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血化瘀法在ED治療中作用的機制探討

陳 翔胡 超陳小豹戴繼燦*裴曉華周智恒李曰慶,

1.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上海 200001）; 2.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龍華醫院泌尿外科; 3. 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三醫院中醫外科; 4. 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東直門醫院男科

活血化瘀法在ED治療中作用的機制探討

陳 翔1胡 超1陳小豹1戴繼燦1*裴曉華3周智恒2李曰慶3,4

1.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上海 200001）; 2.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龍華醫院泌尿外科; 3. 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三醫院中醫外科; 4. 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東直門醫院男科

目的探討活血化瘀法在陰莖勃起功能障礙（ED）治療中的作用及機制。方法門診收集同時符合血瘀證診斷標準的72名ED患者，同時滿足相關排除標準，將患者分為聯合應用PDE5抑制劑和血府逐瘀膠囊組（A組）、單獨口服PDE5抑制劑組（B組），每組各36名，所有患者在治療開始前、治療結束時、治療結束后1月均進行IIEF-5、血瘀證評分、并檢測血清NO、sVCAM-1水平。結果A、B兩組在治療開始IIEF-5、血瘀證評分和血清NO、sVCAM-1水平無顯著差異（P＞0.05）；結束時IIEF-5評分兩組之間無顯著差異（P＞0.05），而血瘀證評分和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指標存在差異（P＜0.05）；治療結束后1月，血瘀證評分、IIEF-5評分、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指標A組優于B組（P＜0.05）。結論活血化瘀藥物可能通過改善全身狀況和陰莖海綿體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改善血瘀證ED患者陰莖勃起功能，其作用機制值得進一步探討。

勃起功能障礙; 活血化瘀法

勃起功能障礙（ED）指的是陰莖不能達到和保持勃起，以至不能完成滿意的性交[1]。中醫認為勃起功能障礙最基本的病理變化是肝郁、腎虛、血瘀[2,3]。活血化瘀法是中醫特色的一種治療方法，具有調暢血行，消散瘀滯，以消散、攻逐體內瘀血來治療瘀血病證的方法，它也是血瘀證的特有治法，其代表方為血府逐瘀湯[4]。已經有文獻報道，活血化瘀法及其代表方血府逐瘀在治療ED中取得較好療效[4-7]，為進一步探討活血化瘀法對ED患者的治療作用及其機制，我們對伴有血瘀證的72名ED患者給予不同方案治療，并對其作用機理進行初步探討，現報道如下。

材料與方法

一、臨床資料

（一）研究對象入選以及排除標準

從2012年3月到2013年2月在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男科門診病人中選擇同時符合血瘀證診斷標準[8]和ED診斷標準[9]的男性患者。排除標準為有遺傳性疾病、發育不正常引起的ED；外傷（包括神經損傷）、手術史引起ED；口服精神類藥物、H2受體拮抗劑等藥物史；不能控制的進展期或者正在進行內分泌干預的腫瘤患者；評估資料不全者；存在性欲低下等性功能障礙者；有口服PDE5抑制劑和血府逐瘀膠囊禁忌證者。

（二）入選對象的評估

所有患者均于治療開始、治療結束、以及治療后1個月進行實驗室血常規、尿常規、血脂、血糖、性激素5項、Rigiscan以及臨床血液流變學檢查（全血粘度、血漿粘度、血小板聚集性等）等相關常規評估，并留取血清檢測血管內皮細胞功能相關指標，完成IIEF-5、血瘀證賦分評估問卷，其中，血瘀證的診斷與評分標準參見定量血瘀證診斷標準記分方法[8]對舌質、脈象、皮膚粗糙、全血粘度、手術史等血瘀證因子進行評估。

（三）入選對象分組

共72名符合條件患者入選，平均年齡為（47± 8.4）歲，隨機分為A、B兩組，每組36名。其中A組為聯合使用血府逐瘀和PDE5抑制劑組，B組為單獨按需口服PDE5抑制劑組。所有入選患者都告知治療方案，并征得患者同意。

二、臨床干預與隨訪

（一）治療方案

A組（聯合用藥組）給予PDE5抑制劑艾力達（伐地那非）20mg/次（批準文號: 注冊證號H20090819 生產廠家：Bayer Schering Pharma AG）于同房前1h按需服用和血府逐淤膠囊（天津宏仁堂藥業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Z12020223）每天二次，每次6粒口服；B組（單獨口服艾力達）給予艾力達同房前1h按需服用20mg/次。所有患者療程3個月。

