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晴
(韶關學院外語學院,廣東韶關512005)
嚴復與德萊頓翻譯思想比較研究
黎晴
(韶關學院外語學院,廣東韶關512005)
梳理嚴復與德萊頓的翻譯實踐和譯論,比較分析兩者在翻譯標準與方法、翻譯之難、翻譯目的與功用和譯者素養等方面的異同,探討中外翻譯理論共通的內在規律,揭示翻譯的復雜性及其啟示意義。
嚴復;德萊頓;翻譯思想;比較研究
嚴復(1854-1921)以啟蒙思想家、教育家、翻譯家的身份確立了自己在中國近代史上的地位。在中國翻譯界被稱為“中國近代‘譯學’之父”。約翰·德萊頓(John Dryden,1631-1700)以詩人、劇作家、文學批評家、翻譯家的頭銜顯赫于17世紀的近代英國,被英國學界稱為“第一位重要翻譯理論家”。嚴復一生共完成11部著作,涉及的領域包括哲學、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法學、邏輯學、教育學等社會科學,其中最著名的當推“八大名著”或“嚴譯八經”。德萊頓一生也譯作頗豐,但主要是文學詩歌,代表作有維吉爾的《伊尼特》(Aeneid)和《農事詩》(Farming Poems)、喬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The Canterbury Tales)、賀拉斯的《詩藝》(Art of Poetry)、荷馬的《伊里亞特》(The Iliad)等。他們都沒有專門的翻譯論著,其譯論都僅穿插在他們各自譯作的“譯例言”或“序”中。嚴復涉及翻譯的文字主要有5篇,其中對翻譯的評述總共只有約2 000字。《〈天演論〉譯例言》(1898)是他最集中,最重要的譯論。其余4篇是《〈原富〉譯例言》(1901)、《與梁任公論所譯〈原富〉書》(1902)、《〈群己權界論〉譯凡例》(1903)以及《〈名學淺說〉譯者自序》(1908)。德萊頓的譯論也主要體現在他的5篇譯序中,直接論翻譯理論的文字約4 000單詞。Preface to Ovid’s Epistles Translated by Several Hands(1680)中的譯論最多最集中。另外4篇是Preface to Sylvae,or The Second Part of PoeticalMiscellanies(1685),A Discourse Concerning the Originaland Progressof Satire(1693),Dedication of the Aeneis(1697)以及Preface to Fables,Ancient and Modern(1700)。本文擬從比較研究的視角,梳理二者的主要翻譯思想,探討翻譯的復雜性和中外譯論的共通規律,揭示其對當今的翻譯及研究者的啟示意義。
嚴復在《〈天演論〉譯例言》開篇便鮮明地提出了“信、達、雅”翻譯原則和標準。他說,翻譯“求其信,已大難矣”;但若信而不達,“雖譯猶不譯也”,故必求“達”。所謂“信”,就是忠實于原著,“達”就是譯文通順暢達。這是翻譯的起碼條件。為達這一標準,嚴復提出了具體的翻譯方法:“譯文取明深義,故詞句之間,時有所顛倒附益,不斤斤于字比句次,而意義則不倍本文。”由于中英文構句與行文的巨大差異,譯者必須“全文神理,融會于心”,然后才能“下筆抒詞,自善互備。”對于原文語言復雜、原理深奧之處,“則當前后引襯,以顯其意。”這一切皆為“達旨”,最終以靠近“信”的標準。“為達,即所以為信也”。“信”、“達”之外還要求“雅”。“雅”是指文采。嚴復認為:“用漢以前的字法、句法,則為達易;用近世利俗文字,則求達難。往往抑義就詞,毫厘千里。審擇于斯二者之間,夫固有所不得已也,豈釣奇哉!”[1]1可見,嚴復是“用漢以前的字法、句法”和“抑詞就義”等做法,以“達易”,求顯。他的“雅”,是為了“達”,是追求“達”的手段和方法。也就是說,嚴復翻譯標準的中心是“信”,“達”和“雅”皆為此服務。
