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電子商務稅收問題探討

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 陳瑩瑩

我國電子商務稅收問題探討

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 陳瑩瑩

一、我國電子商務發展現狀及趨勢

1.電子商務概況。電子商務是一種新型貿易方式。現有電子商務模式主要分為三種類型：B2B；B2C；C2C。電子商務的交易過程實現了全程的數字化和虛擬化，與傳統的交易方式相比更加隱蔽化，和現實生活當中的傳統商務模式存在著巨大的差別。在新的商務模式下，稅收征管工作如果再采用傳統商務活動下的工作模式則已經不能夠很好地完成其本職工作。

2.電子商務發展趨勢。近年來，中國網上購物市場增勢迅猛，網購已成為一種流行的消費方式。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發布的《2012年度中國網絡零售市場數據監測報告》顯示，截至2012年12月，中國網絡零售市場交易規模已經超過萬億元，達到13 205億元，同比增長64.7%；預計2013年，全國網絡零售市場交易額有望達到18 155億元。①

二、我國電子商務稅收狀況

在現行的稅制體系下，已經實現了對B2B、B2C模式電商的征稅，但C2C模式的電商(俗稱“網店”)在稅收征管上仍是空白。以淘寶網為例，作為我國最大的C2C電子商務網站，其2012年的交易總額突破1萬億元。若以5%的額度征稅，淘寶上的網店一年下來將因此增加近500億元的稅收成本。

我國電子商務年交易量的90%是以C2C的形式從事B2C的交易，借著國家對電子商務納稅主體難以確定、稅源難以有效控制以及電商交易額難以認定等等存在的嚴重的監管缺失、執法缺位的漏洞，把互聯網當作免稅區，使大量的交易游離于現行法律監管之外，以至于造成大量的稅收流失。這種把B2C逃稅擴大到整個網上交易，特別是C2C(個人對個人)，很可能會傷害中國電子商務的發展。②

三、國外電子商務稅收政策現狀

(一)美國：參議院將推動網購征稅。

2013年3月25日，據媒體報道，美國參議院已經投票贊成對來自外州互聯網零售商的網上銷售進行征稅的提議，如果這項提議最終變成法律，目前已經成為潮流的網購行為將會給各州帶來新的財源，而長期以來借網購名義公然享受電商福利的美國消費者將不得不破財免災了。2014年2月16日，美國國會參議院再次提起將對市場公平法案進行審議，該法案的主要內容是：允許美國各州政府在簡化各自納稅法規前提下，對網絡電商企業征收地方銷售稅納稅路徑為:網絡電商企業向消費者收取消費稅，然后電商所在州的州政府向電商企業收銷售稅。值得注意的是，這也是美國歷史上的第一個全國性互聯網消費稅提案，它將要求包括eBay在內的多家電商企業向當地政府繳納銷售稅。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在1998年通過了互聯網免稅法案。該法案最簡單最基本的原則就是：虛擬商品(如軟件音樂)不應該被征稅，但一般商品都需按照實體經營標準納稅。該法案適用期3年，后來兩次延期，直到現在還在沿用。不過，美國高等法院此前做出判定，由于美國聯邦政府和州政府都可以立法立稅，所以凡是公司實體不在某個州的，消費者如果通過郵寄或網上訂購發生買賣往來，則該州不得對這家公司征收消費稅。

(二)英國：與實體經營一致。

2002年8月，英國《電子商務法》正式生效，明確規定所有在線銷售商品都需繳納增值稅，稅率與實體經營一致，實行“無差別”征收，分為3等，標準稅率(17.5%)、優惠稅率(5%)和零稅率(0%)。根據所受商品種類和銷售地不同，實行不同稅率標準。年銷售額超過5.8萬英鎊，則必須到稅務部門進行增值稅登記。若未超過，則不作硬性要求。

(三)澳大利亞：按產品價格定稅。

在澳大利亞開網店，收費收稅是不可避免的。個人開網店，需要向網絡平臺繳納登錄費、交易服務費等。賣家在網店里每放一個新產品，就要交一筆費用，收費標準依產品的價格而定。成交后，還要交成交價格2%—5%的交易服務費。使用第三方支付系統時，也需要交手續費。小本經營的個人網店通常不需要報稅，除非交易額超過1000澳元。③

