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梳理國內學者對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論的解讀,主要集中在其心理機制的形成、典型表現形式以及弗洛姆所提出的解決之道。闡述國內學者對其理論的評價,認識到“逃避自由”社會心理問題的解決之道在于變革社會環境。
關鍵詞:弗洛姆;個體化;逃避自由;異化
中圖分類號:F83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26X(2013)12-0000-01
人類在自由需求的推動下進行著個體化的過程,而現代人因無法承受其所帶來的孤獨感和無力感等負面情感而選擇了“逃避自由”這條不歸路。而弗洛姆力圖通過結合弗洛伊德和馬克思的思想實現對這一社會心理現象的揭示和解決。但因其把心理因素看作為根本立腳點,而被國內學者批判為具有歷史唯心主義傾向,其提出的通過愛和創造性工作實現積極自由的方法也遭到了否定。
一、國內學者對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論的解讀
國內學者對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論的解讀大多集中在三個方面:第一,“逃避自由”心理機制的形成;第二,“逃避自由”心理機制的典型表現形式;第三,實現積極自由的方法。
1.“逃避自由”心理機制的形成
在國內相關文獻中,學者們發現:弗洛姆借鑒弗洛伊德的無意識理論和馬克思主義社會發展學說,發現人類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是在人類社會歷史的發展中形成的,既有其心理上的原因,同時也有其社會歷史原因。
從心理因素上來講主要是人類的兩種內在需求:一種是交往和聯系的需求,從而獲得安全感;另一種是自身潛能的開發和力量的增長,獲得自由的需求。從社會歷史因素看,國內學者大多解讀了弗洛姆所述的從人類掙脫與大自然的原始紐帶到中世紀晚期之前,以及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的進行,人類逐步進入的徹底地自由市場經濟時代,這兩個不同階段人類個體化的過程。人類自以為獲得了所希望的自由,但與日俱增的孤獨感、無力感等負面情感使其不堪重負。如張玉琴解讀弗洛姆“把自由視為人的本質”,把人類目前所獲得的自由看作“消極自由”,即“從……中擺脫而獲得的自由”[1],失去了安全感,感到失落與孤獨無助。郭永玉明確指出弗洛姆“逃避自由說”的基本觀點是“古代社會安全而不自由,現代社會自由而不安全”。文中解讀到現代資本主義自由造成了現代人在自由、獨立與孤獨、恐懼之的間心理矛盾,使人產生種種逃避自由的心理傾向和行為。“逃避自由”已經成為現代人社會性格的重要部分,“社會性格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中介,又是上層建筑反作用于經濟基礎的中介,而這種中介本身又是一種能動的力量”[2]。
2.逃避自由心理機制的典型表現形式
人類追求自由的先天心理需求在現代生活壓力作用下陷入了困境,現代人為擺脫這些生存困境,擺脫消極自由所帶來的心理壓力,最終選擇和形成了“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
國內文獻中,弗洛姆把現代人“逃避自由”心理機制的表現歸結為四種典型傾向,即施虐傾向、受虐傾向、破壞傾向和迎合傾向。其中施虐傾向和受虐傾向之間是“共生”關系,即它們是“源于同一基礎的相互對立而又相互依存的心理現象[3]”,因此部分學者把這兩種性格傾向又統稱為極權主義傾向。而納粹主義就是在民族、祖國等幌子下的破壞傾向的典型事例。而第四種迎合傾向,部分學者稱之為機械趨同,是現代民主國家所常見的逃避自由的一種形式,主要表現為屈從于所謂的習俗、輿論和時尚等。