德萊頓在其第一篇譯論(1680)中也明確提出“翻譯方法三原則”:詞譯、釋譯和擬譯。“詞譯”(metaphrase)指詞對詞、行對行將原作者的語言轉化成另一種語言。“釋譯”(paraphrase),又稱“活譯”(translation with latitude),指譯者時刻讓人見到作者的真面目,但他并不亦步亦趨地緊隨原作的的字詞,只略守其意,有時或有所引伸,但不會更改原意。“擬譯”(imitation)指譯者擅作主張,不但將原作的字詞、意義隨意更改,必要時索性一概背棄,只略守其意,然后隨心所欲,隨意發揮,完全脫離原作的格律和結構。德萊頓認為,詞譯強調與原文逐詞相對,局限于原文的韻律,使譯者陷人“帶著腳鐐在繩索上跳舞”的窘境。擬譯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創作而不是翻譯,譯作充滿新的內容,變成另一個詩人的創作,誰想了解原作者的思想都會感到失望。“公正地說,擬譯是譯者表現自己的最好方法,但他對九泉之下的作者的英靈和聲譽,卻是一種莫大的不公。”[2]德萊頓認為詞譯和擬譯是兩個極端的翻譯方法,他提倡采用介于兩者之間的中庸之策:釋譯。在不悖原作意義的前提下,享有用字遣詞的自由。
可見,嚴復的“翻譯標準三原則”注重翻譯結果,通過最終的標準與結果,反過來衡量與要求翻譯過程各個環節的具體操作。德萊頓的“翻譯方法三原則”強調翻譯的實踐過程,通過中間環節的過程與方法,達到最終預期的結果。因此,他們對于翻譯的總體目標是共同的,可謂“殊途同歸”。然而,二者的“翻譯標準”或“翻譯方法”卻并非各自首創。嚴復“信達雅”可以追溯到1700年前支謙的《法句經序》。對此國內學者錢鐘書指出“嚴復《天演論》譯例所標‘譯事三難,信達雅,’三字皆已見此。”[3]辜正坤也說過“信、達、雅這三字經一樣的論點,即便在1700年前支謙的一段不足300字的文字中就已能逐字拈出”[4]。自支謙之后,“信達雅”三字仍零散地出現在翻譯家的譯論之中,如唐玄奘就力倡“信”的準則,并在翻譯實踐中身體力行。德萊頓的“翻譯方法三原則”早在古羅馬時期就被提及。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在《論演說家》和《論最優秀演說家》中就提出“imitation”;猶達歐斯(Philo Judaeus)在《摩西生平》就提出了“metaphrase”和“paraphrase”。之后在歐洲文藝復興時期,這些方法與原則被重新發現,不斷加強,一直到17世紀末由德萊頓進一步條理化,使這三原則在西方翻譯界家喻戶曉。
嚴復與德萊頓雖然都提出了各自的翻譯標準和原則,但在具體的翻譯實踐中二者都不是其翻譯方法的完美實踐者。嚴復的《天演論》基本是意譯。他說“西文句法,少者二三字,多者數十百言。假令仿此為譯,則恐必不可通,而刪削取徑,又恐意義有漏。此在譯者將全文神理融會于心,則下筆抒詞,自善互備。”[1]2他的《原富》可謂直譯,他在該書《譯事例言》中說:“是譯與《天演論》不同,下筆之頃,雖于全節文理不能不融會貫通為之,然于辭義之間無所顛倒附益。”[1]3同時還表明:只有一處概括譯之,有兩處刪削以及此做法原因。在《<名學淺說>譯者自序》中說該書翻譯的方法已經是改寫,并解釋道:“中間義指,則承用原書;而所引喻設譬,則多用己意更易。蓋吾之為書,取足喻人而已,謹合原文與否,所不論也。”[1]4嚴復的實際翻譯方法黃忠廉先生概括為六種:摘譯、編譯、譯述、譯評、綜譯和譯寫,并認為“信、達、雅”是其翻譯思想的高度,起著明確方向的作用,而其“達旨術”是其翻譯思想的低度,起腳踏實地完成翻譯實踐的作用。
德萊頓在其首篇譯論(1680)中認為“擬作”與“詞譯”是翻譯方法的兩極(imitation and verbal version are two extremes),他本人傾向于介于二者之間的中庸做法“釋譯”。到了第3篇(1693),德萊頓提出翻譯“通常”的方法是介于“釋譯”與“擬作”之間( betwixt a paraphrase and imitation,not too close to the author in translation)。在第4篇(1697),德萊頓提出翻譯需掌控于“釋譯”與“詞譯”之間(to steer betwixt the two extremes of paraphrase and literal translation)。但在最后一篇譯論(1700)談翻譯喬叟作品時卻說,他并未將自己束縛于“詞譯”,為了彌補原作的不足和改進英語詩歌,他對原作進行了加減,包括使用了補償法。
嚴復與德萊頓所論的翻譯方法都經歷了“意譯”、“直譯”、“改寫”與“釋譯”、“詞譯”、“擬作”三個階段。翻譯之難已是兩者的共同認識。嚴復曾形容自己譯書的艱苦:“步步如上水船,用盡氣力,不離舊處;遇理解奧衍之處,非三易稿,殆不可讀。”德萊頓也在他第一篇譯論說:“我承認自己逾越了所定的原則,超越了翻譯所允許的自由度。”[6]