(四)新加坡電子商務稅收征管經驗。

新加坡明確對電子商務貨物勞務稅和所得稅方面的主張。只要是在新加坡境內運營的企業或個人均應繳納所得稅；無論其銷售方式是何種形態，只要銷售者是貨物登記的經營人員，均應征稅凡在本國登記的經營者，除了提供零稅率的勞務外，一律按3%的稅率繳納貨物勞務稅。④

四、我國電子商務課稅面臨的主要問題

從根本上講，我國電子商務稅收管理存在問題的根源，在于網絡交易環境下稅收征納雙方信息不對稱程度的加深，給現行稅收制度和征管機制帶來了一系列的沖擊和影響。當前，我國電子商務課稅主要面臨以下問題：

(一)電子商務稅收征管缺乏法律支撐。

電子商務作為一種依托于網絡信息技術的新型商務模式，其稅收問題的解決也必然依托于網路信息的應用，并最終形成一種常態化的稅收征管機制，進而實現對電子商務稅收的有效課征。而這一機制的建立，除了先進信息技術手段的運用之外，更需要相關法律法規的相互協調和配合。但從我國目前的情況來看，相關法制建設還無法適應電子商務征管的需要。

在網絡交易稅務登記方面，盡管自2010年7月1日起施行的《網絡商品交易及有關服務行為管理暫行辦法》(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令第49號)規定，凡從事網絡商品交易并且“具備登記注冊條件”的單位和個人都應依法辦理工商登記注冊，但對應“具備登記注冊條件”的規定缺乏明確界定，不具可操作性。而《稅收征管法》也并未對從事網絡交易的納稅人是否要進行稅務登記以及如何進行稅務登記做出明確規定，致使大部分從事電子商務的單位和個人依舊游離于稅收監管體系之外。

在稅款征收和稅收保障方面，電子商務的特性決定了其稅收征管可能更多地需要新型網絡中介的協助和參與，雖然我國現行的稅收法律均規定了“扣繳義務人”條款，賦予了其代扣代繳稅款的法定義務，但由于“扣繳義務人”的概念和范疇建立在傳統交易環境基礎之上，并未將電子商務環境下可能出現的扣繳情形涵蓋在內，《稅收征管法》也沒有對此作出相應的明確規定，稅務機關通過網絡中介課稅顯然缺乏法律依據。

此外，在網絡交易報告、交易過程追蹤稽核等方面，現行稅法及有關法律也未對諸如第三方的稅收保障義務、電子證據的法律效力以及電子貨幣的適用規范等做出明確規定，使電子商務稅收在征收、管理和稽查等多個方面缺乏相應的法律支撐，從而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電子商務征管機制的構建。

(二)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性質難以準確認定。

相對于有形商品離線交易，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對現行稅制所造成的沖擊和影響更為激烈，其中數字化商品交易性質的認定便是其癥結所在。在網絡交易環境下，信息技術的應用使商品的存在形態在一定程度上發生了變化，并使現行稅制下的課稅對象的認定變得更為模糊，具體表現在：一方面，數字化商品的在線提供使得產品銷售、勞務提供和特許權使用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很難清楚地判斷出這種產品交易的性質及所應歸屬的相應稅目；另一方面，即使對數字化商品的性質進行了規定，那么如何在交易過程中對數字化的信息傳遞進行辨認和稽核，顯然存在技術上的困難。而我國當前的稅收法律制度，無論是增值稅、營業稅還是所得稅方面，均未對數字化商品的交易性質做出過明確規定，事實上形成了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稅收監管的“真空”。并且，目前的網絡信息技術無法實現對在線交易內容的有效識別，從而進一步增加了稅務部門對交易過程進行追蹤、認定和稽核的難度。

(三)電子商務的稅收政策受制于財稅管理體制因素。

1.財政管理體制制約。在現行分稅制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間以及地方政府之間已經形成了既定的利益分配格局。在這種情況下，電子商務稅收政策制定必須以維護各方既得利益為原則，特別是對于稅收管轄權的問題，要充分顧及中西部次發達地區的財力情況，保證現行的稅收管轄權不變原則，避免因電子商務課稅而導致地方財政利益向東南沿海發達地區轉移。針對這一矛盾的最優解決方案，莫過于根據現行稅法設計一套自動化的電子商務征管系統，在交易發生的同時就能根據稅收管轄權實現稅款的自動劃轉。

