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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與“獨立”的雙重思慮:中共根據地節慶中的國旗和黨旗

2014-04-16 14:25:34李軍全
江蘇社會科學 2014年1期

李軍全

“統一”與“獨立”的雙重思慮:中共根據地節慶中的國旗和黨旗

李軍全

基于抗戰大局和自身發展需求,中共在節慶活動中圍繞國旗和黨旗的使用進行著雙重思慮,即如何在獨立的政治前提下表征國家的統一,如何在統一的政治局面中顯示自身的獨立。依據政治斗爭形勢和節日類型,中共適時地調整策略,有選擇性地引入、使用國旗和黨旗,這使得它們在節慶活動中呈現出此起彼伏的變化軌跡。透視這種變化,既可以洞察政治符號在政治斗爭中跌宕起伏的命運,又能洞悉中共處在嚴峻的政治局勢中所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

中共革命 抗日根據地 節日 國旗 黨旗

在中國從傳統走向現代的過程中,“旗幟往往是一種精神、思想或主義的重要象征”[1]李學智:《民元國旗之爭》,〔開封〕《史學月刊》1998年第1期。。體現在政治生活中,一般是政府、政黨或政治團體借助旗幟使抽象的政治權力具體化、形象化,因為在政治精英眼里,具有象征意涵的旗幟早已是“建構權力結構和秩序的一套技術策略”[2]馬敏:《政治象征:作為權力技術和權力實踐的功能》,〔上海〕《探索與爭鳴》2004年第2期。。被附加了政治權力的旗幟一旦被使用在具體的現實權力關系中,就變為一種特殊的政治資源,成為政治力量申明政治立場或宣示自身權威的符號。透視這種旗幟,既可以觀察到政治符號在政治斗爭中的坎坷命運,又能感受到政治力量借助政治符號展演權力時所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而具有國家象征意涵的國旗和代表政黨形象的黨旗便是一個極好的透視點。

需要說明的是,本文考察的國旗是指中華民國國旗(下簡稱國旗),黨旗指的是中共黨旗(下簡稱黨旗)。目前,學術界關于中華民國國旗的研究已有相當數量的成果,研究視野較寬泛,但主要聚焦在中國國民黨、汪偽政權等政治力量上,鮮有最終取得民主革命勝利的中國共產黨與中華民國國旗之間關系的考察[1]主要成果有:趙友慈的《從汪偽政權的“國旗”問題看汪精衛的漢奸嘴臉》,〔天津〕《歷史教學》1992年第1期;李學智的《民元國旗之爭》,〔開封〕《史學月刊》1998年第1期;張永的《從“十八星旗”到“五色旗”——辛亥革命時期從漢族國家到五族共和國家的建國模式轉變》,《北京大學學報》2002年第2期;陳恒明的《中華民國政治符號之研究》(〔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有所涉獵;陳蘊茜的《崇拜與記憶:孫中山符號的建構與傳播》(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略有談及;關于中共與中華民國國旗關系的研究,主要是日本學者丸田孝志發表的兩篇論文:《國旗、領袖像:中共根據地的象征(1937-1949)》(南開大學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心編《中國社會歷史評論》(第十卷),天津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323-341頁)和《日偽政權與中國共產黨根據地的時間與象征》(陳廷湘主編《“近代中國與日本”學術研究討論會論文集》,〔成都〕巴蜀書社2010年版,第166-199頁)。。鑒于此,筆者嘗試以中共中央所在的陜甘寧根據地和華北根據地為地域分析中心,以中共根據地機關報節慶活動的新聞報道為史料依據,考察1937-1949年間中共在節慶中國旗和黨旗的使用情況,希冀梳理出中共借助現代政治符號建構革命政權權力象征的變化過程,從而提供一個觀察中共在革命中進行政治權力技術運作的微觀視角,這對全面理解中共革命、拓寬抗日戰爭研究視野或有裨益。