（二）隨訪

所有患者療程結束后隨訪1個月，于療程結束后和治療后1月再次行IIEF-5、血瘀證賦分及血管內皮細胞功能評估。

三、標本處理以及相關指標的檢測

72名ED患者在藥物干預前以及干預3月后空腹采集靜脈血，離心分離血清，置-70℃冰箱保存。可溶性血管內皮細胞黏附分子（sVCAM-1）測定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試劑盒由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生產；NO 測定采用硝酸還原酶法，試劑盒由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生產。

四、統計學方法

比較兩組共72名患者藥物干預前、后IIEF-5以及血瘀證賦分和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情況；采用SPSS 13.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P＜0. 05認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結 果

一、一般情況

72名患者中，有高血壓病患者12名，高脂血癥患者30名，高血壓合并高脂血癥7名，高脂血癥合并糖尿病4人。有心臟病實施搭橋手術或放置支架7名，72名患者Rigiscan結果均為異常，所有患者性激素5項均在正常范圍內。

二、兩組患者在治療前、治療結束時和治療結束后1月IIEF-5、血瘀證賦分、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指標方面比較

治療前兩組IIEF-5、血瘀證賦分、NO（μmol/L）、SVCAM-1（ng/L）比較無差異（P＞0.05），治療結束時IIEF-5評分無差異（P＞0.05），而血瘀證評分和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指標存在差異（P＜0.05），治療結束后1月，血瘀證評分、IIEF-5評分、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指標聯合用藥組優于單獨用藥組（P＜0.05），見表1

表1 治療前、治療結束和治療后1個月IIEF-5、血瘀證評分、NO和SVCAM-1水平比較

討 論

血瘀證是指瘀血內阻，血行不暢所表現的證候[10]，血瘀證的發生與進展與全身血管內皮細胞功能的損害關系密切，研究表明，血管內皮細胞功能與ED、心血管疾病以及血瘀證發生密切相關，它在這三種病理變化中都扮演了重要角色[11,12]，活血化瘀藥物尤其是其代表方血府逐瘀方在心腦血管血瘀證相關疾病中得到廣泛應用，這與其改善血管內皮細胞功能密切相關，中醫認為[13]血府逐瘀方中當歸、川芎、赤芍、桃仁、紅花具有活血化瘀作用，而生地涼血清熱，與當歸合用養陰潤燥，使祛瘀而不傷陰血；柴胡疏肝解郁，升達清陽；桔梗開宣肺氣，載藥上行，枳殼可開胸行氣，氣行則血行；牛膝祛瘀血，通血脈，引瘀血下行。甘草調和諸藥，諸藥合用行血分瘀滯，又解氣分郁結，活血而不耗血，祛瘀又能生新。現代醫學已經證實，活血化瘀法具有改善血液流變學，改善微循環，改善血液循環等功效[14]，在本研究中，我們將符合血瘀證和ED診斷的血瘀證ED患者分為兩組，分別給予活血化瘀藥物和PDE5抑制劑聯合應用（A組），以及單獨按需使用PDE5抑制劑（B組），經過3個月治療，觀察并比較治療前、治療結束以及治療結束后1月IIEF評分、血瘀證評分以及血管內皮細胞功能指標sVCAM-1、NO。治療結束時，兩組IIEF評分都較治療前改善明顯，聯合用藥組（A組）血管內皮細胞功能相關指標sVCAM-1、NO以及血瘀證賦分有了改善（P＜0.05），在停藥后1個月，IIEF評分和血瘀證評分在兩組之間存在差異（P＜0.05），活血化瘀藥物血府逐瘀可能通過上調VEGF 的蛋白表達提高內皮細胞數和微血管數[15]，而sVCAM-1、NO水平與內皮細胞功能密切相關[16,17]，其水平變化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血管內皮細胞功能狀況以及血瘀證狀況，劉敏等[17]通過動物實驗觀察血府逐瘀湯及方中桔梗、牛膝對血管內皮細胞黏附分子表達的影響，結果表明桔梗牛膝配伍確實能提高活血功效，有效影響血管細胞黏附分子-1（VCAM-1）以及誘生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表達，改善血管內皮細胞功能，而全身血管內皮細胞功能與血瘀證關系密切，陰莖海綿體內皮細胞功能則與陰莖勃起功能直接聯系。我們研究表明，活血化瘀藥物在改善血管內皮細胞功能同時，對患者性功能改善起到有益作用，與PDE5抑制劑聯合應用表現出協同增強效應，結合已有基礎研究，我們認為這些改善可能機制有：（1）活血化瘀藥物改善全身狀況。本組病例同時符合血瘀證和ED診斷標準，血府逐瘀的應用使血瘀證患者心腦血管功能和全身機能狀況改善，從而改善性功能，因此，性功能改善是全身癥狀或者健康狀況改善的局部表現；（2）基于陰莖勃起功能與陰莖海綿體血管內皮功能關系，血府逐瘀膠囊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改善陰莖海綿體血管內皮細胞功能，從而改善勃起功能；（3）由于PDE5抑制劑療效與陰莖海綿體內皮細胞功能密切相關，聯合用藥對PDE5抑制劑療效有增強作用。但是，由于本組病例觀察時間短，且病例數較少，并且局限于ED同時伴有血瘀證患者，進一步應擴大研究指征和范圍，探討活血化瘀對陰莖海綿體血管內皮細胞作用機制，更進一步研究活血化瘀藥物對陰莖海綿體血管內皮細胞功能的作用及其機制將有利于探討活血化瘀藥物在ED治療中的地位與作用。