2.稅收征管體制制約。在現行體制下，增值稅和營業稅分別由國稅部門和地稅部門按照課稅對象的不同進行征收，增值稅收入在中央和地方之間分成，營業稅收入基本上歸地方所有。在傳統商務領域，課稅對象劃分清晰，不存在稅種之間的相互交叉現象，而在電子商務領域，尤其是對于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來說，交易性質的模糊及其帶來的不同認定往往會導致不同的稅收歸屬，從而將不可避免地引起稅收適用上的交叉以及征收部門之間的管轄權沖突。因此，盡早明確電子商務尤其是數字化商品的交易性質，是推動電子商務稅收征管順利開展的必要條件。⑤

五、我國應對電子商務稅收問題的對策

(一)堅持“匹配、中性、簡化”原則，盡快完善我國電子商務稅收政策。

1.建議重新修訂和完善解釋征繳稅收法規、司法解釋，充實有關電子商務及互聯網交易信息所適用的稅收條款，對進行電子商務交易的納稅義務人、納稅環節、納稅地點、課稅對象、納稅期限等稅制基本要素予以清晰界定，為電子商務稅收征管提供充足的法規依據。

2.稅種設置上堅持與現行稅制相匹配原則。在制定電子商務稅收政策時，應結合我國電子商務交易特點，在現行稅制基礎上充實有關稅收條款、加以調整完善，不對電子商務開征新稅，研究現行稅種與電子商務交易的銜接，明確電子商務納稅人、稅率、課稅對象、期限等稅制要素，確保電子商務稅收征管有法可依。具體對電子商務征繳營業稅、增值稅等情況主要如下：(1)增值稅方面，可以考慮對離線銷售的有形商品按照《增值稅暫行條例實施細則》征收17%增值稅，可以參考美國及歐盟等VAT(Value Added Tax)體系做法，對個人消費者通過互聯網購買實物型商品或貨物并采取傳統運輸方式運送等情況的，適用于VAT增值稅征收；對于其他遠程交易形式如電話或郵政也適用系統處理；對來自第三國的商品，按照關稅等渠道實現電子商務征稅目的；對于通過電子商務渠道出口的商品實行零稅率；亦可參考二手商品交易、典當、質押、拍賣等交易行為的稅收政策，對電子商務銷售商品按照簡易程序開征增值稅。(2)營業稅方面，對在線銷售的電子產品按照無形資產轉讓開征5%的營業稅，大力鼓勵電子商務企業充分享受信息軟件企業、高新科技企業、技術服務企業等優惠稅收政策，同時，對于物流、支付、結算、設計、金融等電子商務新興服務領域按照現行稅收政策給予一定營業稅免繳優惠傾斜，降低電子商務整體營業稅稅率或稅額。(3)適時考慮“營改增”政策，擇機擴大增值稅進項稅額抵扣標準和范圍，全面實現增值稅徹底轉型，也即實施消費型增值稅，消除電子商務重復繳稅和稅負不均衡等問題。⑥

3.細化跨境電子商務的增值稅進出口政策。針對有形實物的跨境電子商務交易，由于我國對進出口商品實行一系列的管制措施，實物在必須進行海關報關的前提下，只需按照現行的進口貨物稅收以及出口貨物退(免)稅政策的要求，對進出口貨物實行相應的征、免、退稅的政策即可；針對虛擬商品(或無形勞務，如技術服務、涉及服務等)的跨境電子商務交易，以下兩方面政策亟需梳理及細化：一是現行政策對電子商務下虛擬商品覆蓋的種類；二是已覆蓋部分具體稅收政策的執行和管理要求。

4.制定和完善稅收優惠政策。對電子商務這一新興產業給予適當的鼓勵和扶持。我們建議：其一，針對個人網店，皇冠級別以下的個人網店要做好實名登記，規定交易額達到一定額度的賣家，有義務進行個體工商注冊，若達到稅收起征點的賣家，則需繳納一定的定額稅款。其二，針對企業網店，對于企業經營網店和通過其他方式開展電子商務可享受3年稅收返還政策。其三，針對個人，電子商務企業高管及引進的高薪人才，個人所得稅地方所得部分應給予部分獎勵返還。⑦

