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一樁生死戀的幸福回旋

2014年3月16日上午，東南大學附屬徐州醫(yī)院一間病房里，“新娘”蘇曉丹手捧名為《颶風》的油畫，在幾位親友見證下，與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新郎”袁昊舉辦了一場病房婚禮，場面令人感動、唏噓……

原來，在讀大學期間，兩人參加一次長江上的繪畫采風活動時，突遇一場颶風！危急時刻，袁昊把自己的救生衣脫給蘇曉丹，拯救了她的生命，自己卻差點葬身長江……有了這次“生死之交”，他們結(jié)下了深深的情緣。畢業(yè)工作后，袁昊因替蘇曉丹父親還債、治病，突發(fā)腦干出血愴然倒下，手術(shù)后一直昏迷不醒。蘇曉丹整日陪伴、聲聲呼喚，仍難讓男友醒轉(zhuǎn)，于是她決定自披婚紗、主持一場病房婚禮！愛情和人生颶風中，不絕的恩義會書寫愛的奇跡嗎？

那個颶風之夜，結(jié)下“生死之交”

袁昊，1989年出生于徐州市云龍區(q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2008年夏，他考入江南大學美術(shù)專業(yè)，常到戶外寫生，曾在江蘇省大學生書畫比賽中獲得二等獎。

2009年6月初，袁昊參加了同學在網(wǎng)上發(fā)起的一個很別致的采風小組。6月12日，三男兩女，一行5人租乘漁民的機動船，沿長江前往南京六合。長江沿岸獨特的民居建筑和自然風光讓他們大開眼界。袁昊的工筆畫速度極快，一氣呵成，惟妙惟肖，大家紛紛跟他切磋畫法，只有在蘇州大學讀大一的蘇曉丹神情憂郁，自顧自地畫畫。兩天來，她一直顯得不開心，好像有著很重的心事。因為不太熟，袁昊也沒多問。

6月14日上半夜，船主劉東駕駛著單機船，緩緩駛?cè)腴L江南京段。繁星滿空，幾人在甲板上聊天，蘇曉丹拿著單反捕捉夜色。天空晴朗，晚上不準備靠岸，船以15公里左右的時速自東向西平穩(wěn)地行駛。第二天凌晨約1點50分，遠方天際突然響了幾聲重重的悶雷，緊接著電閃雷鳴，船向前行進了百余米，駕駛室頂棚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船身開始搖晃。船主驚慌地喊道：“是颶風來了，還有冰雹！”

事后得知，一場罕見的颶風此時正襲向長江儀征、鎮(zhèn)江一帶數(shù)十公里水域。颶風是起自海洋的熱帶旋風，傳至長江三角洲一帶已是它的余波，破壞性仍很強。船頂?shù)奶秸諢舸蜷_了，可眼前除了飛旋的水霧，什么都看不見。船主喊：“你們找一個牢靠的東西抓緊，看能不能就近靠岸。”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回浪打過來，船體猛地歪向左側(cè)，接著颶風又好像和回浪較起勁來，颶風兇猛地把船掰向右側(cè)，船體幾乎傾斜到五六十度！大家一片驚叫。船主聲音發(fā)抖：“船正在下沉，后艙一定已經(jīng)進水了，都趕緊穿救生衣，準備跳江吧！”

大家都慌了。“快跟著我，跳江！”劉東率先跳入江中。幾個年輕人手忙腳亂地穿起救生衣，又有三個人跳了下去。袁昊正要跳時，只聽一聲尖叫，蘇曉丹大哭：“幫幫忙，我的救生衣被風吹走了！”懂水性的袁昊脫掉救生衣，迅速往她身上綁。她說：“你穿，我抓著你的腰帶。”“不行！我數(shù)一二三，咱們就跳，記著，浪頭打來要閉緊嘴！”他命令道。“謝謝你！”蘇曉丹聲音里帶著哭腔。一個大浪頭帶著可怕的聲音掀了過來。袁昊大叫：“別怕，落水以后我來尋找方向。一——二—— 三——”兩人同時躍入洶涌的江水中！袁昊猛力踩水，拉著蘇曉丹浮出水面，剛喘上口氣，巨浪就把他們拋向了1米半開外，迅即又把他們拋下。蘇曉丹“啊”地驚叫一聲，一口濁水嗆進口中。袁昊左手緊抓著她的救生衣，拼命地帶著她游向北面江岸，可是水流太急了，根本無法游向江岸，兩人只能順流而下。“浪頭到了！”

