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話題標記“的話”

摘要：“的話”是典型的話題標記，由“說NP/VP的話”的結構形式演變為“NP/VP的話”的話題結構，形成“的話”這一話題標記的真正動因是鄰近選擇原則和經濟簡省原則的合力。“的話”所標示的話題有三種：篇章話題、主話題、焦點話題。“的話”標示話題的標記功能有四種：凸顯功能、激活功能、遲延功能、存續功能。“的話”正處于非語法化即詞匯化的過程之中。

關鍵詞：“的話”

話題標記動因

類型詞匯化

一、引言

LiThmpson于1976年首先提出應該以“主語優先”和“話題優先”為標準，給自然語言作類型學分類，并指出漢語是話題優先語言的代表，這一觀點已得到漢語學界的普遍認可。對于漢語話題，研究較早的學者是趙元任，他在《北京口語語法》中主要談論了漢語話題與主語的關系，認為在漢語里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句法主語，話題就是主語。當時不少語法學家反對這種觀點；但是，后來有不少學者遵循趙元任的思路，圍繞話題的概念、話題的性質、話題的種類、話題與焦點的關系等問題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進入80年代之后，隨著三個平面語法理論研究的不斷加深，人們對于話題有了更深入的認識，對話題標記的研究也有了新的發現。其中，對話題標記“的話”的研究主要是圍繞兩個方面而展開的：第一是“的話”標記話題的作用。范開泰（1985）指出，由“的話”參與而構成的副詞性小句雖然構成話題，但它不是“結構話題”，而是“話語話題”。例如：

（1）你不去的話，我也不去。小王當然也不會去的。可是小李呢，倒可能會去的。

這里，“你不去”這個假定條件會引出后面一系列的結果，“你不去的話”是這一話語片段的“話語話題”。沈家煊（1989）認為，任何條件小句只要后面加上“的話”，就可以充當句子話題。第二是“的話”的來源。江藍生（2004）注意到，話題標記“的話”是一個跨層次非短語結構，認為它是“說NP/VP的話”短語話題化的產物，它的詞匯化是在話語層面的兩種句法位置上完成的。江文認為：首先，在“說NP/VP的話”動賓短語中，當修飾語“NP/VP”是中心語“話”的內容，二者具有同一性時，原短語結構的語義重心前移，“說NP/VP的話”近似于“說NP/VP”；其次，“NP/VP的話”短語擺脫“說……”框架中動詞“說”的制約，前移至句首作話題主語，“的話”被重新分析為后附的助詞。

總體上看，“的話”是在現代漢語口語和書面語中使用頻率都較高的助詞，是一個典型的話題標記。雖然一些學者及部分通用的虛詞詞典都對此有所論及，但是進行系統研究的學者為數甚少，更缺乏對“的話”所形成的話題的種類、“的話”對話題的標記功能等方面的研究成果。

二、話題標記“的話”的形成動因

江藍生已對話題標記“的話”的來源及歷史上的用法作了詳盡的闡述，在此不再贅述。在《儒林外史》中出現的話題句是迄今為止記載最早的。例如：

（2）打開板壁說亮話，這事一些辦些，幾十兩銀子的話，橫豎作不來。

江藍生指出，若對這個“NP的話”進行還原，就是在“NP的話”前添加“說”義動詞，成為“說NP的話”。由于“說NP的話”在語義上就是“說NP”，所以，“的話”變得羨余。當省去“說”并把“NP的話”置于句首時，“的話”就被重新分析為后附的話題標記。同時，江文認為“NP”與“話”的統一性是“的話”語法化的誘因，省略和移位是“的話”演變為話題標記的重要機制。

在“NP的話”的形成過程中為何沒有省去“的話”而省去“說”呢？換句話說，為何“說NP+的話”沒有形成“說NP”而恰恰形成“NP的話”這一話題結構？假設省略和移位是“的話”演變為話題標記的機制，那么其背后的動因又是什么呢？可惜，對于這些重要的問題江文并沒有回答。本文認為，形成話題標記“NP的話”的真正動因是語法類推功能中的鄰近選擇原則和經濟原則的合力。

（一）句法結構上的依據

歷史上，“的話”的原形是“說NP+的話”這樣一個結構。在“說NP的話”這一結構中，“NP”是后續的焦點句所要談論的對象，即話題。可見，“說……的話”這一結構的作用是為了引出“NP”這個話題。在句法平面上對這一結構進行分析，其層次關系如下：

