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民 王永海
(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2)
我國商業銀行多元化經營在近兩年獲得了井噴式的發展,其背后是銀行業在經濟增長疲軟、利差收窄背景下的借機轉型,但由于監管層的審慎風險控制,商業銀行的多元化經營只能在創新與監管的博弈中迂回前行。因此,從我國商業銀行的實際出發,探討經營多元化對我國商業銀行風險的影響,有助于各商業銀行不斷優化銀行收入結構和評估其業務風險,同時也為監管部門提供參考。
(一)國外文獻 近年來,國外有大量文獻對銀行收入多元化問題進行研究。Demsetz和Strahan(1997)運用市場為基礎的多元化衡量指標考察了美國銀行控股公司收入多元化與風險的關系,研究發現更具多元化的大型銀行控股公司并不能減少風險。Acharya和Saunders(2001,2006)從銀行貸款組合的角度分析收入多元化對銀行風險的影響,結果表明多元化不能降低銀行風險。Berger等(2010)以中國銀行業1996年至2006年88家銀行為樣本研究了業務多元化對中國銀行業的影響,發現多元化程度越高,銀行收益越小,成本越大。Vallascas等(2011)對意大利銀行業在此次金融危機中的收入多元化與銀行績效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研究結果表明,在危機前多元化程度更高的銀行在危機中收益下降最大,而那些集中從事以貸款為基礎的業務和靠存款資金獲利的銀行在危機中表現更好。
(二)國內文獻 國內關于商業銀行收入多元化的研究文獻相對較少,大部分文獻以中間業務為立足點對銀行收入多元化進行研究。郭紅珍和張卉(2003)認為我國近年來的高利差和中間業務存在比較嚴重的代理問題是我國商業銀行沒有充分重視中間業務的主要原因之一。江西省城市金融學會課題組(2008)對商業銀行中間業務增收渠道進行了研究,認為拓寬中間業務增收渠道,保持中間業務持續快速發展對商業銀行實現經營轉型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魏鵬(2008)指出隨著充分競爭的深入,各商業銀行的中間業務收入將會從持續增長向緩慢增長甚至負增長趨勢發展,因此關注風險防范比期待中間業務收入的持續增長更重要。楊錦(2009)發現我國商業銀行利差偏大以及全面混業經營受到銀行產權制度、內拒制度和金融監管的限制是限制我國商業銀行充分發展中間業務的內在動力。
(一)樣本選擇和數據來源 本文選擇14家主要的中國商業銀行作為研究樣本,包括5家大型商業銀行和9家中小型商業銀行。其中,大型商業銀行為中國工商銀行、中國農業銀行、中國銀行、中國建設銀行和交通銀行;中小型商業銀行包括中信銀行、光大銀行、華夏銀行、民生銀行、廣發銀行、深圳發展銀行、招商銀行、興業銀行以及浦發銀行。本文所選取的14家樣本銀行2011年總資產為71.2萬億元,占當年全國商業銀行總資產規模的80.54%,在2011年全國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總額中占比87.44%。因此,本文選取我國14家主要商業銀行進行研究具有較好的代表性和可行性。隨著中國銀行業面臨的內外競爭壓力的加大以及2001年《商業銀行中間業務暫行規定》的出臺與實施,我國商業銀行開始走上了業務多樣化道路,開始大力發展非利息收入業務,銀行收入逐步呈現多元化趨勢。基于此并考慮數據的可得性,本文將選用2002年至2011年的數據,數據來源于各家商業銀行的年報以及《中國金融年鑒》(2003—2011年)。
(二)變量選取 本文的研究涉及三種變量:(1)銀行風險。本文對銀行風險的度量主要考慮銀行多元化經營引起的銀行收入波動性風險以及對銀行破產風險和盈利能力的影響。參照Stiroh(2004)、Gamra和Phihon(2011)、張羽和李黎(2010)、周開國和李琳(2011)等的研究,本文選取收入波動性、破產風險和經風險調整的績效(夏普比率)作為銀行風險的度量指標。其中收入波動性和破產風險將作為銀行風險的主要度量指標,其他指標則作為備選指標,以便對參數估計結果進行穩健性檢驗。(2)多元化經營。本文對多元化經營的衡量不僅考慮利息凈收入與非利息收入之間的多元化,還考慮非利息收入各組成部分之間形成的多元化經營。其中,利息凈收入與非利息收入之間的多元化程度用Stiroh和Rumble(2003)、張雪蘭(2011)等根據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HHI)計算的DIV指數表示,DIV值越大,多元化經營程度越高,反之則越低;非利息收入各組成部分之間的多元化經營程度用各組成部分占非利息收入的比重來表示。(3)控制變量。本文所選取的樣本銀行在資產規模、業務結構和資本結構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這些特征差異可能會對實證結果產生影響。為了有效地分析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的影響,因此本文參照Stiroh(2002)、Stiroh和Rumble(2003)、周開國和李琳(2011)等的研究將銀行規模、貸款規模和財務杠桿作為控制變量。各變量的度量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定義表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3 14家商業銀行收入波動性分解