一、維護“統一”:國旗使用

土地革命時期,囿于國共政治路線和階級利益,中共在控制區域并未使用中華民國國旗。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國共兩黨相繼改變各自政策,重新攜手,一致對外。按照雙方合作的相關協議,在中華民國組織框架下,中共及其武裝力量被納進南京國民政府的統治體系中。此種政治情勢下,象征著民族國家的中華民國國旗被中共引入根據地,作為服膺國家統一的符號被邊區政府使用在節慶活動中。

從相關資料來看,筆者難以判斷國旗被引入中共根據地的確切時間,稍能確定的是全面抗戰爆發第一年內中共根據地節慶活動中使用國旗的現象并不普遍,該時期無論是陜甘寧根據地,還是華北根據地的主要機關報中都沒有發現國旗使用的事例。直到1938年延安慶賀七月節的時候,這種局面才發生了變化。1938年7月,延安市各界籌劃舉行紀念抗戰周年和中共成立十七周年紀念周活動,7月6日“商人日”時,延安街頭掛滿了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同時延安各界紀念抗日陣亡將士大會籌備處發出通知,命令7月7日全市各機關、各團體、各學校、各部隊一律降半旗致哀[2]《從“七一”到“七七”紀念周的最后三天》,《新中華報》1938年7月29日。。隨后而至的中華民國國慶日——“雙十節”,中華民國國旗被再次使用,西北青救會還在開大會前,組織全場向中華民國國旗敬禮[3]〔日〕丸田孝志:《國旗、領袖像:中共根據地的象征(1937-1939)》,南開大學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心編:《中國社會歷史評論》(第十卷),天津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325頁。。到了十月革命紀念日,中華民國國旗不僅被普遍懸掛,還成為大會議程中的重要環節:向國旗敬禮[4]《延安萬余民眾舉行大會慶祝十月革命及中共六中全會》,《新中華報》1938年11月10日。。可見,國旗在延安被使用的現象愈來愈普遍,這表明中華民國國旗作為根據地維護統一的象征獲取了中共內部的認同,也意味著國共之間的政治關系逐漸理順。

受延安的影響,各地方根據地相繼引入中華民國國旗。在太行根據地,1939年7月,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部召開“七一”紀念大會,開會前舉行升國旗儀式[5]《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部紀念中共成立十八周年》,《新華日報》(華北版)1939年7月5日。。11月,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部召開十月革命紀念大會,不僅在會場懸掛國旗,連主席臺上都懸掛著國旗[6]《十八集團軍總部十月革命紀念大會》,《新華日報》(華北版)1939年11月15日。。在晉察冀根據地,1940年7月,晉察冀二專區召開“七七”抗戰紀念大會,會前升旗鳴炮,儀式極為莊重[7]《二專區各界紀念抗戰三周年》,《抗敵報》1940年7月18日。。在晉西北根據地,1940年12月,晉西各界舉行“雙十二”紀念運動大會的會場懸掛國旗[8]《晉西各界紀念“雙十二”團結抗戰》,《抗戰日報》1940年12月18日。。可以看出,隨著國共統一戰線政策的深入,不管是中共中央所在的陜甘寧根據地,還是各地方的根據地都引入國旗,且在節慶活動中廣泛使用的。