1 NIH Consensus Conference. Impotence. NIH Consensus develepoment Panel on Impotence. JAMA 1993; 270(1): 83-90

2 林賢仁, 袁卓珺. 勃起功能障礙中醫病機探討. 云南中醫中藥雜志 2012; 33(4): 9-11

3 張強, 宋春生. 中西醫結合治療勃起功能障礙的思路.中國中西醫結合雜志 2013; 33(4): 541-543

4 常寶忠, 姜國紅, 宋日新. 血府逐瘀膠囊治療血瘀型勃起功能障礙的探討. 北京中醫 2004; 23(6): 380-381

5 于月書, 王久源. 加昧血府逐瘀湯治療男科病3則. 云南中醫中藥雜志 2011; 32(9): 41-42

6 陳偉, 吳積海, 張宏超. 血府逐瘀湯治療男科病舉隅.安徽中醫臨床雜志 2001; 13(4): 306-307

7 楊文濤, 徐玉建. 活血化瘀法在陽痿治療中的應用. 中醫藥研究 2002; 18(1): 5-6

8 王階, 陳可冀. 血瘀證診斷標準和傳統活血化瘀藥范圍的研究//陳維養. 陳可冀醫學選集——七十初度. 北京:北京大學醫學出版社, 2002: 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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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陳熙猛, 武志剛. 內皮祖細胞在勃起功能障礙中的研究進展. 中國男科學雜志 2012; 26(5): 6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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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王桂英, 王齊, 謝希鈞. 血府逐瘀膠囊方解及功效. 天津藥學 1997; 9(1): 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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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張秋雁, 王權禮, 蘇劍峰, 等. 血府逐瘀湯促急性心肌缺血大鼠心肌血管新生及對血管內皮細胞生長因子的影響. 中國中醫藥信息雜志 2011; 18(2): 5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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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唐德才, 陳菁菁. 血府逐瘀湯及方中桔梗、牛膝對血管內皮細胞黏附分子表達的影響. 遼寧中醫藥大學學報2012; 14(1): 76-78

（2013-10-28收稿）

Application of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to remove stasis method in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Chen Xiang1, Hu Chao1, Chen Xiaobao1, Dai Jican1*, Pei Xiaohua3, Zhou Zhiheng2, Li Yueqing3,4
1. Department of Urology, Renji Hospital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01, China; 2. Department of Urology Longhua Hospital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3. Department of Surgery, the Third Hospital Affi liated to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4. Dongzhimen Hospital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orresponding author: Dai Jican, E-mail: jican_dai@aliyun.com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to Remove Stasis Method in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ED) with syndrome of blood stasis.MethodsA total of 72 patients with ED who matched the criteria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with syndrome of blood stasis and the exclusion standard were recruited and divided into two group in the study. Patients in Group A(36 cases) were treated with PDE-5 inhibitor and XueFuZhuYu capsules, and patients in Group B(36 cases) were treated with PDE-5 inhibitor. IIEF-5 score, the score of blood stasis syndrome, levels of serum NO andsVCAM-1 for all patients were measured respectively before treatment, after treatment and 1 month after treatment.ResultsThere were no differences in all evaluated indices between Group A and B before treatment. Whereas, after treatment, all evaluated indices except for IIEF-5 scores showed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t the first month after treatment, all evaluated indices in Group A were better than those in Group B.ConclusionActivating Blood Circulation to Remove Stasis Method may improve erectile function of ED patients with syndrome of blood stasis via ameliorating general condition and cavernosa endothelium function, but its mechanism merits to be further investigated.

erectile dysfunction; remove stasis method

10.3969/j.issn.1008-0848.2014.01.009

R 698.1

*通訊作者, E-mail: jican_dai@aliyu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