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府賴以生存的架構與隱喻

汪少華

(南京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南京 210097)

美國政府賴以生存的架構與隱喻

汪少華

(南京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南京 210097)

本文從認知的視角探討美國政府賴以生存的架構和隱喻。在第二代認知科學框架內，我們不能僅僅關注事實，而且還要關注事實表述背后的架構和隱喻。文章選取美國共和黨與民主黨在外交、經濟、醫保和移民等重大問題上的政治話語，剖析其背后的不同架構和隱喻。分析表明:美國政府話語背后主要的架構和隱喻有:機構(國家)是家庭;執政者(政府或總統)是家長;被統治者(公民或政府官員)是家庭成員;共和黨是嚴父;民主黨是慈親。兩個政黨的爭斗主要表現為對同一事件不同語言表述背后的架構與再架構，二者均極力將政策的表述通過架構的方式與各自的道德觀相聯，從而進行概念操縱。政策背后的架構和隱喻決定著美國兩大政黨政策為公眾接受的程度。

架構;隱喻;政治話語;概念操縱

1.0 引言

談到政治話語，普通讀者關注的也許只是修辭手法的賞析、句子結構的分析和思想內容的挖掘等等。功能語言學家(Martin＆White，2005)大多研究話語的結構與功能，運用評價理論中的態度系統和介入系統來分析話語的評價手段;批評語言學家(Fairclough，2001)研究話語中所隱含的意識形態。認知語言學家研究政治話語中的概念隱喻，并指出:在政治話語中最為普遍的隱喻有:戰爭、運動、家庭和自然(Gilbert，1979;Howe，1988;Ottati，Rhoads＆Graesser，1999)。他們往往只關注語言層面，較少分析語言背后的思維，較少探究受眾的感受。

本文將運用第二代認知科學的最新成果來分析美國政府話語背后主要的架構(frame)和隱喻，為政治話語研究提供全新的視角。產生于20世紀70年代的第二代認知科學以具身(embodied)哲學為基礎，不同于產生于20世紀50年代以客觀主義為基礎的第一代認知科學。著名認知語言學家、共和黨智囊團成員Lakoff(2008:7－8)將18世紀的推理稱之為“虛假推理”，因為它是建構在純粹邏輯推理上的。他認為，真實推理運用諸如架構、隱喻、轉喻、故事、原型、意象圖式等思維構塊。它是基于我們身體以及身體與周邊世界互動，在大腦回路中進行的，有情感的參與，且與道德有關，需要運用具身隱喻。受眾并不是按照所謂“理性”的方式去接受事實，而總是以架構和隱喻的方式去接受事實。

何為架構和隱喻?架構是一種有關世界運作的、根深蒂固的認知結構(Lakoff，2004，2008)。架構通常以我們心理活動的主要工具，如隱喻、意象、文化故事及其與大腦情感中心的神經連結來表現的。詞語的字面意義只是架構語義的一部分。架構也是一種隱喻思維，只不過架構還具有常規隱喻所不具備的一些特征，架構始于敘事，為我們思考和推理提供邏輯，具有動態性，感染力更強，接受度更高，可用來透視深層的社會倫理價值觀(汪少華，2011: 53)。一個詞可能激活一個或多個架構和隱喻。架構與隱喻密切相關，如果兩個架構之間存在映射關系即為隱喻。

本文擬選取美國共和、民主兩黨關于外交、經濟、醫保和移民等重大政策的話語，從公眾接受的視角來分析其背后的思維構塊，主要包括架構和隱喻，旨在探討該話語被公眾接受或拒絕的原因，以揭示美國政府賴以生存的架構和隱喻，以及共和、民主兩黨是如何通過架構與隱喻來進行概念操縱的(Luchjenbroers＆Aldridge，2007)，從而更加深刻地了解美國的政治文化。

2.0 美國政府話語背后的主要架構和隱喻

從受眾的視角來看，政治話語激活的首先是基于道德的架構、隱喻、故事，然后才是政策、事實和邏輯。

每個詞語均與以表現為架構形式的神經回路相連，架構屬于道德系統。在政治話語中，詞語可以激活架構，架構再激活道德系統。架構是分層次的，政治話語中最高層級的架構是道德。然而這種機制是無意識的，通過重復，尤其是通過總統演講、新聞報道、競選辯論等政治話語不斷強化而形成的。政客們在進行政策宣傳時往往充分考慮公眾的心理，通過架構與再架構(reframing)的方式將該話題與他們各自長期的道德觀聯系起來，從而進行概念操縱，引導公眾朝向他們各自希望的方向發展。