5.對電子商務，特別是網絡零售商設置較高的起征點。之所以如此，是為了降低稅收征管成本，同時降低創業的門檻，鼓勵中小企業家自行創業。不管全職還是業余兼職電商，政府在制定相關政策法規時都要著眼于激勵想干、肯干、敢干的人多干，創造更多的國民財富。對于企業賣家，由于在線下本身就是一個企業實體，電子商務不過是給他提供了新的銷售平臺，因此，企業賣家應該按照國家現行的稅法按時足額納稅。至于個人賣家，給個人和社會創造了一個就業機會，政府應該對此給予扶持，當然也包括稅收方面這一點，歐美已經先行了。如果超過一定額度就應該繳稅，但基于其對社會就業的貢獻，應該適當減免。同時，對個人在網上開店出售和置換自用物品、不以盈利為目的等情況的網絡交易應當豁免稅收。其實，在現有的市場條件下，電商的發展過程本身就會驅使其主動走向納稅。當淘寶上開店的小賣家發展到一定規模時，為了獲得更多的流量交易和收入，他們會主動登陸天貓之類賣家需要納稅的B2C平臺，為此會愿意主動去工商注冊和交稅;只要抓住達到一定規模的“大戶”，對“小戶”稅收待遇寬松一點，并不會造成大的損失，反而有助于稅源的成長。⑧

6.明確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性質的認定標準。要實現電子商務課稅，必須首先明確課稅對象，只有在弄清楚對什么課稅的情況下，才能運用相應的稅法條款進行征管。現行稅法對有形動產的銷售、應稅勞務的提供以及無形資產的轉讓等都做了明確的區分，并規定了相應的課稅方法。但對于電子商務來說，這些條款并不能完全適用，這集中體現偉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的性質認定問題。因此，當前亟需對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的性質進行認定，轉彎時電子商務課稅的基礎。同時，應遵照稅收公平、中性以及實質重于形式的交易原則，從交易的本質出發來制定認定標準。

(1)如果消費者在線購買電子書籍、報刊、雜志、音樂、影像、軟件等數字化商品時，只取得該商品的使用權而不是所有權，那么該項交易與傳統的有形商品交易并無本質差別，應認定為商品銷售。

(2)如果消費者在購買使用數字化商品的同時，還獲得該商品所有權，那么該項交易認定為特許權轉讓。

(3)如果消費者通過網絡有償接受財務、法律、醫療、設計等遠程在線服務，應試同傳統意義上的提供應稅勞務。

7.結合“營改增”改革，將“特許權轉讓”納入增值稅征收范圍。結合上述認定標準和當前稅收征管能力，我們分別設計兩套不同的商品稅制調整方案。根據調整程度的差異，分別稱之為靜態適應性方案和動態適應性方案。

靜態適應性方案，是按照電子商務的交易性質套用現行稅法，不改變現行稅制設計，如明確對僅獲得使用權而未獲得所有權的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按照“銷售貨物”征收增值稅；對既享有使用權、又獲得商品所有權的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比照特許權轉讓按“轉讓無形資產”征收營業稅；而對于網絡遠程在線服務的提供，則等同于傳統勞務提供按照“服務業”征收營業稅。

動態適應性方案，是指在設計電子商務稅收制度時，結合“營業稅改增值稅”改革，調整有關稅目的稅種歸屬，將原屬營業稅征收范圍的“無形資產轉讓”項目劃轉至增值稅應稅范圍，即不再對上述作為特許權轉讓的全權數字化商品在線交易征收營業稅，轉而增收增值稅。這樣，除了在線提供勞務外，在線銷售數字化商品，無論其權屬是否全部轉讓，均按照增值稅法律法規課征增值稅。