一個轟鳴翻滾的巨浪氣勢洶洶蓋過了一切。約兩分鐘后，他們再次浮出水面，蘇曉丹肺里嗆了水，抑制不住地拼命咳嗽。袁昊意識到兩人合用一件救生衣浮起時很困難，大聲叫道：“咱們得分開，否則兩人都沒命了！”蘇曉丹喘著粗氣說：“你別擔心我。”袁昊說：“我松開手后，你要調(diào)整好呼吸，千萬別再被嗆著，保持清醒，肯定會有人救你的！”蘇曉丹哭著去解救生衣：“穿著它我也未必能堅持下去，別管我了，你穿上它。”“不要！”袁昊猛然松開了抓著救生衣的手。蘇曉丹拼命翻騰著雙手撲向他，可是短短一步之遙，她卻怎么也抓不住。

過了足足2分鐘，在10多米以外響起袁昊的聲音：“別折騰，保持體力！”之后，除了浪濤聲和風雨聲，蘇曉丹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救生衣浮起她弱小的身體綽綽有余。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風浪也漸漸減弱。她一點點游向岸邊，3點39分，在距離岸邊大約百余米的地方，一只小漁船發(fā)現(xiàn)了她，漁民將她救上船，蘇曉丹幾乎虛脫。她拼盡力氣告訴船主：“還有人，求你們快去救他！”說完后，便一頭栽倒，昏了過去！漁民一邊報警和搜救，一邊撥打了120……

15日早晨6點40分，在鎮(zhèn)江人民醫(yī)院蘇醒過來的蘇曉丹得知連同船主都已被救上岸，袁昊情況最嚴重。10點多，稍有點體力后，她拔掉輸液針頭，找到袁昊的病房，他已清醒。她強忍著眼淚，聽他講述了分開后的過程：他在水里奮力游，浪頭一個接一個打過來，很快他就筋疲力盡了。不多久，他聽到身后一聲笛鳴，扭頭一看，一條黑乎乎的貨輪正越來越近。他努力朝著貨輪行駛的航道游去，并到達了貨輪的正前方，一邊喊叫，一邊努力把右手舉高，不住揮舞。黑暗中沒人看到他，貨輪居然直駛過來，船身擦著了他的身體，把他快速地推向一邊，他右手手臂被刮得當即鮮血噴涌。正驚魂未定，他左肩突然碰撞了一個黑黑的東西，竟是一塊船板。他不顧一切地一下子抱了上去。失血使他的意識越來越弱，他下意識地緊緊抱著船板，隨著波浪漂流，直到5點，天色漸亮，他才在鎮(zhèn)江段被一個漁民救起，后被120送到醫(yī)院……

為了愛而奮斗！誰料人生又起颶風

看著袁昊手臂上的傷，蘇曉丹淚水漣漣：“還疼嗎？”袁昊晃了晃右臂：“命不該絕。你趕緊回病房吧。”

蘇曉丹次日上午出院，和急急趕來的袁昊父母一起陪護他。有了這次“生死之交”，兩人成了朋友。

一天晚上，蘇曉丹打電話告訴袁昊：幾個月前，她父親做大蒜生意賠光了家底，欠了幾十萬元債。一天恍惚中，父親又開車翻了車，全身多處骨折，大學男友跟她分了手。她心如死灰，出來采風散心。是袁昊讓她明白了生命的可貴，明白了這世間還有勇敢和溫暖。得知她的情況，袁昊充滿憐惜，鼓勵她振作！