對政府來說，最重要的概念莫過于國家和政府。那么何為國家?何為政府?由于我們接受管理的最初體驗來自家庭，所以很容易通過“家庭”這一基本架構去理解“國家”和“政府”架構，表現為隱喻:管理機構是家庭(A Governing Institution Is A Family)，比如:學校是家、公司是家、國家是家等。由此衍生出:國家的領袖是家長、公民是家庭成員。具體表現為:機構(國家)是家庭(The Institution［the Nation］is the Family)、執政者(政府)是家長(The Governing Individual［the Government］is a Parent)、被統治者(公民)是家庭成員 (Those Governed［the Citizens］are Family Members)。其存在兩種變體:

A.機構(國家)是家庭(The Institution［the Nation］is the Family)、執政者(總統)是家長(The Governing Individual［the President］is a Parent)、被統治者(公民)是家庭成員(Those Governed［the Citizens］are Family Members)

B.機構(政府)是家庭(The Institution［the Government］is the Family)、執政者(總統)是家長(The Governing Individual［the President］is a Parent)、被統治者(政府官員)是家庭成員(Those Governed［the Government Officials］are Family Members)(Lakoff，2008:86)

在美國主要有兩大政黨:共和黨和民主黨。Lakoff(1999，2002)認為，共和黨的道德觀是“嚴父模式”(The Strict Father Model)，而民主黨的道德觀是“慈親模式”(The Nurturant Parent Model)。“嚴父模式”主張紀律和服從，他們強調國家的權威及個人的獨立性和責任心;“慈親模式”強調共情(empathy)和增權益能(empowerment)，他們主張平等、高稅收和高福利等，社會責任感比較強。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共和黨人阿諾德·施瓦辛格于2003年在美國加州州長競選中獲勝。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他是世界電影巨星，在影片中英俊瀟灑、大智大勇、孔武有力、紀律嚴明，很容易在公眾的心理激活“嚴父”形象，從而會得到傾向于共和黨價值觀的民眾的廣泛支持。

3.0 共和、民主兩黨在外交、經濟、醫保和移民等重大問題上話語的架構和隱喻分析

3.1 外交問題

共和黨的價值觀體系強調軍事力量和國家的權威，國家的職責在于支撐(將全體的財富最大化)和保護(將軍事和政治力量最大化)。下文將對比分析布什和奧巴馬對待伊拉克政策的話語。

美國“9·11事件”之后，布什政府對伊拉克發動了一場戰爭。共和黨智囊團成員、語言專家Luntz (2007)建議將伊拉克戰爭架構為“反恐戰爭”(War on Terror)的一部分，使“terror”一詞成為共和黨外交的關鍵詞之一。實際上當時美國政府知道薩達姆與“9·11事件”毫無關系，本·拉登才是真正的敵人。但“terror”架構深入美國公眾的內心，為共和黨贏得了不少支持。

為什么美國民眾對共和黨“反恐戰爭”政策的支持率如此之高?認知神經科學給出了解釋:情感被軀體感覺皮質記錄時會產生軀體標記(somatic marker)，后者對情感進行評價并長期保留在軀體中(Damasio，1994)。大腦中有兩條具有不同神經傳遞素的情緒通路:多巴胺回路掌管諸如快樂、滿足等積極情緒;去甲腎上腺素回路掌管諸如恐懼、焦慮、和憤怒等負面情緒。交會神經通路是靠軀體標記(somatic marker)來激活的。軀體標記允許故事中恰當的情緒產生，他們是掌管日常經歷中情感內容的連接回路。情感內容可與故事連接產生情節劇(melodrama)，即具有情感內容的故事(Lakoff，2008:27－28)。