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后,國共關系日益緊張,摩擦沖突不斷,但是這種政治局面沒有影響到中共根據地對國旗的使用,以1941年為例加以說明。1941年初,皖南事變發生后,中共對國民黨進行了激烈的、大規模的輿論譴責,但是國旗仍舊被用于各種紀念日慶祝活動中。3月,太行區民兵舉行“三一八”大檢閱,會場懸掛國旗[1]《太行山武裝起來了》,《新華日報》(華北版)1941年3月27日。。5月,太行區工人召開“五一”慶祝大會,各家各戶的門楣上都懸掛著國旗[2]《太行工人歡聲雷動萬人聚會慶祝“五一”》,《新華日報》(華北版)1941年5月5日。;7月,太行遼縣桐峪鎮各商戶為紀念“七一”,普遍懸掛國旗[3]《萬眾同慶“七一”》,《新華日報》(華北版)1941月7月7日。;晉西北各界在紀念“七七”大會時,全場舉行升國旗儀式[4]《晉西北各界紀念“七七”四周年》,《抗戰日報》1941年7月7日。。9月,太行129師舉辦紀念“九一八”運動大會,會場懸掛國旗[5]《一二九師運動大會“九一八”開幕》,《新華日報》(華北版)1941年9月17日。。10月,延安各界召開“雙十節”紀念大會,不僅有升國旗的儀式,還有全體向國旗致敬的舉動[6]《國慶三十周年延安盛況空前》,《解放日報》1941年10月11日。。11月,延安邊區參議會選擇在十月革命紀念日開幕,會場懸掛國旗[7]《延安盛大群眾集會》,《解放日報》1941年11月6日。。顯然,國共關系雖處于緊張的狀態中,但象征中華民國的國旗并沒有退出根據地的節慶活動,不僅被使用于邊區政府政治層面的各種活動中,還逐漸向根據地社會層面延伸,出現家家戶戶懸掛國旗的現象,甚至,升國旗、向國旗敬禮等舉動幾乎成為節慶活動的必不可少的程序,這足以申明中共堅決維護國家統一的政治立場,足以顯示邊區政府將國旗視為國家權威的決心。

抗日戰爭結束后,國共合作呈現破裂態勢,但是象征中華民國權力的國旗仍未退出中共根據地,反而形成了在政治協商建國的期待及抗戰勝利喜悅中被普遍使用的狀況。1945年“雙十節”,延安全市通衢街道,遍扎彩牌,國旗飄揚[8]《延市熱烈慶祝國慶》,《解放日報》1945年10月11日。;張家口組織四萬人紀念大會,會前舉行升國旗儀式[9]《張市舉行空前盛會》,《晉察冀日報》1945年10月12日。;晉察區宣化各界舉行紀念大會,會場國旗飄揚[10]《晉察區及宣化各界熱烈慶祝雙十節》,《晉察冀日報》1945年10月14日。。十月革命紀念日,延安全市彩樓矗立,紅綠標語鮮艷奪目,國旗迎風招展[11]《延安兩萬群眾集會熱烈慶祝十月革命節》,《解放日報》1945年11月8日。。1946年元旦,延安各界歡慶新年,全城屋頂飄揚著國旗[12]《延市各界歡慶新年》,《解放日報》1946年1月2日。。“二七”紀念日,平綏鐵路總工會組織紀念大會,主席臺上兩面國旗交叉懸掛[13]《昨日“二七”23周年,張市工人盛大紀念》,《晉察冀日報》1946年2月8日。。元宵節,晉綏各界召開慶祝和平民主紀念大會,大會舉行升國旗儀式[14]《隆重慶祝民主和平大會》,《抗戰日報》1946年2月20日。;太岳區組織慶祝和平民主大會,陽城各家商號紛紛懸掛國旗[15]《陽城萬人慶祝和平民主》,《新華日報》(太岳版)1946年2月19日。;長治舉辦慶祝和平民主大會,蔭城區各村群眾就像潮水一樣排著隊,打著鮮艷的國旗涌進大街和會場[16]《元宵節在長治》,《新華日報》(太行版)1946年2月15日。。可見,不論是中共控制牢靠的鞏固區,還是新解放的地區,懸掛國旗儼然是根據地節日慶祝必不可少的元素,不僅政府機關、學校團體、軍隊工廠等機構節慶時使用國旗,社會群眾節慶時也使用國旗。應該說,此時的國旗作為國家民族取得戰爭勝利的象征,受到中共根據地前所未有的關注,作為維護國家統一的象征,受到邊區政府前所未有的重用。

