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師范大學 二連國際學院,內蒙古 二連浩特011100)
2013年9月1 日,《李大釗全集》作為中國共產黨先驅領袖文庫的一種由人民出版社出版,這是繼1999年河北教育版、2006年人民版之后的第三種以《李大釗全集》為名的版本。本版吸收了學界最新研究成果,對2006年人民版的不足進行了修訂,是目前最權威的版本。
李大釗遺文經過了長期收集整理過程,張靜如先生在《從〈守常全集〉到〈李大釗全集〉》一文中曾做過詳細的介紹,但筆者仍想在這里做些補充。李大釗在世時就曾準備出版自己的文存或選集。據李大釗的兒子李葆華回憶說,李大釗在世時,他“曾親自把他的文章選了一下,打算出版,文稿當時都交給了李樂光①同志。”[1]105-109但李大釗生前沒有實現出版自己文集的愿望,只出版了個別小冊子。1923年1月,商務印書館出版了李大釗的《平民主義》,作為《百科小叢書》第15種發行。李大釗犧牲后,李樂光繼續收集和整理遺文,他在極其危險的狀態下,收集了大量李大釗遺文。后來,這批文稿珍藏在河北樂亭縣李大釗烈士紀念館內。除李樂光之外,李大釗的遺孀趙紉蘭也非常希望出版李大釗的文集。1933年,在舉行李大釗公葬時,李大釗的夫人趙紉蘭提出:“大釗任北大教授時,著述頗多,現擬詳為學集,設法出版”[2]。但不久,趙紉蘭就去世了,學集的出版也不了了之。
李樂光收集的李大釗遺文的四個部分中的一、二兩個部分輾轉到了魯迅文友曹聚仁之手。1933年5月7日,魯迅應曹聚仁之邀做了出版題記,5月30日魯迅寫好并寄給曹聚仁。但魯迅對李大釗集子的出版很是擔憂。1933年6月3日夜,在魯迅給曹聚仁的信中,魯迅認為《李集》的出版無需經過政府審定,隨便找個出版社,甚至連出版社也不用找,印出來直接 “賣一通就算”,“自由印行”,達到宣傳李大釗精神的目的。魯迅已經估計到公開出版李大釗文集會遇到很多阻撓[3]393,400-401。當時的國民黨與采取 “聯俄、聯共、扶助農工”政策時的國民黨已大相徑庭。李大釗雖是經張繼介紹、孫中山主盟加入國民黨的第一個共產黨人,是國民黨一大選出的24名中央執行委員之一,1924年4月,李大釗開始擔任國民黨北方執行部組織部主任,即使如此,國民黨反動派對李大釗也是極端仇視的,禁止李大釗的文章出版。其后,有人說群眾圖書公司規模小,應到大書局出版,從群眾圖書公司拿到了商務印書館,但商務印書館擔心公開出版會惹麻煩,沒有通過審定,李大釗遺文出版工作也就擱淺了。也有人認為是上海群眾圖書公司遲遲沒有出版的意愿,周作人找到北新書局,但北新書局的負責人李小峰在嚴厲的文化高壓政策下,當時也不敢出版[4]。直到六年之后,到了1939年4月,北新書局才以 “社會科學研究社”名義出版了《守常全集》,但旋即遭到租界當局查封。《守常全集》僅有極少量流傳于世,唐弢、蔡尚思先生曾各保存有一冊,唐弢先生的那本1959年捐給了上海革命博物館[5]8。此次《守常全集》只是他收集抄錄的四個部分中的第一、二兩部分合共30篇,即全集中的上、下卷,不是李樂光收集的全部著作,三、四兩部分沒有印行。但李樂光的收集為后研究李大釗的思想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張靜如先生對李大釗的研究多得益于此。
由于知道 “遺漏的比已知的多”,便易名《守常文集》,于1949年7月由上海北新書局重新出版,共有30篇,分為上、下兩卷,卷上12篇,卷下18篇。卷上12 篇為:《唯物史觀在現代史學上的價值》、《物質變動與道德變動》、《原人社會于文字書契上之唯物的反映》、《東西文明根本之異點》、《由經濟上解釋中國近代思想變動的原因》、《中國古代經濟思想之特點》、《圣西門的歷史觀》、《孔道西的歷史觀》、《今與古》、《研究歷史的任務》、《馬克思的中國民族革命觀》、《中山主義的國民革命與世界革命》。