9月底一個周六的上午，蘇曉丹手機響了，是袁昊的聲音：“我都餓了，午飯也沒吃，你要請我吃飯啊。”蘇曉丹突然反應過來：“你在哪里？”“蘇州站。”

相見的那一刻，在熙攘的人流中，兩人緊緊相擁……一場“生死之交”的特殊緣分，讓他們很快成了戀人。袁昊每月都會從生活費里擠出一些錢給她。為了紀念這次驚險的颶風之旅，他們共同創(chuàng)作了一幅油畫《颶風》。畫中，一對在颶風中飛翔的水鳥，一只折了翅，一只緊緊護在它身旁……這幅有特殊意境的畫，后來在蘇州大學生書畫比賽中獲獎。大二結(jié)束時，袁昊聯(lián)系到蘇州一家文化公司，對方愿聘請他們畫工筆畫，兩人開始利用空閑時間畫畫賺錢。除去生活開支，每每攢下幾千元，袁昊就寄給蘇曉丹的父母還債。

2012年5月，兩人畢業(yè)之際，袁昊姑父在徐州市泉山區(qū)幫他們聯(lián)系到一家待轉(zhuǎn)讓的畫室。這家畫室在當?shù)仡H有名氣，因原主人要出國陪伴讀書的女兒，才急于轉(zhuǎn)讓。父母拿出手里的積蓄，袁昊又借了6萬元，交清了轉(zhuǎn)讓費。兩個月后，正當蘇曉丹準備和袁昊一起去徐州經(jīng)營畫室時，她接到母親電話，說照顧不了她父親了。原來，母親下樓梯時不慎摔倒，骨盆骨折。兩人趕往杭州。半個月后，母親出院，一時半會無法活動，蘇曉丹留在杭州，袁昊獨自返回徐州經(jīng)營畫室。

袁昊拼命工作，晚上搞創(chuàng)作，白天收購和推銷畫作，有時還要出差。手里一旦攢到1萬元，他就馬上郵寄給女友。蘇曉丹心疼他，盼著母親早日康復。到2013年5月，袁昊先后幫蘇家償還了近30萬元債務(wù)。5月29日晚上8點多，他正創(chuàng)作時突然感到眩暈，雙腿站立不住。兩名裝裱工把他送到徐州市工人醫(yī)院，他已人事不省，經(jīng)CT檢查是突發(fā)腦溢血，好在出血量不太大，通過藥物治療，他次日一早就恢復了意識，卻留下了面癱和四肢無力的后遺癥。一個月過去了，雖然每天輸液、針灸，按時吃藥，并進行面部按摩，但袁昊面癱的狀況并無絲毫改善。一天，他照鏡子后，很久都沒出聲。蘇曉丹說：“就這樣子，倒有幾分冷峻之美。”袁昊說：“真要好不了，你就離開我吧。”蘇曉丹眼淚流了下來：“那個颶風之夜，你連命都不要，這點小事就把你打倒了？”她要求結(jié)婚：“我不敢救人，但還有勇氣嫁給你！”袁昊堅決回絕。

因姑媽家中有事，蘇曉丹在杭州和徐州間來回奔波。7月底，她從金華一位知名中醫(yī)那里拿到一個處方，抓中藥給袁昊煎服兩周后，他面部神經(jīng)有了一點知覺。又過了兩周，他兩頰的肌肉可以輕微運動了。在蘇曉丹的策劃和鼓勵下，兩人一鼓作氣合作了十幾幅畫，一幅《江邊采茶圖》，被濟南一位老客戶以1萬6千元的高價買走。兩人開始計劃著結(jié)婚的日期。

哪知，10月2日傍晚，袁昊在繪畫時再次暈倒，蘇曉丹恰好在畫室，租車把他送到東南大學附屬徐州醫(yī)院。經(jīng)CT檢查，醫(yī)生確診袁昊為腦干出血，出血量高達8毫升。醫(yī)生說按經(jīng)驗，腦干出血量在5毫升以上，病人死亡率會達到90%左右，蘇曉丹嚇得大哭。