(三)模型建立 本文首先基于整體樣本數據建立銀行收入波動性分解模型來分析多元化經營是否會為商業銀行帶來風險分散效應,然后再基于銀行層面樣本數據建立面板數據模型來研究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的具體影響。(1)銀行收入波動性分解模型。為了分析多元化經營是否能為商業銀行帶來風險分散效應,可以將銀行的營業收入看成是由產生利息凈收入的資產和產生非利息收入的資產組成的一個投資組合,用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的增長率作為對應資產的收益率來計算該組合的波動率。因此,根據資產組合理論,銀行收入波動性分解模型可以用模型(1)表示
(2)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影響模型。為了進一步分析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的影響,可以建立以下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實證研究
其中,RISK表示銀行風險變量;DIVR為多元化經營指標;SHFE是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非利息收入的比重;SHIN為投資收益占非利息收入的比重;SHEX為匯兌損益占非利息收入的比重;SHOT是其他非利息收入占非利息收入的比重;SIZE表示銀行規模變量;LOAN為貸款規模;EQUITY表示財務杠桿。
(一)描述性統計 本文模型估計所涉及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我國商業銀行收入波動性存在差異,營業收入對數增長率的方差最大為0.059719,最小為0.006696。多元化經營指標DIVR的均值為0.210039,說明我國商業銀行的多元化經營程度較低。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比的平均值為0.721587,投資收益占比均值僅為0.08154,這表明手續費和傭金凈收入在我國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收入中占據主要地位,而投資收益的占比非常小。此外,我國商業銀行在資產規模、貸款規模和財務杠桿等方面均存在較大差異。
(二)波動性分解 運用模型(1)通過對銀行收入波動性的分解,確定利息凈收入、非利息收入以及兩者的協方差對銀行收入波動性的貢獻度。分析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變動趨勢可以知道非利息收入在2002年至2011年期間的增長趨勢并不是連貫的,2006年之前的變動幅度大體一致,而在2006年之后呈現另外一種變動幅度。因此,為了便于比較,本文將樣本區間分為2002年至2006年和2007年至2011年兩個時間間隔相同的階段,依次對14家商業銀行作為整體以及大型商業銀行和中小型商業銀行進行具體分析,實證結果分別用表(3)、表(4)和表(5)表示。根據表(3)可知,從2002年至2011年,14家樣本銀行營業收入增長率的方差從0.014897下降到0.012949,表明銀行收入的波動性降低了。在2002年至2006年、2007年至2011年兩個階段,利息凈收入占比逐漸減小(由0.880964減少到0.826176),其增長率的波動從0.014734上升到0.017029,且其對總體風險的貢獻度也增加了。2007年至2011年我國商業銀行利息凈收入波動性提高與該階段我國貨幣政策的頻繁變動有關。2007年針對銀行體系流動性偏多和價格漲幅上升的趨勢,為了抑制總需求過度膨脹,我國貨幣政策從之前連續幾年的穩健貨幣政策轉為從緊的貨幣政策。2008年,隨著美國次貸危機的蔓延加深,我國央行及時調整了貨幣政策方向,開始實施寬松的貨幣政策。2009年至2010年,為了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嚴峻考驗,我國繼續實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2011年,面對復雜多變的國內外經濟環境,我國開始實施穩健貨幣政策,對貨幣政策進行適時適度地預調微調。貨幣政策的改變必然伴隨著利率水平和信貸規模的變化。從2007年至2011年,我國存貸款基準利率共經歷了16次不同程度的調整,人民幣貸款余額逐年增長,貨幣信貸增速也經歷了由低到高,然后再從高位逐步回落的過程。利率水平和信貸規模是影響商業銀行利息凈收入水平的關鍵因素。因此,由貨幣政策變動帶來的利率水平和信貸規模的變化導致了我國商業銀行利息凈收入的波動性增加。