嚴復處在民族危亡、祖國災難日深的近代中國。他主張“西學救國”,認為西學可以啟迪民智,消除愚昧落后,改變人們的精神狀態,救亡圖存。基于此,嚴復翻譯西方八大名著,不僅把西方資產階級的經典經濟思想、政法理論、社會學說、科學方法論以及實證哲學正確地介紹給國人,而且在譯書中加了大量的按語與書評。這些按語與書評是對所譯內容精當的注釋與闡發,也是嚴復結合當時國內實情所發表的己見。在《天演論》中他強調“與天爭勝”、“自強保種”的觀點。在《原富》中宣傳民權思想,大量探索中國富國富民之方略。在《法意》中反對片面貞操觀念。嚴復的譯著總體都服從于啟蒙思想、救亡圖存的大目標,具有明確的啟迪大眾心智與改良社會現狀的目的和功用。然而,除翻譯的社會功用外,嚴復同時也按照古代文章學的標準兼顧“爾雅”。他認為,傳播學術、文明,啟迪心智的語言必須是“爾雅”之詞,因為“理之精者不能載以粗獷之詞,而情之正者不可達以鄙倍之氣”[5]1。只有精美的譯文才能藏之名山而不朽,“慕藏山不朽之名譽”。“桐城派”大師吳汝綸譽之:“自來譯手,無似此高文雄筆”“骎骎與晚周諸子相上下。”[5]2
17世紀的英國雖然經歷了一系列的社會政治動蕩,但經濟獲得了充分發展,社會繁榮,科技發展加速,翻譯活動可以說達到了一個黃金時代。德萊頓一生除翻譯過歷史、傳記、繪畫藝術各一部作品外,其絕大部分都是詩歌。這就決定了他對譯文美學價值與意義的追求和強調。德萊頓在第2篇譯論(1685)中提出翻譯好比繪畫藝術(Translation is a kind of drawing),存在著兩種相似:美的相似和丑的相似;優秀的譯者必須懂得藝術,在保留原作者特點的基礎之上使其顯得盡可能迷人,做到美的相似。譯不出美感的東西就應當放棄。在第3篇譯論中談到詩歌翻譯的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為讀者提供愉悅與美的享受。他認為,那些“紳士與女士”讀者們雖然非專家、學者,但具有較高的文化修養與品位,能夠在譯文中辨別出與原作者聲望相符的才情、性格、言辭與巧智。為此,德萊頓努力使原作者就像當地英國人一樣,講“當時”“當地”的英語,正如他所描繪的“擬作”,即譯者就同樣題材不搬原詩人的詞句,也不局限于他的意思,而只把他當作一個模式,同時設想該詩人與其生活在同時代同一個國家,使用他可能會使用的方式作詩。但同時德萊頓也強調,偉大而崇高的作家不允許譯者追逐得太近。當譯者認為抓到了原作者“身體”之時,卻喪失了其“精神”,此時只有“皮毛”依存,而其“神韻”早已隨著崇高的思想、精當的語言、巧妙的措辭而“魂飛魄散”。德萊頓在譯詩中借用許多典雅的古希臘、羅馬拉丁語詞匯,以彌補英語詞匯中表達某些概念的缺失與情感的粗鄙,豐富與精雅英語文學語言,提升了譯文的美學功用,使讀者獲得最大的愉悅效果。
可見,嚴復與德萊頓因所處時代背景不同,所翻譯的內容和題材不同,各自的翻譯目的和功用不同。但他們對于翻譯語言與風格的精益求精,在“達旨”與“爾雅”,“意譯”與“神韻”的追求上,卻具有相通之處。
嚴復在《天演論·譯例言》中談到“象寄之才”雖多,但譯文能“達旨”的極少,原因有三:“其故在淺嘗,一也;偏至,二也;辯之者少,三也。”也就是說:一不能深入理解原文,二不能全面了解原文,三不能仔細分析原文。總之,“不達”“不信”的根本原因是理解問題。為此,嚴復提出譯者最好能通多種語言:“英國名學家約翰·穆勒有言:欲考一國之文字語言,而能見其理極,非諳曉數國之言語文字者不能也。”[6]1同時,嚴復也十分重視譯者的中文水平。他在信中不止一次談到,許多翻譯和留學生,中文水平太低,“根柢皆極淺薄”,“不徙洋文,即漢文通者已為至少”,當時在英國留學者已有數十人,“其中(英文)甚有佳者,恨中文則大抵不通耳”。他在1898年《論譯才之難》一書又中說:“……近見《昌言報》第一冊譯斯賓塞爾《進說》數段,再四讀,不能通其意。因托友人取原書試譯首段,以資互發。乃二譯舛馳若不可以道里計者,乃悟前言非過當也。”“再四讀,不能通其意”的原因在于譯者根本不理解原文中的學理,因《進說》一文系赫胥黎的少作,為“天演先聲,全書嚆矢。其旨欲牢籠萬化,并為一談”[6]2。讀此文的人倘于“天地人、動植、性理、形氣、名數諸學”未曾進行過研究,就很難看懂赫氏原意。而《昌言報》上的譯文之所以與原著相背“若不可以道里計者”,就是因為譯者缺乏理解《進說》一文起碼的專業知識。在復汪康年的信中他說,有些專業性強的學術著作并不是僅“兼通中西文字”的人就可以翻譯的,譯這類學術著作,“譯手非于西國普通諸學經歷一番,往往不知書中語為何,己先昏昏,安能使人昭昭?[7]
