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蟾素抗惡性腫瘤的研究進展

袁梅美 惠起源

延安大學附屬醫院消化內科，陜西延安716000

華蟾素抗惡性腫瘤的研究進展

袁梅美 惠起源

延安大學附屬醫院消化內科，陜西延安716000

華蟾素為我國自行研制和開發的二類新藥，具有增強機體免疫力、抑制腫瘤細胞增殖、鎮痛等藥理作用，可提高中晚期癌癥患者的生活質量，延長生存期，在臨床治療中應用廣泛。華蟾素對惡性腫瘤的臨床療效已得到初步認可，運用現代科學技術，進一步深入研究其藥理作用機制，充分發揮其獨特療效，更好地指導臨床用藥，仍是今后進一步研究的方向。隨著華蟾素在臨床抗腫瘤中的廣泛應用，現就華蟾素抗惡性腫瘤的機制、毒副作用及臨床應用的研究進展做一綜述。

華蟾素；抗惡性腫瘤機制；毒副作用；臨床應用

在中晚期癌癥的治療中，患者對化療藥物耐受性差，不良反應大，治療效果也不令人滿意，而中藥的毒副作用小，人們已開始重視傳統中藥在腫瘤治療中的作用。臨床研究證實，以中藥為主的治療方案，能有效延長腫瘤患者的生存期及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目前，腫瘤的治療模式正向著提高患者生活質量的方向轉變。華蟾素（cinobufagin）為蟾蜍科動物中華大蟾蜍（Bufobufo gargarizans cantor）或黑眶蟾蜍（Bufomelanostietus Schneider）等的全皮提取制劑，具有清熱解毒、利水消腫、軟堅散結等作用[1]。自古以來，我國就有著豐富的蟾蜍治療腫瘤的經驗，《神農本草經》中曾記載，“蟾蜍味辛寒，主邪氣，破癌堅血、癰腫、陰瘡，服之不患熱病”，為臨床運用華蟾素治療腫瘤提供了理論依據。隨著對華蟾素不斷地深入研究，已證實華蟾素具有提高患者免疫功能、抑制腫瘤細胞增殖、誘導腫瘤細胞分化、促進腫瘤細胞凋亡、誘導血管收縮、止痛等功能[2]。

1 抗惡性腫瘤機制

1.1 增強機體的免疫調節作用

華蟾素抗腫瘤作用的主要機制之一，是增強腫瘤患者的機體免疫力。研究已證實，華蟾素能增強巨噬細胞的吞噬作用，提高患者免疫功能。李揚[3]在臨床上治療晚期癌癥患者時，在常規抗癌藥物治療的基礎上加用華蟾素注射液，發現患者疼痛緩解率、NK細胞和T細胞亞群活性均明顯提高。華蟾素既能促進患者的體液免疫功能，又能促其進細胞免疫功能，提高患者的機體免疫力及生存質量，延長生存期。

1.2 抑制腫瘤細胞增殖

1.2.1 抑制腫瘤細胞DNA和RNA的合成DNA是細胞染色體的主要成分，貯存著物種的所有遺傳信息，對細胞的生命周期、性狀及個性等起著決定性作用。腫瘤細胞中的DNA含量可反映其惡性增殖能力，惡性腫瘤細胞中的DNA比正常細胞中的DNA含量明顯增多。華蟾素能調節腫瘤細胞的核苷酸代謝，干擾DNA和RNA的生物合成，阻礙細胞進行有絲分裂，抑制腫瘤細胞增殖。劉莉等[4]研究發現，華蟾素注射液能使裸鼠人肝癌細胞的DNA含量明顯下降。

1.2.2 誘導腫瘤組織的細胞凋亡誘發腫瘤細胞凋亡為抗腫瘤藥物最多見的殺滅腫瘤細胞的形式?，F代實驗研究表明，華蟾素可誘導多種腫瘤組織的細胞凋亡[5-7]。華蟾素誘導腫瘤細胞凋亡的機制，可能是通過激活細胞膜上的電壓依賴型鈣離子通道實現的。華蟾素可使細胞發生去極化，激活細胞膜上的電壓依賴型Ca2+通道，使膜外的Ca2+流向膜內，當細胞內Ca2+濃度升高，進一步激活Ca2+依賴性離子通道，最終Ca2+作為第二信使，啟動腫瘤細胞的凋亡程序，誘導細胞凋亡。馬麗娜等[8]研究發現，華蟾素作用于乳腺癌MDA-MB-231細胞后，細胞的形態及超微結構發生明顯變化，細胞表面粗糙度增加，從形態學上說明華蟾素對MDA-MB-231細胞的促凋亡作用；同時，用流式細胞儀檢測發現，細胞膜電位發生了去極化，細胞內Ca2+濃度增加，Ca2+作為細胞內的第二信使，介導了MDA-MB-231細胞的凋亡。

另外，細胞信號轉導的異常，可導致惡性腫瘤快速增殖、無限生長。而華蟾素還可能通過選擇性抑制細胞信號轉導通路中的關鍵酶，如經典MAPK通路中的蛋白酪氨酸激酶（protein tyrosine kinase，PTK）、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s，MAPKs）等的表達，抑制腫瘤細胞的增殖。在臨床治療中，誘導腫瘤細胞凋亡是抗腫瘤治療的機制之一，由于華蟾素可從多方面誘導腫瘤細胞凋亡，使其已成為腫瘤藥研究的熱點。

