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語
“80后”這一代中,有不少作家都接受過專門的寫作訓練。他們要么是畢業于北京大學、復旦大學等高校開設的作家班或創意寫作專業,要么是在高校里攻讀現當代文學專業的博士學位,身兼二職,既寫作,又從事文學批評和學術研究活動。總的來說,系統的學校教育是有利于作家寫作的,也有助于作家寫作才能的顯現。在知識更迭如此迅猛的時代,他們之所以可以持續地創作并不斷地擴展邊界,亦與此不無關系。當然學院式的訓練,以及因駕輕就熟而導致的過量寫作,也有可能使得個別作家的部分作品存在以下不足:技藝成熟,在語言和形式上無明顯問題,能達到發表水準,卻也因缺乏精神溫度而略顯乏味。另外有一批作家,則在文學上沒有接受過完整的學院教育,更多是出于對文學的熱愛而不斷地“自我教育”。他們的寫作量未必很大,有基本的寫作母題甚至顯得有些類型化,在敘事方面未必都很完善,其作品卻始終攜帶著巨大的敘事熱情,氣息飽滿。本期想要推出的作家呂魁,就更多是屬于后者。
呂魁生于1984年,畢業于上海社會科學院國際政治專業,獲法學碩士學位。從2005年開始在《人民文學》《中國作家》《十月》等雜志發表大量中短篇小說,多篇作品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轉載,著有小說集《所有的陽光撲向雪》,并獲人民文學“未來大家TOP20”等榮譽。為了更好地對其寫作進行梳理,本期我們邀請了青年批評家徐剛和任瑜來寫作評論。
在《暗戀與惜別》一文中,徐剛先是簡要歸納了呂魁在寫作上的一些特點,認為呂魁“筆下的女子大體命運相似,她們擁有超凡脫俗的魅力,率性而為、敢愛敢恨。這些無與倫比的姑娘突然闖進‘我’的世界,給平庸的生活帶來一抹亮色。然而在一番無望的暗戀之后,她們又無一例外地與‘我’惜別,去追逐更為‘實在’的夢想。她們為了生存而犧牲一切,最終卻一敗涂地,被這個物欲的社會所裹挾。無論是早期故事里的小染、寧梓,還是在北京艱難打拼的新疆女孩莫塔,再抑或是‘我們的女神’,這位擁有‘不食人間煙火,獨立不流行的別致氣質’的夏奈,她們的青春故事總是令人唏噓喟嘆!”徐剛針對呂魁的當期作品《我們的女神》所做的細讀,正是依據呂魁的這一創作特點展開的。
與徐剛的個案細讀有所不同,任瑜的《從<所有的陽光撲向雪>讀呂魁》一文,主要是以呂魁新近出版的這一小說集作為分析對象。在她看來,呂魁是一位學了很多但消化得很好的作家。“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姿態和方式。他不走極端、也不從流俗,不追求莊嚴高深、也不會輕淺隨便,不控訴和審判、不膜拜禮贊,無意于追問和反思、也不刻意解構和虛無。他注重故事,卻不依賴情節,講究形式,卻不堆砌技巧。因此,他的小說,不繁不簡、清晰流暢,不輕不重、恰如其分,看起來似乎可以輕松自在、毫無防備地一路讀下去,但是,小心,它會在不知什么時候,也不知在哪個地方,撥動不知道你的哪一根心弦,讓你覺得有些熟悉、有些溫暖,又有些惆悵、有些傷感。”任瑜在文章中還對呂魁小說的“青春、愛情,以及在與現實的碰撞和融合中不可避免的磨損與改變”這一主題進行了深入而細致的分析,對呂魁的敘事意識和敘事能力也有所揭橥,認為《寫篇小說登<大家>》、《莫塔》等文本“已經反映出呂魁自覺的、開闊的敘事意識,所達到的敘事效果也顯示出他全面的、均衡的敘事能力。”
他們所指證的這些寫作特點,讀者們閱讀時不妨作為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