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振威：是培養“領袖”還是做秀？

推薦理由：一所學校的負責人，為了培養學生的德行，堅持10年為學生跪下洗腳。這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可思議，可現實中確實存在。香港屯門馬錦明慈善基金馬可賓紀念中學堅持為畢業生舉辦“洗腳禮”，由校長親自跪著為兩名畢業生代表洗腳至今已有10年，其學校副校長蘇振威就是此項活動的“始作俑者”。

品行比學業更重要

《圣經》記載耶穌為門徒洗腳，象征謙卑與服事。現實中，亦有校長放下身段，為學生洗腳。香港屯門馬錦明慈善基金馬可賓紀念中學副校長蘇振威認為，培育學生謙卑的心，較成績更重要。“謙卑才懂反思，人生才會進步”。該校首屆學生畢業那年，他與同事想出由校長為兩名畢業生洗腳。據了解，1997年，馬可賓紀念中學創校那年的簡介會只有6名小學六年級學生家長出席。負責介紹的蘇振威坦言：“有點尷尬。”但沒有氣餒，依然默默教導學生。雖然該校是屯門地區中學，但不少學生秉承訓誨，不負厚望升入大學，包括英國劍橋大學。校風亦贏得區內不少家長的贊譽。每年約有700名家長出席學校簡介會。該校在自行分配學位階段的收生準則，成績僅占25%，遠低于其它中學一般占逾半比重；品行占30%，面試表現占25%，其余為課外活動等。蘇振威說，曾有學業成績排第一的學生，因為操行不佳而不予取錄。學校視品行比“多幾個A”更重要。

馬可賓中學創建以來，每年均會為畢業生舉辦畢業敘餐。校董、教師、家長和全體畢業生都會出席。席間學生分享校園生活，校長會跪下為兩名學生代表洗腳。從創校就在該校任教的蘇振威解釋，洗腳的傳統是為了讓學生看見：職位高高在上的校長都愿意做別人眼中低微的事，期望學生學習做“仆人領袖”，“領袖不是對別人指指點點、受人服侍，而是要做仆人，要服侍人。”

特有的“刷鞋文化”

一校之首在眾人前跪下，為學生解鞋帶、除鞋、脫襪、洗腳、抹腳、穿襪、穿鞋。今年首次以署理校長身份為學生洗腳的蘇振威說，“無心理關口要過，也不感到半點委屈。”“是很好的見證，很自然的事。”他透露，約5年前的復活節，因為看到工友籌備活動十分辛勞，決定于早會上為工友洗腳，讓學生知道學校重視校園內每個人，培育學生對身邊每一個人都心存尊重和敬愛，“希望學生明白，不應該看輕任何人，不論他們的職務如何。”校長和教師的苦心沒有白費，不少學生都受感動，更建立起“刷鞋”文化。蘇振威說，全校現時有13支制服團隊，近70%學生是成員，初中一年級學生完成首年訓練后“畢業”，高中的領袖生就會替他們刷鞋。除洗腳外，蘇振威也在生活細節中向學生灌輸謙卑精神，例如，與教師或學生開會，他會主動斟茶遞水，“無分上下，他們上了一整天課，一定很口干、很累，當然要為他們準備茶水。”首創“洗腳”儀式的首任校長陳加恩已離開，剛到任2個月的新任校長葉志兆表示會承傳洗腳傳統。剛畢業、升讀香港中文大學的黃顯中曾獲選接受洗腳。他說，體會到學校6年的教導“不是得個‘講字”。他已參加航空青年團，現在“官階”升至初級士官。他感謝母校教導做人處事要謙卑，“提醒自己不要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一味鬧人，才能幫學員解決問題，做好溝通橋梁的角色”。

總會有“異樣”感覺

對于蘇振威的做法，有網友大加褒揚，也有人質疑其做秀。其實，對于其洗腳行為的爭論，歸根結底就是對這種教育行為的爭論，更多的網友是在討論這一理念能不能為內地學校所學習。看到蘇振威，人們自然而然地就會聯想到深圳南山附屬學校原校長李慶明，他擔任該校校長9年時間里，每天早晨，都會西裝革履地站在校門口，向學生鞠躬行禮，直到上課鈴響。就是這樣一位堅持為學生鞠躬的校長，2012年黯然離職。 李慶明為學生鞠躬這一舉動，引起廣泛關注，但同時也遭遇做秀的質疑。

本刊點評

只要持有獨特的教育理念我們就應該包容，原因在于，教育是一份理想家的事業，更是一份實踐家的職業。時代呼喚教育家辦學，教育家絕不會產生于夸夸其談中，而是產生于既胸懷教育理想，又謙卑務實。對于這樣的行為，不能簡單質疑其是否“做秀”，更應該看到其中的深厚內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