如圖所示，在這個句法結構中，“說NP的話”首先分析為由“說”和“NP的話”構成的“述賓結構”；其次，“NP的話”又分析為由“NP的”和“話”構成的定中偏正結構；再次，“NP的”又分析為由“NP”和“的”構成的“的”字結構。可見，“NP”“話”以及“說”三個詞分屬第三、第二、第一這些不同的結構層次，而“話”相對而言距離“NP”稍近一些。根據鄰近選擇原則，NP在與同屬一個層次的結構助詞“的”結合為“NP的”后，緊接著同鄰近的“話”結合為“NP的話”，最后才和“說”結合為“說NP的話”這一最初的話題結構。這就為說明為何沒有形成“說NP”而形成“NP的話”提供了句法上的依據。

（二）語義指向上的依據

用語義指向理論來分析，在“說NP的話”中出現在動詞“說”后面的兩個名詞“NP'’與“話”，在論元意義角色上都是“說”的受事（即客體），但是因為“說”后面的名詞詞組“NP的話”在語義上表示“領屬+中心”，中心語的語義指向范圍相對于前面的領屬語小一些。因此，動詞“說”的語義便指向了后面的“話”，即與動詞“說”在語義上直接發生聯系的是“話”，而不是“NP”。換言之，在語義上“NP”先同“話”結合為表示“領屬+中心”的“NP的話”，然后再以這種語義模塊的形式同“說”發生語義指向關系。因此，從語義指向上來考察，與NP更為接近的是“話”，而非“說”，這就為說明為何沒有形成“說NP”而形成“NP的話”提供了語義上的依據。

（三）語用上的依據

結構上的可能性與語義上的可能性是怎樣實現的呢？從語用上來看，在實際的語言交際中，談話遵循行為準則中的經濟簡省原則。在話題結構“說NP的話”中，“說NP的話”所表達的真值語義實際上等同于“說NP”，也就是說，“的話”成了一個羨余成分。從語用邏輯上來說，根據經濟簡省原則“的話”應被丟棄，“說NP的話”應該演變為“說NP”，但是為何事實與此相反呢？本文認為，這是一種語言在動態的語言演變過程中所受的綜合合力使然。“說NP的話”在演變過程中，“NP”受句法與語義上的鄰近選擇原則傾向于選擇“的話”，而受語用上的經濟簡省原則傾向于選擇“說”。競爭結果是鄰近選擇原則占了優勢，原來的話題結構也被重新分析為“NP的話”，“的話”后附于“NP”后形成了話題標記。

三、“的話”所形成的話題類型

對于漢語中的話題標記，不少學者在共時與歷時層面上進行了考察。其中，袁毓林（1996），劉丹青、徐烈炯（1998），劉丹青、唐正大（2001），方梅（2002），劉丹青（2005），李晉霞（2005），張星娜（2011），李秉霞（2013）都從不同角度考察了話題標記的形成、特征、功能及演變。本文結合以上學者對話題標記理論的研究以及“的話”在會話結構中的實際運用，把“的話”所標示的話題類型分為三個方面。

（一）“NP/VP的話”是篇章話題

“篇章話題”是由KeenanSchieffelin（1976）提出的。他們強調“篇章話題”有別于“句子話題”，它不是一個簡單的名詞詞組，而是預設的一個命題；說明是由命題引發的，是對命題的評說。

根據沈家煊（2004），話題也是典型范疇，它由“居句首位置”“后加停頓或語氣詞”“定指”“已知信息”“延續性”等一系列“特征束”構成。本文認為，篇章話題是典型的話題，它除具有話題的全部特征之外，還具有一個特征，即不具有對比性。我們在分析語料的過程中發現，在由“的話”所標示的話題中這類篇章話題最為普遍。例如：

（3）你弟弟的話，是不是在念中文系啊？

（4）要是說研究古文字的話，最好啊，也掌握一點考古學方面的知識。

在例（3）中，“你弟弟的話”表示說話人預設命題“你有個弟弟”為真；在例（4）中，“要是說研究古文字的話”表示說話人預設命題“研究古文字”為真。這種篇章話題，既可以是“NP的話”式，如（3）：也可以是“VP的話”式，如（4）。但不論是哪一種形式的篇章話題，在一個話輪中它是唯一的話題。

