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瑋
當下,電視真人秀節目受到越來越多觀眾的關注。這種打破紀實和虛構界限的娛樂節目形態,以其對生活真實復制、但又充滿戲劇化和懸念的藝術再現,為人們提供了現實生存狀態的寫照,讓觀眾從中看到了自身的影子。從深層次來看,這是媒介化社會和通俗文化在電視領域的生動投射。
媒介化社會的趨勢和特征
將當今社會稱之為媒介化,大抵有幾個原因:首先,媒介已成為人們生活不可或缺之物。隨著手機、網絡等新媒體的推廣與普及,這些大眾傳播媒介在發揮環境監視、社會協調和提供娛樂等功能方面,在認識他人和世界、完成社會化及實現交往目的等諸方面,漸已成為影響當代人思維和行為的主要途徑。從社會改進流程中誕生的媒介,加速了社會更迭與周轉的步伐,緩慢而執著地起到了社會“演進資本”的功效。
其次,媒介的運用能力大有形成管窺個人生存技能之勢。媒介藉此演化出更為復雜多樣的符號化意義,媒介的實際功能被人們不自覺地夸大并輕信,由實用的工具性衍生出儀式化表征。標志這一轉換的是,對于媒介優越性及其引起的桎梏,人們多沉溺其中而不自知,這種現象日本傳播學者林雄二郎稱之為“媒介依存癥”:“過渡沉溺于媒介而不能自拔,價值和行為選擇一切必須從媒介中尋找根據,滿足于與媒介中的虛擬社會互動而回避現實的社會互動,孤獨和自閉的社會性格等等?!?/p>
“沙發土豆”與媒介化生存
“沙發土豆”的生活方式,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風靡美國。該詞匯被用來特指那些整日拿著搖控器,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人。這類人群是典型的媒介依賴癥患者。每天像土豆一樣一動不動,時間久了,人也像土豆一樣圓乎乎的。為此,臺灣作家李敖尖銳地指出:“電視是批量生產傻瓜的機器?!?/p>
早在1995年,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主任尼葛洛龐帝就在《數字化生存》一書中做出了“數字化將決定我們的生存”的論斷。若我們將數字化的外延擴展至所有方興未艾的大眾媒介,就會發現在媒介化社會與媒介素養的共同指向下,當今社會正面臨媒介化生存現象。
數字技術影響下的人類傳播革命是媒介化社會的主要推手。20世紀90年代,國際互聯網開始迅猛發展,給人類社會帶來了嶄新的生產、生活、學習與交流方式,創造了新型的社會關系網絡和生存空間。網絡使用的差別化和多樣化,一方面增大了社會整合的難度,另一方面擴大了人際交流的維度。
當我們在以媒介為中心的人類圖景中取景與構圖時,會發現映入眼簾的媒介化社會是這樣一幅景象:我們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被掩埋于媒介機器中(此處以“媒介機器”指代媒介的具體物理形式,以示與內涵更為豐富的“媒介”相區別,主要指人們在傳播過程中所使用的媒介設備,諸如計算機、照相錄像機、手機等等。)這不僅體現在量上,其中更隱藏著質的危機:媒介機器不光是媒介的物質外殼,更演化為我們所有生存領域的環境??鋸堻c兒說,我們在與媒介環境的相互作用中生存、延續。作為商品的數字媒介機器共同演繹著家庭與個人的生活方式。
真人秀節目與媒介化社會的互動
弗洛伊德說:“每一次幻想就是一個愿望的履行,它與使人不能感到滿足的現實有關聯?!逼胀ㄈ嗽诟Q視他人隱私中,往往能獲得超乎尋常的滿足感。電視真人秀節目捕獲了觀眾的這種消費心理,透過熒屏將偷窺行為合法化和公開化,為觀眾的媒介化生存提供了依賴通道。
以《爸爸去哪兒》為例,該節目之所以在市場大受熱捧,是因為找準了大眾媒介與社會良性互動的切入點。每個人的成長經歷中,父愛是不可缺失的一環。然而現代社會高速運轉,爸爸不得不將更多精力投放在外面,照顧孩子的責任通常由媽媽承擔。調查顯示,目前媽媽對幼兒教育的參與度遠遠高出爸爸,近七成爸爸淡出了幼兒教育領域?!案赣H角色失位”成為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爸爸去哪兒》有效回應了這一社會話題。隨著節目的熱播,如何開展親子教育的討論也在網絡和社會發酵。這也反映了真人秀節目適應媒介化社會的流行趨勢:節目內容更加生活化,情節設計更加真實化,價值取向更加主流化,真實與虛擬的界限更加模糊化,從而取得較高的市場認可度。
總之,真人秀節目是消費社會和新技術結合的產物。把握這一特征,電視娛樂節目將更加有效應對媒介素養不斷提高的觀眾,更加有效地適應正在發生重大變遷的媒介環境,走出一條大眾傳播媒介的傳承、變遷與融合發展之路,繼續引領大眾傳播改革發展的風潮。
(作者單位:阿拉善盟阿右旗廣播電視臺)
責任編輯:趙萱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