摘要:女性意識逐漸覺醒的今天,“女性電影”以其獨特的視點和非凡的膽識在世界電影史上已經占據了重要的席位。電影《雪花秘扇》表現了父權遮蔽下女性情感狀況;刻畫了典型的受父權壓迫的和在壓迫下渴望權力與自由的女性形象;電影中的“女書”更是成為女性在縫隙中無力的吶喊工具。本文將從女性的話語權方面對《雪花秘扇》進行解讀。
關鍵詞:女書;老同;話語權
中圖分類號:J9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26X(2013)12-0000-01
改編自美籍華裔女作家鄺麗莎的同名英文小說《雪花秘扇》于2011年6月在中國上映。由美籍華裔導演王穎挑選李冰冰和全智賢作為女主角,她們出色地演繹了中國清朝末年和中國現代的兩段凄美的女人之間的感情故事,反映了父權遮蔽下的女性生存景觀。
影片由兩段故事組成:清末時期的湖南小鎮,出生于貧苦人家的百合和出生于富裕人家雪花結為彼此忠心的老同,卻因為長大后各自所處的不同境況逐漸產生了隔閡,直至雪花死去兩人的才解開彼此的心結;現代的索菲婭是雪花的后代,索菲婭與好姐妹尼娜在年少的初中時代又結為老同,兩人真摯的情誼卻因為各自戀愛時的誤解而分崩離析。在電影開頭時索菲婭的車禍引出了這兩段故事,曲折的故事情節,描述著老同間的歡笑,表達了老同間的真摯情感,同時也有老同之間的猜忌和誤會,可喜的是電影最后以兩人和好如初的喜劇收尾。
一、話語即權力
“福柯的‘話語即權力’理論就是用‘話語’連接語言與使用該種語言的社會中的整個社會機制、慣例、習俗等等,使文本作為一種‘話語實踐’指向社會歷史。因為話語實踐根植于社會制度之中,并受其制約,所以總是體現著權力的關系。”[1]然而,女性的從屬地位使得女性形象在電影、文學等作品中的出現都是被書寫和被塑造的對象,女性的開口話語權也處于被書寫和被塑造的地位。現在大多女性電影憑借電影家熟練的運用各種細膩恰當,精心雕琢的手法和獨特的寫意視角,著力表現女性的心里感觸,多方位地抒發女性的喜怒哀樂的感情,同時還能準確描摹父權制遮蔽下女性的生存景觀。女性導演相比男性導演更重視電影中女性意識的表現,所以女性導演的電影中女性的話語權相對男性導演的電影更加有力。
《雪花秘扇》中出現了一種古老同時又有研究價值的文字,叫做“女書”。 所謂“女書”是指流傳在我國湖南省江永縣瀟水流域的農家女專用字,是一種寫在扇面上的用于給老同溝通的秘密語言,是世界上唯一用于女性的文字,主要用來紀事、自訴,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種以性別為基礎的文字。女書字體呈長菱形,秀麗娟細,造型奇特,又被稱作“蚊形字”。從根本上來說“女書”是女性話語權的表現,但充其量只能說是父權社會、父權文化中被壓抑的女性的一種無奈的抗爭,一種痛苦而又矛盾的“非女性話語”。 老同之間溝通和交流感情就是用“女書”,因為其文字精簡,語義恰當,簡單實用。這種文字的產生不僅是因為當地地處偏僻,與外界隔絕,還因為父權壓制下的女性話語權的缺失,女性為了表達并獲得屬于自己的言論自由,而制造出“女書”。電影《雪花秘扇》中的“女書”是雪花和百合兩個人溝通感情的媒介,在電影中經常看到雪花和百合拿著一把寫滿女書的扇子,扇子上的內容是別人看不懂的內容,和兩個人之間不為外人知曉的情愫。電影在“女書”上下了重要功夫,因為這不僅可以表達兩個人之間深厚的老同之情,還是父權遮蔽下的女性要求話語自由的最有力的吶喊。福柯提出的權力理論認為,話語就是權力,權力通過話語在文化機制中起作用。女性話語的缺失,就是女性擁有的權力的缺失。為什么一直以來男性都是高高在上居于統治地位的,而女性只能做小鳥依偎著男人呢?