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副名結構與副詞修飾名詞

孫 雯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 遼寧大連 116081）

也談副名結構與副詞修飾名詞

孫 雯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 遼寧大連 116081）

“副名結構”作為一種特殊的語法現象，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研究者主要將精力投入到“副詞修飾名詞”這一爭議問題中。長期以來人們普遍接受副詞不能夠修飾名詞這一語法規則，但是四十年來學術界仍爭議不。本文將就“副名結構”的研究價值展開討論，并就各種“副名結構”格式中是否存在修飾關系進行具體分析。

副詞；名詞；副名結構；修飾

一、副名結構研究的主要觀點及應有的科學態度

一種觀點認為在“副名結構”中副詞不能修飾名詞。持這一觀點的學者認為說副詞修飾名詞在語法層面違反了語法規則，呂叔湘和朱德熙先生在《語法修辭講話》里指出：副詞“能限制或修飾動詞，形容詞，但是不能限制或修飾名詞”。在持“副名結構”中副詞不能夠修飾名詞的觀點中，有兩種主要意見：

A.詞性轉化說。有兩種情況，一是“副名結構”中副詞并非副詞，如方華認為，像“自然他也曉得這樣的機會”、“恐怕全體黨員、團員，全體社員都反對吧”、“或許他為了這條花被，睡不著呢”這幾個句子中的“自然”“恐怕”“或許”，雖然我們在通常情況下認為他們是副詞，但在以上的三個句子中無論是意義上還是語法上都具備了語氣詞的特征。①二是認為“副名結構”中名詞并非名詞而是形容詞或數量結等謂詞性語言單位，例如朱德熙先生在《說“的”》中指出，“副名結構”中有一種是副詞修飾“數量名”結構的形式，在這種結構中，只能說副詞能修飾數量結構和數量名結構，而不能說副詞可以修飾名詞。這兩種說法之間并不矛盾，因為數量結構與數量名結構相似，都具有謂詞的性質，而這兩種結構的功能與名詞都是有區別的。

B.省略說。呂叔湘先生談到副詞“只”可以“直接放在名詞前面，限制事物的數量可以看成是中間隱含一個動詞(‘有、是、要’等)”。朱德熙先生認為類似“光、就、單、凡”等表示限制意義的一類副詞直接出現在名詞前面，這種情況應該是看作是省略了“是”的緊縮形式。例如“光北京就有兩千人參加”、“就廠長沒走”、“單蘋果就收了十萬斤”、“凡持有單位介紹信的都可以報名”，在以上的四個例子中，“光”“就”“單”“凡”之后都可以看作省略了“是”。②

另一種觀點認為副詞可以修飾名詞，或者至少承認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副詞和名詞能夠形成修飾關系。持這一觀點的專家學者們在對待上文中提到的“省略說”和“詞性轉換說”的態度基本上是一分為二的，即大多反對用這兩種方法證明副詞不能修飾名詞，同時又普遍認可“省略說”和“詞性轉換說”可以解釋相當一部分的副名現象的合理性。陸儉明曾指出，有一部分副詞可以修飾數量詞或“數量名”結構。唐善生通過考察發現并非所有的程度副詞和名詞組成的線性結構都可以變換為“程度副詞+有+名詞”的固定形式。王素梅指出，“副詞除了修飾動詞、形容詞之外，還能修飾數量名結構，修飾名詞性謂語和方位名詞”。③邢福義指出，副詞修飾名詞的現象客觀存在，但是他們的出現環境通常需要一定的條件，不是像副詞修飾動詞或形容詞那樣自由。

二、“副名結構”主要研究對象的分類探討

“副名結構”的情況不是單一的，解釋和規范不宜簡單化。對“副名結構”中的副詞與名詞的修飾關系進行研究，必須明確研究的對象，并對研究對象進行細致的描寫和分類。在過去的研究中，語言研究者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對“副名結構”的具體形式進行了描寫和分布研究，并將焦點集中在這些形式是否體現出一種修飾關系上。這里需要明確的是，本文將所有的副詞和名詞的線性排列全部看做是“副名結構”，在此基礎上對具體問題進行探討。經考察，學者們提出的“副名結構”可以概括為以下主要類型：