卷下18篇為:《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平民主義》、《五一運動史》、《一八七一年的巴黎康妙恩》、《中國的社會主義與世界的資本主義》、《由縱的組織向橫的組織》、《聯治主義與世界組織》、《社會主義下的經濟組織》、《“五一”紀念日對于現在中國勞動界的意義》、《馬克思與第一國際》、《十月革命與中國人民》、《庶民的勝利》、《Bolshevism的勝利》、《孫中山先生在中國民族革命史上之位置》、《國際資本主義下的中國》、《日本帝國主義最近進攻中國的方策》、《土地與農民》、《魯豫陜等省的紅槍會》。大多是李大釗成為馬克思主義者后的發文。
1959年4月,為了方便文學愛好者,賈芝整理出版了《李大釗詩文選集》。《李大釗詩文選集》收錄了173篇文章,對李大釗的詩歌、散文選錄的比較多,政論文章收入較少,沒有收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等政論氣息較濃的文章。1981年,經過賈芝修訂,增訂個別篇章,重新出版了《李大釗詩文選集》。
1959年5月,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丁守和主編的《李大釗選集》,收錄133篇文章。《李大釗選集》以李樂光的收集為底稿,加上了丁守和、方行等人的收集。1984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李大釗文集》上、下兩卷,1989年人民出版社又出版了補文,1989年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又出版了《李大釗遺文補編》。1999年,在李大釗誕辰110周年之際,劉桂生、朱成甲等人結合所能收集到的李大釗文章出版了《李大釗文集》五卷本,并附有45萬字的注釋。河北社科院歷史所聯合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李大釗全集》四卷本。四卷本《全集》收錄了李大釗在北洋法政時期所用教材、與同學合作的駁議等內容,而《李大釗文集》沒有收錄這些。總之,兩種著作篇目編排順序、收錄的文章均有不同。人民出版社在1999版《李大釗文集》基礎上,增訂部分篇章,2006年出版了《李大釗全集》五卷本。
河北教育版《全集》選取篇目主要依據朱文通先生所定。人民版《李大釗全集》對有爭議的篇目主要參考了朱成甲先生的考釋。根據朱成甲研究,《歐洲戰事談》、《黎明日本的曙光——東京通訊》、《過激派的引線》不是李大釗的文章,未收錄進人民版《李大釗全集》。2013年7月,李繼華等人又出版了《李大釗軼文輯注與研究》,對疑似文章進行了收錄和研究。
2013年9月出版的《李大釗全集》是目前最權威、收錄最全的集子。它具有以下幾個優點:
(1)數量增加
2013 版全集收錄了最近幾年新發現的李大釗書信和文章。書信方面,2013年版比2006年版新增了5篇,李大釗致李辛白的兩封信(第5卷372、382頁),《為聘女教習家事信》(第5卷400頁),《致胡適函》(第5卷409頁),《致汪精衛、廖仲愷、張溥泉函》(第5卷440頁),還把《申報》上李大釗多篇演講輯錄了出來,也還有李繼華、張建軍發現的文章等等。同時,對那些不確定、有疑點的文章和書信均未予收錄,這是對歷史負責的態度。收錄的每一篇文章,都經過了嚴格考證。收錄多而準是新版全集最大亮點之一。
(2)注釋更加精確
2006 版《李大釗全集》注釋有不詳和不確之處。此次全集改進了這些不足,吸取了學術界最新研究成果,反映了學者嚴謹的治學風格和進取的精神。這些注釋對于理解文章主旨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尤其是對李大釗和民國歷史認知薄弱的讀者來說,尤為必要。
(3)編排更為合理
注釋由卷后注變成了篇后注,方便了翻閱,不必再前后來回倒騰,省時省力。同時,還對部分篇章重新進行了編排,按照寫作完成順序進行編排,這對于理解李大釗思想演進具有重要指示意義。
