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洪堡理念”：廢墟中崛起的慕尼黑工業大學

周群英

（武漢理工大學 教育科學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0）

慕尼黑工業大學的前身為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二世于1868年創辦的 “慕尼黑皇家拜仁工學院”。相比中世紀誕生的德國大學，如布拉格大學 （1348）、維 也 納 大 學 （1365）、海 德 堡 大 學（1385），以及同類型的柏林工業大學（1777），甚至現代大學如柏林大學（1809），慕尼黑工業大學屬于辦學歷史較短的大學。然而，建校至今，該校的教師和畢業生已有約20位諾貝爾獲獎者；在學位課程學習時間較長的德國大學中，慕尼黑工業大學以其學習周期短且教學質量高而聞名于德國高等教育界。在德國政府實施的“卓越計劃”中，2006年和2012年慕尼黑工業大學以其卓越的創新精神和優異的教學質量被德國科研聯合會兩次評為“精英大學”，列入德國政府“未來計劃”重點資助和扶植的對象。正如有學者研究指出，縱觀德國六百多年的高等教育發展與改革史，要么是洪堡傳統的直接產物，要么是通過反對或超越它而成長起來的間接成果。”［1］（P209）追溯慕尼黑工業大學的發展歷程可以發現，該校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與其在德國環境下超越“洪堡理念”密不可分。

一、慕尼黑工業大學發展歷程

（一）1868～1945年：慕尼黑工業大學的誕生與曲折發展時期

19世紀中后期，伴隨著工業化的進程，巴伐利亞逐漸發展成為一個擁有電氣工程、機器和汽車制造、印刷、塑料工業、玩具和食品工業的工業中心。為滿足工業發展對高級專門人才的需求，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二世于1868年創辦了“慕尼黑皇家拜仁工學院”。伴隨著巴伐利亞蓬勃發展的工業，慕尼黑皇家拜仁工學院發展迅速，在1877／1878學年升格為“慕尼黑工學院”，屬于非大學機構的綜合技術學院。此時學院擁有350名學生、24名教授和21名講師，設有公共（數學、自然科學、人文科學、法律和經濟學）、土木工程和測量、建筑學、機械工程、化學工程五個學部，1872年增加農學部。在規模擴張過程中，慕尼黑工學院不斷提高辦學水平。1901年，慕尼黑工學院獲得頒發博士學位的資格，在校生規模已經達到2 600～2 800人，1902年，在校生規模超過柏林工業大學，成為德國規模最大的工學院。1922年，成立第七個學部，即經濟學學部。1930年與魏恩施蒂芬農業和釀酒學院合并。這時，慕尼黑工學院已經設有八個學部。［2］

在20世紀20年代末，慕尼黑工學院在學術界開始嶄露頭角，先是在慕尼黑工學院工作過的維蘭德（Heinrich Otto Wieland）獲得1927年的諾貝爾化學獎；緊接著校友托馬斯·曼（Thomas Mann）榮膺1929年諾貝爾文學獎；不久，漢斯·菲舍爾（Hans Fischer）教授折桂1930年諾貝爾化學獎。這些獲獎表明慕尼黑工學院的辦學水平已有相當程度的提高。

然而，20世紀30年代德國納粹勢力上臺及之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給慕尼黑工學院的發展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為應對經濟危機帶來的失業問題，納粹政府開始減少大學招生規模，慕尼黑工學院的招生規模也相應縮減。1934年原有的八個學部被改造為六個學部，到1940年則減少為公共、土木工程、機械工程、農業、釀造五個學部。在二戰中，學校建筑、圖書館、實驗室遭受嚴重的破壞，校園成了廢墟，被破壞達80%。［2］大批優秀教師流失。慕尼黑工學院的辦學受到嚴重影響。