1.2.3 影響細胞中癌基因的表達癌基因和抑癌基因與細胞生長、分裂、分化密切相關，在腫瘤形成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調節作用。細胞凋亡受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調控的影響，如p53、c-myc、bax、bcl-2等與細胞凋亡的發生密切有關。其中p53、bax為抑癌基因，c-mye、bcl-2為原癌基因。趙志遠[9]研究不同濃度華蟾素對U251細胞生長能力的影響，發現隨著藥物濃度升高，華蟾素可以逐漸抑制bcl-2蛋白表達，促進bax蛋白表，使細胞凋亡率升高，從而發揮抗腫瘤作用。

1.2.4 干擾細胞周期腫瘤是多基因變化導致細胞周期紊亂，細胞失控性生長所致的一類疾病，也可以說，腫瘤是一類細胞周期疾病。華蟾素可能通過細胞周期阻滯機制，發揮抑制腫瘤細胞生長的作用。蘇勁等[10]研究發現，華蟾素對膀胱癌細胞具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且與華蟾素的濃度和作用時間呈正相關性，主要表現在使細胞周期停滯在S和G2期，說明細胞周期阻滯可能是華蟾素發揮抗腫瘤的重要機制之一。

1.2.5 抗腫瘤組織新生血管的生成腫瘤新生血管的生成與腫瘤組織的增殖、轉移緊密相關，腫瘤的直徑達到或超過1～2mm時，經微環境滲透提供的營養物質已不能保證腫瘤的生長，腫瘤細胞便合成和分泌各類血管生成因子和血管生成抑制因子，在這兩種因子的調控下，新生毛細血管網便會形成，為腫瘤提供營養，使腫瘤組織能夠繼續生長、發展。由于新生毛細血管的基底膜及內皮組織的不完整性，為腫瘤細胞進入循環系統和侵襲轉移提供了便利條件，使腫瘤細胞更易進入體內循環和向遠處轉移。華蟾素能可通過抑制或破壞新生血管的生成，達到抗腫瘤的作用。王南瑤等[11]研究發現，華蟾素能明顯抑制雞胚尿囊膜新生血管的生成，可能與VEGF、EGFR表達的下調有關。

1.2.6 逆轉腫瘤細胞多藥耐藥腫瘤細胞的多藥耐藥性（multidrug resistance，MDR）是指腫瘤細胞可耐受化學結構不同、作用靶點不同的多種抗腫瘤藥物。腫瘤細胞多藥耐藥性的產生，是致使惡性腫瘤化療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MDR已經成為國內外臨床治療中一個常見的難題，亟待解決。王玲等[12]研究發現，華蟾素可部分逆轉耐阿霉素人乳腺癌細胞MCF-7/ADM的MDR，其機制可能與抑制P-糖蛋白的功能及表達有關，以提高乳癌細胞內阿霉素的濃度和對阿霉素的敏感性。

1.3 鎮痛作用

華蟾素已廣泛用于多種癌性疼痛的臨床輔助治療，其鎮痛作用主要是通過外周阿片受體介導。鄧李蓉等[13]采用小鼠熱板法、小鼠醋酸扭體法觀察華蟾素注射液的鎮痛作用，結果腹腔注射華蟾素可顯著提高正常小鼠對熱刺激的痛閾，減少醋酸扭體法小鼠扭體的次數；腹腔注射（IP）0.04mg納洛酮能明顯地拮抗華蟾素的鎮痛作用，使小鼠痛閾顯著降低，說明華蟾素注射液的鎮痛作用可能是通過阿片受體介導的。在中樞和外周均有阿片受體分布，且均能夠介導鎮痛作用。鞏仔鵬等[14]研究發現外周阿片受體阻滯劑——納洛酮的四價鹽衍生物（naloxonemethiodide，NAL-M）能夠完全阻斷華蟾素注射液對小鼠疼痛反應潛伏期的延長，取消其鎮痛作用，說明華蟾素主要是通過外周阿片受體達到鎮痛作用的，而與中樞阿片受體關系不大。臨床研究發現[15]，華蟾素在緩解癌性疼痛方面有較好的療效，且沒有發現阿片類藥物引起的呼吸抑制、成癮、耐受等中樞副作用，意味著華蟾素具有良好的開發前景。

2 臨床應用

華蟾素作為一種新型的抗腫瘤藥物，已被廣泛應用于抗腫瘤的臨床治療，無論在抗腫瘤細胞增殖還是在緩解癌性疼痛等輔助治療中，均具有明顯的療效，尤其對肝癌、肺癌、食管癌和胃癌的治療。

