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國著名作家海明威的許多作品都不乏對兩性關系的探討。其中《永別了,武器》便是個中翹楚。女性主義文體學作為21世紀方興未艾的文學批評理論,為文學批評提供了新穎獨特的視角和更廣闊的分析空間。通過其分析這部小說,能使我們更好地理解作品中隱含的性別歧視和男權思想,從而揭示女性不平等的社會地位以及受壓迫的生存狀態。
關鍵詞:女性主義文體學;詞匯;短語;語篇
作者簡介:胡孟媛(1990-),女,河北唐山人,四川外國語大學2013級英語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文學。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8-0-02
一、女性主義文體學
隨著八十年代初女性主義和批評文體學的發展,女性主義文體學開始嶄露頭角。1995年英國語言學家薩拉?米爾斯出版的《女性主義文體學》一書成為女性主義文體學發展的里程碑。她將女性主義和文體學結合,并提出女性主義文體學“不僅描述文本中的性別歧視,而且探討敘述視角、能動性、隱喻和及物性等是如何與性別問題相聯系的”[1]。她主要從詞匯、短語和語篇三個層面分析文本中的性別差異,從而展現女性由于不平等的社會地位所遭受的壓迫和歧視,使讀者從性別角度重新審視文本。
二、《永別了,武器》的女性主義文體學解讀
《永別了,武器》是美國著名作家海明威的扛鼎之作,對其的文學評論也涉及各個方面,如反戰主題,語言風格,人物形象等,但鮮少有人從女性主義文體學角度對小說進行解讀。
本文將試圖從女性主義文體學的角度重新分析這部小說,從詞匯、短語和語篇三個方面分析書中女性的地位和處境,挖掘海明威的女性意識和態度,引起對女性問題的關注。
(一)詞匯層面
女性主義文體學認為,在語言中,男性很大程度上都被作為標準。如全指代詞he和全指名詞man本身既可指男性也可指全體人類。但人們在用這些詞匯時,很少會想到女性。如:Let everybody defend his home. Let them keep their sisters in the house. [2]這句話中his指代everybody應是全稱代指,但從后文來看,his事實上指代的是男性,而女性不僅不能保衛家園,還處于一種受男性保護的狀態。再如,Napoleon would have whipped the Austrians on the plains. [3] Austrians本是全指名詞奧地利人,但通過上下文可知這里特指奧地利男人,因為只有男人才出現在戰場上。
此外,書中很多命名都是以男子為中心的。如姓名排序old Meyers and his wife, a solder and his girl等男性都被放在了前面,而女性則處于從屬位置,并且是從與男性的關系角度而非作為獨立的個體被介紹的。米爾斯認為,女性被描述成某人的妻子使得自己成為丈夫的附屬并處于被標記的地位。[4]這種說法更被約定俗成,成為一種習慣,因而女性地位無形之中較男性處于劣勢。
小說中,女性不僅被后置成為附屬,還被看低。文章中男女職業基本上是按照男女的社會分工來安排的。如soldier,doctor等技能要求相對較高的職業無一不是男性,而nurse,waitress等無一不是女性。另一群女性“hookers”在這些官兵眼里更是毫無人格可言。這些都無不體現了女性所處的第二性地位,正如Cameron所說“很多女性主義流派斷定我們的語言,對世界的變現或“命名”是從一個男性的視角和根據對兩性的刻板印象來實現的” [5]。
(二)短語層面
由于單個詞匯本身有時并不能表達一定的含義,故而對文本的分析要上升到短語和句子層面。以下部分通過對小說中動作及物性的分析來揭示男女之間權利的不平等。
米爾斯認為通過對及物性的分析,我們能夠大致推斷人物看待自己位置的方式以及他們與別人的關系。[6]本篇小說通過特定動作的選擇暗含了男女間的權利關系,即男性的支配統治地位和女性的從屬依附地位。如:“I turned her so I could see her face when I kissed her and I saw that her eyes were shut. I kissed both her shut eyes. I thought she was probably a little crazy……I did not care what I was getting into.” [7]在這樣短短幾句話的描寫中,男主人公的動作明顯多于女主人公,掌握著主動權。其次,男女主人公實施動作過程的性質也有很大差異。亨利的七個動作中有五個有意物質過程,動作對象都是女主人公或其身體部位。兩個心理過程,表現出自己對凱瑟琳的毫不關心。而凱瑟琳的動作只有一個即her eyes were shut. 這個動做很大程度上是無意的物質過程,動作對象也是眼睛本身。所以,通過對文本語言及物性的分析,不難看出男性多為動作的主導者,處于支配地位,而女性則多為被動接受者,處于被支配地位。男女的不平等地位便顯而易見了。
(三)語篇層面
女性主義文體學的語篇層面分析中很重要的一點是關于男女主人公的不同描寫。米爾斯在《女性主義文體學》中指出男性角色更傾向于從整體描述外貌,尤其會描述他們的頭部特征。而對女性的描寫則帶有性意味。[8]《永別了,武器》中人物的描寫無一不體現出了這種描寫方式。“Miss Barley was quite tall. She wore what seemed to me to be a nurses uniform, was blonde and had a tawny skin and gray eyes. I thought she was very beautiful.” [9]在這一小段的描寫中,對凱瑟琳的描寫都突出她相貌姣好,身材出眾的特點。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了亨利的性渴望。而凱瑟琳本身對自身的外貌也十分在意。懷孕期間,她曾多次問亨利自己是否不再漂亮,他是否還喜歡自己。她對自己形象的在意很大程度上由亨利決定,甚至是為了討好亨利。而在對男性的描寫中則沒有這種特點。“The points of his mustache stood straight up. He was a major, his face was tanned and he laughed all the time. “[10] 這樣對男性的描寫基本上是面對面式的整體性描寫,不僅沒有任何的性意味,反而展現出很強的男子漢氣概。所以,在語篇描寫中,女性也處在依附男性而存在的地位,個體性十分淡弱。
三、結語
通過以上分析不難看出,在《永別了,武器》這部小說中,女性是被男性壓制的。她們成為被男性觀察和動作的對象,處于附屬和被動的弱勢地位。盡管很多批評家認為海明威對女性抱有十分復雜的態度,不能僅僅認為他是一個男權主義者,但是作品無論是從詞匯層面、短語層面還是語篇層面都無一不流露出男女極不平等的社會地位,而女性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極易淪為悲慘的受害者。
參考文獻:
[1] [4] [6] [8] Mills. Sara. Feminist Stylistics [M]. New York: Routledge, 1995, p.1, 81, 112, 125.
[2] [3][7][9][10] Ernest Hemingway. A Farewell to Arms.上海: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1.51,119,30,19,101.
[5] Cameron, D (ed) The Feminist Critique of Language: A Reader[C]. London: Routledge, 1990a, 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