此外,為顯示對國旗的尊重,表達維護統一的決心,中共極力規范根據地國旗使用的行為,頒布法令,進行制度約束。1940年5月,在一份內部文件《政治情報》上,中共刊出尊重國旗的通知,宣稱中華民國國旗是孫中山先生創立民國,以全國人民所公認的,代表中華民國的旗幟,是中華民族民主革命的旗幟,是目前統一戰線的旗幟,認為尊重中華民國國旗就是在愛護國家民族的忠誠,指令黨政軍民學各機關學校團體必須按法定尺碼自制國旗一面,凡遇到各種紀念日、公開集會,均須掛國旗[1]《尊重國旗》(1940年),山西省檔案館館藏檔案,A217-03-09-01。。對于如何懸掛國旗,陜甘寧邊區政府辦公廳發出通知,指出:“凡是機關、學校、部隊、工廠、商店,在廣場上、屋頂上或門前設置有固定旗桿者,每逢星期日及紀念日,均須懸掛國旗,日出時升旗,日落時降旗”,并規定國旗懸掛法:“凡設置有固定旗桿的機關、部隊、學校、工廠、商店,懸掛國旗時,應將國旗升于旗桿之頂,使國旗與地平面平行;凡無固定旗桿的機關、部隊、學校、工廠、商店、于紀念日懸掛國旗時,應將國旗升于臨時旗桿之頂,使旗桿與地平垂直線成四十五度之斜度,懸掛于門前之側;無論室內室外,凡遇有須將國旗與盟國旗幟或與黨旗同時交叉懸掛時,必須將國旗置于其他旗幟的左邊;凡遇下半旗時,國旗不置于旗桿之頂,而置于旗桿頂下等于身長二分之一處。”[2]《陜甘寧邊區政府辦公廳通知:關于懸掛國旗應注意事項》,陜西省檔案館、陜西省社會科學院:《陜甘寧邊區政府文件選編:第8輯》,〔北京〕檔案出版社1990年版,第181-183頁。法令的頒行不僅約束了中共根據地節慶活動中國旗使用時的隨意成分,還使“懸掛國旗”由一個必備的集會程序上升到莊嚴的法律層面,這有力地表征了中共對“中華民國”這面大旗的尊重與敬畏,對民族國家統一服從與維護的堅定與信心。

二、保持“獨立”:黨旗使用

一個組織健全、體制完善的政黨多有屬于自身意識形態的黨旗。在政治活動中,黨旗通常是政黨權力與形象的鮮明象征,也是政黨組織具有獨立性的具體表征。中國共產黨亦是如此,自誕生起便模仿聯共(布)黨旗制作出屬于自身的黨旗。抗日戰爭爆發后,黨旗作為中共組織系統獨立性的一種象征符號活躍在中國政治舞臺上。早在1936年4月9日,周恩來和張學良在延安膚施商談共同抗日問題時,中共黨旗就被使用,與國民黨黨旗交叉懸掛在會談地點門口[3]程棟等編:《圖文20世紀中國史(第四卷)》,〔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9年版,第1148頁。。此后,中共黨旗頻頻出現在國共兩黨政治商談的會議場所。顯然,這是中共堅持組織獨立的鮮明表征,也是取得與國民黨平等地位的一種表現。

隨著國共談判結束及統一戰線的建立,囿于中華民國統治框架,中共黨旗的使用明顯受到此種政治形勢的制約,無論是在使用場合和區域,還是使用時間方面都發生變化。在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中華民國國旗普遍使用于各種節慶、儀式和場所中,而中共黨旗逐漸淡出。據相關資料統計,抗戰時期中共中央機關報新聞報道中關于中共黨旗使用的情形極為少見,這種情形到了抗戰勝利才有所變化:為慶祝抗戰勝利,延安各界二萬人集會,會場懸掛了黨旗[4]《延安各界慶祝抗日戰爭勝利》,《解放日報》1945年9月6日。。中共黨旗此種遭遇在時任美國駐華外交官約翰·S·謝偉思的報告中也得到印證。據謝偉思描述:“延安是一座滿城旗幟飄揚的城市。每星期天,都照例把旗子高懸起來。旗子當然是中國國旗——‘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沒有看見國民黨的黨旗。而且也不用共產黨的紅旗。”[5]〔美〕約瑟夫·W·埃謝里克編:《在中國失掉的機會:美國前駐華外交官約翰·S·謝偉思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報告》,羅清等譯,〔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89年版,第230頁。雖然中共黨旗淡出了根據地的節慶活動,但并不意味中共放棄了組織的獨立性,只是在如何使用中共黨旗表征獨立的問題上,延安的態度甚為謹慎,此表現實由特殊的政治局勢、統一的政治局面所致,也體現了中共避免旗幟使用帶來國共摩擦的擔憂。