同時,新版全集也有不足之處,如收錄不全、注釋不準、校對不準等,但瑕不掩瑜。現筆者試指出一些,以供后續討論和更改。
(1)收錄仍有不全
李大釗遺文經李樂光、劉弄潮、方行、劉桂生、張靜如、姚維斗、韓一德、日本的后藤延子等人搜集,到現在,歷經近90年,才形成了如今的規模,但正如2006版《李大釗全集》編者所說:“全集從來不可能是搜羅無遺的。”到現在,李大釗遺文收集仍沒有結束。李大釗發文范圍極廣,不僅國內報刊載有,一些國外刊物(包括外國人在中國辦的刊物)也有其載文。李大釗日語精湛,他用日文發過一些文章,也有時接受日本記者采訪,這些文章多發表在日本人所辦的刊物上。韓一德據此在日文報刊上發現了多篇李大釗遺文。李大釗化名李秦華出席了共產國際五大,并發表了多篇文章。后俄羅斯學者根據李秦華這個化名,在俄羅斯發現了幾篇李大釗的文章。
李繼華先生發現的一篇李大釗演說未收錄,此類性質的文章,全集收錄了很多篇,按照體例,此篇也應收錄。1925年3月8日,在北京太平湖民國大國大禮堂舉行了北京國際婦女節紀念大會,這是第二屆國際婦女節紀念大會,北京婦女國民促進會、中華婦女協會、女子師范大學等在內的24個女界團體參加了紀念大會,李大釗受邀出席了大會,并發表了重要演講。《京報》、《晨報》等多家報紙對本次會議進行了報道,但未報到李大釗演講內容,《申報》報道了演講主要內容。本文按1925年3月15日《申報》所登將李大釗講話輯錄出來:
中國婦女被壓迫于帝國主義、封建軍閥之下,業已四千年,四千年之忍耐已夠,今后宜自動的、永久的、堅持的努力奮斗,加入國民革命運動,聯合全國民眾,除去種種障礙,造成一良好政府,并與全世界婦女互相呼應,以求得光明之路。
馬天煦在《陳獨秀李大釗手跡在海寧展出》寫道,李大釗遺留墨跡在海寧舉行了展覽,“手跡是一首白話詩,寫在一本冊頁上,此前未見發表。”[6]筆者對比2006版全集與2013版全集,發現詩歌部分沒有增加,此篇白話詩也未予收錄。下次修訂,可以增加上來。
1913年7月,李大釗任《法言報》主編,應有多篇李大釗的遺文,《法言報》目前尚未發現。1913年遭遇癸丑報災,很多報刊被查抄,李大釗主編的《法言報》也有可能遭到查抄,導致佚失。還有《言治》季刊第二冊也未發現,在1917年4月1日發行的《言治》季刊第一冊的《戰爭與人口(上)》,文末有 “所懷未盡,容于下篇賡論之”,在《大戰中歐洲各國之政變》附言二中提到擬為《言治》第二冊撰寫《俄羅斯大革命史論》一文。《戰爭與人口(下)》與《俄羅斯大革命史論》這兩篇現在未發現的文中應在第二冊《言治》季刊里,《言治》季刊第二冊應有多篇李大釗的著作,但《言治》第二冊直到現在暫未發現。《言治》季刊第二冊是根本就未出版抑或是出版遭到查抄等,學術界現無人予以研究和證實。筆者也對國內外幾個大型圖書館檢索了一遍,一無所獲,只能寄希望于來者了。
還有一些李大釗的文章只見篇目,未見篇章。《言治》月刊第二期《筑聲劍影樓紀叢·東瀛人士關于舜水事跡之爭訟》文末有 “未完”,至今未見續篇。1915年4月,李大釗曾準備寫《世界風云與中國》,迄今未見遺稿[7]。李大釗在《政治生活》第50期發表《從印度航路發現以至〈辛丑條約〉帝國主義侵入東方大勢年表》(署名獵夫),文末有 “辛丑以后年表當續登”,年表暫未發現[8]443。另外,《白堅武日記》1915年12月24日記載 “聞渠近作《聯邦論》,胸中頗具有系統底案數則,欲以相告,苦無能達”,白堅武提到的《聯邦論》未發現[9]6。又據申悅廬回憶,李大釗在神州學會講過 “《聯邦與邦聯》和《顏元 學 說 大 旨 及 其 勞 農 主 義》”[10]242,《聯邦論》應與《聯邦與邦聯》為同一主題,時間也比較接近,應是同一篇文章,題目或為《聯邦論》,也或為《聯邦與邦聯》,二者均有可能,不知是否成文或發表。還有李大釗演講,均一記發表在《益世報·女子周刊》上的《各國的婦女參政運動》,文末有未完字樣,但未發現后文。只舉這幾例,此種有線索或簡單頭緒但未發現的文章還有很多。我們可以尋著這些線索繼續尋找。也有可能這些文章李大釗沒有成文或發表,處在構思階段。
