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4.14 總第802期
4月初杜拉斯百年誕辰前后,北京出現了不少紀念杜拉斯的活動。有法領館牽頭半官方的,有翻譯家參與、出版社組織的,也有純民間讀書會性質的。大家誦讀杜拉斯的作品,贊美她在中法文化交流方面客觀作出的貢獻,也對她的文學成就進行了一些不甚有新意的探討。有趣的是,講起杜拉斯,她的幾位中文譯者都含蓄地表明了有所保留的態度,表現得熱情、投入的皆是女作家,尤其是幾位八十年代就讀到《情人》、在當時震驚于杜氏“身體寫作”的敏感性的。我還參加了一個很小的沙龍,來的全部都是女性,年齡跨度從16歲到51歲,都抽煙,都喜歡越南,都看過五本以上杜拉斯,都在“寫自己的東西”。
足夠的傳奇性——令杜拉斯即使被簡筆畫成一個符號化的偶像也依然是迷人的,感召的。被幻想浪漫化了的殖民地童年,可以寫成世界暢銷書的和異國情人的迷茫情史,老來還被小自己快半個世紀的男友追隨,對很多杜拉斯的女性讀者而言,僅僅是這些元素就足以令人沸騰。但在梳理杜拉斯一生的過程中,讓我驚訝的是她能量的無限。除了近30部小說和戲劇創作,她居然拍了19部電影(拍電影開始于七十年代,她當時已經60多歲),其中包括《印度之歌》這樣的影史留名之作。參與過對猶太人的營救,加入過法共又被開除,抗議法國對阿爾及利亞戰爭,1968年“五月風暴”時是積極分子。55歲仍會失戀,66歲再次墜入愛河,70歲寫出《情人》獲得龔古爾獎,82歲去世那年仍然在寫她最后一部小說。
那些愛她的人怎么說?學者埃德加·莫蘭:“我沒和她睡過,但這么多年我們都躺在同一張群情激揚的床上。”這個“床上”還有很多人,幾乎包括那個時代最發光的頭腦們。讓能量巨大的人能在整個生命過程中傾盡能量,是個人和時代的相互成就。
@噴火熊:相比之下,國民黨潛伏在大陸的那些人命運也凄慘。臺灣民主化后,民進黨奉行臺灣意識,也視他們為獨裁幫兇,反倒是對在臺共予以隆重的紀念,認為其是對抗國民黨的英雄。
記者 黃修毅:盡管民進黨當政之時,也尚未為臺共黨人“平反”。但島內政治民主化之后,當年的歷史禁忌逐漸變得可言說,臧否歷史人物的非黑即白也轉而呈現出多層次的灰度。以臺北“二二八紀念館”的陳列觀之,即可有直觀感受。關于“共產黨人”在島內民主化運動中扮演的角色,騰出了一整塊展板;而一度被雙方目為“間諜”“叛逆”的三青團領導人李友邦,還原其生平的特展正默默地在地下室鋪開。
@平林漠漠2011:有位英國歷史學家說過:回顧中世紀的宗教戰爭,包括英國王族為“正名”延續百年的玫瑰戰爭,何其荒謬。可惜人類如此善于遺忘。二十世紀以來,在意識形態斗爭之名下枉死的無數冤魂,何其荒謬,何其無辜!
記者 黃修毅:意識形態斗爭下枉死的何止亡魂,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上它一次次變換著旗號借尸還魂,更讓被附著上身者生不如死。《南都周刊》2012年9月17日號曾記錄了這樣一群背負著“意識形態”烙印、49年以后滯留大陸繼續斗爭的國民黨間諜,一生數度身陷牢獄,忠于不再存在的“組織”,幾乎把“斗魂”變成了“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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