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過一個夢。
我坐在大大的玻璃房子里讀一本書,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光。那個故事是關于一個衰小孩拯救世界的,我讀著讀著身邊場景就變幻了,我站在那個所謂的廢柴旁邊,看他面對惡龍舉起手中的巨劍……
有一瞬間是心潮澎湃的,覺得渾身的熱血都被激蕩起來想要咆哮而出。
后來我又從那場景中脫身,依然捧著那本書,視線停留在最后一句上。
最后夢就醒了,我在黑暗里睜開眼睛,仍然難以忘卻衰小孩并不高大的背影。背不出故事情節,卻又仿佛親身經歷過。
我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開始寫故事。這一切都要歸功于W小姐。她在那年完成了一部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作,題材是放到現在依然歡實(fashion)的吸血鬼。W小姐的行動啟迪了我們一群只會縐作文的半大小屁孩兒——原來寫故事so easy。
其實我一直堅信作文和故事是天壤之別的,比如我從來不在作文里投入真感情。雖然老師一遍遍地強調作文需要真實,但我活了十幾年愣是沒見過幾個寫真作文的。就有一件事情給我震撼極大,是學校作文競賽,題目大意是從幾何圖形中尋找生活,后來聽說年級里有朵奇葩通過三角形寫了三角戀。
按理說這朵奇葩的確取材于現實,可也沒見得幾分。所以說老師們真是種矛盾的生物體。
而故事就完全不一樣了。好的文字會給人一種被擊中神經而全身麻痹的感覺。就好像北——我認識的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文藝男青年——他的《黑天鵝》里Captain one的小標題:借我一個心臟去流浪。
文字的魅力大抵如此。它想讓你哭你便哭,它想你笑你便笑。再沒有什么表達能使你一下子潰不成軍,或者愛不釋手。
這大概也是我寫字的原因了。我特別喜歡這種感覺,筆下的人物每一個都有其原型的影子,卻又在落筆之后有了自己的個性。寫著寫著就無法控制劇情發展,好像這些人就生活在這個世界里,他們有血有肉,有著真真切切的感情。而我不過是將他們所經歷的事情用貧瘠的語言記錄下來而已。
因此故事成了我的王國。我可以有一個聲音動聽的親(注意這個字)哥哥,他無所不能,會幫我寫作業陪我上下學替我吃掉最討厭的胡蘿卜,他還能夠變身超人(我承認這是空想……)帶我到處飛,指尖跳動晶瑩的光芒。我可以有一個最好最好的朋友,她不會把我的秘密到處宣揚,不會嘲笑我的缺點,不會為了利益才和我交朋友。
文字甚至可以滿足我這個死忠的古風控,金戈鐵馬,玉枕紗櫥。
白衣公子踏一池清荷而來,輕搖折扇,春來秋去恍恍然。
于是還有夢想。
——What is your dream?
——I want to be a wri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