2.1 治療原發性肝癌

原發性肝癌是國內外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惡性程度高，發展迅速，普遍對化療藥物耐藥，化療效果差，中位生存期短。隨著對中醫藥治療肝癌的不斷研究和開發，發現華蟾素對中晚期原發性肝癌有較好的療效，具有協同抗腫瘤和減輕放、化療不良反應的作用，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延長生存期。劉小紅等[16]對中晚期原發性肝癌患者應用Seldinger技術插管入肝動脈，先用5-FU 1000mg，順鉑50～60 mg，經肝動脈灌注化療，然后把表阿霉素40～50 mg與40%超液化碘油乳化后從導管緩慢注入栓塞，每隔3～4周重復1次，進行2～3次。TACE治療同時靜脈點滴華蟾素注射液20～30mL+5%葡萄糖500 mL，每周5次，連續4周為1個療程，連用2～3個療程；與單純做TACE組比較，結果發現，華蟾素灌注組患者的免疫功能有所提高，且總中位生存期延長。

2.2 治療肺癌

當今社會，肺癌在惡性腫瘤中的發病率和病死率居第一位，其中超過80%為非小細胞肺癌（NSCLC）[17]。NSCLC在早期不易被發現，確診時常已進入中晚期，一般存活時間不超過1年，5年存活率僅約10%[18]，曾被稱為人類的頭號“殺手”。丁永娟[19]研究發現將華蟾素與NI治療方案（長春瑞濱+異環磷酰胺）聯合應用于中晚期NSCLC患者，其總有效率為61.54%，明顯高于常規NI治療組的38.46%（P＜0.05）；其Kamofsky評分改善程度也明顯優于對照組，表明華蟾素能提高NI方案對中晚期NSCLC的化療效果，值得臨床推廣。

2.3 治療消化道惡性腫瘤

在胃癌、食管癌、大腸癌等消化道腫瘤的治療中，華蟾素也具有較好的臨床療效。黃景玉等[20]在臨床研究中發現華蟾素注射液配合希羅達治療晚期消化道惡性腫瘤能明顯緩解患者癥狀，改善其生活質量，療效確切，在改善近期療效、生活質量、緩解疼痛、白細胞下降方面較單用希羅達效果好，說明華蟾素與化療藥物聯合治晚期消化道腫瘤是臨床治療中的一種可選的方法。

2.4 治療其他惡性腫瘤

華蟾素對白血病、乳腺癌、皮膚癌等其他腫瘤的治療亦有一定的療效。在惡性腫瘤的治療中，華蟾素既能單獨應用，也能與放化療聯合應用，可增強療效和減輕放化療的毒副作用。此外，在癌性疼痛及其他腫瘤并發癥的治療上，華蟾素也有一定的治療效果。這為研究開發經濟、有效的抗癌藥物提供了新的線索。

3 華蟾素毒副作用及防治

在華蟾素多年的臨床應用中，最常見的不良反應是靜脈炎，表現為注射部位紅腫、疼痛，用中心靜脈置管給藥可避免此反應；其次是皮膚反應，皮膚水皰樣損害是其主要表現形式，主要由Ⅰ型或Ⅳ型變態反應所致；少數患者還可出現乏力、納差、心律失常等不良反應，在臨床中加強觀察和對癥處理即可。大量臨床研究表明，華蟾素不良反應少，且對肝腎功能和血液系統均無明顯不良反應，患者對其具有較好的耐受性。與常規化療藥物相比，華蟾素對機體的不良反應少，毒副作用小，為新的抗癌藥物的研究、開發及臨床應用提供了廣闊的前景。

4 總結與展望

華蟾素是一種具有抗腫瘤作用的傳統中藥，具有良好的提高患者免疫力、抑制腫瘤細胞生長并誘導其凋亡、提高患者生活質量、延長生存期的作用，在臨床中得到了廣泛應用，已被我國列為國家級中藥保護品種。大量臨床及實驗研究證明，華蟾的抗癌活性高，毒副作用小，與放、化療聯合運用，可增強療效，減少放化療劑量和不良反應，改善腫瘤細胞的MDR。在抗癌治療中，應用中西醫相結合的方法，可充分發揮我國中藥的獨特作用，更有效地治療腫瘤。進一步深入研究華蟾素的藥物成分、藥理機制、聯合用藥的方法及劑量，可為中晚期癌癥患者提供一種經濟、簡單、安全有效的新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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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on anti-tum or of cinobufagin

YUAN Meimei HUIQiyuan
Departmentof Gastroenterology,the Affiliated Hospital of Yan'an University,Shaanxi Province,Yan'an 716000,China

As a kind of second-class and self-developed new drug,cinobufagin can improve body immunity function, inhibit tumor cell proliferation,ease pain and so on.It can improve the quality ofmiddle-late phased cancer patients' life,prolong their survival time.It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clinical treatment.Cinobufagin's clinical effect on malignant tumor has been already admitted provisionally.It remains the direction of research in the future,that usingmoder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o further study its pharmacologicalmechanisms,fully play it's unique efficacy and guide clinicalmedication more reasonably.As cinobufagin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clinical anti-tumor,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cinobufagin's anti-tumor,mechanism,adverse reaction,and clinical application.

Cinobufagin;Anti-tumormechanism;Adverse reaction;Clinical application

R285.5

A

1673-7210（2014）01（b）-0044-03

2013-11-05本文編輯：張瑜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