雖然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這種“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不會都像納粹主義那樣表現的很極端,但其卻實實在在地存在于我們的現實生活之中,學者大多稱其為異化現象。如鄭曉溪解釋了弗洛姆所發現的現代人逃避自由心理和行為背后的異化現象——“人的全部本質被自己的創造物所占有,可憐的人把自身的所有權拱手讓給本來屬于他的物”[4]。文中指出,這一異化現象主要體現在:第一,人自身的異化——人自身變為商品與物畫等號;第二,消費異化——消費脫離人的需求變為控制人的手段;第三,選擇異化——大量無奈的選擇充斥著生活;第四,社會關系的異化——社會關系利益化。正是上述各種異化現象增加了現代人對自由的恐懼和孤獨感,從而選擇了逃避消極自由。
3.實現積極自由的方法
從文獻分析中學者看出弗洛姆是從心理角度尋求其解決之道。如郭永玉解讀了弗洛姆所認為的健全人格,即“積極地表現人的情感和理性的潛能”的自發性傾向,具體表現為愛和創造性的工作,這也是弗洛姆所說的積極自由的表現。黎益君,歐陽詢也講述到弗洛姆提出的“愛”這一能力。兩位學者解讀到,弗洛姆的愛是一種主動性的生產愛的能力,其基本要素是:關心、責任、尊重和認識。他們認為:“這種愛可以實現人與自然、人與人、肉體與靈魂之間的融合,是唯一途徑;這種“愛”可以使我們學會以愛、分享和奉獻為主的待人接物方式,而不是以占有欲支配人生;這種愛可以產生自發性和獨創性活動”[5]。
二、國內學者對弗洛姆“逃避自由”學說的評價
國內大多數學者對于弗洛姆對現代人“逃避自由”這一現象的所采取的研究角度、研究方法以及對社會現象批判之深刻等方面都做了充分的肯定。對于其學說的批判或否定主要在于弗洛姆把問題解決的落腳點放在了心理因素上,具有歷史唯心主義的傾向。
王兆良對弗洛姆“逃避自由”學說進行了幾點評價:第一,弗洛姆看到了“交往”和“自由”兩種心理需求對人類社會歷史活動的重要作用,是對人的能動性的一種肯定,具有積極作用,但把其看成是人類社會歷史活動的唯一動力或決定因素,有失片面,而其“社會性格”理論則有歷史唯心論傾向。第二,弗洛姆對資本主義自由的分析從社會心理方面看到了現代人在人與自然、人與商品、人與人之間的異化,但其超階級的心理分析無法找到解決這些問題的可行方案,帶有烏托邦的色彩。第三,肯定了弗洛姆對人類追尋自由過程的辯證解析,即“由自由到逃避自由再到重新選擇自由的發展過程”[6]。第四,從弗洛姆對“自由”及“逃避自由”的心理分析,告誡我們莫要盲目追尋“自由”。
同樣,謝愛武做了這樣的評價:肯定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論對逃避自由心理機制及其社會歷史影響因素的揭示,其在一定程度上正確反映了現代人的異化本質,并開啟了一種審視歷史事件的心理學視角;同時,作者批判了弗洛姆“積極自由”理論中無視經濟根源、階級根源而企圖單純用“愛和創造性勞動”的方式消除現代社會文化中“消極自由”所帶來的人的心理病態的唯心主義實質。
國內學者對弗洛姆提出的現代人“逃避自由”這一社會心理現象的解讀大多集中在哲學和社會學領域,鮮有學者從社會心理學角度對其進行更深入的、符合中國人心理特點的繼續研究,這無疑是一種遺憾。我們應該認識到產生“逃避自由”這一社會心理現象的根本原因在于其異化的社會環境或者說異化的經濟基礎,同時,我們也應該從社會心理學方面深入細致的研究和解讀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深入發展的今日中國社會中所表現出來的“逃避自由”現象。
參考文獻
[1]張玉琴:《當代人的“自由”困惑——用弗洛姆“逃避自由”思想解析中國當代社會民眾心理》,滄桑,2009(2)
[2]郭永玉:《“逃避自由”的文本解讀》,華中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7(9)
[3]同上
[4]鄭曉溪:《論逃避自由及其背后的異化》,學理論,2011年
[5]黎益君,歐陽詢:《消解現代自由的悖論——<逃避自由>讀后記》,哈爾濱學院報,2005(12)
[6]王兆良:《“自由”的圍城現象——評弗羅姆對“逃避自由”的心理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