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模糊相對熵的外貿可持續發展實證分析

■ 劉堯飛（南京師范大學泰州學院 江蘇泰州 225300）

引言

加入WTO以來，我國對外貿易發展迅速，對外貿易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不斷加大。隨著科學發展的提出以及科學發展的深入實施，特別是近年來我國伴隨著經濟進步帶來的社會和環境的一些問題逐漸暴露出來，使對外貿易面臨轉型升級的考驗。轉變外貿發展方式，促進外貿健康、可持續發展，成為了擺在國家和眾多外貿企業面前的不得不考慮的問題。而通過構建科學合理的外貿評價體系則是保證我國對外貿易健康可持續發展、實現對外貿易與經濟社會良性互動的重要路徑。通過文獻查閱發現，許多學者在構建外貿發展評價體系方面都進行了不同程度地研究和探索，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劉建明、袁永友（2004）從國家戰略角度出發，認為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關系到外貿、經濟、生態環境與社會效益的協調發展，闡明了構建一套科學的評價標準及其體系的重要性，并初步構建了以對外貿易規模總量、服務貿易與貨物貿易總量比例、貿易收益增率、外貿經濟效益、外貿技術效益、外貿生態效益為主要內容的評價指標體系；陳秋鋒（2008）著重分析了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內涵，認為實現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就是實現資源、環境與貿易的協調發展，促進資源在更大范圍內的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在此基礎上簡單構建了一套由3項準則層、18項指標層組成的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歐陽強、謝兮晨（2012）采用熵值法作為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評價方法，構建了由2大系統層、7個目標層和22項基礎指標共同組成的區域外貿可持續發展測評體系，并對湖南省2006-2010 年的對外貿易發展情況進行實證研究；彭靜、顧國達（2010）則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構建了包含22個指標的區域外貿可持續發展指標體系，并以浙江為例，對區域外貿發展水平進行綜合實證分析；胡慶江（2011）在界定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概念的基礎上，基于層次分析方法（AHP）建立了由6個一級指標、13個二級指標組成的外貿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并對中國沿海五省（江蘇、上海、浙江、山東、廣東） 的外貿發展狀況進行綜合評價和實證分析；洪錦端、易露霞等（2013）則運用熵值法模型構建了出口貿易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具體包括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環境效益三個分項指標，以及進一步細化成的22個基本指標，并運用該方法對廣東省出口貿易的可持續發展進行了綜合分析與評價，在此基礎上提出了相應的對策。

通過對現有文獻梳理可以發現，對外貿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的研究已經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具備了一定的研究基礎。但是進一步分析可知，上述研究大部分都是在特定條件下構建的評價分析體系，在很大程度上忽視了測評過程中的諸多非穩定性因素以及參評者主觀意識的模糊性。鑒于此，為了克服上述評價過程中的缺陷，本文從一個嶄新的角度出發，運用模糊語言標度以及模糊三角數作為測評方法，構建一套基于多人參與決策的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測評體系，并對此進行實證分析。

指標選擇

近幾年來，國內不少學者已從不同角度對外貿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指標進行了研究和探索，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絕大部分研究都是從某個單一方面來設計指標的，忽視了外貿發展的多因素綜合影響。眾所周知，發展對外貿易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促進經濟、社會、生態和個人的共同協調發展，進而促進整個社會的可持續進步，因此，關于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指標也應該相應地涵蓋經濟效益、生態環境、社會效益等各相關因素。鑒于此，本文首先通過文獻查閱和實際問卷調查相結合的方式形成初步的評價指標體系，在此基礎上，通過一定的綜合分析法來對初選指標進行綜合，最終得到影響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六個核心因素：

（C1）貿易規模：實現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保持一定的貿易規模是先決條件。只有廣泛開展對外貿易，才能不斷拓展國際市場，擴大對外貿易銷售額，增加貿易利益，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對外貿易規模主要通過貨物的進出口總量、國際貿易商品結構以及年均外貿總值等具體指標來反映。

表1 語言標度與三角模糊數的對應關系

表2 語言評價標度、模糊數隸屬度的對應關系

（C2）內生效益：內生效益是外貿發展帶來的經濟社會內生增長情況，主要包含進出口貿易余額、商品出口對GDP增長的貢獻度以及對外貿易條件等。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必須表現為對外貿易活動能有效帶動國內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唯有如此，才能實現外貿自身的價值，才能保持對外貿易在國家經濟發展中占有一席之地，并牢固確立外貿在國家宏觀經濟和社會政策中的重要地位。

