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被嚴重高估的人民幣適度貶值

鈕文新

人民幣最近出現了一定幅度的貶值，市場猜測這是央行主動引導的結果。其實，導致人民幣貶值的因素很多很復雜。一般而言，大致這樣幾條。其一，因為外國人不看好中國經濟前景，從而撤出在中國的投機或投資資本；其二，國際收支平衡出現逆差，至少是貿易逆差預期出現；其三，央行有意干預。

按照最近境外勢力大肆唱空中國的情況去推斷，目前人民幣貶值至少是多重因素共振所致。但不管什么原因，我們應當歡迎已經被嚴重高估的人民幣適度貶值。

有人說，高利率是為了抑制通脹和房價。其實，貨幣政策是柄“雙刃劍”。高利率可以抑制通脹和房價嗎？如果中國是一個封閉國家，那沒問題，但中國是一個日益開放的國家，用高利率抑制通脹和房價就會出現大問題。

簡單的邏輯是這樣的：中國利率過高（當抵消了國外借款和資金流動成本后還有利差），大量“熱錢”就會來到中國套利差，而熱錢的流入會推高人民幣幣值（升值），這又會形成人民幣的匯差收益，兩者合計，構成了熱錢套利的穩定收益。熱錢來到中國是不是還要賺取其他投資收益？實體經濟好，它們會投股票、投地產，可有偏好；實體經濟不好，它們可能更多地投向地產。

從世界范圍看，許多國家在其貨幣升值過程中，房地產市場一般都比較火爆。比如，當年的日本、東南亞都出現房地產價格暴漲的過程。因為，高利率和高匯率的環境中，實業投資難度極大，相對而言，房地產套利顯得更加容易。

明白上述邏輯，我們可以看到，高利率環境導致兩大惡性循環。其一，越想緊貨幣，熱錢流入越多，對沖貨幣緊縮；其二，越試圖通過貨幣緊縮抑制房價，實體經濟就越不好干，越迫使更多的資金流向房地產，從而推高房價。實際上，中國經濟近年來就在這個惡性循環當中掙扎。在此過程中，我們一直強調，開放環境當中，任何國家的貨幣政策都將失去獨立性。什么是貨幣政策的獨立性？比如，“當所有強勢貨幣都在寬松之時，唯獨中國緊縮”，這就是獨立性的表現。

“不具獨立性而偏要獨立性”，這是中國貨幣政策最大的錯誤。要壓制房價、抑制通脹，需要采取“異于常規”的做法，保持中國貨幣政策與世界同步，放棄、至少部分放棄貨幣政策的獨立性，也就是壓低利率，讓人民幣適度貶值，反而會有效地起到作用。

貨幣政策是“雙刃劍”，因為如果人民幣貶值就會刺激對外貿易增速，中國貿易順差加大，再度迫使人民幣升值。是不是可以通過提高出口貿易關稅的方式，抑制出口？在筆者看來，這才是保持國內經濟穩定的正途。

人民幣是不是會形成貶值趨勢，現在還不能簡單地做出判斷。但假設我們可以有辦法維系較低的國內利率，刺激實業和內需發展，通過提高關稅方式加大出口難度，這不是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好辦法嗎？這樣的方式遠比高利率環境中逼迫人民幣剛性升值而掉進上述惡性循環圈要好。

值得注意的是，最近一種說法甚囂塵上。它們認為，人民幣貶值，房地產市場就會崩盤。與此同時，國際上也開始叫嚷中國房地產市場或信貸的泡沫問題。為什么過去沒有人把中國房地產泡沫和人民幣升值聯系在一起？這擺明了是在綁架中國政策。希望中國貨幣政策變得更加靈活，更加高明，這是中國經濟健康的關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