男女兩性之間地位的不同不是男女與生俱來的生理差異決定的,而是由父權社會構建的社會意識形態中存在的男尊女卑的性別關系秩序決定的,整個社會一直以父權為中心,所以這也導致了女性在社會中不僅喪失自己的話語權,更喪失了與男人平起平坐的機會。在百合的夫家,百合的婆婆陸夫人應該是整個大家庭中地位最高的女性代表,但是在陸先生的面前,卻是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唯有順從陸先生的所有安排;百合作為一名陸家媳婦,在丈夫、公公和婆婆面前,更是只需低頭做事,順從一切安排,沒有權利過多言語的角色。
二、縫隙中的無力吶喊
“老同”指的是同年出生,且長相脾氣相近的女孩一生照顧,相互憐惜,能夠推心置腹的結交姐妹。“老同”是舊時南方民間立誓結為姐妹的一種說法,結為姐妹的雙方要在神佛面前盟誓,立誓生生死死不離不棄。雪花與百合在幼時便結為“老同”,立下了一生一世全身心交付的莊嚴誓言,生生世世惺惺相惜。
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老同的結盟就是女性的結盟,是對男性主控以及壓迫女性現狀的反抗的結盟。“老同”是女性反抗父權至上的法則的女性結盟,是為了對抗現實社會中女性只能作為附屬品而存在的現狀建立起來的女性的結盟,這種結盟的目的是為了求得女性在社會的生存和話語,這是一種針對性別統治的女性的反抗,也是在父權遮蔽境況下表現出來的女性的自我救贖。但是“老同”這種結盟并沒有被全部女性接受,“老同”結盟只發生在一部分女性中,并且“老同”之間的結拜只能發生在兩個女性之間。由此也可以看出,女性意識的覺醒仍然具有局限性,即沒有聯結最廣大的女性同胞。
女性一直處于沒有話語發言權且附屬于男人的卑微地位,相反,男人卻擁有高于女人的身份地位,擁有各方面的特權。從宗法制的家族血緣關系來看,只有男人才能成為家庭的一家之長,從政治體制來看,只有男人才能成為最高的統治者。如今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重男輕女思想仍然存在,女性當前的生存境況依舊被父權所掩蓋,女性的話語權永遠依附于男性,哪怕是母親在家庭中擁有的權力,也只是代替父親行使權力,并不是處于性別上的自覺,表面上母親在發號施令,實際上隱藏著父權意識的參與。雖然女性一直處于一種被男性中心話語權力主宰了的主流文化所遮蔽的情境之下,但是為了在整個社會獲得話語權,女性正在做出一步又一步的努力。我們也必須承認現在這種努力只是“縫隙中無力的吶喊”。
結語:
父權遮蔽下的女性“在幻想的敘述中具有了話語主體的身份,從而有可能否定男性話語專制的權威,否定男權文化關于女性意義的解釋,界定和命名,確立女性的眼光﹑女性的視點﹑女性理解﹑解釋及表達自身及世界的權利。”[2]電影《雪花秘扇》實際上也給了現代女性一個警醒:女性仍然是社會中的弱勢群體。作為女性,我們必須承認性別差異依然存在,并且在此基礎上逐步實現女性獨立,做自己的主人,獲得更多更實的權力。作為占社會主導地位的男性,要做女性權力的維護者,而不再是女性權力的剝奪者,幫助女性實現最真實的人生自由,與女性和諧相處,和諧發展。現實對女性的壓迫應該成為女性改變當前父權遮蔽下的生存景觀的動力,真正的女性自由將不再是紙上空談。男性與女性的和諧互助一定能幫助女性朝著真正的自由進發,實現所有女性的夢想,構建一個男女和諧平等的社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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