（二）1946～1990年：慕尼黑工業大學的重建與發展時期

1946年4月，慕尼黑工學院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恢復并重建。原有的經濟學部被調整至慕尼黑大學，在廢墟中重建的新校園直到1954年才逐步建設完成。此時，德國迎來了適齡人口進入大學的高峰期，德國大學逐漸擺脫了納粹留下的陰影和窘境，慕尼黑工學院也獲得了較快的發展，建設了新校區，增加了新的專業，如1957年，因慕尼黑核反應堆的開工新建了加興（Garching）校區。1967年，在伊薩爾河畔的臨床教學中心（Klinikum Rechts der Isar）成立醫學院。在這一段重建時期，1961年，校友魯道夫·穆斯堡爾（Rudolf M·Ssbauer）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1964年，校友K．E．布洛赫（Konrad Emil Bloch）獲諾貝爾醫學生理獎，他們的獲獎彰顯了慕尼黑工學院物理、化學等學科的辦學水平。1970年8月，因其在物理、化學、建筑、醫學和社會科學等學科的教學、科研方面取得了不俗成績，慕尼黑工學院獲得了大學的資格，改名為慕尼黑工業大學（Technische Universit?t München）。此時，慕尼黑工業大學設有6個學部，168個部門和機構，在校生約8 400名學生（包括大約5 700本科生在內）。1974年，為加強大學與企業聯系，慕尼黑工業大學對其內部結構進行調整，將原來的6個學部擴充為11個學部。［2］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慕尼黑工業大學仍然有多位校友和教師獲得諾貝爾獎。

二戰結束后，作為前聯邦德國最大的兩個工業中心之一的慕尼黑迅速超過柏林，成為德國新的工業和技術中心，眾多世界著名公司在此落戶。依托豐富的企業資源，慕尼黑工業大學與那些以科研推動的產業如化工、航空航天、生物科學、信息技術、醫藥學等保持密切的聯系，為人才、科研成果盡快流入實踐領域提供了保障。寶馬汽車、歐洲宇航、西門子電氣等眾多歐洲著名核心企業都與慕尼黑工業大學建立了緊密的科研、生產和教育聯系。與當地企業的緊密聯系不僅為慕尼黑工業大學帶來了豐厚的科研經費，也為學生獲得豐富的實習和就業機會。1984年，慕尼黑市政府和慕尼黑商會共同投資建立慕尼黑高科技工業園。慕尼黑工業大學、慕尼黑大學等名校都為慕尼黑高科技工業園的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科研成果和科技人才，科技園迅速發展為德國電子、微電子和機電方面的研究與開發中心，被稱為“巴伐利亞硅谷”。科技園的迅速發展促進了慕尼黑工業大學的優勢學科如物理、化學、生命科學、信息科學等與科技工業園企業的密切聯系，成為大學提高辦學水平的外部推動力。

1994年，日內瓦的國際教師協會根據世界各大學的學術業績、學生與系的素質和在科研中所取得的學術成就，擬定出一份世界十佳高等學校名單，慕尼黑工業大學位居第十［3］（P18），這一評價可以說是對二戰以來慕尼黑工業大學辦學水平不斷上升的最好總結。

（三）1990年至今：慕尼黑工業大學的大發展、大變革時期

進入20世紀90年代，德國高等教育在六七十年代擴張的基礎上依然保持不斷擴大的趨勢，1992年，高校新生入學人數占同齡人口（18～21歲）的比率達到了35．7%。［4］（P404）伴隨著德國高等教育規模擴張，慕尼黑工業大學也在擴大其辦學規模。截止2014年，慕尼黑工業大學設有包括工程科學、自然科學、生命科學、醫學、經濟學等13個學部，在校生超過38 000人，其中國際學生為7 600，約占20%，501名教授和大約9 869學術人員和工作人員。［5］

相比以往，在這一階段慕尼黑工業大學改革幅度較大。1995年，赫爾曼當選為慕尼黑工業大學的校長，他是德國高校少有的高舉改革旗幟的校長。赫爾曼上任后，他大刀闊斧地進行各項改革。首先，改革管理和決策機構以提高辦學效率。其次，以計算機科學為平臺，設置跨學科研究機構，如催化劑研究中心、卡爾馮林德研究院、漢斯—艾森曼農業科技中心等。再次，改革學制，以吸引國際學生，推進國際化戰略。此外，還加強大學與工業的聯系，發展合作伙伴，籌集辦學經費，開放辦學等。