A.突然事件 非常周末 偶然現象 非常男女 必然結果

B.太嬌氣 挺牛氣 很運氣 更神氣 挺孩子氣 最書生氣

C.很淑女 最唯物主義 非常家庭 非常新派 挺滄桑 太貴族化

特知音

D.男不男 女不女 人不人鬼不鬼 不文不白

E.只一個人 大概一百元 就一本書 的確二斤梨 恰好五個人

才半個小時就寫完了

F.最頂上 最前方 緊后面 最中間 頂北面

G.學生們全都紅領巾 女孩子一律連衣裙 才高中生，就開始抽煙了

H.樹上凈猴 山上凈樹 屋子里光書 地下凈垃圾

I.今天已經周日了 后天又正月十五了 馬上清明了，又要開始種地了

J.就老師沒走 也許他去 幸虧老李的面子大 恐怕事情不好辦

唯獨革命家，無論生或死，都能給大家以幸福

K.比軍人還軍人 比八股還八股 比藝術還藝術

三、“副名結構”現象的現實依據

現代漢語中的“副名結構”是一種特殊的語言現象，它不但體現著語言要素之間組合的特殊性和靈活性，還顯示了其多樣性和經濟性。從宏觀上看，近年來關于“副名結構”的研究成果層出不窮，但總體的趨勢是研究者逐漸接受“副詞修飾名詞”這一現象，很少有對其進行徹底否定的觀點，這也符合現代語法研究的基本特征。研究者普遍意識到，語法作為語言結構要素的基本組合法則，可以由部分專家學者總結出來，但是不能對其盲目迷信而無視語言發展過程中發生的變化。語言符號具有系統性，每一個符號在使用中實現其價值，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副詞、名詞本身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或是顯性的，比如名詞的多音節化；或是隱形的，如副詞的虛化。出現“副名結構”這一語法現象有一定的社會文化背景。社會生活的變化不僅促進了詞匯的變化，而且也會影響語言結構模式的變化。大眾文化的流行，語言的口語化，為“副名結構”的出現提供了必要的可能性。“副詞修飾名詞”現象的出現是有一定的語境條件的，在非常正式的語境中，“副詞修飾名詞”的出現頻率很低。這種現象說明雖然漢語言學習者所熟悉的“副詞不能夠修飾名詞”的語法規則是有一定的客觀依據，雖然“副詞修飾名詞”的現象是客觀存在的，但主要還是要在語用的層面進行研究，但是它有更加廣泛的應用趨勢，經過大量的、廣泛地使用后，“副名結構”極有可能成為一種常見的、被大多數漢語使用者認可的語法現象，或許有一天“副詞修飾名詞”會有更加重要的語法價值。

注釋：

①方華：《副詞能否修飾體詞芻議》，《南京大學學報(哲社版)》，1986年第2期。

②朱德熙：《語法講義》，商務印書館，1984年，第41頁。

③王素梅：《副詞能否修飾體詞》，《沈陽師范學院學報(社科版)》，1986年第4期。

[1]儲澤祥,劉街生.“細節顯現”與“副+名”[J].1997(6).

[2]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增訂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

[3]胡明揚.“很激情”“很青春”等[J].語文建設,1992(4).

[4]陸儉明.修飾數量詞的副詞[J].語言教學與研究,1983(1).

[5]呂叔湘,朱德熙.語法修辭講話[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79.

[6]施春宏.名詞的描述性語義特征與副名組合的可能性[J].中國語文,2001(3).

On Adverb noun structure and adverbs modifying nouns

Sun Wen

(Chinese College of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Liaoning, 116081, China)

As a special grammar phenonmenon, “Adv+N”structure attracts more and more attention.Researchers mainly focus on the “adverbs modify nouns” which is a debated question.Generally people accept the rule that adverbs can not modify nouns.On the basis of this, the author expound the theoretical value of “Adv+N”structure and suggests new direction for further research in the area.

adverbs;nouns;“Adv+N”structure;modify

H04

A

1000-9795（2014）05-0116-02

［責任編輯：董 維］

2014-03-10

孫 雯（1989-），女，遼寧大連人，從事漢語言文字學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