比較兩種方案，我們發現動態適應性方案在稅收征管方面更具有優越性。這是因為，盡管靜態適應性方案簡便易行，對現行稅制運行影響較小，但其對稅務機關的征管能力要求較高，稅務機關不僅要能夠分辨在線交易的具體內容，又要能夠通過認定是否發生所有權轉移來確定適用稅種，征管難度較大。而動態適應性方案則能較好地解決稅種適用上的差異性問題，稅務機關無需確認數字化商品是否發生了所有權轉移，只要發生了在線交易且不屬于應稅勞務的征收范圍，就可以按照相同的比例稅率征收增值稅，對信息技術的要求不高，并可有效降低征收成本。而且，將特許權轉讓納入增值稅征稅范圍并合理運用增值稅的抵扣機制，更加有利于平衡企業稅負和鼓勵技術流轉，因而也具備更大的稅收激勵效應。因此，無論從稅務機關的征收便利還是從征收對象的稅收激勵來講，動態適應性方案都將有力地推行我國電子商務課稅賣出實質性的步伐。而隨著“營改增”改革的深入推進，將“特許權使用”納入增值稅征收范圍所面臨的阻力不大，因而動態適應性方案具有較強的現實可行性。

8.增設電子商務環境下的常設機構認定標準。常設機構是跨國所得稅收管轄權的常用標準，也是在實踐中最容易被濫用的條款。根據聯合國范本和OECD范本關于商務環境下常設機構的定義，我國在現行企業所得稅中明確列舉了五條認定非居民企業的“機構、場所”標準，并將委托營業代理人市委在中國境內設立的“機構、場所”。但這顯然不適用于網絡交易環境。因此，應在現行所得稅法中增設電子商務常設機構標準，根據實質重于形式的原則，對服務器、網址等網絡服務提供商(ISP)構成常設機構的條件做出明確認定。

(1)以是否實際促成交易為標準，明確電子商務壞境下的常設機構標準。只要是通過服務器或網址達成了實質性交易，則服務器和網址就具備了常設機構的特征，構成常設機構。如果通過服務器或網址沒有達成實質性交易，而只是用于廣告、宣傳，那么服務器和網址就只具備了輔助性和準備性功能，不構成常設機構。

(2)補充網絡服務提供商(ISP)構成非獨立代理人的標準判斷。當網絡服務提供商專為或主要為某一客戶提供網絡服務，或者經常性地為某一客戶保存數據庫并代表該客戶交付數字化商品或者有權代表客戶締約時，網絡服務提供商就構成了非獨立代理人，構成常設機構標準。否則，不能構成非獨立代理人。⑨

(二)完善電子商務稅收征管措施。

電子商務對稅收征管產生了不利影響。因此，我國應大力推進電子稅務工程建設，完善對電子商務稅收的征收管理檢查工作。具體地說，我國應建立專門的電子商務稅務登記制度，完善電子商務納稅申報制度，加強對電子商務稅收的征收、管理和檢查。

1.建立專門的電子商務稅務登記制度。納稅人在銀行設立的電子賬戶必須在稅務機關登記，并使用真實的居民身份證，以便稅務機關實行“實名制”管理；納稅人在辦理網上交易手續后，必須到主管稅務機關辦理電子商務的稅務登記，并提供網絡的有關材料，特別是計算機超級密碼的鑰匙備份；稅務機關要對納稅人填報的有關事項嚴格審核，逐一登記。在電子商務的實際運行中，可能涉及不同的稅種，這就要求稅務登記機關正確地加以區分。

2.完善電子商務納稅申報。電子商務納稅申報應以網上申報為主。可借鑒國內部分稅務局(南京國稅局、寧波地稅局)電子申報的可行做法，建立一種新的支付確認體系。由商務網站電子商務認證中心、銀行的支付網關、稅務局信息中心及最終的消費者五部分組成。各部分之間協同工作。

3.加強對電子商務稅收的征收管理和檢查。電子商務的特點決定了現行的稅款征收方式已不適用于電子商務。因此，稅務機關應加強與銀行、海關、商務、網絡技術等部門的合作。共同研制開發適用于電子商務的具有自動追蹤統計功能的征稅軟件，增強追蹤功能，保證稅款征收。稅務機關應加強對“資金流”的管理，建立與銀行的聯網制度，利用該網絡共享信息，傳遞數據文件，加強對企業開設銀行賬戶的監控，并委托或通知銀行支付繳稅。同時要求銀行形成統一的電子支付網絡，解決好目前國內各種信用卡與稅務征收機關繳款網絡的兼容問題，以便納稅人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將稅款劃入征收處。

