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證券投資基金的擇時能力是基金業績評價中的一個主要衡量指標,對其的考察具有重要的意義。本文就國外基金擇時能力研究領域的相關貢獻和思考,做了較為全面較為系統的總結回顧,為我國基金擇時能力研究的進一步深入打下基礎。
【關鍵詞】開放式股票型基金 業績評價 擇時能力
一、國外四大擇時經典模型回顧
TM模型(1966)認為,如果基金經理能夠把握市場時機,則在預期股票市場上升時,會增加持有風險系數大、表現更加激進的證券組合,以獲得更高的超額收益,在預期股票市場走低時,會采取更為保守的投資策略,采取相反措施。在此推測下,基金的市場風險系數β會隨著市場收益的變化而變化,從而顯示出時變性。TM假設基金經理在行情上升或下滑的過程中逐漸調整其證券組合,即基金的風險系數與市場收益之間存在線性關系,在資本資產定價模型的基礎上,TM模型表達式如下:
Ri,t-Rf,t=αI+βi(Rm,t-Rf,t)+γi(Rm,t-Rf,t)2+εi,t
Ri,t是t時點i基金的收益率,Rm,t是t時點市場的收益率,Rf,t為無風險報酬率。
HM模型(1981)引入了一個虛擬變量來描述基金的擇時能力。HM假設,股票市場收益超過無風險資產收益時,基金會增持股票減持無風險資產;而股票市場收益小于無風險資產收益時,基金則會減持股票增持無風險資產。其表達式為:
Ri,t-Rf,t=α+βi(Rm,t-Rf,t)+γiMax(0,Rm,t-Rf,t)+εi,t
Ri,t是t時點i基金的收益率,Rm,t是t時點市場的收益率,Rf,t為無風險報酬率。
BP模型(1983)是在TM模型的啟示下提出來的。BP認為,可以用一個簡單的回歸技術來評估基金的選股能力和擇時能力,他們預測基金經理人在不斷的調整其預測值,以便使預測誤差的方差達到最小,從而使結果更加準確。
CL模型(1984)認為,資本資產定價模型中前提假設與現實的不一致會導致結論偏差。故在APT套利定價模型的基礎上,將市場的運作狀態分為高漲和低迷兩種狀態,并對兩個時期的風險系數進行回歸分析,通過研究兩個時期的風險系數之間的差值來判斷基金是否具備市場時機把握能力。
二、國內研究現狀
國內有關基金擇時能力的學術論文數不勝數,良莠不齊。總的來看,2002年至2004年是國內基金擇時能力研究的豐碑時段,之后的研究基本滯留于這一時段的框架之內,并無太多建樹,各論文間實證結果紛繁的差異則多是由于研究時期和研究樣本的不同所致。與國外基金擇時能力研究相比,國內研究無外乎是在套用四大擇時經典模型間(TM、HM、BP、CL模型)打轉,少有進一步的追問和細究。
三、經典模型缺陷和未考慮干擾因素
通過前文國外早期文獻回顧,我們知道上述模型得到的實證結果并不盡如人意,因而國外不少學者就其有效性進行了爭論,并開始進一步探究導致非顯著實證結果的原因。
我們需要意識到的第一點是,上述模型都是基于一定的假設前提成立的,暫不論我們業績評估建立的基礎CPAM模型的有效性。在實際實務操縱中,基金經理真的會如TM模型的假定一樣,簡單地按二次式的形式進行投資組合的調整么;或真如HM模型設定的那樣在市場收益超過或跌破無風險利率時才調整投資組合的風險系數?TM模型和HM模型,這兩者假定的基金經理的行為本身就存有不一致性。而現實中,基金經理很可能是按照另一種更加復雜的策略進行投資調整。以特定的行為假定去迎合模擬未知的能動性行為,是上述研究未能捕捉住基金經理市場時機把握能力的原因之一(Edwin,Martin and Christopher (2011))。
其二,選取數據的時間頻率會影響研究結果。Goetzmann,Ingersoll,IVKOVIC(GII,2000)提出,對于大多數的基金來說,基金經理進行有關市場風險方面的決策頻率通常會小于一個月。因此,使用月度數據進行回歸檢驗,可能會低估了基金的市場時機把握能力。Bollen & Busse(2001)對美國230只證券投資基金使用了兩種頻率不同的收益率:日收益率和月收益率,通過比較發現,使用日收益率數據比使用月收益數據所顯示的基金擇時能力更好,由此證明研究數據的時間頻率對研究結果有至關重要的作用。Changce & Halmer(2001)也有同樣的發現。
其三,Ferson & Schadt(1996)提出了條件模型,他們認為基金經理基于公開信息對投資策略進行的調整不能被歸屬于基金經理的預測能力,以往非條件性的預期會造成檢驗誤差。他們基于半強有效市場假設,引入一些先決變量——股利收益率、期限溢價、無風險利率、信用溢價代表公開信息,構造了有條件的TM模型和HM模型。實證結果顯示,條件模型比非條件模型更能精確地估量基金經理的管理能力,控制了公開信息因素之后,之前所觀察到的為負的市場時機選擇能力消失了或者變得不再顯著。