（C3）技術效益：技術效益主要是指由于開展對外貿易而引發的國內技術引進、技術革新和技術外溢效應。具體包括：進口商品所帶來的附加價值，對外貿易投入對國內生產技術的改造和相關產業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以及國際技術引進中的技術轉化程度等。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離不開技術的轉化和創新，在對外貿易過程中必須大力引進先進技術和進口高附加值的產品，同時要不斷提高出口商品的附加值和技術含量，增強在對外貿易中的比較優勢。

（C4）經濟效益：外貿經濟效益主要是指對外貿易帶來的國內GDP增長、國內生產成本降低以及國民收入提高的幅度，具體包含投入的勞動耗費、通過商品進口滿足國民經濟建設的效益以及是否有效地提升了人民的生活水平等。開展對外貿易，一方面是將國內產品外銷到國外市場，積累國家財富，促進國內經濟社會發展；另一方面則是通過進口部分商品來滿足國內居民生產和生活的需要。

（C5）生態效益：外貿生態效益衡量的是對外貿易與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主要包括在對外貿易過程中進出口活動給生態環境帶來的直接影響，以及在國際貿易標的物生產過程中所釋放的廢水、廢氣、廢料等工業“三廢”情況。隨著綠色環保理念的深入人心，全社會對生態環境日益重視，人們對進出口商品的生態環保要求也越來越高，對外貿易只有尊重自然、注重環保、順應潮流，才能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

表3 專家語言評價信息表

表4 語言評價信息轉換成模糊數的評價矩陣

（C6）資源效益：資源效益是生態效益的進一步衍生，主要包括進出口商品在生產制造過程中所耗費的物質資源情況、進口商品能否有效保護國內資源，以及進出口活動中資源的利用是否科學合理等。毋庸置疑的是，開展對外貿易能對全球資源進行有效配置，但是資源具有稀缺性特點，這就要求在對外貿易過程中必須綜合考慮國內外資源的均衡配置、利用和保護情況。

評價方法

（一）評價標度

要科學地構建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測評體系，必須首先對上述六項評價指標進行量化處理。而通過分析六項指標可以發現，其中除C1可以直接通過統計部門獲取數據以外，其他五項指標均不便于直接量化處理，數據采集也比較困難和復雜，有的甚至需要協調多部門、多方面的關系才能獲取初步數據，而且還要對初步數據進行綜合處理才可獲取相應的指標數據，其中耗費較大，成本較高，周期較長，數據的準確性也有待檢驗。因此，采用確定環境下的實數作為評價標度是不理性的。考慮到外貿可持續發展評價過程的復雜性、綜合性和諸多不確定性因素，以及評價主體更多地習慣于通過語言來表達評價結果，因此本研究選擇采用語言標度及其對應的三角模糊數作為測定標度，其中語言標度與三角模糊數的對應關系如表1所示。

鑒于三角模糊數不便于計算和比較，因此需要先對模糊數進行去模糊化處理，再將評價的結果轉換成便于比較和測算的實數。構建評價模型之前，本文先給出如下兩個定義：

定義2：設0≤xi，yi≤1，則稱為x=(x1，x2，…，xn)相對于y=(y1，y2，…，yn)的相對熵。

（二）評價方法

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評價過程是一個受多因素綜合影響的復雜過程，僅僅依靠單一的專家評價不僅會降低評價結果的可信度和可靠性，而且會給評價過程帶來諸如尋租等社會扭曲現象，因此，通過聘請多方面專家來進行綜合評價是克服上述問題的有效辦法。但是由于每位評價專家在知識和經驗方面存在差異，以及專家對評價對象所獲取的信息量也存在差異，導致了每位專家所給出的評價信息的價值是不同的。因此，在群組專家參與外貿可持續發展測評之前，必須首先確定每位評價專家的權重比例。在專家權重的確定過程中，一般是期望每位專家給出的評價信息與理想評價信息盡可能地接近，唯有如此，才能表明每位專家與所期望的理想評價信息是相符的，同時也表明評價專家所給出的信息是符合大眾意愿的，相應地也能體現每位專家的重要程度，進而確定每位專家的權重賦值。基于上述原理，在確定群組評價專家權重時，可以預設一個理想評價向量，專家評價信息與理想評價向量越接近，該專家的權重也就越高，相對熵主要表達兩個向量之間的信息差異度，通過對其進行轉換，可以用來表示兩個向量之間的近似度，因此本研究將基于相對熵給出群組評價專家權重的確定方法。