還有很多李大釗寫的信件也需要尋找。張靜如先生根據文獻統計指出,李大釗與白堅武、胡適、吳虞、周作人、魯迅等人的通信大約有60余封還未找到[11]7。李大釗與魯迅通信多封,據《魯迅日記》記載,如1921年2月24日 “夜得李守常信”等。除此之外,據《顧頡剛日記》記載,李大釗致顧頡剛也有很多信件。筆者曾聯系顧頡剛的女兒顧潮,得到答復:這些信件在動亂中都遺失了,包括李大釗、傅斯年等多人致顧頡剛的通信,殊為可惜。
(2)不精確之處仍然存在
筆者略舉幾例,《李大釗全集》第1卷第191頁,張東蓀出生于1886年12月9日,注者誤注為1987年。《李大釗全集》第1卷第230頁、第5卷第366頁等多處均把李大釗、張潤之合譯的《中國國際法論》誤寫為《中華國際法論》。李大釗致李辛白的信也有不確之處,在 “寄二十份”上面,有補注的“自二十一號起”等小字,省略此處,就會對此信的日期判定出現問題,全集定為1919年1月中旬,如不省略,就可把此信日期定為1919年5月11日之后。劉曉艷在此之前對本信日期已有闡述[12]13-14。總之,“校書如拂幾上塵”,時掃時新。
李大釗遺文整理遇到的最大問題是確定李大釗的筆名。由于當時形勢和斗爭需要,很多文章只能署筆名或不署名,這為甄別李大釗的文章帶來很大困難。
李大釗乳名憨頭,學名耆年,1895年入讀私塾,塾師單子鰲給李大釗易名壽昌。1913年,李大釗自己易名釗,以李釗為名在《言治》月刊發表《大哀篇》、《“彈劾”用語之解紛》等文,1913年4月,改名龜年,并發表更名小啟,以李龜年為筆名在1913年7月15日出版的《公論》第4期上發表了《吊圓明園故址》的兩首詩歌,后又以李大釗為筆名將這兩首詩歌發表在《言治》月刊第6期②。
除釗、李釗、常、守常、李守常、李大釗等筆名外,李大釗還用過伐申、L.S.C.生、T.C.生、劍影、明明、嚴明、T.C、T.C.Li、T.C.L、S.C.生、孤松、李侯、李秦華、秦華、獵夫、筱仙、子棠、白和等名字。另外,有人認為李大釗還用過去
、冥冥、伐申、C、S.C、T.S.C生、獵父等,這些筆名爭議較大。
楊琥認為李大釗還用過去的筆名,對于此點,李繼華已經通過強有力的證據證明去為張□誠[13]312。筆者也認為證據不充分,一個顯著證據是,李大釗曾在《文豪》、《介紹哲人托爾斯泰(Leo Tolstoy)》等多篇文章稱為托爾斯泰,將Leo Tolstoy譯為托爾斯泰,翻譯日本人中里彌之助的著作也是譯為《托翁言行錄》,而以去為筆名發表在《晨報》與《言治》季刊中的《最近歐洲社會黨之運動》文中,均為“脫爾斯泰”,與李大釗行文習慣明顯不同,對同一人稱呼前后不同,明顯不是同一人所為。《全集》只將《最近歐洲社會黨之運動》文前的“編者識”收錄進來,正文沒有收錄,李大釗是《言治》季刊的編者,將編者識收錄進來符合常理。
以冥冥為署名的《歐洲戰事談》而言,朱成甲等認為不是李大釗的筆名,而朱文通、董寶瑞認為冥冥是李大釗筆名。“獵父”這個名字,馮鐵金認為是趙世炎的筆名[14]。關于《晨報》淵泉筆名,學界已有考證,為陳溥賢。
《向導》上 “列武”的筆名,經朱文通先生考證,也非李大釗所用[15]463,471。李大釗還有一封致烈武、勵齋、季龍、孟余等四人的信[16]235。柏文蔚字烈武,李大釗是知道的。又烈武與列武音相同,容易混淆,李大釗用列武的可能性也不大。
李大釗英文名字多采用威妥瑪拼音,李大釗為Li Ta-chao,我也曾看到過稱呼李大釗為Li Tachiv等等[17]。李大釗常常以英文名稱簡略縮寫作為自己的筆名。
1919年2月16日在《每周評論》第9號發表的《黎明日本之曙光(東京通信)》,署名T.C.生。馮鐵金在《〈黎明日本之曙光〉(東京通信)的作者是李大釗》一文中認為T.C.生也是李大釗的筆名,朱成甲在《〈李大釗文集〉中幾篇文章的辯考》中不認同這個觀點。
