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平 尹亞東 劉書紅
(1.河南省鄭州市第九人民醫院,河南 鄭州 450000;2.河南省舞陽縣人民醫院,河南 舞陽 462400)
中醫藥治療過敏性紫癜體會
楊 平1尹亞東2△劉書紅2
(1.河南省鄭州市第九人民醫院,河南 鄭州 450000;2.河南省舞陽縣人民醫院,河南 舞陽 462400)
筆者根據臨床所見,以“清熱涼血、補益脾腎,輔以活血化瘀”為治療大法,吸收現代醫學對過敏性紫癜的認識,結合辨證論治、三因制宜用藥,既可執簡御繁而便于施用,治療效果也很滿意且復發率較低。
過敏性紫癜 中醫 西醫 中西醫結合 治療
過敏性紫癜又稱Schonlein-Henoch綜合征,是一種常見的血管變態反應性疾病[1]。雖然此病是一種良性自限性疾病,大部分可在2周內痊愈,但此病的反復發作率極高,達69.57%[2],給患者學習、工作以及生活帶來極大困擾,亦有嚴重的后繼損傷發生。所以對于本病的研究探討仍然有很大的價值。
現代醫學對本病的發病機制亦不很清楚。目前認為本病是由免疫因素介導的全身性血管炎癥變化。過敏原刺激機體產生抗體,與抗原結合而成為抗原抗體復合物,沉積于血管內膜,激活補體,導致一系列炎癥介質的釋放,引起血管的廣泛性炎癥變化。治療分為一般治療、對癥治療和糖皮質激素治療。文獻檢索看,雖然有一些新的探索[3],但整體的臨床研究基本上是在西醫學舊有認識基礎上的探討,雖有新意但進展不大,基本上仍是試驗性或經驗性的治療研究。
中醫學沒有過敏性紫癜的病名。陳紅風等編纂的《中醫外科學》明確指出,葡萄疫即相當于西醫學的過敏性紫癜,認為此病的病因病機為先天稟賦不耐、邪傷絡脈,血不循經或瘀血阻絡,血溢脈外,凝滯肌膚發為紫斑。分熱毒發斑、濕熱傷絡、脾氣虧虛、脾腎兩虛各型,分別以清熱涼血、清利濕熱、健脾益氣、溫脾腎陽為大法治療[4]。筆者對此處“葡萄疫”的命名存疑,會在另外的文章《過敏性紫癜中醫學命名辨析》中討論。但本書所列出的過敏性紫癜的病因病機以及分型證治,還是比較全面的。現代醫家對于過敏性紫癜病因病機及證治也有探討。如崔公讓老師認為過敏性紫癜可分為熱毒熾盛、濕熱壅滯、脾胃氣虛3個證型。治療以清熱涼血,健脾益氣為大法[5]。劉媛等認為過敏性紫癜病因病機為內因和外因兩方面,外因多為風寒濕熱之邪侵襲,內因與稟賦不足、臟腑氣血失調有密切關系[6]。
綜上,過敏性紫癜的病因,從大的方面講分內因和外因兩個方面。簡而言之,外因為邪襲,風、火、濕、毒之屬也;內因為正虛,或脾肺氣虛,或肝腎不足,或氣血失調。無論中醫學或是現代醫學,都認為過敏性紫癜的發生與外邪或呼吸道感染、或攝入特殊藥物、食物有關。但中醫和西醫在過敏性紫癜的認識以及治療方面,其實有很大區別。首先,西醫學過于重視過敏性紫癜的外因,也就是過敏原。如青霉素過敏以及某些海鮮,如果確切知道過敏,就應該盡力避免。但如果是生活中必須接觸、很難離開的東西,這種重視就勉為其難了。唯物辯證法認為:內因決定外因,外因通過內因而起作用。疾病的發生發展亦是如此。《素問·評熱病論》說“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素問·刺法論》說“正氣存內,邪不可干”。《丹溪心法·六郁》也說“氣血沖和,百病不生,一有拂郁,諸病生焉”。重視內因在疾病過程中的作用、重視內因調理在治療中的作用是中醫學的精髓之一。所以調理補益脾肺肝腎、調理氣血,在治療過敏性紫癜中,應該始終居于重要的基礎位置。只不過需要根據辨證論治、三因制宜,要有所側重而已。關于過敏性紫癜的辨證處方,教科書或者典籍多過于程式化了,有為了辨證而辨證的嫌疑。繁復的辨證和理法方藥的認識,會給初學者帶來歧路亡羊之惑。既給臨床施治帶來諸多麻煩,也不利于中醫藥的傳承。另外從檢索到的中醫藥治療過敏性紫癜的研究資料看,或以成方治療,或機械結合西醫藥,其實無意中摒棄了辨證論治、三因制宜的精髓,療效應該頗受限制。所以筆者一直探索一種新的中西醫結合治療路徑,即吸收現代醫學科學研究成果,從中醫病因病機出發,擬定基礎方,再根據辨證論治、三因制宜,參考疾病輕重緩急化裁處方。這樣既吸收了西醫學辨病長處,又有中醫學辨證論治、三因制宜精髓。既便于臨床掌握,又有比較好的療效。