與延安的謹慎不同,為宣揚自身獨立華北根據地在節慶活動中大膽地使用中共黨旗。從各地方根據地機關報來看,從抗戰時期到解放戰爭時期中共黨旗節慶活動中被使用的情形較為常見,尤其是“七一”紀念活動中。抗日戰爭時期,1940年“七一”紀念日,中共北方分局召開紀念大會,會場上懸掛著黨旗[1]《1940年的“七一”在晉察冀邊區》,《晉察冀日報》1940年7月7日。;同日,《新華日報》華北版發表紀念社論,版頭刊登黨旗[2]《社論》,《新華日報》(華北版)1940年7月1日。。1942年兒童節,北岳區組織大會,會場懸掛黨旗[3]《兒童們在自己的節日里》,《晉察冀日報》1942年4月15日。。1943年“七一”紀念日,中共北方分局組織干部晚會,會場黨旗飄揚[4]《分局“七一”干部晚會上》,《晉察冀日報》1943年7月9日。;晉察冀軍區舉辦紀念大會,各直屬機關、部隊、學校在燦爛的紅星和紅旗的光輝下,在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導師們的巨像前集合起來了[5]《軍區舉行隆重紀念大會》,《晉察冀日報》1943年7月4日。。此時期中共黨旗雖然在政治敏感度高的延安地區淡出,但在敏感度低的地方根據地仍然被使用,且作為自身政權獨立性的象征尤注重在“七一”節慶活動中使用。這表明在維護國家統一的政治意愿下,中共并沒有放棄自己的獨立象征,此時的黨旗也多使用在中共組織內部,尚未作為革命政權的象征深入到社會領域。

解放戰爭時期,延安擺脫了統一戰線政治框架的束縛,開始在各種節慶活動中使用黨旗,使得中共黨旗的使用范圍和領域呈現擴大態勢,漸從“七一”紀念日擴散開來,元旦、“二七”和“七七”等節慶活動中都被加以使用,同時使用主體不再限于中共組織,社會群體也開始使用黨旗,呈現出強烈的社會化傾向。1946年“七一”紀念日,晉察冀邊區張家口各機關、學校和商戶組織紀念大會,會場上懸掛兩面黨旗[6]《張家口歡慶“七一”》,《晉察冀日報》1946年7月2日。;內蒙古各界組織召開紀念大會,會場懸掛黨旗,民生電業公司也舉行紀念會,會場懸掛黨旗[7]《內蒙各界召開大會》、《緊張活躍大會》,《晉察冀日報》1946年7月3日。。1947年“七一”紀念日,太行區的城市中,家家懸掛黨旗[8]《全區黨向人民公開了》,《新華日報》(太行版)1947年7月19日。。1948年元旦,太岳區各界舉行慶祝活動,其中陽城東關竹貨鋪懸掛著黨旗[9]《本區各界元旦祝捷》,《新華日報》(太岳版)1948年1月5日。。整體來說,1946年后中共解放區各機關、學校、商戶節慶活動中皆懸掛黨旗,各界群眾集會會場開始懸掛黨旗,到1948年底,有些地區群眾集會時甚至將舉黨旗、抬黨旗作為進入會場的必要程序,此時的黨旗作為中共獨立的政權象征逐漸向社會層面深入。