（二）“NP/VP的話”是主話題

如前所述，LiThmpson（1976）認為漢語是話題優先語言，他們是以漢語的主謂謂語句為重要根據而界定的。從語用上看，漢語的主謂謂語句屬于明顯的“話題一說明”結構。袁毓林（1996）通過分析主謂謂語句的語義聯結模式和句法派生過程，較深入地刻畫了漢語話題結構的一些基本的語法特性。

我們發現，在“的話”所形成的話題結構中也存在較多的主謂謂語句，即“S（NP）的話S’VP”。這種由“s（NP）的話”形成的話題類型有別于第一種篇章話題，因此，本文把“S（NP）的話”稱為主話題，把“s”稱為次話題。下面就運用語義聯結模式理論分析在“s（NP）的話S’VP”話題結構中“S（NP）的話”的性質。

1.“S（NP）的話”不受“VP”的語義約束

一個完整的信息結構模式通常在句首加上與信息相關的時間、地點以作為背景。在這種“S（NP）的話s’VP”結構中，“s”不與“VP”發生直接的語義聯系，“s（NP）的話”是“VP”發生的時間或地點，它作為一個始發句為后續句“s’VP”提供時空背景。

（5）前幾天的話，我們這兒下過一場大雪。

（6）醫院的話，醫生和護士都得經常值夜班。

例（5）中的主話題“前幾天”和例（6）中的“醫院”，分別與次話題“這兒”和“醫生和護士”相對應，點明“下大雪”和“值夜班”的時間和地點。

2.“S（NP）的話”受“VP”的語義約束

從配價上看，出現在這一結構“VP”位置上的詞類一般有一價形容詞、二價動詞和三價動詞；而“s（NP）”一般是“VP”的施事、受事、與事、工具格等成分。因為主話題“s（NP）”受“VP”的語義約束，“s（NP）的話”的話題性非常強。

（7）a.王敏學習非常用功。

b.王敏的話，學習非常用功。

（8）a.老張白酒不喝。

b.老張的話，白酒不喝。

（9）a.自行車我弟弟會騎。

b.自行車的話，我弟弟會騎。

（10）a.母親我送康乃馨。

b.母親的話，我送康乃馨。

在上例（7）至（10）中，a句是主謂謂語句，b句是在主謂謂語句的“s（NP）”即“王敏”“老張”“自行車”“母親”后面加上“的話”而構成大主語的話題句。可以看出，主謂謂語句結構本身的話題性就比較強，加上話題標記“的話”以后，其話題性就進一步增強，“s（NP）的話”成了名副其實的主話題。

（三）“NP/VP的話”是焦點話題

有些學者把漢語中的話題分為“話語話題”和“焦點話題”，認為后者的作用是引進一個與其他成分對比的話題要素。徐烈炯、劉丹青（1998）則用兩個參項[+突出][+對比]區分了三類不同的焦點：自然焦點、對比焦點和話題焦點。他們在談“話題焦點”時舉了一個吳語的例子：

（11）老張末，當過海軍個。

按照徐劉文對“話題焦點”的界定，“老張末”是話題焦點，其話題性是可比的，跟上下文或知識背景中的“老王當過空軍個”等句子相對比，“末”是吳語的話題標記。

這種帶有對比性的話題在整體上應該認定為話題，只是屬于非典型的話題。這種話題往往居于句首，它在引入新信息作為話題時，總是以某個話語成分或認知成分為背景得到突出。即便如此，它的典型功能仍然是為后續句中的焦點設定言談對象，因此它仍然是“話題”，而非“焦點”。然而“話題焦點”這一名稱從語義結構上來看，其根本所指應該是“焦點”，也就是“帶有話題性的焦點”之義：而“末”則是吳語中典型的話題標記。作為一個話題標記，“末”怎能后附于焦點之上而標示話題？顯然，“話題焦點”這一名稱與徐劉文的觀點是互相矛盾的，缺乏嚴密性和適用性。因此，句首帶有對比性的話題稱作“焦點話題”為宜。例如：

（12）a.他家老大挺出息的。

b.老二老三的話，都不如老大。

（13）a.白酒我可一口也喝不了。

b.啤酒的話，還可以喝一點。

（14）a.韓國電視劇簡直太讓人喜歡了。

b.日本電視劇的話，就不大喜歡。

（15）a.你替他參賽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b.張三或李四替他參賽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考慮的。

在上面的例句中，含“焦點話題”的b句都可以結合句中的話語成分或上下文來找出與之相對應的a句。我們可以發現，b句中由話題引導的后續句往往帶有“還、可、簡直、倒、連、都、只、到底、就”等副詞，其中以語氣副詞居多。可以說，具有對比性是“焦點話題”同“篇章話題”或“主話題”相區別的最大特征。

