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男人坐在黑漆漆的夜里,玩起真心話。
我們見面有5次了,一直處在敵不動我亦不動的狀態。但是從第3次,我們看著度假村的馬和駱駝聊童年的馬戲團,第4次則開始試探對方的兩性觀念,語氣是這樣的:“現在男人很現實的,約會請吃飯就想上床?!薄澳鞘撬龅降呐吮容^隨便,就以為女人都那樣?!?/p>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呢?”他:“念頭肯定有,但是你想啊,錢不花在請吃飯上,也會花在別的地方,請女人吃飯和打麻將沒區別?!?/p>
這次他嚼著口香糖攤開雙腿,同時抱著雙臂,好像在考察我的定力。我呢,其實更愛聽他講故事,尤其他提供的“反面教材”,像出賣男人的秘密。
比如說到“疑心病”,許多人會以為是女人的特質。因為她們沒有安全感,怕失去丈夫的愛,怕失去穩定的生活,通常由經濟地位決定。他跟我說,男人的疑心病才是徹頭徹尾的,不可治愈的,不管多有錢。嚴重的甚至沒法過日子。
他有個朋友,姑且稱為老五吧。老五是他中學同學,家境不錯,在當地辦企業,人也看上去風度翩翩,和朋友交往豪爽,和他們一個班花自由戀愛,然后結婚,得到祝福和艷羨。但是8個月后離婚了。
“喝酒時,我忍不住問他,他說沒什么,就是和她一起生活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每天她只要出門,他就會想,她是不是去見男人,是不是在哪偷偷約會,然后等她回家,開始盤問,把出去幾個小時每個細節都要說清楚,如果有疑點那就不用睡覺了。她不過是長得漂亮一點,婚前他最愛看她打扮,可婚后一看她出門化妝,就生氣。到后來發展到,不但盤問,還每天要檢查她的身體,想從她身上找出外遇的痕跡。她受不了,就離了。”
那么離婚后,應該得到解脫了吧。他說,沒有,還是想結婚。于是同學介紹了一個女孩給他,不那么漂亮,但人品性格不錯,傳統型的。本以為他的心病自從消除。不料他的疑心病有了新的分支。
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女孩是愛他的,他認為她是愛他的錢,才嫁給他的。為此,他又每天挑她的毛病,建一個數據庫來論證她圖財,她越不配合他就越認為她在裝,你知道吧,他是拿出方舟子打假的精神來證明他的太太是只愛錢的。最后,自證清白的太太只好提出離婚,且不要一毛錢分手費。
聽完這個苦笑不得的故事,對某些條件優越又自動淪為鉆石王老五的忽然心生同情。男人甚少傾訴情感問題,分手也假裝堅強,更多的在提防女人逼婚,不是他們內心強大,而是他們的龜毛和神經質,說出來嚇倒一條街的人。男人把哭哭啼啼的世界讓給了女人,自己的眼淚通過酒精和嘔吐流出來,這才是真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