得益于戰場上有利局面,解放區持續擴大,黨旗作為中共政權獨立的象征,開始取代中華民國國旗,由黨政軍系統向社會層面滲透。1948年12月21日,中共中央下發旗幟懸掛的通知,指示各地在節日集會中不必懸掛國旗,倘若黨政軍機關確實需要掛旗時,必須懸掛黨旗。該通知被中共各級黨政軍系統逐級傳達,直到基層單位。比如晉綏行署下發通知:“規定一般的集會、節日不提倡掛旗,我部隊及黨政機關遇必需時可掛黨旗,舊國旗一律停止懸掛,城市居民或私人商店若照例自行掛舊國旗時,暫可不禁止,但不命令其懸掛。”[10]《通知:停止懸掛舊國旗由》(1948年),山西省檔案館館藏檔案,A90-01-21-05。沙河縣委宣傳部布置1949年春節工作,專門提出年關掛旗問題,指示:“今年掛旗可以掛黨旗,青天白日的舊國旗咱們不提倡掛,如果老百姓掛咱們不干涉。”[11]《有關過春節注意幾件事的通知》(1949年),河北省檔案館館藏檔案,520-1-131-6。在此精神指引下,中共黨旗成為公開而合法的權力象征在解放區傳播開來,而中華民國國旗被排除出中共黨政軍系統,中共的獨立性得以彰顯。

值得說明的是,雖然成為中共政權獨立象征的黨旗公開地出現在各種節慶活動中,但此時的中共并未擬制出正式、統一、嚴格的黨旗規格,在黨旗使用規定方面也缺乏清晰的標準,這致使某些地區隨意乃至錯誤地使用中共黨旗。比如有的地區隨便裁制黨旗,有的地區無法辨識中共黨旗,懸掛出蘇聯國旗。針對此種情形,太行區黨委專門給華北局宣傳部發去信函,提議統一規定黨旗的樣式和尺碼問題[1]《關于懸掛黨旗問題的通知》(1949年),山西省檔案館館藏檔案,A01-05-24-5。。得到回復后,太行區黨委下發文件,指示各地:“中共黨旗過去無正式規定,現正在擬制中。在黨旗未正式頒布前,各地不要自行公布黨旗格式尺寸及解釋。群眾自行懸掛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旗或錘鐮旗或青天白日滿地紅旗者均聽之,但誤掛蘇聯國旗者應善言勸止,免滋誤會與造謠。”[2]《通知:宣字第十三號》(1949年),安陽市檔案館館藏檔案,0010-01-09-10。而有的地區將中共軍隊所用黨旗樣式作為統一標準,如晉察冀八地委發出關于掛旗的通知,指示:“黨旗樣式華北局尚未正式通知,茲將軍委政治部通知部隊所用黨旗暫定尺寸,樣式發下作參考。”[3]《通知:掛旗》(1949年),河南省檔案館館藏檔案,G7-11-1202-14。在一定程度上,上述措施緩解了因缺乏統一黨旗格式帶來的尷尬,也推動了中共黨旗標準化、規范化的進程。

上述可見,為顯示自身政權的獨立性,當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未能建立時,中共便將黨旗作為自身形象和政權的象征使用于各種政治場合。當國共關系理順,統一戰線形成后,雖然中華民國國旗在節慶活動中使用頻繁,而中共黨旗使用范圍縮小,呈現暫時弱化、隱退趨勢,但這并不等于中共放棄了對自身獨立性的追求。待戰爭局勢日益明朗時,中共逐漸擺脫中華民國框架內的諸多束縛,極力突出自身政權的合法性和獨立性,而最終將黨旗取代國旗的政治行為,則是中共尋求政權獨立性的有力表征。

三、雙重思慮:“統一”與“獨立”

