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需要個歌手》,又是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主題!“搖滾神父”左小祖咒又發新片了,好嚇人,從2004到2014,他一共發表了15張專輯。就是說,他做到了8個月一張唱片的發片速度。這是一個旺盛得不可思議的搖滾藝人,對于今天萎靡不振的華語流行樂來說,左小祖咒就是一個災難性的反向案例。
去年的專輯《這小小的葡萄我從來沒吃過》,從一個孩子的眼睛打量一個國家的輪廓,音樂風格的再度改革最終引來毀譽參半的評價。《我們需要個歌手》(以下簡稱歌手)當然同樣將迎來兩個極端的反饋。
荒誕、殤逝、游離、淡漠,依然是左小祖咒音樂語言中最常見的一個個招牌。《歌手》繼續是一部黑幫大片,它將成為左小祖咒音樂生涯中更具反諷色彩的一張大作,而它的時間長度也打破了左小祖咒有史以來單張專輯的紀錄,達到了57分鐘,這是一張非常結實的唱片,但它卻帶著不經意的微笑。這是在腐爛中陶冶出的一副笑容,它隱藏著一股令人后怕的力量。左小祖咒的敘事能力在繼續延伸,這讓他的作品充滿更復雜的劇情。這時候,左小祖咒也已穩固了他新的樂團陣容,他帶領著一批更年輕的音樂人重新回歸到他當年二十出頭搖滾之夢的青年血性中。在《歌手》古靈精怪的11首歌中,虛虛實實的劇情繼續打造著左式搖滾的魔幻色彩。《財富》、《你會說》、《什么時候》、《照個相》、《最荒唐》,甚至《阿彌陀佛》、《極樂行事》這樣最常見的口語竟然也能成為歌名,而這在他的魔術辭典里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在創作了20年后,左小祖咒的音樂似乎從來沒有偏離一代代青年的世界觀,反而像一面奇幻的魔鏡,照射著前方那片看不清的未來。為了加大魔幻力度,左小祖咒在《歌手》里繼續磨煉多種唱腔,這種唱腔的變幻無常讓《歌手》的劇情更加懸疑。而讓更多樂迷大為驚喜的是,《歌手》中有三位重量級的嘉賓和左小祖咒對唱:陳升、黃耀明、陳珊妮,他們貢獻了當代華語音樂最富張力的聲音品質。這下好了,中港臺“惡”名昭彰的幾個大壞蛋終于聯手出擊了,當他們站在一起時,這個畫面定格了華語音樂的一個歷史性鏡頭:
我們是歌手,但我們還需要個歌手。
這個“歌手”,他到底在哪里?
無病呻吟的搖滾,還不如有恃無恐的流行樂更有力。左小祖咒的新專輯《我們需要個歌手》前所未有地歡快,它的歌詞,依然緊緊捏住了當下的要害,而他漫不經心的抒情方式結合艷麗得幾近夸張的音樂,巧妙地和諧了那一個個黑色寓言。你只要扒開《歌手》的外衣,隨便一道縫都可以看見現實世界的頹喪。
3月,我和祖咒看完滾石樂隊上海演唱會后,他告訴我這張新專輯名字準備叫《財富》。7月廈門的草莓音樂節,左小祖咒給我聽了新專輯的成品,印象最深的就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被左小祖咒稱為新專輯里他最滿意的作品),與歌詞相比,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唱腔,那個表情太詭異,虛弱不堪卻又包含憧憬。“你像最后一個參戰,第一個撞線的愛將,矯健而富有彈性啊,你還不拖延,你喜歡裝修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也就在廈門,左小祖咒告訴我專輯正式定名為《我們需要個歌手》。祖咒的腦子轉得非常快,他很擅長在短時間內調整戰術,而最后的結果又別開生面。
專輯里并沒有《我們需要個歌手》這首歌,這句話出現在一首400多字的《你會說》里,“過來,我們需要個歌手,我們的歌手病了!”這是一句意味深長的歌詞。至此,左小祖咒在音樂性上已徹底拋棄了他早年征服搖滾樂迷的實驗先鋒藝術手法,而改換為聽覺更為豐富、悅耳的流行曲風。10年后,左小祖咒和老朋友陳珊妮再度合唱了一首《太平洋的風》(韓寒作詞),曲風依然嫵媚得刺骨。在《悶瓜也有春天》里,左小祖咒的敘事能力再次野蠻發作,“看了一個武打片,又去看了A級片,我才知道我并不是無藥可救,只要是人就會哼哼,同學們吶!”歌手,他的職業不是歌頌,而應該是披露。在極樂行事的黃金時代,歌手的角色是很高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