隨著這一系列改革措施逐步落實，1999年，慕尼黑工業大學推出“知識聯盟”伙伴項目。“知識聯盟”是為學校的教授和企業提供技術信息的交流平臺，用于公布教授正在研究的一些項目，便于有興趣的其他研究人員和企業了解信息，建立聯系，同時，也有利于教授及專業研究人員通過該平臺了解企業期待的研究項目，更好地促進了校企的合作研究，為開展科學研究爭取了更多的企業和社會資源。通過“知識聯盟”，慕尼黑工業大學成立了一些研究機構，例如慕尼黑工業大學創業企業中心、創業與金融研究中心、營養藥研究中心等。“知識聯盟”還定期舉辦聚會，邀請合作伙伴參與，為技術研究合作伙伴及贊助商們提供交流機會，以形成一個合作性的社會網絡。在募集資金方面，慕尼黑工業大學充分利用其與企業的密切聯系籌集辦學資金，如1996年建成后投入使用的位于加興的機械專業大樓總投資為6．7億德國馬克，由巴伐利亞州政府投資6億德國馬克，寶馬汽車公司投資7千萬德國馬克。［6］（P181）2001～2010年慕尼黑大學來自第三方的研究經費增加了78%，合作投資增加49%，募資增加了220%。在推進國際化戰略方面，慕尼黑工業大學積極加強國際合作，目前已經和丹麥工業大學、巴黎理工大學、香港科技大學、斯坦福大學、清華大學、東京大學、印度理工學院等130多個機構建立國際合作關系。2002年，與新加坡國立大學及南陽理工大學合作，在新加坡成立德國理工學院（Germ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邁出了國際合作辦學的實質性一步。

在這一階段，慕尼黑工業大學教學、科研水平不斷提高，以德國科研協會1999～2001年對各大學科研經費的資助為例，慕尼黑工業大學在受助總額上位列第三名；洪堡基金會五年來的統計數字表明，大多數國際客座科學家都選擇慕尼黑工業大學作為自己進行科研的所在地；此外，仍然有教師或校友不斷獲得諾貝爾獎。在2006年被評選為首批享受德國國家重點資助的“精英大學”之后，為推進戰略目標的實現以及促進多樣化、高層次研究成果的產出，慕尼黑工業大學將“創業型大學”作為發展理念，旨在以“創業精神”協調和激活人才培養質量、高水平的科研成果和最大促進個人自由的管理制度。在2012年的“精英大學”第二階段評選中，慕尼黑工業大學再次憑借“創業型大學”的未來構想，續享精英大學的殊榮。［7］（P101）

二、超越“洪堡理念”：慕尼黑工業大學提高辦學水平的經驗

（一）“洪堡理念”的揚棄為慕尼黑工業大學辦學水平的提高奠定了良好基礎

由于洪堡等德國大學改革者反對在大學開設應用科學技術課程，19世紀中期之后，為了滿足德國工業化發展的需要，德國政府在大學之外開設工業大學和專門學院，慕尼黑工業大學正是在這一背景下誕生和發展起來的。此時的德國大學在“洪堡”理念的指引下，不少學科都有卓越的貢獻，德國處于世界科學的領先地位，德國大學成為各國精英學子的朝圣之地，德國也開始成為為世界的科學中心。正因如此，德國的高等教育模式受到普遍的推崇，并對其他國家的高等教育模式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在昔時德國大學的光環下，慕尼黑皇家拜仁工學院的誕生不僅默默無聞，而且由于其注重知識應用的辦學理念與“洪堡理念”所確立的追求“純粹知識”理念背道而馳，被斥為不注重研究的非學術機構，反對給予博士學位的授予權，在發展過程中受到壓制。直到1898年，基于工科大學和專門學院在德國工業化和現代化過程中的貢獻，德國威廉皇帝才賜予柏林工業大學等工科大學博士學位授予權。慕尼黑工學院也在這個背景下于1901年獲得了博士學位授予權。

