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海報的圖文互動意義及符際互補關系
——以洛陽牡丹文化節一幅海報為例

邢慧臻，任培紅

(河南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河南 洛陽 471002)

一 引言

興起于20世界90年代的多模態話語分析研究，以Halliday[1]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為理論基礎，結合Kress & van Leeuwen[2]提出的視覺語法概念為標志，打破了對單一模態的研究，而把更多的目光轉向傳統習慣中被人們認為是副語言的圖像、聲音、顏色、動漫等。本文將以多模態語篇分析的視覺語法為理論框架，旨在探討海報中圖像符號和文字符號如何相互作用構建多模態互動意義，進而實現圖像和文字的符際互補關系，共同參與意義表達和社會現實的構建，將多模態理論應用到社會生活領域。

二 多模態語篇分析理論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參與社會交際的人們為了達到交流的目的，開始運用各種各樣的符號資源完成意義構建， 因此以語言為主導的單一模態交流時代已經發展到了多模態交流的時代。基于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多模態話語分析認為語言要同時體現概念、人際和語篇這三種功能。多模態話語分析還接受了語言是社會符號和意義潛勢的觀點，認為語言之外的其他符號系統也是意義的源泉。朱永生[3]認為多模態語篇的兩個評判標準，一個是看涉及模態種類的多少，二是看語篇涉及符號系統的種類數目，但包含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符號系統。張德祿[4]指出，多模態是運用聽覺、觸覺、視覺等多種感覺，通過語言、圖像、聲音、動作等多種手段和符號資源進行交際的現象。

基于Halliday[1]的系統功能語言學，Kress & van Leeuwen[2]將其功能思想延伸到視覺模態，并建立了針對圖像分析的多模態話語分析框架。此理論是對一個語篇或一個交際事際(如報紙的文本和圖片，或者廣告的影像，聲音等)的幾個或者所參與的不同符號模態的分析。其目的是把這些所有符號模態所體現的意義結合起來考慮，探索它們是如何共同協作，參與意義構建，完成一個完整的語篇或者交際事件。本文運用視覺語法結合符際互補共同探討互動意義如何在海報語篇中構建和體現，為多模態語篇分析提供一個嶄新的視角。

三 以洛陽牡丹文化節一幅海報為例

海報又名“招貼”或“宣傳畫”，屬于戶外廣告，分布在各街道、影劇院、展覽會、車站、公園等公共場所。海報相比其它廣告具有畫面大、內容廣泛、藝術表現力豐富、遠視效果強烈的特點。文化節海報作為一種社會符號資源，是集文字、圖片、光影、色彩、空間等符號系統于一身的多模態語篇。本文將在Kress & van Leeuwen[2]的視覺語法基礎上剖解海報中多種社會符號是如何互動表達整體意義,達到最佳表征效果的。

Kress & van Leeuwen[2]的互動意義是關于圖像的制作者、圖像所表征的事物(包括人)和圖像的觀看者之間的關系，同時提示觀看者對表征事物應持有的態度。王紅陽[5]認為由接觸、社會距離、態度和情態四個要素構成的互動意義將共同創造出觀看者和再現內容之間復雜微妙的社會關系。

1.接觸分析。

接觸指圖像中的參與者通過目光的指向與觀看者之間建立起來的一種想象中的人際關系。如果圖像中參與者的目光指向觀看者時，似乎要求觀看者參與到圖像中，這類圖像被稱做“索求”類圖像；反之，當參與者是無生命生物時或者圖像中參與者的目光不指向觀看者時，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的想象的人際關系就不存在，這類圖像被稱之為“提供”類圖像。此海報(見下圖)中的參與者——來自不同國家的四位旅游小姐面帶微笑，手持鮮花，眼神并不指向觀看者，而是投向其它地方，因此想象中的人際關系就不存在了，很明顯此海報是“提供”類圖像。四位旅游小姐自信、積極向上的形象提供給觀看者整個洛陽牡丹文化節的相關信息，這與海報的宣傳目的相吻合。

Halliday[1]認為，無論交際角色如何變化，人們相互之間只存在兩種交流，即給予東西和求取東西， 而這個“東西”又可以分為抽象的信息和具體的實物和服務。它們相互之間配對，便形成了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的陳述、提供、提問和命令。這四種言語行為是通過語法結構的語氣來體現的，在海報中，右方的文字上面部分向人們宣布：中國洛陽要舉辦第31屆牡丹文化節，日期為2013年4月5日～6月5日，這是陳述句，起到提供信息的言語行為。“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中前半句為疑問句，有誰不喜歡牡丹花呢？后半句為陳述句，只有它獨占著那種光華，讓其他的美景失去了色彩。整幅海報呼吁所有愛美的國人奔赴洛陽共賞這國色天香的牡丹花。

2.社會距離分析。

在海報中，參與者和觀看者之間的親疏關系是靠距離選擇來決定的，而鏡頭取景的框架大小也會影響兩者的社會距離。Kress & van Leeuwen[2]將鏡頭分為五種，即親近距離: 只看得到臉部或頭部；個人近距離:頭部和肩部；個人遠距離：腰部以上；社會近距離：整個人；社會遠距離：整個人并且周圍有空間環繞；公共距離：至少有4-5個人的距離。