還可以看到,非利息收入占比呈上升趨勢(由0.118859提高到0.173824),其增長率的波動則由0.014124增加到0.015331,其對總體風險的貢獻度也有所增加(從0.000200增至0.000463)。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增長率的協方差則從0.006353下降到0.00265,其對總體風險的貢獻度降低了。由此表明,銀行收入波動性的降低主要歸因于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增長率的協方差的下降。從整體上看,我國商業銀行多元化經營的風險分散效應逐漸顯現。這主要是因為,我國商業銀行經過近年來的發展,業務范圍越來越廣,非利息收入業務從傳統的支付結算、匯兌業務等發展到金融衍生品業務、代理證券和保險以及投融資顧問業務等各種新型業務,非利息收入來源逐漸多元化,與利息收入的相關程度也逐漸降低。此外,我國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收入占比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仍然比較低,非利息收入業務的發展空間更大,從而能更有效地實現多元化經營效益。

表4 大型商業銀行收入波動性分解

表5 中小型商業銀行收入波動性分解
表(4)和表(5)分別展示了我國大型商業銀行與中小型商業銀行的收入波動性分解情況。通過比較可以發現,大型商業銀行的收入波動性逐漸下降(從0.013776降至0.012839),而中小型商業銀行的收入波動性卻逐漸上升(從0.016147升至0.017319),中小型商業銀行的收入波動性風險擴大了。比較兩者的多元化經營風險分散效應,雖然大型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增長率方差從0.010508提高到了0.012377,但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增長率的協方差卻從0.007049減少到0.003720,其對總體風險的貢獻度也減少了(從0.001537減少到0.001123);而中小型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收入增長率方差以及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增長率的協方差都加大了對總體風險的貢獻度,兩者對總風險的貢獻度分別從2002年至2006年的0.000106和0.001251增加到2007年至2011年的0.000434和0.002747。由此表明,大型商業銀行多元化經營的風險分散效應明顯大于中小型商業銀行。這主要是因為我國大型商業銀行的利息收入業務和非利息收入業務之間的關聯程度比中小型商業銀行要低。大型商業銀行的資產規模比較大,具有廣泛的銷售網絡和客戶資源,能夠開展多樣化的非利息收入業務,獲取多元化經營效益。
(三)回歸分析 根據模型(1)的分析結果,從銀行收入波動性的角度看,整體上我國商業銀行多元化經營能夠帶來風險分散效應。但是當結合商業銀行的其他風險影響因素時,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的影響又是怎樣呢?因此,本文運用模型(2)進行面板模型估計來研究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的影響。首先進行模型效應設定檢驗。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Wald檢驗的F值是141.147,大于F0.05(13,118)=2.25,拒絕原假設,變截距模型優于混合回歸模型。Hausman檢驗的Chi-Sq值是103.119,大于X20.05(8)=15.5073,拒絕原假設,固定效應模型優于隨機效應模型。因此,本文對模型(2)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估計。本文采用軟件Eviews 7.0對模型進行估計,具體的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表的第二列給出了破產風險(ZSCORE)作為銀行風險指標的基準模型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到,銀行多元化經營(DIVR)、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比(SHFE)與銀行風險指標破產風險(ZSCORE)之間的關系不顯著,由此可以判斷我國商業銀行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并沒有產生顯著影響。但是,分析銀行多元化經營(DIVR)、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比(SHFE)與破產風險(ZSCORE)之間的正向或負向關系仍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銀行多元化經營(DIVR)與破產風險(ZSCORE)呈正相關關系,說明利息凈收入與非利息收入之間形成的多元化經營并不會導致銀行破產風險的增加;而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比(SHFE)與破產風險(ZSCORE)呈負相關關系,說明在非利息收入中,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的占比過高不利于分散銀行風險。模型中三個控制變量與銀行風險之間均存在顯著關系。其中,銀行規模(SIZE)與破產風險(ZSCORE)正相關,貸款規模(LOAN)和財務杠桿(EQUITY)均與破產風險(ZSCORE)負相關,說明銀行資產規模的擴大有利于商業銀行獲得規模經濟效益,有更多得多元化經營渠道,從而降低銀行風險,而貸款規模與財務杠桿的提高則會增加銀行風險。

