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近年來農民專業合作社作為推進農業生產經營組織化變革的載體發展迅猛。但是實踐中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往往與合作社原則出現一定程度的背離,從而面臨“規范困境”。通過對湖北T合作社的田野考察,將合作社置于行動主體的地位,從社會網絡的視角去理解現代農業發展背景下合作社與多個利益主體的關系,分析表明農民專業合作社的行動構建區域社會地緣關系網絡,權力關系網絡、市場關系網絡,并從中獲取資源。同時這種網絡對合作社的進一步行動形成制約,產業發展空間、農戶行為特征、組織對市場的替代能力將是合作社突破“規范困境”的關鍵所在。
關鍵詞:農民專業合作社;規范困境;社會網絡;利益主體
中圖分類號:F3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14)06-0034-06
一、問題的提出
現有研究對于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制度安排合理性、發展的階段特征及其存在的問題研究頗多,現有的共識是當前中國“三農”問題的解決方向和農村改革的核心在于農業經營的組織化變革和推進農戶的組織化。農民專業合作社在實際運作中發展迅猛但是并不規范,許多合作社流于形式,對農業農村經濟發展的作用不應過度放大,農民專業合作社普遍陷入“不規范”這一困境[13]。對于現階段農民專業合作社的規范困境,學界目前主要有三種觀點:一是從合作社的應然狀態出發認為農民專業合作社的本質特征在于合作社的產權和治理,二者成為辨別真偽合作社的依據,張穎、任大鵬強調偽合作社使用合作社名義獲得國家對合作社的扶持會擠壓真正的合作社的利益空間,因而要對合作社進行先規范再發展[4];二是從合作社的本土環境出發解釋合作社制度績效難以發揮的成因,如樊紅敏從新制度主義的視角解釋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內卷化問題,認為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制度設計過于理想化,與福利性的農業產業政策環境、競爭的市場環境、農村的文化環境等制度環境不相容[5];仝志輝等認為在現有的部門、資本下鄉的背景下,資本相對于農戶經濟的經濟、社會優勢促使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形成“大農吃小農”的邏輯,從而對合作社道路提出了質疑[6];三是中間派觀點認為合作社發展與規范需并重,如黃勝忠等認為在成員異質性環境下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管理者與普通成員具有不同的偏好,合作社表現出“功利主義”和“標準規范”的雙重特征,是組織賴以生存的特色所在[7]。劉老石認為合作社運動不能因噎廢食,需要在實踐中完善組織形式和運作機制,由于標準問題造成的真假合作社的爭論在實踐中是沒有意義的,應該留給合作社更多實踐的空間[8]。以往研究表明合作社未來發展導向依然處于模糊狀態,對于合作社發展中存在的“規范困境”形成了不同的觀點。但這些研究都忽視了對合作社實際行動的關注。合作社的實踐是對地方性社會秩序的遵循和重構,合作社發展受其與其他組織之間的動態關系的影響,在組織場域中,組織間支配結構或共謀模式具有重要作用[9]。本文將合作社置于行動主體的地位,從社會網絡的視角去理解現代農業發展背景下合作社與多個利益主體的關系,探討合作社的制度績效如何得以發揮,以及在此基礎上揭示合作社“規范困境”形成的原因。
二、個案合作社概況
(一)調研方法
