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
序 放棄癲狂,誰又能在虛幻的湖面上起舞?魚爬上上樹梢,天空飄滿浮萍,滿耳的水聲,掩住你在另一塊石頭里面的喊你。究竟想說什么
分不清表情,臉隱在面具后,念道白,心靜如水
準在驚慌、誰又在逃;誰在哭泣、誰又在笑、又在說、還在說,你又聽到了什么
風,漫過來了,空氣中蕩滿水的波紋,像你早衰的臉,劃滿刻痕
那些精致的刻痕哪一道是真實、哪一道又是偽裝?這一刻,你除了悲傷,還能選擇。還有選擇嗎
過了今夜,過了過去、過了蘭若寺,現在,如紙一樣蒼白
白晝里遇見妖,秋千上蕩著腿,念你的臺詞,你又該說些什么
A 同頭,影子站在樹下,樹上是七月的陽光,我是走丟的那句留言、舞臺上的道具、你依靠的那堵墻
穿墻的風聲是酒后的呢喃,那么低、那么淺、那么迫切得讓你想哭、讓你落淚、讓你無助地哀傷
沒有比一個少女莫名的淚更感人的場景了
全世界的少女都在哭,全世界的男人都在驚慌,只有我在笑,肆意的笑聲中游蕩些許苦澀
我站著,保持殘留的清醒。我伸出手,想給人們示意。我忘了那些低語、那些贊揚我的縫隙
哄然一聲,我倒了
我還是倒了
我想給世界一個奇跡,留下的卻是一片狼藉
B 我是妖,只不過是個妖。只想找到百年前偶遇的那個人
從鋪滿黃昏的小路繞過山林,穿過清冷廟宇,從“那一天”開始,續前世未完的情話
黃昏平靜得沒有一絲皺紋,香渺渺地飄起來,來回數著時間,倒數,漸漸停頓,一只久未見人的老鼠,驚慌中竄出,笨拙地爬上門檻。跌下去、沒了蹤影
笑,現在即過去,風滑過墻外的樹
“回憶即是死亡”
百年前你給我的那枝玉簪花香到今天,語言卻全都死了,猜得到嗎?猜得透嗎
耳朵里滿是前世的骨頭,雨遠遠地來,天空布滿棋局,哪顆棋子決定逃出生天,禁忌,說不說都是痛苦
A:左 別說謎團,答案刻滿舊紙。我現在只需要一杯烈酒,讓自己癲狂
戲演到高潮,主角失去控制。道具笑著、罵著,都在開心生活
一扇門關掉太多的影子,關掉我
不合時宜的暖流,扛來大片的雪,凍傷自己,凍傷門外那只飽受冷落的鞋
中 我開始想念我的翅膀
那些迷失,那些忘收的衣裳,那些善意的曲線牽出的迷惘
右 側身一步是左,前面是鏡子,大團的雪
時間滿身汗臭忙著遷徙,一滴水反復滴過熒屏,開始打扮,細心嚼食郵箱里的愛意
斷橋上的雨下出雪意,是否再來一壺玫瑰香茶熏干衣裳?就此停留,不再遮掩
左 往右即是背叛,頭頂的符咒劃滿唐詩。發光的石頭藏滿回聲、多余的臉
我是氣息,是結論,是明白無誤的前提,瘋人院的旁觀者,虛張聲勢的咳嗽
我是冰上的火,提醒著自己,守住鏡子里那縷微弱的光
右 關好門,望著縫隙想起陽光
半明半暗的眼,海平面上透明的酒杯,裝滿顏色,那些失落的醉意
往左一厘米是沼澤,是逃亡。是鐘樓上的浮塵、漫天飛舞的壓抑
B 花開了,襯得四下全是孤獨。哪是開始?哪又是結局?哪是夢?芭蕉瘋長。蜻蜓搖晃著水珠,漸漸透明。靜極了,想哭,卻又不敢閉眼
一滴水、就說一滴淚吧,懸多久才不再沉重,砸出心底的那片死寂,漫開,又能濕潤多大的地方,讓骨刺里長出眩目的藍,蝴蝶自體內冉冉飛起
舍棄形狀、舍棄茫然失措的年輪,女貞樹或祭祀的血,日晷在瞬間背棄太陽,幻象高于十二級靈臺上的圣潔蓮花
虛妄的真實的世界,那些塵埃里的光、瘋狂的絕望
A 天堂在左,我不入地獄
回頭時,橋開始崩塌,雪落對岸
無辜的說累、說茫然、說孤立的弧線
天很白,法則鮮艷,翻過一章,景色轉淡,表情坦然、涂脂抹粉。真假參半,說恩怨、道恩怨
左手、右手;小心、危險!
地獄在右:我不入天堂
正月初八,不宜出門
冷熱病善于顛簸演技。鳥有魚身,慢飛快走。一句話勘破生死
說空曠,我就轉眼消失,羽毛焦黑,夜色彌漫,空守在去年的位置,很疲倦
游戲。中間
天堂在左,地獄在右。我是游戲,骨頭中的縫隙
謠言如果算是一種救贖,那我就是從下往上數第二節的陰郁
喊一個人,聲音左耳出右耳入,再喊,右耳出左耳入,“人、人、人……”適合群居
你進來時一切戛然而止。柔弱是我無法回避的空虛
B 那起那枝玉簪花,依稀又回到當年,天傍晚。書生打馬馳過竹林,迷去路,輕敲寺門,覓食鳥炸起。搖落滿樹寒影。
想越來真像夢,夢,又算是什么?春夏交替間的那縷熱風?回頭時的那眼驚嘆。
話未說、落滿地碎片,再拼已是孽緣。握手、放手。閉眼還是執念,對了嗎?錯了嗎
罷了吧!去了吧!散了吧
B 雨里飄來我的秋天。
面色清朗的故人,從徐徐伏倒的野草間走進視線
翻過刻滿經義的舊碑,放上兩只老粗碗,輕輕嘆口氣
“這一次,我得好好愛了,不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