“統一”與“獨立”,是中華民族抗戰時期中共面臨的極為敏感的政治話題,如何在統一的局面中保持自身的獨立性,如何使自身的獨立不至于影響民族國家的統一局面?二者之間的“度”是中共需要謹慎拿捏之處。中共關于“統一”與“獨立”的推敲拿捏體現在各種政治場合,包括對政治符號的選擇性使用。當然,抗戰結束后的國共內戰中,隨著中共實力的增強以及戰爭優勢局面的到來,對于中共來說,“統一”與“獨立”的關系已從博弈趨向于重合,如何處理二者的關系不再是困擾中共的政治難題,中共彰顯自身獨立的過程恰好是民族國家實現統一的過程。“統一”與“獨立”的較量,也使中共根據地節慶中國旗和黨旗使用呈現出一個變化的過程。依據政治局勢,中共適時地調整國旗和黨旗使用的策略,分別在不同階段和場合引入、使用中華民國國旗和中共黨旗。這種變化固然是中國政治局勢變幻莫測的表征,更是中共在復雜的斗爭形勢中具備超高政治智慧的展現。

抗日戰爭期間,中共更多地受制于國家統一大局,為顯示維護統一的決心,把代表民族國家的政治符號——中華民國國旗引入根據地,在節慶活動中加以使用。通過翻閱根據地機關報可以發現,國旗的使用范圍可謂寬泛,所涉紀念日較多,主要有“七七”、雙十節和十月革命三個紀念日。“七七”為中華民族“抗戰建國紀念日”,帶有中華民族團結象征意涵的國旗受到中共重視,成為動員、激勵社會民眾民族情感的符號;雙十節為中華民國“建國紀念日”,邊區政府慶祝“雙十節”本身便是對中華民國的一種政治認同,服膺國家統一的一種表現;十月革命為“蘇聯社會主義革命紀念日”,是與中共意識形態關聯密切的紀念日,邊區政府節慶活動中使用國旗,少的是民族主義的宣揚,多的是中蘇兩國關系的宣示。由此可見,在根據地的節慶活動中,邊區政府特別注重在具有“民族主義”、“統一戰線”和“國家形象”內涵的紀念日使用國旗。顯然,中共使用國旗并非隨意的,或者說并非毫無目的,相反,在那些帶有民族主義情感、統一戰線色彩和國家象征的節慶活動中,國旗總是被加以強調、使用。

為進一步強化“統一”,相關法令的頒布無不從法制化的使用規則向世人昭示中共對于維護統一的思慮,以及賦予國旗使用這個舉動的深刻政治內涵。此種政治局勢下,中共對于“獨立”的追求處于隱性階段,“統一”重于“獨立”的局面也給中共黨旗使用造成影響。當國旗在根據地遍地開花之時,中共黨旗卻悄然淡出政治舞臺,此現象在延安表現最為明顯。據相關資料顯示,抗戰時期幾乎沒有關于延安使用中共黨旗的報道,甚至連“七一”節也淡出新聞報道的視野。盡管中共黨旗在那些政治敏感度較低的地方根據地仍被使用,但多限于“七一”黨的誕辰日。此種現象雖不等于中共放棄了自身獨立的旗幟符號,但足以說明其在復雜局勢面前的政治取舍。

在強化“統一”的基礎上,中共也在思慮如何突出自身的“獨立”。從國旗使用范圍來看,雖然國旗自1938年被引入至1949年初經常被使用于中共根據地的節慶活動中,但是對于中共自身的建黨紀念日“七一”來說,圍繞著它的任何活動都沒有出現過國旗的身影,這意味著國旗在中共根據地的使用從開始便受到了限制,表明中共在國旗使用問題上有著嚴格的政治界限,保持、強調自身組織的獨立性意圖較為明顯。此種認識在相關資料中得到了印證,據有關延安節慶活動的新聞報道,國旗沒有在“七一”節慶活動中被使用的情形;另據一份關于懸掛國旗注意事項的資料顯示,“七一”紀念日并未包括在內[1]陜甘寧邊區政府辦公廳明確規定了可以懸掛國旗的七個紀念日:一月一日,中華民國成立紀念日;三月十二日,孫中山先生逝世紀念日;五月一日,國際勞動節;七月七日,抗戰建國紀念日;八月一日,八路軍誕生紀念日;九月十八日,東北淪陷紀念日;十月十日,國慶紀念日。(《陜甘寧邊區政府辦公廳通知:關于懸掛國旗應注意事項》,陜西省檔案館、陜西省社會科學院合編:《陜甘寧邊區政府文件選編》第8輯,〔北京〕檔案出版社1990年版,第181-182頁。)。可見,中共革命政權與國民黨當政的中華民國之間仍存在著微妙的政治關系,也可以說中共并未將國旗視為最高權力象征引入組織內部。