晚上8點，醫(yī)生為袁昊做了開顱手術(shù)，手術(shù)共持續(xù)了4個小時。袁昊有了生命體征，卻一直沒醒來。醫(yī)生說腦干手術(shù)有不可避免的腦組織挫傷，病人何時能醒來、能不能醒來都難以確定。蘇曉丹的心揪成一團。她提出要進入重癥病房陪護：“醫(yī)生，讓我呆在他身邊吧，如果他有意識了，就會感受到我的氣息……”醫(yī)生考慮后答應了。她穿上經(jīng)過消毒處理的隔離衣，守在男友身邊，一次次握著他的手，輕喚他的名字……

一天兩天、半個月過去，袁昊漸漸可以撤走氧氣瓶自主呼吸了，但他對外界的刺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處于“植物人”狀態(tài)。蘇曉丹覺得這是他們遇到的另一場生命颶風，不過這次必須她領(lǐng)著他突圍！

10月19日，袁昊被轉(zhuǎn)入普通病房。蘇曉丹決定留在徐州，陪在男友身邊。這時，母親情況也好多了，已經(jīng)可以做些輕微的家務(wù)。為照顧好男友，她從網(wǎng)上查看了大量資料，親自動手做流食，一天多次給他喂飯、翻身、做肌肉按摩、清理大小便。她相信自己所做的事，袁昊一定會有感覺。她不停地和他說話，每次給他翻身，都要先和他“商量”；喂他飯時，要問他味道是咸了還是淡了，熱嗎？親友們來看望，蘇曉丹也扶著他傾斜地坐起身，讓他“聽”親友們說話。一天，在給他剪頭發(fā)時，她趴在他耳邊說：“頭發(fā)太長了不舒服，我給你剪短一些……”看到這樣的情景，袁昊父母老淚縱橫。

病房婚禮讓你醒來！從“生死之交”到相濡以沫

2013年12月初，醫(yī)生安排袁昊出院回家。蘇曉丹在他的房間里支起畫板。夜深人靜，她一邊畫畫，一邊跟袁昊交流：“畫樹從樹干下筆，這是你的風格。可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先畫根基，你看看效果吧，一點不比你的差呢！”她看著袁昊，覺得他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她驚喜不已，激動地說：“你聽到了是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行嗎？”袁昊又沒有動靜了。這時，蘇曉丹從壁櫥里找到那幅《颶風》，鋪展在男友面前。“颶風！那場颶風你不會忘了吧？船上的水桶、甚至小鐵桌都被卷了起來，很快無影無蹤，好恐怖啊。后來，我們決定畫一幅畫留作紀念，你先動筆，畫了一只空中的水桶，我畫了閃電下猙獰的風；你又畫了一只水鳥，說那是只雄鳥。我接下你的筆，在雄鳥身邊，畫了只折翅的雌鳥……”“記得不？這幅畫還在蘇州大學生書畫比賽中獲獎了，拿到1000元獎金，你說去吃大餐，最后僅僅花了22元錢……”袁昊沒有反應，蘇曉丹卻相信他一定會有知覺！

2014年2月6日，農(nóng)歷正月初七，蘇曉丹再次跟袁昊回憶《颶風》的時候，袁昊父親袁中合發(fā)現(xiàn)他的眉心動了。老人喊兒子的名字，蘇曉丹也輕輕搖晃袁昊身體：“我等你一起畫畫呢，畫板都鋪好了。”他們看得清清晰晰：袁昊的咽喉動了一下！袁中合抹著淚說：“他心里有數(shù)，他這是想說話呀！”蘇曉丹哽咽。

第二天，袁中合和蘇曉丹把袁昊再次送到東南大學附屬徐州醫(yī)院，醫(yī)生經(jīng)過檢查后說他的確有了一點感知，這樣康復就有很大的希望。為了用針灸、電療等手段輔助袁昊康復，醫(yī)生再次安排他住進醫(yī)院。