該海報的參與者四位旅游小姐是從正面角度展示的，而腰部以上的特寫鏡頭說明與觀看者之間是一種個人遠距離的關系，從而大大拉近了與讀者的距離。該特寫鏡頭能夠吸引觀看者的注意力，使其想了解關于牡丹文化節的整個信息。除了圖像，文字部分也傳達出社會近距離。多模態語篇的社會距離是由文本風格的正式程度來體現的，分為私人交往、一般社交和正式社交三種類型。在該海報中，文字部分傳達信息：中國洛陽要舉辦第31屆牡丹文化節及舉辦日期，語言簡單明了；“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的私人交往類型語言同樣屬于社會近距離，號召人們參與到牡丹文化節中來。

3.態度分析。

態度是通過“視角”來體現的。根據Kress & van Leeuwen[2]視角意義，圖像參與者是通過水平視角和垂直視角來表達所持的主客觀態度。從水平的視角看，正面視角代表著參與，給觀看者帶來的是感同身受、融入其中的感覺；而側面視角代表著疏遠．表現出作為旁觀者的默然與事不關己。Kress & Van Leeuwen[2]認為從垂直的角度來看，通過高、平及低三種不同角度來闡釋圖像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在權利上是否有等級關系，俯視代表觀看者的強勢，即通過高角度觀看參與者，則表示觀看者優越于參與者；平視體現觀看者和參與者一種相對平等的關系，而仰視則表示觀看者處于劣勢地位。

海報中人物都是從水平角度來描繪的，觀看者既非俯視也非仰視，因此觀看者與表征參與者的關系是平等的，不存在權利上的差異。而海報中人物的目光指向別處，這說明表征參與者的世界與觀看者的世界不同，這就激發了觀看者進入圖像中的世界的興趣，更想到洛陽來一睹牡丹花的芳容。

4.情態分析。

Kress & Van Leeuwen[2]從色彩、色調、深度和再現細節等方面探討圖像中情態的現實主義量值的高低。在這整幅海報中都是以枚紅色為基底，標題為“第31屆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的黃色大字是最凸顯的部分，高飽和度的紅、黃傳達出激情和喜慶，表達一種積極向上的、熱烈愉悅的情感意義，具有高情態。其中白色漢字“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穿插其中，低飽和度的白色柔和了高飽和度的紅黃，這種具有高低情態的色彩疊加在一起，極具視覺沖擊力和遠視性。

四 圖文互動意義共建及符際互補關系

由于難以確定各個模態之間的互動關系和互補作用，朱永生[3]認為多模態話語分析的發展趨勢應該是對多模態的互補作用更加關注，而Royce提出的符際互補理論彌補了這一不足，順應了多模態話語分析的發展趨勢。本文從互動意義角度分析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海報中的圖像和文字是如何協作，共同建立與讀者的互動，影響觀看者的意識形態的。

從接觸上分析，圖像參與者四位旅游小姐臉帶自信迷人的笑容，眼神明亮，目光平視與觀看者構成一種矢量，向觀看者展示手中牡丹花的芳姿，呼吁人們奔赴洛陽觀賞牡丹花。該圖像不但提供信息而且還要求觀看者參與到圖像中來。文字部分以陳述句的方式向觀看者說明洛陽要舉辦第31屆牡丹文化節，以及下方日期是提供信息的言語行為；“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以疑問加陳述的的形式喚起人們內心想看牡丹花的激情。由海報的圖像部分和文字部分共同建構成一個完整的多模態語篇，實現與讀者的互動。從社會距離上分析，圖像部分以近距離展現了牡丹花的芳姿以及人們看到牡丹花時的愉悅的心情，使得觀看者更想進入表征參與者的世界中，去洛陽觀看牡丹花。標題言語符號措辭簡單明了，屬于社會交往類型的近距離，而“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的勸說性私人交往類型語言同樣屬于社會近距離。所以，圖像部分與文字部分不謀而合地都表達了社會近距離。從態度上分析，圖像部分從水平視角的正面呈現的平角度建立了與觀看者的互動，體現觀看者的參與度及權利平等地位。文字部分“第31屆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及日期提供了關于洛陽牡丹文化節的基本信息，而“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的勸說性語言號召觀看者參與到其中去。圖像部分和文字部分在態度上殊途同歸。從情態上分析，由濃烈的紅、黃表達一種莊嚴大氣的、熱烈愉悅的情感意義。這與標題為“第31屆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的節日氣氛相吻合。整體色彩艷麗，極具視覺沖擊力和遠視性。圖像部分和文字部分如出一轍。

五 結語

以Kress & van Leeuwen的視覺語法為理論基礎，結合Royce的符際互補理論，本文較為深入地剖析了第31屆中國洛陽牡丹文化節一幅海報中的圖像和文字如何協作，共同構建意義，宣揚牡丹文化節這一節日氣氛，最終實現與觀看者的互動。總之，將多模態分析方法運用到海報分析為我們解讀海報語篇提供了新的分析思路和方法。

[1]Halliday, M.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 London: Arnold, 1994.

[2]Kress & van Leeuwen, T.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 [M]. London: Routlege, 1996.

[3]朱永生.多模態話語分析的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J].外語學刊，2007(5).

[4]張德祿.多模態話語理論與媒體技術在外語教學中的應用[J].外語教學，2009(4)．

[5]王紅陽.多模態語篇的互動意義的構建[J].四川外國語學院學報，20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