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詩嫻

我不是那么向往愛情,也不是那么熱衷于生活,我相信叔本華說的“人生就是痛苦和無聊之間的鐘擺”。作為寫作者,我們總希望能用下一部作品來證明自己所追求的文學就是純粹的文學,結果往往下一部作品成了敗筆。我也曾經努力學習優秀作家的長處,力求博采眾長,希望能創出自己的風格,可是這種思維讓我一度進入誤區,不知道寫什么,怎么寫。
無論寫什么,我都帶點沮喪。我沒法做到小時候我媽要求我的那樣:寫什么就要像什么。我總覺得我寫什么不像什么。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你寫什么呢?還好,雖然對自己有諸多疑問,我還是堅持下來了。
我喜歡以男性視角寫小說。一旦站在男性的視角寫東西,那些甜蜜、那些痛苦、那些彷徨,還有糾結,全都變得立體起來。我很鐘情這種反串,甚至入迷。
在《汗顏無地》里,我描寫了三個男人:大汗的、無汗的、虛汗的。因為一連串的故事,他們的汗癥發生了轉換,我想表達人物故事在生活當中的戲劇性,我還特意在小說里用了京劇節奏:“郎得哩個郎,郎個里個郎呀郎個里個郎……”一段段地敲,把故事推向高潮。于是,有人看過這作品,說我:你把小說也搞成了后戲劇藝術。這小說屢遭退稿。還有說,不是你的真實生活。還有說,這故事不美好……
我搞什么了我?
據說人類行為的動機可以分成三種:希望自己快樂,希望他人痛苦,希望別人快樂。分別概括為利己、惡毒、同情。我的寫作動機應該歸為利己。為此,我無數次自責。我偏偏愛刻畫很多生活中不甚美好的東西,每次描寫完這些不太美好的東西,我就特別坦蕩,我怎么能這樣呢?我曾經跟一個高中的女同學說,我把我們那幾個人不太光彩的故事寫成一部長篇了,所謂誰搶誰的男朋友就讓它過去吧——其實,我寫作的原因只是我害怕生命中的美好不再繼續……她看完之后,回復我四個字:莫名其妙。
事實就是這樣,寫完了一部作品,別人看到的,跟我希望他們看到的往往不一樣。
我也沒怨,這就是宿命。
這作品其實拍成文藝范兒的微電影也不錯的,找誰投資呢?
“新人自薦”——小說處女作專欄,一批批文學新秀從這里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