其四,Jagannathan & Korajczyk(1986)發現,一是由于基金經理的動態交易策略(如基于動量因素而傾向于購入上期上漲的股票,或基于回歸因素傾向于購入上期下跌的股票)會使得基金的收益呈現期權的特征;二是由于一些股票本身相對于市場來說,會顯示有更強或更弱的期權性質,即并不與市場收益發生同速率的變動(當持有這種類型的股票時,即使基金經理并沒有因市場把握做出組合調整努力,基金組合的風險系數仍會呈現凸面走勢的趨勢)。這兩點都極可能會給我們帶來虛假的實證結果。
其五,Warther(1995),Ferson and Warther(1996),Edelen(1999)驗證了基金現金流假設解釋了實證研究中為何基金經理顯示顯著為負的市場時機把握能力的大部分原因。基金現金流假設認為,當市場收益走高時,投資者通常傾向于求購更多的基金,帶來基金暫時性現金持有量的上漲,從而導致走低的基金組合風險系數;當市場收益下跌時,基金投資者又傾向于更多的贖回,導致基金持有現金量減少,基金組合風險系數變大。
四、進一步修正和理論創新
(一)波動擇時模型
Jeffrey & Busse(1999)給基金經理的市場時機把握能力的研究帶來了建設性的推進。他們認為,基于以下兩個原因,波動率可能才是基金經理所重視的用來衡量市場走勢的導向標。第一,波動性是影響資產業績的一個重要因素,而且相對于市場收益,波動性由于其集群性和持續性,更易于觀測。第二,市場收益如果與波動性沒有顯著正向關系,在市場波動增大時,基金經理就可以通過減少投資組合的市場風險系數,在市場波動較為平緩時,基金經理則會增大投資組合的市場風險系數,進而獲得更優的績效。結論發現,在市場波動增加時,積極的基金經理會改變所持組合的市場風險系數,取得較好的投資業績,證明了基金經理的波動擇時能力。
(二)投資組合模型
上述有關基金經理擇時能力的研究以及四大經典模型,都是建立在以基金投資業績收益率時間序列分析方法和CAPM理論的基礎上。雖然學者基于此不斷地提出改進模型,但這些改進模型本身也遭到了不斷地挑戰。于是,基于投資組合持有信息的研究方法應運而生,這是針對收益率時間序列方法的不足而建立的研究基金擇時能力的另一大體系。
Roll(1978)認為,傳統的基于CAPM及APT的業績度量模型都將基金組合的業績與外生選定的基準組合進行對比,這使度量結果對基準的選取比較敏感,而且真正的市場組合又根本無法觀測到,所以度量的結果往往存在偏差。Grinblatt & Titman(1994)也提到,基金業績衡量對選用什么樣的市場基準是尤為敏感的,質疑基于CPAM模型的基準組合的有效性。實證證明,忽略掉一些解釋股票橫截面收益的因子有可能導致錯誤的結論(Fama & French(1992)以及Jagadeesh & Titman(1993))。Carhart(1997)提出了一個四因子基準,除了市場因子以外,其他三個因子分別考慮了股票規模、賬面市價比與股票以前年度收益情況(即動量因子)。其次,Grinblatt & Titman認為以往對基金擇時、選股能力的研究采用基金收益率這一主要信息具有時變方差性的特點,致使評估基金經理擇時能力會發生偏差。
為了克服上述問題,Grinblatt &Titman以基金投資組合的事件分析方法進行基金業績評價,利用被評價的基金組合在上一時期的持股權重作為當期的基準,檢驗基金投資組合中包括一種特定資產產生的收益和不包括這一資產收益之間的差距。運用這一方法分析結果表明那些采用積極投資策略的基金經理有良好的業績。
采用基金組合持股數據來構造基準對基金業績進行度量可以設計出一些能更貼切地反映基金經理人投資風格的基準。不過在使用中,該方法的數據收集整理及計算費時費力。而且由于普通投資者無法獲得基金的實時交易數據,所以只能利用假想組合對基金的真實業績進行評價。再次,由于這種方法沒有區分投資于某種股票的權重是由于投資金額變動所致還是該股票的市值增加所致(Haugen,1993),而最主要的是這種方法沒有考慮風險因素,因此只是單一的純收益測量方法,無法充分解釋基金收益的風險因素等原因。
五、結論
國外對基金擇時能力的深入研究,有許多借鑒意義。
除此,更為現實的考慮也提出更高的挑戰。基金的申購和贖回會不會導致我們擇時能力的誤判?會不會因為,基金經理固有的投資策略,如基于動量因素傾向于購買上期上漲的股票或基于回歸因素傾向于購買上期下跌的股票;持有的股票本身具有期權性質;基金經理對市場走勢判斷是基于市場公開信息,而非個人分析抉擇等等,高估基金經理的擇時能力呢?本領域的研究還有許多未盡事宜,值得我們,結合國內基金行業實情,進行廣為探索和深究。
作者簡介:倪沛沛(1990-),女,漢族,江蘇無錫人,畢業于上海交通大學,研究方向:會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