帶有敘事結構的政治話語亦如此。共和黨把伊拉克戰爭架構為正義戰爭的童話。“正義戰爭”這一詞語通常激活的架構是:英雄、惡棍、受害者、惡行、勝利等。于是在民眾的心里，布什總統就被喻為英雄:道德高尚、充滿勇氣、能征善戰、相信正義、得道多助。薩達姆被喻為惡棍:道德敗壞、惡貫滿盈、陰險狡詐、缺乏理性、失道寡助。那么誰是受害者呢?根據該話語所激活的架構和隱喻邏輯，尤其是共和黨炮制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一詞激發了恐怖陰影，伊拉克的民眾、美國的民眾、伊拉克的鄰國科威特和其他世界各國的民眾均會感覺自己可能是受害者。在民眾的心理活動中，“英雄”激活了多巴胺回路，“惡棍”激活了去甲腎上腺素回路，二者連通從而觸發了相應的熱愛和憎惡的情感以及支持和反對的立場。如下例:

(1)At the end of the meeting，the official said，Mr.Bush gave the go-ahead to the commanders to begin the war at the time they judged best，saying，“For the peace of the world and benefit and freedom of the I-raqi people，I hereby give the order to execute Operation Iraqi Freedom.May God bless the troops.”(The New York Times，March 21，2003)

布什總統建構了保護世界和平和將伊拉克人民從薩達姆的專制下解放出來兩個場景，本次戰爭被架構為“自由伊拉克行動”。在公眾的心里激活了正義戰爭的場景，非常符合嚴父形象，理所當然會得到美國、伊拉克和其他國家公眾的支持。

下例對薩達姆的邪惡本質和滔天罪行做了細致的刻畫:迫害無辜百姓、使百姓餓殍遍地、濫用酷刑等。

(2)“Tens of thousands of political opponents and ordinary citizens have been subjected to arbitrary arrest and imprisonment，summary execution，and torture by beating and burning，electric shock，starvation，mutilation and rape，”he said.“Wives are tortured in front of their husbands，children in the presence of their parents— and all of these horrors concealed from the world by the apparatus of a totalitarian state.”(The New York Times，October 8，2002)

與共和黨不同的是，民主黨外交范圍較廣，除了戰爭，還有與包括伊拉克在內的其他國家合作，簽訂條約建立共信，關注世界上的貧困問題、婦女權益問題和教育問題等。例如:

(3) This new approach reflects our long-term partnership with Iraq— one based upon mutual interest and mutual respect.(Barack Obama，Address to the Nation on the End of Operation Iraqi Freedom，August 31，2010)

可見，奧巴馬總統對待伊拉克的態度是在共同利益和相互尊重的基礎上建立長期伙伴關系，表現為“共情”架構，這與布什總統的戰爭外交有所不同。

(4)That's why we plan to invest 1.5 billion dollars each year over the next five years to partner with Pakistanis to build schools and hospitals，roads and businesses，and hundreds of millions to help those who've been displaced.That's why we are providing more than 2.8 billion dollars to help Afghans developtheir economy and deliver services that people depend on.(Barack Obama，A New Beginning:Speech at Cairo University，June 4，2009)

奧巴馬在開羅大學演講中提出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建立學校和醫院、修路、建企業等，這體現了民主黨“增權益能”的道德觀，激活了受眾的多巴胺回路，獲得了一些阿拉伯世界國家民眾的好感。

3.2 經濟問題

民主、共和兩黨的代表奧巴馬和麥凱恩在2012年總統競選中分歧較大。在經濟上，奧巴馬提出廢除布什關于年收入25萬美元以上的家庭減稅政策，對制造業降低稅收，刺激消費減少稅收來促進經濟增長，對富人加稅以減少財政赤字;麥凱恩則堅持布什關于年收入25萬美元以上的家庭減稅政策，減稅和減少規則以鼓勵企業，并將自己定位為“你們所見到的自由市場和自由貿易政策最堅定的支持者”。稅收是雙方爭論的焦點之一。共和黨贊成減稅，民主黨主張對富人增加稅收。雖然征稅的事實是一樣的，但是不同的架構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例如:

(5)death tax

Luntz(2007:164)認為將遺產稅再架構為“死亡稅”(death tax)會產生截然不同的反響，并做了民意調查:為數不多的美國人支持減少所謂的“房地產遺產稅”(estate tax)，稍多的人支持減少“遺產稅”(inheritance tax)，超過70%的人主張廢除死亡稅(death tax)。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死亡稅”把稅收和“死亡”這個詞聯系起來，激活了去甲腎上腺素回路，激發了厭惡的情感，且在死亡時征稅往往被視為不道德。共和黨花10年來力推“death tax”一詞，操縱了“稅收”這一概念，到2011年絕大多數人都支持廢除該稅賦。