雖然在發展中受到壓制，但是“洪堡理念”所倡導的“教學與科研相結合”的原則卻被當時的慕尼黑工學院加以利用和延伸。基于“教學與科研相結合”原則，慕尼黑工學院源源不斷地培養出能夠推動德國工業化進程的優秀人才，如1875～1880年就讀于機械工程專業的魯道夫·狄塞爾（Rudolf Diesel）在1890年發明了人類歷史上第一臺柴油發動機；1872年在慕尼黑工學院工作的卡爾·馮·林德（Carl von Linde）教授發明了人類歷史上第一臺制冷機；1883～1887年就讀于機械工程專業后任能源與釀酒設備學教授的迪歐道爾·甘岑穆勒（Theodor Ganzenmüller）是20世紀啤酒釀造技術奠基人等等。再加上校友和教師多人獲得諾貝爾獎，二戰前的慕尼黑工學院已獲得良好的社會聲譽。

可見，正是揚棄“洪堡理念”的“追求純粹知識”，而堅守其“教學與研究相結合”的原則，二戰前的慕尼黑工學院的辦學水平已為其戰后重建和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在德國工業化進程中具有后發的優勢。

（二）“洪堡理念”式微是慕尼黑工業大學重建與發展的新機遇

20世紀50年代是聯邦德國經濟重新崛起的時期。隨著經濟的高速增長，社會對人才素質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再加上德國迎來了適齡人口進入大學的高峰期，因此，德國高校在校生人數增長很快，高等教育從傳統的精英階段進入大眾化階段。在大眾化高等教育時代，大學必須為大多數學生傳授職業所需的知識和技能，教學必須更多地服從教學的法則而不是科學研究的邏輯。“洪堡理念”所倡導的研究至上、研究與教學的統一、教學與學習自由等傳統原則均面臨挑戰，傳統大學理念陷入危機。

慕尼黑工業大學順應高等教育大眾化發展趨勢，擴大招生規模，以滿足戰后德國工業發展的需求，培養出大量優秀的工程師、自然科學家、建筑師和醫生，如獲1986年獲普利茲克獎的著名建筑師哥特佛萊德·波姆、海爾姆特·簡、1987年獲萊布尼茨獎的格哈德·阿普施泰特、1988年獲諾貝爾化學獎的羅伯特·胡貝爾、1991年獲諾貝爾生理獎或醫學獎的埃爾文·內爾、1999年起任寶馬集團董事長的米爾伯格等都是這一時期的畢業生。同時，在追求知識應用理念的指導下，科研工作與工業生產部門密切合作，所開發和研究的產品與工業部門、大公司相配合，不論是產品的研發，還是軟件設計，或是數據庫設計，都要有工業部門的參與和應用，才有可能得到資助。正是與工業部門的緊密聯系，慕尼黑工業大學獲得的第三方經費（產業資助經費）高達30%，在20世紀70年代后期，在聯邦政府支持高等教育的實際財力有所下降的情況下，為其提高辦學水平提供了充足的資源。

洪堡大學理念是建立在一系列特定的社會歷史和科學發展條件之上的，隨著德國社會變革以及大學的規模、功能也相應發生了重大變化，“洪堡理念”的式微和面臨變革的壓力，為慕尼黑工業大學帶來了發展新機遇。