稅務機關可借鑒國外做法，在現行發票制度中增加電子發票這一種類作為電子商務活動的核算依據，并制定電子發票的制作、使用、保管、繳銷等規程，通過在電子商務主體的交易終端上加裝稅控裝置或是在相應的認證平臺上加載電子發票裝置，向納稅人提供電子發票服務。納稅人每次通過電子商務達成交易后必須開具專用發票，并將開具的專用發票以電子郵件的形式發往銀行，才能進行電子賬號的款項結算。

稅務機關要適當地行使其核定征收權。我國稅務機關要依據《稅收征管法》的規定，當發現納稅人不能提供或不能如實提供企業納稅資料時，對納稅人的商業行為實行“估稅”，核定征收應是稅務機關對電子商務涉稅案件查處過程中的一項重要的工作程序。我國應完善相關法律賦予稅務機關在電子商務模式下一定的稅務檢查權。

在電子商務條件下，商務網站考慮到安全問題，會對各種信息進行加密從而導致稅款征收難度的加大。因此，我國有必要更改及完善有關法律，賦予稅務機關在電子商務條件下一定的稅務檢查權，以便稅務機關有效實施稅務檢查。⑩

(三)培養“網絡時代”復合型稅務管理人才。

首先，構筑科學的人才整體配置體系。根據人力資源評估和不同崗位需要的工作量，從全局觀念出發，注重整體利益和各層次功能的有機配合，使其類型互補、才能互補、知識互補、性格互補、年齡互補，充分拓展人才的使用效能。其次，拓寬用人渠道，增添隊伍活力。在挖掘現有人力資源潛力下，積極探索聘用制、雇員制、合同制運行的經驗和作法，為創新人力資源管理提供思路，并有效緩解稅務系統高層次人才緊缺的壓力。再次，建立完善的考核激勵機制。在提高稅務人員業務素質的同時，加強計算機知識和操作方面的能力培養。使組織目標和個人目標趨同一致，讓干部職工能看到自身價值和責任，提高工作積極性。最后，建立人才培養的長效機制，制定人才培養的長遠規劃，做到只能讓人等工作，不能讓工作等人。總之，稅務部門應依托互聯網時代，加大現代化科技投入，培養既熟悉稅收專業知識又精通計算機網絡、外語及電子商務管理知識的復合型高素質人才，將我國稅收事業帶入嶄新的“電子時代”。

(四)國際間稅收加強合作與交流。

無區域性與無國界性是電子商務的特點，同時其特點還包括了隱蔽性。一個國家無法完全脫離國際開展電子商務稅收，這就要求與國際社會協調一致。我國只有通過與世界各國加強稅務機關的緊密聯系，應用先進的國際互聯網技術，強化交流國際情報，才能全面掌握納稅人的信息，從而為稅收稽查、征管提供充分的依據，防范大量流失國家稅款。除此之外，各國的稅務當局需要對稅收管轄權進行科學界定，共同享受電子商務創造的稅收利益，盡最大努力使跨國電子商務得到更好的發展。

(五)提高公民自覺納稅的意識。

無論是企業公民，還是個人公民，依法納稅是應盡的義務。然而由于納稅意識的薄弱，造成稅收監管的難度增大。加大納稅的宣傳力度，納稅光榮，偷漏稅可恥，并制定納稅人的鼓勵政策以及偷稅漏稅人的懲罰力度，從而做到積極納稅。

① 劉海濤、汪曉琪：《電子商務稅收征收管理問題研究》，載于《經濟研究導刊》2013年第34期。

③ 張丹：《國外電子商務稅收政策對我國的借鑒》，載于《知識經濟》2014年第2期。

⑤ 張焱：《我國電子商務課稅問題及相應對策》，載于《稅務研究》2013年第6期。

⑥ 李恒、吳維庫、朱倩：《美國電子商務稅收政策及博弈行為對我國的啟示》，載于《稅務研究》2014年第2期。

⑦ 武漢市國家稅務局課題組：《完善我國電子商務稅收征管的設想》，載于《稅務研究》2014年第2期。

⑨ 岳樹民、高春：《電子商務課稅“突圍”：立足有效征管的制度設計》，載于《財貿經濟》2013年第4期。

⑩ 黃博聲：《論電子商務中的稅收問題》，載于《商務會計》2012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