本研究采用田野研究法,從眾多合作社中選取一個典型的合作社作為本次研究的對象,直接深入合作社所在的社區進行參與式觀察,結合訪談資料,獲取對個案的盡可能全面的認識。本次調研選擇的T合作社所在縣域位于湖北東部大別山區,以茶葉為主要的農業產業。自20世紀90年代,該縣政府開始主導進行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產業化運動拉開帷幕。為促進茶葉產業化發展,政府自2000年開始扶持龍頭企業發展,2007年《農民專業合作社法》頒布,繼而開始扶持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T合作社正是在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的浪潮下,由原龍頭企業負責人徐某成立的。
(二)T合作社的“規范困境”表述
《農民專業合作社法》以法律形式保障了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獨立市場主體地位。早在《農民專業合作社法》頒布之前,我國已經頒布了《公司法》、《合伙企業法》、《個人獨資企業法》等市場主體法,說明農民專業合作社與現有市場主體普遍采用的公司制具有根本上不同的性質。《農民專業合作社法》明確規定農民專業合作社堅持成員地位平等,實行民主管理,堅持盈余主要按照成員與合作社的交易額(量)比例返還[10]。這兩項基本原則強調了合作社有別于其他經濟組織的重要特征以及其獨有的價值取向和分配原則。但是在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實際運作中,諸多合作社并沒有嚴格參照以上原則,形式化嚴重,以至于現在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假”成為了普遍的共識,如果遇到一家真正意義上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反而成了一件比較罕見的事情。T合作社同樣遭遇了形式化質疑的“規范困境”,具體表現為組織建設弱化、盈余分配虛化、農戶被“合作化”等方面。
1.組織建設弱化。T合作社將周圍方圓10里內的3個鄉鎮近10個村作為其服務的范圍,根據各村情況吸納一定的人員進入合作社。合作社設置有理事會和監事會共27人,均為當地比較有經濟能力的人,如茶葉加工廠老板、村委會干部和茶葉種植大戶。但是實踐中,茶葉作為一種勞動密集型產業,基本上由農戶分散種植茶葉,加工廠分散加工茶葉,在這個過程中,各參與的利益方并沒有形成一個緊密結合的利益共同體。由于不存在利益聯結問題,合作社的組織機構和制度章程形同虛設,合作社只是偶爾開展關于茶葉采摘和茶園管理的技術培訓,服務內容少且單一,組織建設一定程度上弱化了。
2.盈余分配虛化。盈余分配是合作社區別于一般性企業的根本所在。合作社產生的利潤包括加工增值的利潤應當按社員對合作社的利用比例返還。但是T合作社僅僅停留在茶葉的收購服務中,屬于簡單的商品交易關系,對農戶未進行返利。社員不依附于合作社,合作社也不依附于社員,二者之間只是很松散的買賣關系。T合作社加工增值的利潤歸合作社負責人個人所有,那么對于使用合作社服務的農戶而言,合作社實質上是私人企業了。
3.農戶“被合作化”。合作社的申報過程中,發起人直接將附近村民納入進合作社作為社員,實際上其與普通農戶甚至是與章程中所說的部分理事會成員都缺乏溝通。對于合作社的成立以及后面的運作,社員并不知情,因而合作社的理念也不被農戶熟知,農戶并不知道作為合作社社員應該享有哪些權利,履行哪些義務,農戶直接“被合作化”了。在實際生產生活中,農民只知道附近有一家家比較大型的茶廠,并不知它也是一家合作社。在這種情況下,合作社所宣揚的民主管理、一人一票更難以操作了。
三、T合作社社會網絡的構建與特征解析
經濟社會學研究組織時強調各種社會因素對組織行動的影響,格蘭諾維特指出在現代市場中,各種社會因素對經濟行為有重大影響,經濟是社會的有機組成部分,主要體現在經濟行為是嵌入個人關系之中的(關系性嵌入),而經濟行動者又是嵌入更為廣闊的社會關系網絡(結構性嵌入)中的[11]。場域中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嵌入在社會關系網絡之中,社會關系是動態的,不斷地形塑場域中的利益關系又被這種利益關系建構。農民專業合作社一方面利用現有的關系網絡行動,另一方面其行動本身影響對利益的重組,不斷塑造新的關系網絡。場域中的實踐者即相關的利益主體依據利益關系采取有選擇性的合作,是組織變革和不穩定的主要原因。在T合作社行動的社會網絡中,與T合作社互動的利益主體有茶葉加工廠、中間商、農戶以及政府。