基于筆者認為過敏性紫癜的中醫學病因病機是“外因邪襲、內因正虛”,處方就以“清熱涼血,益氣補腎”為治療大法。結合辨證論治、三因制宜而隨癥加減。另外,因為過敏性紫癜兒童和成年均可發病,所以藥物劑量的變化范圍比較大。自擬基礎方組成:金銀花10~50 g,連翹5~30 g,黃芩3~10 g,生地黃3~12 g,紫草5~15 g,枸杞子5~15 g,山茱萸肉5~15 g,菟絲子5~20 g,沙苑子 5~20 g,黨參 10~30 g,丹參10~30 g,甘草 2~5 g。血分燥熱之象明顯加牡丹皮3~12 g,赤芍3~12 g;肺胃熱盛明顯加生石膏3~12 g;斑疹旋起旋消、風動之象明顯加荊芥3~12 g,防風3~12 g;關節風痛之證明顯加羌活3~12 g,獨活3~12 g;腹痛加延胡索3~15 g;氣虛之象明顯除加重黨參用量外,另加黃芪5~30 g;血瘀癥狀明顯加三棱5~20 g,莪術5~20 g。余隨癥加減。組方中,筆者著重三個基本方向,即清熱涼血、補益脾腎,輔以活血化瘀。在清熱涼血方面,筆者重用金銀花為主藥。《重慶堂隨筆》說金銀花“清絡中風火濕熱,解溫疫穢惡濁邪”,另外筆者在論文《金銀花止血作用辨析》[7]中論述過,金銀花可以作為止血藥物應用,此處有此作用的應用。亦可治療和預防感染;連翹“(連翹)主寒熱……結熱”(《神農本經》);黃芩“治風熱、濕熱……諸失血”(《本草綱目》);生地黃甘寒清熱涼血,“逐血痹……除寒熱積聚”(《神農本草經》);紫草“治斑疹痘毒,活血涼血,利大腸”(《本草綱目》)。對于服用糖皮質激素患者,此方面尤需重視。可治療服用激素之后的熱盛表現,亦可預防重復感染。在益氣補腎方面,以黨參、枸杞子、山萸肉、沙苑子、菟絲子合用。黨參“補中益氣、和脾胃,除煩渴、中氣微虛”(《本草從新》);枸杞子“味重而純,故能補陰,陰中有陽,故能補氣”(《本草正》);山茱萸肉“強陰益精、安五臟”(《本草綱目》);沙苑子“固精補腎”(《本經逢原》);菟絲子“添精益髓”(《藥性論》)。四味合用,益氣補腎,調理內因根本。如此應用,既可復元而使疾病快速向愈,又可固本而避免疾病的重復發作。輔以活血化瘀之法乃是因為,過敏性紫癜的反反復復、旋發旋止有風動之象,而“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婦人良方·卷三賊風偏枯方論》)。另外,瘀斑既成,離經之血即為瘀血,活血化瘀有助于瘀斑消散吸收。現代醫學研究也證實活血化瘀在過敏性紫癜治療中有改善炎癥水平及其他積極作用[8]。丹參“祛心腹痼疾結氣……除風邪留熱,久服利人”(《名醫別錄》),且“一味丹參,功同四物”(《婦人明理論》),現代藥物研究亦認為丹參能擴張冠狀動脈以及周圍血管,所以以此為首選。
以上組方,既有中醫學辨證論治,也有現代醫學實證辨病。亦是我們探索相關疾病“執簡御繁、易于操作”簡便經驗以便于中醫學更好的傳承的再次實踐。
喬某,女性,13歲,河南省舞陽縣姜店鄉人。2006年春發病,身發紫癜,以雙下肢為甚。至河南省人民醫院求治,診斷為過敏性紫癜。入院治療近30日無效,求治于筆者。初診時證見:雙下肢密布紫斑,幾乎融合而不見健康皮膚。日常行走以及騎自行車均會引發關節疼痛,尿檢尿蛋白(++)。脈大而數,舌質紅絳,舌苔略厚。自述每日服用強的松30 mg。西醫診斷:過敏性紫癜之混合型。中醫診斷為:發斑之血分燥熱、肝腎虧虛型。遂以清熱涼血、補益肝腎為大法處方:金銀花20 g,連翹10 g,黃芩5 g,生石膏5 g,生地黃8 g,紫草5 g,旱蓮草10 g,枸杞子8 g,山茱萸肉8 g,菟絲子10 g,沙苑子10 g,黨參15 g,丹參15 g,甘草2 g。7劑水煎服。二診:未見新發紫癜,原有斑塊似有收縮之象,尿蛋白++。患者未訴藥后有不適情況。守方繼進,7劑水煎服。三診:未新發紫斑,原有斑塊明顯收縮吸收,斑塊之間已有分界,可見正常皮膚,尿蛋白+。四診:紫斑收縮繼續吸收,未出現新發紫斑。尿蛋白已轉陰。自此而后,每周減強的松5 mg。其中偶有反復,表現以針尖狀出血點。一直未再出現腎損傷表現。至16周復診時,激素已徹底減掉。遂減輕清熱解毒涼血之品,加重培補肝腎、補養氣血之品以善后,又服藥6周后徹底停藥。隨訪1年,患者無病情反復。2012年暑期,患者專程至醫院看望筆者。自述病愈回校后,從未有不適情形。
綜上,筆者認為過敏性紫癜的中醫學病因病機是“外因邪襲、內因正虛”,那么處方就以“清熱涼血,益氣補腎”為治療大法。吸收現代醫學對過敏性紫癜的認識,結合辨證論治、三因制宜而隨癥加減。臨床實踐證明,治療效果是滿意的,而且復發率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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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554+.6
A
1004-745X(2014)08-1485-03
10.3969/j.issn.1004-745X.2014.08.036
2014-04-08)
△通信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