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符號學視角談語言符號學的構建

徐家玉

(云南昭通學院外國語學院，云南昭通，657000)

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各學科自身的體系逐漸趨于完善。今后，科學研究的主流方向將會是各學科之間的交叉研究，單一學科的研究將逐步被取代。符號學和語言學由于學科間有著極大的相互依賴性，二者相互交叉將是大勢所趨。在索緒爾看來，語言的問題主要表現為符號學的問題，語言的研究應該與符號學相聯系才更為科學[1]。對語言學的研究可以推動對符號學的認識，對符號學的認識將加深和拓寬我們對語言的理解和研究。因此，語言符號學這樣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的構建已顯得極為重要。把符號學的思想運用到語言學研究中，將為廣大語言研究者和學習者提供更加廣闊的視野，更加有利于我們對這兩門學科進行研究學習。

一、符號學的主要源頭及基本觀點

符號學是“系統地研究語言符號和非語言符號的學問”[2]。符號學誕生于20世紀初，其思想源頭主要有兩個：瑞士的語言學家索緒爾(De Saussure，F.)和美國的邏輯學家皮爾斯(Peirce，C.S.)。他們幾乎在同一時期提出了符號學的概念，被認為是現代符號學的奠基人。

索緒爾在《普通語言學教程》中提出：“語言是一種表達觀念的符號系統。”[3]索緒爾把對語言的研究納入符號研究的范圍，并提出符號學的概念。他認為，語言學是符號學中最特殊、最重要的部分，符號學的研究方法和規律同樣適用于對語言學的研究。他提出，語言符號的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之間的聯系具有任意性。語言符號本質上還具有社會性的特征，因為個人不能獨自創造和改變語言，只能通過社會成員之間的某種契約而存在。“語言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離開社會事實而獨立存在，因為它是一種符號現象，它的社會性就屬于它自身的一個內在特征。”[4]索緒爾還認為，語言符號具有心理性特征，一切符號所傳遞的信息，表達的意義、概念或情感都存在于使用該語言符號交流的雙方心里。

皮爾斯的符號學是建立在實用主義哲學基礎上的范疇論和邏輯學。皮爾斯的符號學理論基礎就是“普遍范疇”。他提出，所謂的范疇就是建立在思維與判斷的邏輯關系上，人類所做出的任何一個判斷都和對象、關系與性質三者之間的結合有關，而主語、連詞、表語則是這三者在語言中的具體表現形式。同時這三項也就成為皮爾斯普遍范疇概念中的三個基本范疇。皮爾斯指出，“與三個基本范疇相對應，任何一個符號都是由媒介、指涉對象和解釋三種要素構成，即符號的三位一體特性”[2]。他認為，符號是代表或表現其他事物的東西，可以被人理解或解釋。交際的過程就是傳遞符號的過程。符號代表的對象經過解釋后，還可以進行再解釋。換句話說，符號的活動過程永無止境，因為人類對某一事物的認識在某時某刻是有限的，人類的認識永無止境，需要不斷深化。皮爾斯的符號學的特點是研究符號的活動，即人的認知過程。符號不斷發展變化，產生許多新符號，符號自身的活動過程也就體現出人類的認知過程。

索緒爾和皮爾斯在促使符號學發展成為一門獨立學科上作出了重要貢獻。之后，西方很多國家的學者相繼對符號學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同時，國內的很多學者也開始進入符號學的研究領域，并提出不少見解。現代符號學理論思想的源頭主要涉及以下四大學科，即自然科學、社會人文科學、現代哲學和現代語言學。首先，自然科學的方法論和原理對于現代符號學理論的形成起著重要作用[5]。其次，隨著社會人文科學的不斷發展，涌現出大量的新名詞術語和對象規定，人們對心理及社會領域對象的描繪也變得更加豐富和細膩。可以說，現代符號學理論思想的形成與社會人文科學的發展有著密切聯系。再次，現代符號學理論思想的根據和主要內容之一和現代哲學思想有關。最后，現代符號學理論的基礎和最根本源頭就是現代語言學。

目前，符號學已發展為一種跨學科、跨領域的方法論。在符號學研究最普遍的法國和美國，符號學的方法論已滲透到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等許多科學研究領域中。在這樣的研究熱潮下，把語言學和符號學相結合，使其相互影響、相互作用，構建出語言符號學這樣一門新興學科，應是深化社會人文科學研究、與世界先進科學文化接軌的重要工作。

二、符號學與語言學的相互關系

多年來，語言學界的專家學者們對語言學和符號學之間的關系如何界定一直存在較多爭議。在眾多觀點中，被大多數研究者認可的主要包括以下三種：一是提出語言學應該隸屬于符號學，二是認為符號學包含于語言學中，三是指出符號學和語言學之間應該是平行關系[6]。筆者認為，以上三種觀點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認可第二種觀點的研究者把語言當成了分析符號學的唯一模式和途徑。持第三種觀點的研究者提出符號學和語言學是各自獨立的，它們兩者之間不存在交集，這種觀點沒有對符號學和語言學的范疇進行客觀的界定。人們認為語言本身有著自己獨特的地位，但這并不意味著符號學和語言學之間不存在任何交集。這兩門學科之間應該是一種相互制約、相互促進、相互融合的關系。

首先，以索緒爾的符號學理論為源頭的符號學理論觀點一直認為，語言學對符號學有著深刻的影響。在符號學領域中研究得較為深刻和完備的部分便是語言學。因為語言自身就屬于一種特有的符號系統，它具備了符號的廣泛性特征，同時符號學理論深刻的內涵也體現在語言自身的特質中。此外，語言還擔負著解釋其他符號系統的任務。其次，符號學和認知科學之間存在著密切的聯系，認知科學的方法論思想影響著語言學的研究方向，并推動語言學從邊緣學科轉變為主導學科。再次，由于研究者們開始從符號學的角度來看待語言，人們也逐步開始重視分析語言的符號特征，這不但有利于糾正唯心主義中把符號與符號意指的現實割裂的錯誤思想，還可以擺脫將符號與符號所指相等同的形而上學的唯心主義思想。另外最重要的是，這二門學科的相互促進、相互融合，在語言學研究領域，研究者開始重視語言的意義問題。最后，因為符號學為研究人類生活其他現象提供了統一的方法和理論基礎，使得語言與人類生活其他現象的對比研究和跨學科研究具備了可能性。

根據以上分析可以得知，符號學與語言學既相互制約又相互促進。因此，創建語言符號學這樣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三、結語

隨著符號學理論的不斷完善和我國學者們對符號學理論不斷深入的研究，用符號學理論來探索具體的語言現象及從符號學角度重新審視具體的語言運用成為近年來研究的熱點。因此，創建語言符號學這樣一門既分析語言符號，又從符號學角度來審視語言學相關問題的交叉性學科，成為當代語言學和符號學研究者們所肩負的重要職責和任務。實現符號學與語言學的相互融合，將為符號學和語言學的研究領域開拓一個嶄新的視野，同時，在廣度及深度上能促進兩門學科的不斷發展和完善，進而使語言學和符號學向世界領先科學領域發展成為可能。

[1] 王銘玉.語言符號學的建構與探索[J].外語學刊，2007(1)：104.

[2] 王銘玉.語言符號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78，117.

[3] 〔瑞士〕費爾迪南·德·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M].高名凱，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37.

[4] 樂眉云.索緒爾的符號學語言觀[J].外國語，1994(6)：17.

[5] 王銘玉.符號學與語言學[J].外語研究，1999(2)：6-7.

[6] 藥慧敏.從符號學與語言學的關系看語言符號學[J].湖北科技學院學報，2012(1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