(一)T合作社與茶葉加工廠
T合作社附近共有6家小型的茶葉加工廠,主要收購加工農戶采摘的大綠茶(采摘時節一般是從每年的4月到9月),粗加工后再將茶葉送到縣城的茶葉精制廠加工。而T合作社則可以將收購的大綠茶進行加工、包裝、銷售,形成了相對完整的產業鏈條。在收購加工大綠茶的時節,T合作社與茶葉加工廠之間每天會互通信息,統一大綠茶的收購價格。這樣做的主要原因是在一個熟人社會內部進行同類農產品的收購,如果價格不一樣會引來很多的抱怨和指責,統一價格是為了讓經濟活動不過多地受熟人關系的影響。T合作社與眾多茶葉加工廠之間彼此熟悉,各自都有相對穩定的客戶群,為了滿足客戶需求,合作社與茶廠之間會調劑余缺,形成一定的合作關系。茶葉加工廠老板是T合作社名義上的理事,但他們對合作社的評價并不高。因為T合作社的利潤主要在高端名優茶產品,而不是普通的大綠茶,合作社與茶葉加工廠之間缺乏利益的聯結。合作社發展稀缺的是資本和人才,雖然辦茶葉加工廠的基本也是農村社會的能人,但是對于合作社而言,他們能夠發揮的作用并不大。
(二)T合作社與茶葉中間商
茶葉中間商主要收購茶葉中用來制作高端名優茶的春茶,特別是早春時節茶葉中剛冒出來的葉芯兒,當地俗稱“筍子”。中間商對“筍子”的收購價格一般比本地T合作社的收購價格略高。茶葉的價格每天波動,一天當中也會出現不同的價格。T合作社對 “筍子”定價一般是在40元以上,根據質量好壞和中間商收購情況進行波動。T合作社與中間商交往少,但是中間商的競爭直接影響了T合作社春茶的收購價格和數量。
在廣大農村,中間商是連接農戶與市場的主要紐帶。在經濟學視野中,中間商介于買方和賣方之間,其存在主要是因為在不完全市場交易中,中間商的存在可以減少信息搜尋的成本。市場經濟是一種自發的經濟,這種無序性使買賣雙方很難相遇,因而中間商的出現以及他們的服務方便了買方與賣方之間的匹配[12]。茶葉中間商基于下游多個買家的需求,能夠以略高的價格進行茶葉收購,而這也是茶葉中間商采取的行動策略。農戶與合作社之間長期穩定的交易關系是嵌入在熟人社會關系之中的,茶葉中間商以利益為策略,引導農戶走出以熟人信任為基礎編織的交易網絡,同時造成老百姓對T合作社的認知負面化,認為T合作社在平時茶葉收購中壓價。
(三)T合作社與農戶
T合作社與農戶之間存在互惠的經濟合作關系,但是并沒有形成緊密的利益共同體。
一方面,T合作社帶動了周圍的農戶增收,讓茶農每畝增收至少500元。T合作社的發展過程就是村里茶葉技術普及和提升的過程。在當地生產加工名優茶之前,農戶一般在4月中旬開始采摘茶葉。現在由于T合作社和政府的宣傳普及,茶葉品種得以改良,茶葉品質得以提升,農戶開始采摘“筍子”,一畝茶葉的收入至少較之前不采摘“筍子”時提高500元。另一方面,農戶一定程度上緩解了T合作社的資金周轉壓力。在收購農戶鮮茶時,T合作社對農戶開具票據,農戶憑此票據任何時候都能到T合作社來兌取現金。由于春茶上市時節,T合作社要進行茶葉的加工包裝銷售,開支大,農戶交易中不拿現金的方式緩解了T合作社的資金壓力。
雖然T合作社與農戶之間存在雙向反饋,但是T合作社與農戶只是松散的買賣關系,并沒有形成利益共同體。在農戶眼里,茶葉收購的價格是由T合作社自家定的,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中間商前來收購才會抬高價格,所以農戶反推T合作社平時都將茶葉收購價格壓著在,農戶對此很不滿意。農戶對于T合作社帶動增收視為理所當然的,因為它享受了諸多的國家扶持政策。而以合作社名義申請的諸多項目并沒有直接增進農戶的福利。在T合作社面前,農戶并沒有合作的意識,也不明了自身的權利義務,只是被動地接受茶葉的價格,缺乏談判力。
(四)T合作社與政府