此外，在經濟政策上奧巴馬一向強調基礎設施如學校、圖書館、公路、港口建設的重要性，體現了民主黨的“共情”架構和“大政府”的主張。如下例:

(6)Finally，we will rebuild and retrofit America to meet the demands of the 21st century.That means repairing and modernizing thousands of miles of America's roadways and providing new mass transit options for millions of Americans.It means protecting America by securing 90 major ports and creating a better communications network for local law enforcement and public safety officials in the event of an emergency.(Barack Obama，First Weekly Address to the Nation，January 24，2009)

而在例(7)中，布什則反對政府對經濟的干預，體現了共和黨“小政府”的理念和強調個人獨立性的“嚴父”的道德觀。這與民主黨的理念完全不同。

(7)To make our economy stronger and more competitive，America must reward，not punish，the efforts and dreams of entrepreneurs.Small business is the path of advancement，especially for women and minorities.So we must free small businesses from needless regulation and protect honest job creators from junk lawsuits.(George W.Bush，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February 2，2005)

3.3 醫保問題

2012年總統競選中奧巴馬支持延續目前以雇主支付為主的健康保險制度，主張依靠政府力量，為公司和個人設定醫療保險指引，推行全民健康保險計劃。麥凱恩則反對聯邦政府強制推行全民健康保險計劃，認為應該將目前以雇主支付為主的健康保險制度轉變為自由市場體系。

盡管奧巴馬提出的主要醫保條款對大多數民眾有利，但該計劃的總體支持率卻不到50%。這與Luntz從2009年起就力推“政府接管”(“government takeover”)一詞來架構奧巴馬的醫保改革大有關聯。

(8)government takeover

心理學中存在相互抑制現象，在政治活動中公眾心理也存在相互抑制現象。保守的思想與進步的思想之間沒有中間地帶，這兩種相對立的道德系統在受眾的大腦回路中相互抑制，在不同的語境下會被激活。當然不少民眾既不是民主黨也不是共和黨，屬于“搖擺派”(swing voters)，但是他們對待某些特定問題時要么持保守的立場，要么則持進步的立場。在這種情況下，與人們情感密切相聯的架構和隱喻成了關鍵。上例中“政府接管”的架構激活了政府獨裁、民眾失去自由等場景，激活了去甲腎上腺素回路，喚起了消極的情感，招致主張“小政府”民眾的強烈反對。再加之“茶黨人士”(tea party)大聲疾呼醫療改革，猶如掌握生殺大權的“死亡小組”(death panel)，這一隱喻操控了公眾對醫保政策的理解，致使奧巴馬的醫保計劃遭受重創，也導致了2010年11月民主黨在選舉中大敗。

(9)Health insurance is becoming more expensive by the day.Families can't afford it.Businesses can't afford it.The federal government can't afford it.

(Barack Obama，Another Push for Healthcare Reform，March 3，2010)

上例中奧巴馬指出了健康保險十分昂貴，形勢嚴峻的事實，并運用了隱喻“保險是產品”。但該隱喻很容易掉入共和黨的陷阱，因為根據美國的文化和法律，既然保險是產品，強制買賣就是非法的。

與此相反，布什主張個人對自己健康決策，反對政府的干預。如:

(10)To make our economy stronger and more productive，we must make health care more affordable and give families greater access to good coverage and more control over their health decisions.(George W.Bush，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February 2，2005)

3.4 移民問題

共和黨認為，移民政策涉及國家安全問題，首先應考慮的是國家利益。例如:布什在例(11)中運用“非法移民”(illegal immigrants)一詞，激活的是犯罪架構，部分移民被喻為罪犯，該詞雖然會傷害移民的感情，但符合共和黨的價值觀。例(13)中奧巴馬用了“無證移民”(undocumented immigrants)一詞，雖然也激活了犯罪架構，但顯然要比“illegal immigrants”一詞要溫和得多。這也是奧巴馬容易得到有移民經歷者支持的主要原因之一。

(11)At our southern border，others have organized to stop illegalimmigrants from coming in.(George W.Bush，Address to the Nation on Immigration Reform，May15，2006)