中共強調自身獨立的思慮還表現國旗退出根據地節慶活動上。1946年夏,國共關系決裂,內戰再次爆發,這個突變的政治形勢影響到了國旗在根據地的政治地位。象征中華民國權力的國旗在解放區開始受到冷落,從翻閱到的根據地機關報來看,1947年后節慶中國旗使用的新聞報道寥寥無幾。1948年12月,晉中區黨委向各級地委下發文件,指示:“中央12月21日指示謂:在我們的新國旗尚未制定以前,目前各地集會慶祝,不必提倡掛國旗。我部隊、黨的機關必須時,除懸掛黨旗外,不應懸掛青天白日滿地紅的舊國旗。至于在城市中的私人、商民或居民當其在紀念日照例懸掛舊國旗時,可任其懸掛,不必禁止,但不要命令其懸掛。”[2]《關于懸掛黨旗問題給各地委的信》(1948年),山西省檔案館館藏檔案,A47-01-10-04。這無疑是國旗退出中共根據地的判決,是中共彰顯自身獨立的宣言。此后,中共解放區節慶活動中國旗明顯受到限制,呈逐漸消退趨勢,不論是中共政權和群眾組織,還是學校團體和軍事系統節慶活動中都停止懸掛國旗。至于解放區社會層面仍存在使用國旗的現象,筆者以為除電文中所述:“新國旗尚未制定”的原因外,還應該有城市商民逢年過節懸掛國旗已形成慣習的因素,倘中共采取明令禁止一刀切的做法,難免徒增開展城市工作的阻力。

保持“獨立”的政治意圖也體現在中共黨旗使用上。在中共處于劣勢的抗戰時期以及解放戰爭初期,中共對自身獨立的強調還處于隱性地位,因而國旗被視為民族國家的合法象征而被廣泛使用。解放戰爭時期,國共成為戰爭對手,作為國民黨建國象征的國旗在根據地節慶活動中使用受到影響。到了戰爭后期,當中共的政治、軍事優勢足以集“統一”與“獨立”重任于一身時,中共不用為隱藏自身的“獨立”,而借用其它任何政治集團的政治符號來昭示自己對“統一”維護,因為“統一”變成了他自己的事業和目標,“獨立”與“統一”趨于重合,此時他們便決然地摒棄了國旗,用完全顯示自身政治形象的旗幟符號來代替。最終,中共黨旗成為唯一合法的政治權力符號飄揚在根據地解放區上空,且逐漸深入到社會各層面。

綜上所述,從1937年到1949年,中華民國國旗和中共黨旗在中共根據地節慶中經歷了風云變幻的政治命運,頗有“你方唱罷我登場”之勢,但是這些起伏不是隨意的、偶然的,因為它們背后是中國復雜多變的政治局勢,是中共不斷變化的政治處境和軍事實力,是中共對于“統一”和“獨立”的政治思慮和取舍。誠然,國旗和黨旗在中共根據地節慶活動中的變化,不僅展現了政治符號自身的演化規律,也能夠折射中國政局的變化莫測,更能反映出中共駕馭復雜局面的政治智慧。

〔責任編輯:肖波〕

李軍全,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博士后 10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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