政府號召產業結構調整,農戶在比較收益之后緊跟政策調整轉而種茶。政府支持龍頭企業和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都是針對整個茶葉產業而言的。T合作社在發展中創辦貢茶品牌,茶葉品質進一步提升。地方政府為了支持T合作社的發展,給予T合作社科技部的項目,鼓勵T合作社的科技創新,包括開發出新的產品,引進新的品種,創辦新的工藝。T合作社與科技局互動頻繁,T合作社是科技局部署的科技示范基地,科技局通過合作社對農戶進行技術普及和推廣,合作社積極支持科技宣傳相關工作,同時也反饋茶葉生產狀況及市場行情,二者的目標均是茶葉產業的健康發展。T合作社所在的社區權力組織則配合政府部門對合作社的活動進行協調。
(五)T合作社行動的社會網絡特征簡析
T合作社作為一種組織,通過采取一定的行動策略與其他利益主體(茶葉加工廠、中間商、農戶、政府)之間形成了固定的互動模式,見圖1。
圖1 T合作社行動的社會網絡
注:圖中實線表示關系穩定而強烈,虛線表示關系不穩定且程度較弱。
T合作社構建的關系網絡既為自身提供了資源,同時也形成了某種結構性的制約。T合作社與科技局形成了密切的互動, T合作社在行動中與科技局建立了強關系,由于科技局外部的資源豐富,T合作社能夠通過科技局獲得更多的外部資源,從而充分利用網絡的優勢。T合作社與茶葉中間商群體接觸甚少,但是中間商通過對農戶的影響實際上間接影響了合作社的發展,特別是對合作社聲譽帶來的程度不弱的消極影響。T合作社與茶葉加工廠之間互通信息、調劑余缺同時存在弱關聯程度的競爭。在整個社會網絡中,T合作社能夠獲取各方信息,從而采取不同的行動策略。在多次的互動中,T合作社與眾多利益主體的關系網絡日益結構化,成為影響合作社決策和發展的重要力量。但是T合作社的行動網絡仍然處于不穩定的狀態,能量不大,主要凸顯合作社自身的生存理性與經濟功能。
四、T合作社 “規范困境”的成因分析
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組織特征表現為社員作為合作社所有者和服務使用者兩者身份的同一。如果合作社的所有者和服務使用者兩者出現錯位,并且錯位達到一定的程度,則合作社或者演化為私營企業或者演化為公益事業[13]。在T合作社的實踐中,所有者為徐某,服務使用者為眾多農戶,從合作社與農戶的關系分析中可以看出合作社的所有者與服務的使用者發生了嚴重的背離,合作社實際上演化成了私人企業。T合作社的這種利益表達主要遵循了市場原則、組織之間的合作原則與行動的目的理性原則,是一種現實合理性需求表達。我們將T合作社行動的社會網絡分為三個方面,地緣關系網絡、權力關系網絡和市場關系網絡。而地緣關系網絡、權力關系網絡和市場關系網絡分別有不同的網絡資源,影響合作社的利益表達,同時產生了不同的制約力量,如何突破這些制約因素,重塑合作社的行動網絡是合作社發展的關鍵所在。對這三種社會網絡及其制約因素的表述詳見表1。
1.地緣關系網絡對T合作社的制約。在地緣關系網絡中,合作社可資利用的資源主要體現在:基于地理環境的產業優勢,基于茶農惠顧的業務優勢和基于茶廠之間的合作優勢。但是合作社在利用網絡資源的同時也強化了網絡對合作社行動的制約。制約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合作社對產業的極度依賴,產業興則發展空間大,產業衰合作社將會難以立足;二是合作社與農戶之間簡單的交易關系不僅沒有弱化市場風險反而提升了農戶市場經濟中的短期投機行為,不利于形成緊密的利益共同體;合作社與茶廠之間存在信息流的交換,但是二者之間不是誰取代誰的關系而是協同定位的關系,從而對合作社資源整合形成制約。
2.權力關系網絡對T合作社的制約。在權力關系網絡中,合作社可資利用的資源主要體現在:政府部門為合作社提供項目資源以及豐富的外部信息資源,社區權力對合作社開展活動進行協調。但是這種社會支持是雙向的,政府部門和社區權力組織對合作社的支持實際上建立在合作社能夠帶來社會效益的基礎之上。在這一社會網絡中,合作社可能因為承接不同政府部門的項目而需要面對多元的監管主體,也可能因為社區權力組織的介入而使合作社本身的微弱屬性異化,成為嵌入在社區原有權力結構中的附體。