表6 模型效應設定檢驗結果

表7 面板模型回歸結果
(四)穩健性檢驗 在以破產風險(ZSCORE)作為因變量的基準模型估計結果中,本文得出銀行多元化經營(DIVR)、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比(SHFE)與銀行風險指標破產風險(ZSCORE)之間不存在顯著關系的結論。該結論是否具有穩健性取決于其是否會隨模型設定的差異而變化。因此,為了檢驗基準模型的穩健性,本文通過調整因變量,分別以經風險調整的績效RAROA和RAROE作為銀行風險指標進行參數估計,檢驗結果顯示,銀行多元化經營(DIVR)、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占比(SHFE)與銀行風險指標RAROA和RAROE之間仍然不存在顯著關系,而其他自變量的估計結果也與基準模型的估計結果基本一致。由此可見,本文所建立模型的研究結論具有穩健性。
本文研究結果表明,我國商業銀行多元化經營對銀行風險并沒有產生顯著影響。產生該結果的可能原因有以下幾種:(1)多元化經營產生的新風險抵消了多元化經營的風險分散效應。我國商業銀行的多樣化業務在給銀行帶來多元化收入的同時,也會給銀行帶來新的風險。新增加的風險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多元化經營的風險分散效應。商業銀行在開展多元化業務經營過程中,會產生各種各樣的風險,這些風險的隱蔽性比較強,而且其風險程度難以估算。一方面,隨著商業銀行業務創新的不斷推出,銀行的業務類型復雜多樣,面臨的風險也呈現出多樣化的特征,如市場風險、信用風險、操作風險、聲譽風險等。另一方面,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收入業務中有很多屬于表外業務,不能及時和真實反映在財務報表中,信息披露不充分導致了銀行的經營管理人員無法對非利息收入業務過程中產生的風險進行準確的識別和防范,也使金融監管機構不能對商業銀行進行有效監督和管理。(2)我國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收入存在信貸化現象。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信貸化是指商業銀行在非利息收入業務的經營過程中,通過收取財務顧問費、貸款換股權、銀信合作等方式,把部分信貸收入轉嫁到非利息收入,或者以中間業務的名義,開展涉及銀行資產和負債的信貸業務,從而使中間業務實質上構成了銀行的表內資產和表內負債。一方面,我國商業銀行利用“以貸收費”“、浮利收費”“、借貸搭售”等方式,將利息收入以財務顧問費、貸款承諾費等形式轉變為非利息收入;另一方面,我國商業銀行為了規避監管,以理財產品、票據信托等中間業務名義發放貸款,將實質上來源于信貸資產的利息收入轉換為非利息收入。非利息收入的信貸化現象造成了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的虛增,使商業銀行的利息凈收入與非利息收入之間存在較高的相關性,不利于發揮多元化經營的風險分散化效應。(3)我國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的核算方式不規范。我國商業銀行在非利息收入的業務處理上,文本、憑證的格式不統一,會計科目不夠細分。從各商業銀行的年報上看,在較早年份(2002年至2004年)各商業銀行對非利息收入的劃分與統計口徑也不一致。此外,非利息收入的各組成部分的一些細分項也存在差異。例如,在“手續費和傭金凈收入”項下各銀行都涉及結算,但各家銀行的具體名稱不一樣,其統計口徑是否一致也難以查證,其中,中國銀行、建設銀行等稱之為“結算與清算手續費”,交通銀行和興業銀行稱之為“支付結算手續費”,而工商銀行稱之為“結算、清算及現金管理”。部分銀行對“租賃業務收入”的歸類也存在差異,興業銀行和民生銀行將其納入“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項,而建設銀行、農業銀行等則將其歸為“其他業務收入”。不規范的非利息收入核算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研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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