民主黨認為，美國一直是移民國家，成功的移民浪潮豐富著美國文化、經濟和精神。如下兩例:

(12)These women，and men and women across this country like them，remind us that immigrants have always helped to build and defend this country— and that being an American is not a matter of blood or birth.It's a matter of faith.(Barack Obama，Comprehensive Immigration Reform，July 1，2010)

(13)The result is an estimated 11 million undocumented immigrants in the United States.(同上)

4.0 結語

本文總結了美國政府話語中的主要架構和隱喻，并對比了共和、民主兩黨在外交、經濟、醫保和移民等重大政策相關話語背后的不同架構和隱喻。研究表明，對于同一話題，共和、民主兩黨會在嚴父模式和慈親模式中進行截然不同的架構和再架構。成功的架構需要充分考慮公眾的心理和情感，并與自己長期宣傳的道德觀聯系起來，才能在公眾心理產生共鳴，并獲得認同和支持。文章對美國主要政黨操縱概念的分析有助于我們更深刻地審視美國政治文化。該研究可為我國政策宣傳和新聞傳播等活動提供些許借鑒和指導。

［1］Damasio，A.Descarte'Error:Emotion，Reason and the Human Brain［M］.London:Vintage，1994.

［2］Fairclough，N.Language and Power［M］.Harlow:Pearson Education，2001.

［3］Gilbert，S.F.The metaphorical structuring of social perceptions［J］.Soundings，1979，62:166－186.

［4］Howe，N.Metaphor in contemporary American political discourse［J］.Metaphor＆Symbolic Activity，1988，3:87－104.

［5］Lakoff，G.＆ M.Johnson.Philosophy in the Flesh:The Embodied Mind and Its Challenge to Western Thought［M］.New York:Basic Books，1999.

［6］Lakoff，G.Moral Politics:How Liberals and Conservatives Think［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2.

［7］Lakoff，G.Don't Think of an Elephant!Know Your Values and Frame the Debate［M］.Hartford:Chelsea Green Publishing，2004.

［8］Lakoff，G.The Political Mind:Why You Can't Understand 21st Century Politics With an 18th Century Brain［M］.New York:Penguin，2008.

［9］Luchjenbroers，J.＆ M.Aldridge.Conceptual manipulation by metaphors and frames:Dealing with rape victims in legal discourse［J］.Text and Talk，2007，27:339－359.

［10］Luntz，F.Words That Work:It's Not What You Say，It's What People Hear［M］.New York: Hyperion，2007.

［11］Martin，J.R.＆P.White.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Appraisal in English［M］.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2005.

［12］Ottati，V.，S.Rhoads＆A.Graesser.The effect of metaphor on processing style in a persuasion task:A motivational resonance model［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9，77:688－697.

［13］汪少華.美國政治語篇的隱喻學分析［J］.外語與外語教學，2011，(4):53－56.

The Frames and Metaphors the U.S.Government Lives by

WANG Shao-hu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Cultures，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7，China)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frames and metaphors that the U.S.Government lives by from the cognitive perspective.Within the framework of second-generation cognitive science we have to focus on the frames and metaphors behind the expressions of facts rather than facts themselves.After selecting the political discourses given by Republicans and Democrats concerning American foreign policies，economy，medical care and immigration，the paper analyzes their respective frames and metaphors.It is revealed that the major frames and metaphors behind the discourses of the U.S.Government are:The Institution［the Nation］is the Family;The Governing Individual［the Government or the President］is a Parent;Those Governed［the Citizens or the Officials］are Family Members; The Republic Party is Strict Father;The Democratic Party is a Nurturant Parent.The struggle between the two parties is characterized by framing and reframing of the same issues through different wordings.Both of them try their best to achieve conceptual manipulation by linking the expressions of the policies with their own morality through framing.It is the frames and metaphors that determine the acceptance of their policies by the public.

frame;metaphor;political discourses;conceptual manipulation

H0

A

1002-2643(2014)04-0030-05

2014-03-12

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一般項目“基于語料庫的當代美國政治語篇的架構隱喻模式分析”(項目批準號:11YJA740085)和江蘇高校優勢學科建設工程資助項目(優勢學科代碼:2011010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汪少華(1968－)，男，漢族，安徽宿松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理論語言學、認知語言學和語言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