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完整森林”

文|李林夏

最后的“完整森林”

文|李林夏

完整森林，是一個近似于原始森林，并能夠通過遙感學和地理信息系統的手段在地圖上加以表現的概念，這個名詞最早是由“綠色和平組織”提出的。

原始森林，這個讓人充滿向往的名詞究竟是怎樣定義的？相關生態類和林業資料這樣闡述：“原始森林是指天然形成的、未遭到人類破壞的完整森林生態系統，是陸地生態系統的核心，代表著區域森林生態系統發育的頂級水平，其生物多樣性、生態系統復雜性和服務功能是人工林和次生林無法比擬的。”

中國延綿的森林，集中分布在東北和長江以南。瀕危獸類大多隱居在四川西部的岷山、邛崍山和大小相嶺等地，交通不便的深山峽谷讓原始森林有幸得以保存，大熊貓、川金絲猴、羚牛等珍稀野生動物隱居林間，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其實除了川西山地，陜西秦嶺也是大熊貓、川金絲猴的重要棲息地，但是因為近幾十年來人類活動的干擾，秦嶺如今已很難找到大面積的“完整森林”了。

藏東南：最大一塊“完整森林”

中國森林面積大約為1 750 000 km2，森林覆蓋率18.21%。然而，完整森林的總面積只有85 317 km2，僅占國土面積的0.89%。這些近30～50年內未受到明顯干擾，較為接近原始森林的林地大多分布在人煙稀少的邊疆地帶。如果嚴格按照數據來劃分，它們共有50個版塊，形狀、大小各不相同。它們僅存于四川西部的山地、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中緬邊境地帶、西藏雅魯藏布江大拐彎處、內蒙古最北端的大興安嶺以及新疆的阿爾泰山，其中，面積最大的一塊“完整森林”在藏東南，它的主體部分位于西藏墨脫縣、錯那縣和隆子縣等地，其總面積達11 459 km2。墨脫縣，曾以“中國唯一不通公路的縣”而著名。如今，當地人和背包客仍然是徒步前往墨脫。

林芝地區地處青藏高原的邊緣，山體雖高，可公路始終沿著河谷行進，沿途的平均海拔不超過3 000 m。雅魯藏布江從藏東南穿越高山轉彎向南流去，印度洋的暖濕氣流沿著山谷，潤澤著山坡上的森林。由于降雨量非常充沛，這里的森林可以分布到很高的位置，其上線甚至能夠達到海拔4 500 m。根據《中國的森林》一書的記載，世界森林平均每公頃蓄積木材量是110 m3，中國森林不過78.6 m3。即便是生物量極高的天然林，木材蓄積量也只有約2 000 m3。

如今，隨著交通的逐漸便捷，越來越多的生物學家和生態學家開始關注并進入到藏東南的“完整森林生態系統”。時至今日，這里仍然有著太多的未知秘密。遺憾的是，這片完整森林面積雖大，非法的麥克馬洪線卻從中切割，相當大面積的珍貴森林位于印度的控制之下。

除了藏東南，橫斷山區的森林同樣因為山勢險峻而得以保存完好。如橫斷山脈的祁連山有個畢棚溝，那里山勢陡峭、溝谷縱橫，深山峽谷間分布著不同水熱條件、不同植被類型的小生境。多樣的生境，密集的森林和竹林正為大熊貓、小熊貓、川金絲猴等珍稀獸類提供了適宜且隱秘的棲息地。

曾經金光閃耀 而今林深靜寂

曾經的繁華金礦，如今的靜寂森林。在額爾古納河南岸，內蒙古自治區最北端的奇乾、西口子、恩和哈達一帶，在19世紀末曾是中國著名的金礦區。到了民國時期，因為戰亂等原因，采金者逐漸撤出，曾經的金礦周圍如今已恢復為人跡罕至的“完整森林”。大興安嶺的山雖然不高，但茂密的針葉林和復雜的路況卻讓這里散發著神秘氣息，讓人不敢貿然闖入。

“完整森林”的概念中，對時間范疇有著明確的界定，那就是“近30～50年內，沒有受到明顯人為活動的干擾”。這也是它和原始森林有差別的地方：一些50年乃至數百年前曾經被采伐、破壞過的森林，雖然不能被稱作原始森林，但如果恢復良好，也有機會再次成為“完整森林”。

無人知曉的“北部原始林區”

在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的北部，額爾古納河右岸，有一片目前處于封閉狀態的“北部原始林區”。即便呼倫貝爾的旅游業火爆異常，可是對于這片森林，卻幾乎無人知曉。

內蒙古大興安嶺北部原始林區總面積為9 477 k m2，森林覆蓋率達95.38%。森林之北，額爾古納河與石勒喀河匯合成黑龍江，江水波濤滾滾，沿著中俄國境，向東南方向流去。這片森林的大致位置在呼倫貝爾地區的奇乾鎮至恩和哈達之間，保護區內林木密集，沒有住戶，但卻在個別地方分布著些許類似礦山的裸地。森林周邊有一個叫老金溝的地方，頗為有趣。

1877年，一位鄂倫春老人在老金溝葬馬挖穴，發現了金沙。很快，俄羅斯以及中國山東、河北等地的采金者蜂擁而至，僅1883—1884年兩年，這里的黃金開采量就達到近11 000 kg。1888年，清政府命李金鏞在這里創辦漠河金場，到了1895年，內蒙古北部和漠河一帶的年產金量一度達到2 500 kg，開采到最大的自然金塊有32 mm×8 mm×5 mm，含金量高過80%。在開采鼎盛時期，老金溝的淘金者曾經達到3萬，然而好景不長，隨著清末民初的戰亂和后來日本的侵略，金沙日益稀少，繁華的邊陲采金小鎮迅速敗落，至建國初，住戶已經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