（三）超越“洪堡理念”的“創業型大學”辦學理念是發展的新動力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德國大學一直承受著改革的壓力，這種改革以引入市場機制從而增加聯邦、各州及學術機構之間的競爭為目的。在這種背景下，慕尼黑工業大學率先對大學進行了改革，通過借鑒其他國家建設創業型大學的成功經驗，提出要創建創業型大學，充分發揮慕尼黑工業大學在當地區域經濟發展中的作用。為此，學校有意識地擴大與當地企業的聯系。如依托學校的強勢學科——醫藥和信息技術，與西門子公司建立醫藥技術和信息通訊技術的“知識互換中心”，該中心主要人員集合了慕尼黑工業大學機械學院、藥學院、電子和信息技術學院的教授，西門子公司方面則集合了醫藥集團、通信集團、物流和安裝系統集團、企業技術等方面的專家。該中心在創辦的4年內就已開展了34項研究。同時，為了更好地服務產學合作，減少糾紛，提高績效，慕尼黑工業大學在2005年成立了研究支持和技術轉移服務中心（SFT—Service Centre for Research Support ＆Technology Transfer），辦理合同法律服務、專利服務以及歐盟相關事務。

如果說，二戰后，慕尼黑工業大學與企業建立緊密的聯系是自然發展的過程，那么，現階段所確立的“創業型大學”的辦學理念，則是其有意識地、主動地與企業建立緊密聯系的過程。在辦學理念的背后，體現的是對傳統的“洪堡理念”的主動超越。正是這種主動超越，為慕尼黑工業大學帶來了發展的新動力。

三、結論與啟示

（一）符合時代特征的辦學理念是辦學水平提高的重要基礎

眾所周知，追求“純粹知識”，賦予大學研究職能是“洪堡理念”的一大貢獻，也是德國曾執世界大學之牛耳達百余年的內在原因。然而，洪堡大學理念產生于19世紀初，追求“純粹知識”與當時的知識生產方式和社會發展需求還是相一致的。這種狀況在19世紀60年代后，隨著德國工業化高潮的來臨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僅僅追求“純粹知識”已經難以滿足社會發展的需求。在傳統大學之外，工科大學和專門學院迅速發展，這一時期誕生的慕尼黑工業大學形成了洪堡之外的獨特辦學理念，但發展受到限制。二戰后，大學所處的環境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如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大學生人數的增加等，大學所承擔的任務及其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也發生了變化。傳統的洪堡大學理念在新形勢下由于自身的缺陷而無法適應新的時代要求，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新形勢使在廢墟中重建的慕尼黑工業大學獲得了新生和迅猛發展。20世紀末21世紀初，知識經濟初見端倪，知識的生產和應用之間由原來的單向聯系逐漸轉換為雙向連接，“洪堡理念”與社會現實之間的脫節與矛盾日益突出。與此同時，美國、英國、澳大利亞等國的一些大學提出“學術研究與創收經營合為一體”的辦學理念，在實踐中獲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功。在德國高等教育面向市場化改革的背景之下，慕尼黑工業大學適時提出與企業建立緊密合作，建設創業型大學的辦學理念，適應了知識經濟對大學發展的要求，在競爭中脫穎而出。慕尼黑工業大學適應時代變化，確立符合時代特征的辦學理念是其辦學水平迅速提高的重要基礎。

（二）辦學理念保守與超越：大學提高辦學水平不可回避的主題

“洪堡理念”及其形成的大學傳統造就了德國大學的昔日輝煌。理念需要傳承，也需要創新。因此，如何對待洪堡傳統是德國大學改革，也是現代大學發展需要面對的歷史性課題。慕尼黑工業大學以堅守“洪堡理念”的優良傳統和超越其局限性的辦學實踐相對圓滿地回答了這一問題。在洪堡理念的指引下，將研究職能引入大學，并將追求知識應用作為學術研究的目的，其辦學理念可表述為“學術研究與應用結合”。隨著社會的發展，這一理念也在不斷地豐富和發展，當前所提出的創業型大學的辦學理念則可表述為“學術研究—應用—創收經營”。可見，雖然辦學理念隨著時代而變化，但是洪堡所倡導的科學研究一直是慕尼黑工業大學的辦學之本，應用和創收經營僅僅是末，保守本而超越末。正視保守與超越的辯證關系，是慕尼黑工業大學取得成功的基本經驗，同時也是我國建設高等教育強國，提高高校辦學水平需要認真學習的精神財富。

［1］周麗華．德國大學與國家的關系［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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