對于T.C、T.C.L、T.C.Li中的T 字,有些學者將其解讀為李大釗家鄉 “樂亭”中的“亭”字簡寫,“C”為“守”字的英文字頭[18],這種解釋讀不通,T 應是Li Ta Chao(李大釗)的“大”字的威氏拼音的縮寫,“C”為“釗”字的英文縮寫。李大釗威妥瑪拼音形成的英文名字為Li Ta Chao,李大釗英文自傳左上角與右上角也均有Li Ta Chao等字樣,可以證實。
李守常為Li Shou Ch ang,可簡溪S.C。與此同時,胡適之的英文名Hu Shih Chih,一般稱為Hu Shih(胡適),有時也稱為Shih Chih(適之),在S.C這個名字上就導致了問題,李大釗也有類似筆名,如S.C即可理解為守常或適之的英文簡寫。二人又同在北大任教,發文往往也會在同一期刊,有些文章就不容易斷定為誰所寫。《努力周報》第70期署名S.C《“大國民”的外交》一文,在學界引起了非常大的爭端,有些人認為是李大釗所做③,朱成甲認為并非李大釗筆名,歐陽哲生等人認為是胡適所做,李萍等人認為非胡適所做④。此種文章區分應從思想內容方面考察,筆者考察后認為,此S.C是李大釗筆名的可能性不大。1921年3月出版的《曙光》雜志第2卷第2號發表《團體的訓練與革新的事業》、《社會主義之實業》等文,發表筆名也為S.C,筆者通過審音和思想分析,認為此S.C為李大釗無疑。
吳漢全對《共進》雜志上關于S.C及T.C署名的文章是否為李大釗的文章進行了正反兩方面說明,他認為既不能完全肯定,也不能完全否定[19]。劉建國認為署名T.C.的文章不是李大釗的著作,T.C.是中國大學的一名教員,但全集的編者認為T.C.為李大釗的筆名,以T.C.筆名的《新聞的侵略》收入到了兩種全集之中[20]。劉建國認為《工人國際運動略史》(T.C.L)、《普遍全國的國民黨》(T.C.L)也不是李大釗的文章,但均收錄進了人民版《李大釗全集》[21]。他們否定這些為李大釗的文章沒有非常堅實的理由,均收入了全集。劉建國認為《黎明日本之曙光》(T.C.生)不是李大釗文章,朱成甲也認為不是,沒有收錄到2013版《李大釗全集》。
總之,《李大釗全集》的出版,為李大釗相關研究提供了文本基礎,意義重大。
注釋:
①李樂光為李大釗永平府中學時期的同窗摯友李秀峰(又名李子恒)的兒子,李大釗待之視同己出。李樂光本名李兆瑞,又名李耀平、李白余,1933年在中共河北省委工作,是公葬李大釗的組織者之一。李大釗公葬后不久,李樂光被捕,在南京坐監,抗戰初期,經周恩來保釋出獄,后到了革命圣地延安,先后在統戰部、組織部工作,曾任組織部秘書長。北京解放后,李樂光任北京市委宣傳部長、統戰部長,1955年病故。
②《公論》為近代綜合性雜志,半月刊。1913年6月1日創刊于北京,劉小云任編輯,由公論報社發行。停刊時間不詳,今見前4期,第4期出版于1913年7月16日。
③2006、2013版《李大釗全集》均收錄了進來,見第4卷343頁(2006版)、442頁(2013版)。本文發表于1923年9月16日出版的《努力周報》第70期,署名S.C。
④見李萍、吳元康《S.C并非胡適筆名》(《安徽史學》2005年03期)、朱成甲《〈李大釗文集〉中幾篇文章的辯考》(《近代史研究》1998年01期)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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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吳漢全.《共進》上署名為TC、SC兩文是否李大釗佚文[J].北京黨史,2001(2).
[20]劉建國.署名T.C.的文章不是李大釗的著作考[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80(5).
[21]劉建國.收在李大釗文集中署名 “TC 生” “T.C.L.”考辨[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