德萊頓在第1篇譯論中便聲明:沒有人能夠譯詩,除非他本身具備詩人的才華,且精通原作語言和母語。譯者僅僅了解詩人的語言還不夠,更要了解詩人的思緒和表達手法。然后將自己的才華順應原詩人的才華,保持原意,調整措辭。最后他感嘆,好的譯文少而又少,原因就是太缺乏這樣全才的譯者。在第2篇譯論中他進一步強調了譯者母語水平的重要性,要求譯者要有判別母語使用好壞、純潔與否的敏銳眼光,同時還要掌握母語的用詞與風格,要對原詩人的秉性心領神會。除語言之外,譯者還要有廣博的知識面(liberal education)、大量的閱讀(long reading)、精讀經典(digesting of those few good authors we have amongst us)了解人情百態(the knowledge ofmen and manners)、熟悉紳士女士們的言談舉止(the freedom of habitudes and conversation with the best company of both sexes)等。最后,德萊頓又進一步強調文學詩歌譯者的必備條件:他必須完全理解原作者的母語,而且絕對掌握自己的母語。要做精湛的譯者,他必須是精湛的詩人。嚴復與德萊頓從自身的實踐經驗出發,都感悟到提高譯者的知識素養,增加各種專門知識的儲備是十分重要的。特別是德萊頓從美學的角度從語言技能、風格到譯者與原作者的性格天賦是否吻合對文學詩歌譯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綜上所述,嚴復與德萊頓都是中西古代與傳統翻譯評論集大成者和推廣者、現代譯論的開拓者,但卻并非現代意義上的翻譯理論家。然而,他們所談及的翻譯標準與方法、翻譯之難、翻譯目的與功用以及譯者素養等方面的內容卻是后人探討翻譯基本問題幾乎都離不開的范疇,直到今天對我們的翻譯研究都有著巨大的啟發性和影響力。無論是翻譯實踐還是翻譯的理想要求,抑或譯者的素養要求,都是一種境界,須仰望才可見!因此,對于譯者來講,必須提升自我的知識視野和文化體味,才能在不斷地翻譯實踐中,找到絕佳的契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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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Ideas of Yan Fu and Dryden
LIQ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oguan University,Shaoguan 512005,Guangdong,China)
After giving brief introduction to translation practices and translation theories of YanFu and John Dryden,we especially make 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of their main translation ideas about translation standards and methods,translation difficulties,translation purposes and functions,and translator’s qualifications,aiming to explore the common inherent laws of translation in China and the West, reveal the complexity of translation itself and enlightenments on today’s translation studies.
Yan Fu;John Dryden;translation ideas;comparative study
H 315.9
A
1007-5348(2014)07-0047-04
(責任編輯:廖銘德)
2014-03-10
黎晴(1971-),女,貴州銅仁人,韶關學院外語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