3月初，蘇曉丹想到了結(jié)婚的約定，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在病房里和他舉行婚禮！她去征求袁昊父母意見，袁中合感動之下，搖頭道：“你這么照顧他，我們已感激不盡了，婚禮和結(jié)婚是人生大事，不能勉強。”袁媽媽也不同意。蘇曉丹說：“叔叔、阿姨，我早就想過了，不管他怎么樣，這輩子我都要跟他在一起。辦個婚禮，對他興許是個很好的刺激，請你們一定支持我！”袁中合夫妻感動得默默流淚。

蘇曉丹開始籌備。3月16日一早，她在病房門上掛上了一個大紅的囍字，并在病房里掛上了彩燈。她和袁媽媽一起給袁昊換上了一身新衣。9點，兩家?guī)讉€至親的親戚來了，蘇曉丹的姑媽也專程從杭州趕到，并捎來她父母送來的賀禮和錄音祝福。

10點整，病房里響起浪漫的《婚禮進行曲》，蘇曉丹既是新娘，也是婚禮主持人。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拿著那幅《颶風》，站到新郎病床前，回憶起他們畫《颶風》的前前后后，含著淚水，動情地說：“袁昊，你知道兩只水鳥代表了什么，不過現(xiàn)在折斷翅膀的是你，緊緊護在你身旁的是你的新娘……”她看到袁昊眼角竟?jié)B下一滴淚！大家也都目睹了這一幕，驚呼：“醒了！醒了！”蘇曉丹激動地伸手幫他拭去，俯下身，嘴貼在她的耳朵邊呼喚他的名字。他依然沉睡，可是蘇曉丹分明感覺到，希望就在眼前！

4月初，袁昊有了明顯的痛感，蘇曉丹和他的交流也在一點點深化。6月5日，袁昊終于睜開眼睛，雖然目光看上去還有些呆滯，父母和蘇曉丹都不禁欣喜若狂。6月19日晚上7點多鐘，袁昊眼珠可以轉(zhuǎn)動了！蘇曉丹發(fā)現(xiàn)只要她一走進房間，袁昊的眼睛就盯著她轉(zhuǎn)，那眼神中分明充滿著愛意。她激動地捧起他的臉，噙著眼淚說：“袁昊，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會說，對嗎？”袁昊用涌出的眼淚作了回答，這意味著他的神志清醒，就是表達有問題。蘇曉丹握住他的手，鼓勵道：“親愛的，慢慢來！”一天，蘇曉丹削水果時不小心弄破了手，鮮血直流，袁昊的眼神顯得很焦躁，視線一直不移開她的手，直到她貼好了創(chuàng)可貼，他才終于安靜下來。蘇曉丹每天都通過眼神和他交流，問他吃什么，問他自己畫的創(chuàng)意好不好，自己的畫技是不是進步了。所有問題的答案，都能從他的眼神里破譯出來。

8月7日下午，蘇曉丹正在畫室忙碌，突然接到袁媽媽打來的電話：“曉丹，快來，袁昊說話了，念叨你的名字呢！”蘇曉丹一邊哭，一邊瘋跑。她趕到病房，只見袁昊嘴角翕動，雖吐字不清，卻分明在一聲聲地叫著她的名字：“曉——丹！曉——丹……”“我來了，我來了！”蘇曉丹撫摸著他的手，眼淚滾滾而下。可袁昊卻出人意料地說：“丹，分——手……”蘇曉丹臉頰貼著他的臉，深情而又堅決地說：“昊，我們不分手，不管你身體康復到哪一步，我都是你的妻子，陪你一輩子……”袁昊的眼淚無聲地涌了出來。

在蘇曉丹的引導下，袁昊漸漸說出了越來越多的字，口齒也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他不再說“分手”的話了，看著蘇曉丹的眼神滿溢濃濃愛意。

目前，袁昊還在醫(yī)院接受進一步的康復治療。蘇曉丹還在用眼神和語言，繼續(xù)與他進行著愛的對話：“我等著你站起來，給我一場真正的婚禮！”

編輯/胡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