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故鄉的橋

穆棱市教師進修學校

哦！故鄉的橋

穆棱市教師進修學校王建國

說到橋，也許有人會想到古代獨拱的趙州橋、連拱的盧溝橋、新中國成立后的南京長江大橋以及新近建成的杭州灣跨海大橋。因為它們分別代表著不同的時代，代表著中國人民的智慧與勤勞。但今天我要說的是記憶中故鄉的橋，因為它同樣值得我揮墨書寫。

我的故鄉在黑龍江省穆棱市下城子鎮，由于工作的關系，我已從那里離開了整整十年的時光。在那3600多個日日夜夜中，每當看到有關“故鄉”的文字與影像，我的腦海中立刻就會浮現出故鄉那令人難以忘懷的橋。因為故鄉的橋是這個小鎮最具特色的風景之一，它承載著我童年的夢幻和成長的腳步，它凸顯著這個小鎮時空的變遷。

下城子鎮位于穆棱河與馬橋河兩河相交的地方，雖然面積不大，但自古以來就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有多條鐵路與公路在此交匯。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這里有許多橋，細細數來，兩河之上共有五座年代不同、造型迥異的橋。而且每座橋在我的記憶中都是那樣美妙。

少年時代，我家住在距離小鎮十多里路的一個小山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和幾個小伙伴被老師送到了鎮上的小學讀書。從小山村進入鎮上的小學必須要過一座小木橋，它橫跨在小鎮北面的馬橋河上。說它是木橋一點也不假，橋面由幾根木頭并列擺放并用鐵絲捆綁而成，橋墩由幾個木頭釘成木馬的形狀立在河中。橋面寬不足50公分，橋長30米左右，人走在上面顫顫悠悠，橋下嘩嘩流淌并不時泛起波浪的河水，更是給人眩暈的感覺。雖然河水不深，但很多人第一次走在上面還是心驚膽顫，生怕一不小心會掉下去。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幾個小伙伴每當走到這里的時候，都會先在橋頭一字排開，井然有序地往橋上移動著腳步，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眼睛還不時地瞅著自己的腳尖，生怕有半點閃失會掉進浪花翻滾的河水中去。不過時間長了，走上去還是蠻愜意的，隨著顫悠的腳步，我們還會哼上一兩句那個時代的流行歌曲“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當時，這里環境優美，小鎮臨河的居民常常在深秋季節到這座小橋上打水吃。人們站在橋上用扁擔吊起水桶往下面一放，然后用力一挑，一桶清澈的水就打上來了。只見挑水人身子一躬，腰板一挺，在明媚的晨光下邁開穩健的腳步往橋頭走去。每當這個時候，我和小伙伴們就站在橋頭，觀賞著這節奏鮮明、動作嫻熟的情景。當挑水人起身的一剎那，我和小伙伴們就緊隨其后，沖上橋來，跟在他們的身后，往對岸走去。挑水人的扁擔一起一伏，還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給一大早就走了十幾里坑洼山路的我們帶來了些許的輕松與愉悅。朝陽、小河、流水、挑水人構成的這幅美麗的畫面，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里。

不知何時，這座連接小鎮南北交通的小木橋被改建為石頭和混凝土相結合的板凳橋，它的建成既表明一個時代的結束，也代表著一個新的時代的開始。

橫跨在這條河上的另外一座橋——鐵路大鐵橋同樣也在我的記憶深處。鐵路大鐵橋位于原來小木橋下游大約幾百米的地方，橋墩由混凝土建造，橋梁是鐵架的，遠遠地看上去很雄偉。鐵路大鐵橋的作用主要是連接鐵路，平時很少有人在上面行走。原因有很多，當時橋的南頭有一座磚瓦小屋，屋里晝夜都有鐵路部門安排的守橋人，通常不允許行人在上面過往。我們幾個小伙伴在征得守橋人的同意后，偶爾從上面經過，還得看看遠處是否有火車即將駛來。走在上面，心中也就沒有走過小木橋的那種愜意。

如果在陽光明媚的早晨，路上我們不貪玩，站在這座新建的板凳橋上往河的上游瞭望，在波光粼粼的不遠處還有一座連拱的石橋，它類似于永定河上的盧溝橋。它就是這條河上的第三座橋梁。短短的一條河上有三座橋，而且三座橋風格各異，這在方圓百里的范圍內是不多見的，也很令人贊嘆。我原來工作的單位就在這座連拱石橋的南面不遠處，每次學校安排活動課或班會課，我都會帶著學生們經過這座橋，到橋另一頭的大山上游玩。春天，在和煦的春風中，我們有說有笑地走上那條通往山頂的陡峭小路；秋天，在蔚藍的天空下，我們也曾前呼后擁地站在山頂上眺望著遠方，暢想著我們的未來。不時有孩子低頭瞧上幾眼山下熟悉的街道，也有些孩子在從縱橫交錯的街道中尋找著自家那紅褐色的瓦房……

這些美麗的畫面并沒有隨著時光的推移而消逝，反而變得更加令人回味。不知當年的那些孩子們，在他們的記憶中是否還留存著這些影像。

除了這一河三橋，故鄉的另一條河上還有兩座橋。故鄉的另外一條河就是穆棱河，這是一條比較大的河流，我曾看見在它的上面有漁夫在熟練地撒網。小鎮位于穆棱河的東面，出小鎮往西就能看見一座吊橋橫跨在河上，它是用鋼絲繩拉起的，橋的兩頭各有兩個混凝土與鋼筋結合而成的橋墩，遠看恰似四個挺拔的衛士在看守橋梁，橋面由厚厚的木板鋪成，它連接著小鎮與西面所有的村莊。這座橋大約修建于20世紀70年代，在修這座橋前，兩岸的人們都是靠一只鐵殼船來往，它的建成大大方便了人們的出行。隨著改革開放的飛速發展，人們很快發現這座吊橋已經不能適應兩岸居民生活的需要。由于橋承重小，橋面狹窄，許多大型的卡車和農民秋收的車輛，不能從上面經過。無奈之下，有些車輛還要蹚著橋下面的河水通過，如果遇到大河漲水，泥沙淤積河床，有些車輛就會陷在河中央。此時，小鎮上的人們心中又產生了一個夢想，那就是再修一座更大的橋，以滿足生活的需要和未來的發展。遺憾的是，這一愿望至今沒有實現。但我相信，隨著小鎮的迅猛發展，不遠的將來這一愿望一定會變為現實。

其實，最令小鎮居民自豪的還是橫跨在穆棱河的301國道上的公路大橋。它位于吊橋的上游幾公里的地方，是20世紀90年代修建的，它的長度比小鎮其他四座橋相加起來還要長許多。據當年的一位施工人員講，這是當時黑龍江省第二大公路橋。橋完全是由混凝土和鋼筋結合而成，這足以體現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現代化。我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坐車從上面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經過的時候，我是那樣心情舒暢。遠遠地望去，它就像是小鎮的飛虹，不但增添了故鄉的魅力，更增添了小鎮遠行的力量。它的建成為小鎮的騰飛插上了現代化的翅膀，它的建成為今天“綏穆新城”宏偉藍圖的構想起到了重要的助推作用。

如今，小鎮上的鄉親們已經蓋起了鱗次櫛比的樓房，開發區里紅藍相間的廠房里更是日夜不停地傳來機器的轟響聲，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廠房里的機器聲奏響了與時俱進的樂章。

哦，我的故鄉！

哦，故鄉兩河上的五座橋！

你們令我魂牽夢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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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呂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