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時候被分到了五班。開學那天,我報到以后,拿著大包小包地開始找宿舍。天生沒有方向感的我,走錯了好幾個房間,急得頭發亂糟糟的。(這兩者有聯系嗎?)
這時,棗泥特強悍地出現了。她頭頂著臉盆,左手拿著塑料桶,桶里裝著類似拖鞋、衣架、公仔之類的雜物,右手攏著席子,臂彎還卡著行李箱的拉柄,后背挎著一個鼓鼓的大包……我被她嚇愣了。從此,她堅強的新世紀獨立女性形象就深刻地鐫刻在我不大的腦子里。
她看我像木雞一樣傻愣的表情,特別憐憫地賞了我一個八字眉的神情。我到現在還在糾結,當時那情景,到底誰該憐憫誰??!
等我終于跋山涉水找到了所在的房間。她已經哼著歌,抖著腿在床上啃蘋果了。
“嗨!”她打了個招呼。
我還在自我懷疑是不是又走錯宿舍時,她撲通一下“滾”了下來,一邊拿走我的行李,一邊自嗨:“我叫棗泥!你可以叫我棗,也可以叫我小棗,但別叫我泥!我初中是大棗中學,所以也別叫我大棗,我……”
唰唰唰——一頓劈頭蓋臉地狂轟濫炸后,她成功地把我的床位從空無一物變成了亂七八糟。我擦了擦汗,決定帶著我的被她翻出來扔在桶里的七度空間遠走高飛……
美美是第三個進宿舍的,當時那個驚艷,閃得棗泥都停止了喋喋不休。她死乖死乖地抿嘴淺笑。當時,我們都以為能和一個校花級的人物共處一室,檔次就不一樣了呢。
結果我們都凌亂了。
她的各種怪癖讓我們對她哪怕一丟丟美好的形象都蕩然無存。她一天要刷5遍牙,早、中、晚……只要物體經過她的牙,刷!(難怪她一直沒有男朋友了,打個kiss又跑回去刷個牙多麻煩……)她一天要洗N多次臉,一個星期可以over掉一瓶洗面奶。每次洗臉都跟鬧革命似的,沒個三五遍不行的!
而且她總會無故發出各種非人類的怪聲。比如說,某個夜黑風不太高的晚上,她突然僵直地笑起來,面色蒼白,披頭散發,突然,她吼了一句:“哥哥你坐船頭啊~妹妹我在岸上走……”我們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她又沒事兒一樣躺下去睡了。
最臭味相投的人就是多多了。她是個極品吃貨。跟她一起,說得最多的話就是:
“走!我帶你去買吃的!”
“走!我和你去吃好吃的!”
“走!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
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吃。別的女孩子,不是清新的洗衣粉香,就是淡淡的洗發水香,(可能還有沐浴露香,洗潔精香……)她呢!方圓三公里內都是她身上各種魚龍混雜的零食味。
有一次,我涂了一些口紅,拿給多多問她好看不?她突然咽了咽口水:“好像熱狗哦,走!我們去買熱狗!”
某年某天某夜某街,某多和我停留在某燒烤攤前。
“傻紙,我們吃這個吧?!?/p>
“好呀,好呀!”
然后豆沙突然伸出她神似學校轉角處兩塊五一個的燒餅臉時,我惡心地吃不下了。多多依舊面不改色地大快朵頤。
吃貨的精神永垂不朽!
為什么豆沙會惡心到我呢!因為她惡心呀!當時,她一臉嚴肅地跟我說:“我發現這個賣燒烤的帥哥對我有意思,他剛剛貼心地問我要不要放少點辣,好溫暖哦~”我忍不住想說出真相的沖動,帥哥可能是想說妹紙你都滿臉青春痘了,再吃辣還叫人活不?
即使已經習慣了她被門夾過的思維,我依舊無法控制我親愛的胃。
曾經我和美美討論隔壁班一男的,美美說:“他老是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意圖?。俊倍股成窈跗渖竦仫h了過來。
“告訴你們吧。他接近你的原因……嘿嘿……是為了接近我!”
……
地球人已經無法拯救我的胃了。
然后就是毫無節操可言的洛洛了。為了減少占用廁所的洗澡時間,她會在里面洗好澡,穿上小內內,噌噌地沖出來,鉆到床上,開始慢悠悠地翻行李箱找衣服穿……
我一直想說,親愛的,那一身的肥肉就別臭擺了,咱能不丟人不?
夏天到了極熱時,她實在受不住熱,什么都不顧了。一推開宿舍門就開始脫,那場景,那畫面……我寧愿去動物園看大猩猩掏耳屎……
我正試圖找眼罩防止明天長針眼時,阿鼠突然尖銳地笑了一聲:“he……he……he……”多多猛地噴出了口中的奶茶,蹲在地板上為隨之一起噴掉的珍珠哀悼。
“好好笑哦~ he……he……he……”阿鼠顯然是被棗泥的某段勵志的超長故事逗笑了,她一邊搓著衣服,一邊發出超級刺耳的笑聲。
于是我不得不在戴上眼罩的同時,又給耳朵塞上了棉花。
而此時在我上鋪看小說的布丁,正恬不知恥地把腿垂下來,像玩水一樣蕩來蕩去。
我找來紙巾,準備塞住我的鼻子。不過在此之前,我要說:“布丁,說好的炸魚呢?”
“???我剛打飯的時候突然想到蘇XX(某小說男主角)不喜歡吃魚,所以沒幫你打?!?/p>
“看我不把你卸成七巧板!”
“變身!”
……
某天,我翻了翻布丁蹭了我幾頓飯才買來的小說,扉頁是她歪歪扭扭的字:有些人,你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會一直笑……一直笑……那就是朋友。
我的七個“小賤人”們,你們就是我青春路上的護身符。我們一起共度屬于我們的青春!
(阿鼠:he……he……he……)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