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考察《古事記》（上卷）的副詞使用情況

○萬 禮

（青島農業大學，山東 青島266109）

一、引言

《古事記》是一部記載歷代天皇以及天皇之前諸神的日本古籍。日本和銅四年日本元明天皇命太安萬侶編撰日本古代史。和銅五年，他將完成的內容《古事記》獻給元明天皇，為日本最早的歷史書籍。全書用漢字寫成，或以漢字記日本語音，或以漢語詞表日本語義，語序上雖以漢語的主謂賓語法為主，但日語的語法結構時而出現，體現了日本早期變體漢文的一些特征，共分為“上卷”、“中卷”、“下卷”三個部分。有學說認為《古事記》中沒有副詞的使用，本文首先考察其副詞的使用狀況，并試分類歸整。

二、實例歸納

日語副詞在語法功能上屬于自立語，沒有活用形式，主要是用來修飾用言，也可以稱作是連用修飾語。另外還可以修飾其他的副詞或者修飾體言。一般情況下不可以用作主語或者謂語。根據這一判斷基準，分析《古事記》（上卷）里的日語副詞使用情況。實際情況歸納如下面表1所示，主要是分為程度副詞、時間副詞和狀態副詞三大類。

表1副詞使用實例分類

伊耶那美命，先言［阿那邇夜志，愛袁登古袁。］先（マヅ） 因女先言而不良。亦還降改言。先乞度建速湏佐之男命所佩十拳釼后伊耶那岐命言，……后（ノチニ） 故、此、后所生五柱子之中、故、其、先所生之神時副間詞 先（サキニ）于柱所是男生子、 之天者三照，柱物大 女實御 子因神 者我告 ，物速 物所須 實成佐 因。之 汝故男 物，命自所，吾成是子，后 故也所。，（ 乃生サ先キニ五 汝）子也。今（イマ） 今吾所生之子不良。常·恒（ツネニ）見其腹悉常血爛也。/恒如石/妾恒通海道欲往來。初（ハジメテ） 初作湏賀宮之時/始作國也稍逾（（ヤイクよヤよク））天自照尒大以御后神、（稍ヤ（、クイ逾俞ヤよ クよ）思貧）奇而、/稍自戶出而悉（コトゴト）河海者悉泣干／萬物之妖悉発。／葦原中國悉闇。萬妖悉発／見其腹悉常血爛也。悉率來／ 我身悉傷乃悉追聚鰭廣物·鰭狹物以問言海神悉召集海之大小魚／即悉召集和邇魚盡（コトゴト）盡知天下之事神也専（モハラ） 専所顕汝申之送奉狀副態詞共諸（（トトモ モニニ））八共二行百 柱萬稲神神羽相共時并咲／、作。共堅／議此亦而國八／百追下萬神者諸／咲吾。能共相作成。相（アヒ） 吾獨何能得作此國。孰神興吾能相作此國耶。各相易佐知欲用遙（ハルカニ）遙望遠（トオクニ）遠逃多（サハニ） 呉在。公多在故、以為于此國道速振荒振國神等之多重復形式 佐伊和都佐能和知邇和／岐登知遠和岐～登遠～邇陳副述詞 信（マコトニ） 其八俁遠呂智、信如言來。