3.市場關系網絡對T合作社的制約。合作社的市場關系網絡不僅僅建立在與中間商的間接互動基礎上,也建立在與外部客戶關系維系的基礎之上。但本文主要探討區域內的合作社行動網絡,故而對客戶關系不進行分析。從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合作社與中間商群體在收購農產品上存在一定的競爭,這種競爭增加了農戶的選擇空間,但進一步模糊了合作組織的邊界。黃祖輝認為,農民合作組織是一種介于完全外包(市場)與完全內化(科層制)之間的組織形式選擇和制度安排。純粹的市場安排容易導致過高的交易成本或市場失靈現象;純粹的科層安排往往導致過高的組織與控制成本,而合作制度的安排能夠帶來交易成本與控制成本的同時降低,因而是一種理想的農業制度安排[14]。既然合作社是對市場的部分替代,那么弱化競爭、強化合作是區域內合作社發展的應有之義。強化合作的關鍵在于明確合作社社員的權利與義務,讓合作社具備明確的組織邊界。潘勁認為最好的辦法是讓農戶入股,只有農戶入股了才能真正稱得上合作社的所有者[15]。《合作社法》規定,合作社成員以其出資額對合作社承擔責任,入股后的農戶對合作社的關心水平與不入股顯然是不一樣的。
五、幾點啟示
1.農民專業合作社對產業的依賴表明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盈利能力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該產業的利潤空間及前景。由于農業的天然弱質性以及我國農產品結構性剩余等制約因素,農民專業合作社作為一種拓展農業利潤空間和提升農業地位的重要經濟組織具有長遠的意義,因而扶持農業發展與扶持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在當前來說都是必要的。
2. 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是一個過程,需要邊發展邊引導,在發展中規范,在規范中發展。合作社的社會網絡特征表明合作社的行動處在變遷與發展中,既不能因為結構性制約而止步不前,也不能放任自流,任其形式化。農民專業合作社的行動受產業發展趨勢、農戶行為特征、社區權力結構、組織替代能力等因素的影響而呈現一定的“規范困境”。而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制度安排目標正是指向產業發展、民主培育和合作共贏的。可以看出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目標正是其產生“規范困境”的制約因素。從這個意義上說,合作社實踐是一種運動,需要作為主體的農民不斷地摸索,創造各種新的形式,處理好結構與行動的關系,因而需要給予合作社足夠的時間去探索和規范。
3.對于政府而言,激勵與監管并重是扶持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的重要手段。激勵是因為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盈利能力由于農村資本、人才等要素的稀缺呈現先天不足的狀態,而其在延長農業產業鏈中的作用是不容忽視的,因而需要激勵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激勵不是指標,應該是具體的有針對性的獎勵扶持政策,充分激發有一定資本和管理才能的人領辦合作社。在激勵的同時還應加強監管,提升合作社發展的整體水平,樹立農民對合作社發展的信心。具體來說應加強對合作社的考評,對符合規范的合作社給予項目支持,特別是讓農民參與到對合作社的考評中來,這樣也可以增加普通農戶對資本的談判地位,另外要鼓勵合作社社員入股,建立與合作社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使合作社向偏向于社員福利的經濟實體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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