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程千里尋訪,傾聽了十多位參加過抗戰的老黃埔人,方感受到他們經歷的雜合性。民國始步入正軌時即遭國難,報考軍校為青年進入社會的正當之途。比起戰場上手刃入侵者的犧牲者,那些僥幸活下來的軍人,又何嘗不是“超負荷”地背負了他們年輕時代“選擇”的后果?與這些老人記憶中兩段“慘烈”的時期相應的,是存留下來的物質遺跡的空白。戰時曾任軍需處少校的鄭州何嗣晃老先生幾度中斷我們的對話,執意要把一份年前所寫的回憶錄翻找出來以為應證,他表示“因為半年過去了,記得不及那時清楚了”。老人翻開一個80年代的人造革公事包,里面裹著一個50年代的帆布軍用包,打開又是編訂有序的泛黃紙張,活脫脫定格在他青壯年時代的工作狀態。怎奈在故紙堆中翻找的老人,歷盡他保存完好的七八十年代,也未能找到半年前寫下的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