根據副詞修飾的成分可以劃分如下：

（一）修飾體言，形容詞，感情動詞，動詞等

位于［後、端、前］等表示方向的名詞前面，表示位置的程度。如［最］

位于［久、麗、兇醜、貴］等形容詞構成的謂語前面，表示事物的程度。如［甚］

位于［歓喜、忿怒、怒、恥］等表示感情的動詞前面，表示感情的程度。如［大］

（二）修飾整個句子

恒（ツネニ）［見其腹悉常血爛也。］［妾恒（ツネニ）通海道欲往來。］

初（ハジメテ）［初作湏賀宮之時］

逾（イよよ）［天照大御神、逾（イよよ）思奇而］自尒以後、稍俞（ヤクヤク）貧

盡（ことごと）盡（ことごと）知天下之事神也（三）既可以修飾動詞也可以修飾整個句子

［猶欲得其正本鉤］里面的［猶］可以理解為修飾后面的動詞［欲］，也可以理解為修飾后面［欲得其正本鉤］整個句子。另外［猶其悪態不止而転］也是一樣的使用情況。

［乃悉追聚鰭廣物·鰭狹物以問言］里面的［悉］也可以解釋為修飾動詞［追］，也可以是修飾后面的整個句子。

三、程度副詞

在副詞歸納表里我們可以看到，程度副詞的使用最多。首先副詞［最］在現代日語里的［もっとも］，在句子中可以作為副詞，形容動詞的詞干，接續詞等的使用。

［もっとも］作為副詞表示“與其他事物相比程度數量狀態更甚”，歸為程度副詞，與［至って、極めて、甚だ、いちばん、ほんとに］等是近義詞。如句子［もっとも右に寫っているのが淺間山です］所示，可以用來修飾表示相對性的方位的名詞。在《古事記》里有如下的使用：

最后其妹伊邪那美命、身自追來焉。

伏最端和邇，捕我悉剝我衣服。

最后之來大穴牟遟神，見其菟言，

御心知伊須気余理比売立于最前。

在句中［最］的訓讀是［いや］，參照平安初期古籍石山寺蔵本《金剛波若経集験記》，［亦依次而配、末後始唱通過。］［最］也被訓讀為［もとも］，都可以用在表示方位的［後、端、前］等名詞前面起到修飾作用。另外［甚］用在［久、麗、兇醜、貴］等的形容詞前面表示增加其程度，與現代日語的［とても、非常に］類似。

［大］可以修飾表示感情［歓喜、忿怒、怒、恥］等詞語，而且使用數量較多。詞匯意思也是類同于現代日語的［とても、非常に］。

［猶］可以修飾動詞［追］也可以修飾整個句子［欲得其正本鉤］。

［更］可以修飾其他的副詞，類似于現代日語接續詞［更に］。

四、時間副詞、狀態副詞及其他

［先（マヅ）］修飾了動詞［言］，［先（サキニ）］和［後（のチ）ニ］修飾動詞［生］，都描述了動作行為的先后順序。除此之外，還有［初（始）］等表示動作行為順序的副詞，和描述狀態的副詞［今］［常（恒）］等。

［悉］修飾的主要是表示動作的動詞，［泣、発、率來、追、召集］等，以及表示狀態的［傷、闇、常血爛］等詞語。類似于現代日語副詞［すべて］的用法。［盡］的訓讀是［ことごど］，除了上述的被修飾語，還可以修飾［知］，與漢語“盡知”是否有聯系需要進一步考察。［共］［諸］［相］可以用來表達兩個以上動作主體的共同動作行為，比如［共咲、諸咲、共行、共議、共追、共相作成、相並、相作、相易］等的用法。

除了上面提到的三個主要分類，副詞使用情況還出現了如下的重復使用：［佐和（サワ）佐和（サワ）邇（ニ）］／［登遠～登遠～邇（とヲヲとヲヲニ）］［伊都能知和岐知和岐（イツのチワキチワキ）］。通過副詞重復使用描述事物行為的狀態，在文章里也有少量使用。［其八俁遠呂智、信（マコトニ）如言來。］里的信［マコトニ］這類表示評價性的副詞，或者說是陳述副詞的使用極少出現。

五、結論

矢嶋泉在《古事記の文字世界》里提到，《古事記》的文章中［亦］［故］［然］等的接續詞經常出現，［其］［此］［是］等指示詞語也較多使用。古代日語里接續詞尚不發達，作為其補充，才較多使用了指示詞語，副詞，以致后面的用言的活用形式等。綜上所述，我們不能否認《古事記》（上卷）的文章中沒有副詞使用。而且副詞使用的情況也多種多樣，主要有表示程度的副詞、時間關系的副詞和動作行為狀態的副詞。但是很少有表示動作主體或話者的評價、認知、主觀等的副詞。換而言之，其副詞使用情況可以概括為，主要用在具體的，客觀的描寫性場面，而抽象的，主觀的評價性場面幾乎沒有被使用。其使用情況也反映了古代日語里副詞還沒有完善，另外究其原因也可能是呈現給天皇的特殊文本表現形式，所以沒有過多使用副詞。

[1]藤正次.古事記行文の一研究[M].古典と古語.三省堂，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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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浦佑之.古事記を読む[M].吉川弘文館，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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