設在外貿可持續發展綜合評價過程中，邀請m位專家進行評價，評價指標選擇上述六項評價指標，專家在進行評價的過程中首先采用語言標度進行評價，得到如下評價矩陣：

其中，sij表示第i個專家針對第j個指標下利用表1中的語言標度給出的外貿可持續發展評價值。接下來對矩陣S=(sij)mx6利用表1中的對應關系轉換成模糊數的評價矩陣如下：

表5 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綜合評價隸屬度

由于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六項評價指標均屬于效益型指標，所以它們與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程度呈正相關的關系。因此在理想評價向量的篩選過程中，通常是選取評價信息的最大值記為理想評價向量，即：，其中，，j=1，2，…，6

根據定義2，可以計算第i個專家的評價向量Bi=(bi1，bi2，…，bi6)相對于預設的理想評價向量)的相對熵：

h(Bi，b+)主要刻畫第i個專家的評價向量Bi與預設理想向量b+之間的差異度，相應的ηi=1-h(Bi，b+)表示第i個專家所給出的評價向量Bi與理想評價向量b+之間的相似度。根據前述分析，專家評價信息與理想評價向量越相似的專家權重值越高，所以，得到專家權重的計算公式為：

通過上述分析，即可獲得專家權重向量W=(w1，w2，…，wm)。然后，選擇線性加權即可獲得群組專家的外貿可持續發展評價向量，即：

接下來，利用AHP（層次分析法）確定外貿可持續發展的六個評價指標權重向量，即：

則最終即可得到群組專家給外貿可持續發展的綜合評價值：

再把綜合評價值ZH帶入表1所示的三角模糊數中，依次計算出各三角模糊數的隸屬度，結果如表2所示。通過相互比較隸屬度P1，P2，…，P7之間的大小，依據隸屬度最大化原則，即可最終獲取外貿可持續發展的綜合評價結果。

實證分析

為了對上述評價方法進行檢驗，選取某一地區的對外貿易情況作為驗證樣本，對其可持續發展問題進行綜合評價。考慮到單一專家評價存在一定的風險，所以聘請了5名專家對該區域內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情況進行評價，選擇表1所示的語言評價標度，得到的評價結果如表3所示。將語言評價信息轉換成模糊數得到的評價矩陣如表4所示。

令ρ(y)=y3，對模糊評價進行去模糊化后得到的評價矩陣為：

則期望向量為：b+=(0.9625 0.9625 0.9625 0.9625 0.7750 0.9625)

利用相對熵計算得到五位專家的專家權重向量為：

W=(0.2002 0.2019 0.1979 0.2002 0.1999)

從而得到群組專家的評價向量為：Z=(0.6425 0.7132 0.6296 0.7544 0.4375 0.7147)

進一步通過組合賦權法得到指標權重向量為： =(0.1337 0.1646 0.1399 0.1852 0.2037 0.1728)

則最終該區域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群組綜合加權評價值為：

將其帶入模糊三角函數中，計算得到綜合評價值隸屬度函數如表5所示。根據隸屬度最大原則，通過對群組專家評價信息加權評價結果的隸屬度進行比較可以發現，最終得到的該區域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綜合評價結果為“較好”。這就說明了該區域在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方面總體上做的相對較好，但是還有一定的改進空間。通過對評價數據的進一步分析還可以看出，群組專家認為該區域在對外貿易生態效益方面表現得相對薄弱，這也是我國對外貿易發展中普遍存在的問題，同樣這也給該區域今后的對外貿易發展指明了方向，即要大力提升對外貿易的生態效益，促使外貿與生態環境和諧統一。

結論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實現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不僅是低碳經濟時代的必然要求，同時也是科學發展觀在對外貿易領域的具體表現，不僅關系到整個社會經濟發展的質量，而且關乎廣大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而對外貿可持續發展進行科學評價是引導外貿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也是政府和社會監督監管外貿發展的有效途徑。本文運用統計學的方法，基于模糊相對熵構建了一套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測評體系，有效刻畫了傳統評價過程中的非穩定性，既省時省力，又科學簡便。從實證分析結果來看，在影響對外貿易可持續發展的六個指標因素中，外貿生態效益所占權重最高，達0.2037，其次是外貿經濟效益和資源效益，最低的則是對外貿易規模。由此可見，要實現對外貿易的可持續發展，最重要的是提高外貿的生態效益，在開展對外貿易過程中，充分考慮到進口和出口過程及其結果對自然環境的影響，推動對外貿易與生態環境和諧發展。其次才是外貿的經濟效益，而粗放型增長模式下最為重視的外貿規模則應予以淡化，這也與我國即將逐步實施的“綠色GDP”考核相一致，同時也是經濟發展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化的一種必然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