四、“的話”標示話題的標記功能

“的話”具有兩大功能：一是話題標記功能，二是假設助詞功能。而《現代漢語八百詞》只收入了“的話”的假設助詞功能。與此相反，因本文所要論述的是作為話題標記的“的話”，因此，把“的話”的功能限定在標示話題的標記功能上，也含話題標記兼假設助詞的功能。

（一）凸顯功能

在談話中，人們為了喚起聽話人的注意，往往強調言談重點。因此，在一個會話結構中，說話人為了及時引發聽話人的興趣，會在引出他所要談論的話題時進行強調。可以說，“的話”所形成的三個話題類型都具有這個凸顯功能，而以焦點話題最為明顯。例如：

（16）a.這都五月份了，可還沒有個春天的樣兒，忽冷忽熱的，真是受不了。

b.在咱北方啊，春天的話，就這一點不好。要說冷吧，也不是很冷，要說暖和吧，還差點兒。

（17）a.今年過年，你回不回老家？

b.那當然，我都將近一年沒回老家了，過年的話，怎么也得回去一趟。

可以看出，在談話中一旦話題得到了凸顯和強化，后續的說明句往往也帶有較強烈的評論性質。

（二）激活功能

在某一個話輪中出現的話題往往是在上一個話輪中已出現過的舊信息，因此，這時候的“的話”所形成的話題又具有回指的性質。有的時候，這個信息雖沒有在某個會話結構中出現，但是因這種信息在說話人和聽話人的認知中是已存的共有信息，因此，此時的“的話”不僅有引出話題的功能，還有激活話題的功能。例如：

（18）a.這兩天都看哪些書了？

b.也沒看什么，只是翻了翻幾本新教材。

（19）a.對了，那個動員大會的話，是不是可以不去？

b.嗯，我早就交了。

（20）a.那個，真抱歉……我又來找您了，您看……

b.還是上次那個事情（借錢）的話，你最好還是回去，我幫不了你。

（三）遲延功能

在言談中，有時言談內容會脫離說話人的預期目標，進入一個非預定的話語情境。當說話人面臨這種不知如何組織話語或無法立即組織話語的場景時，為了不使言談中斷，也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處境，說話人便可使用“的話”。這時，“的話”除了標記話題之外，還有使焦點遲延出現的功能。這樣，說話人就可以爭取時間組織話語，使后續的焦點句更加合乎聽話人所期待的預測信息。這時候的“的話”通常伴有較長的拖音。例如：

（21）a.小麗，我看你這兩天總跟那個男生一起回來。你們倆到底什么關系？

b.啊呀，媽！你說什么呢！我們倆在一起的話……那是因為工作呀！

（22）a.媽，您不是說從今天起誰也不許看電視的嗎？那您自個兒怎么又看呢？

b.這個，我看電視的話……我看電視的話，那也只是為了看天氣預報的嘛。好好，我這就關。

（四）存續功能

在談話中，當說話人處于非松弛狀態時，思維往往受到阻塞，話語呈現不連貫、不流暢、不自然的特點。這時后附于話題之后的“的話”，往往在引出話題的同時，留給說話人更多的時間接續話語，以保證談話的存續。從表面上看，這個功能與上一個遲延功能很相似，但是遲延功能更多的是因為話題出乎說話人的預期心理，說話人為了掩飾尷尬的心理而暫時截斷焦點；而存續功能則是在未出現突兀的話語場景的情況下，說話人只是為了使自己的話語繼續下去，不至失去說話的機會。例如：

（23）今天的話，我們一起來看一看有關造字法的知識。漢字造字法的話，有關的它的傳說很多，例如倉頡造字說、結繩說、契刻說、八卦說等等。其中啊，這倉頡造字說的話，是大家都比較熟悉的。有關它的傳說的話，歷史上有不少記載。

（24）您好，您要買什么？啊，護膚品？您到這兒來。您要買護膚品的話，可以選購我家的新產品。這個護膚品的話，因為它呀，直接接觸皮膚，所以您可千萬不要亂買。我家產品的話，可是經過國家認證的，您可以對我家產品的質量絕對放心。因為我們的話，可是專業化妝品公司，我們這個化妝品呢，在國際上也是很有名氣的。

可以看出，具有這種功能的“的話”可以在說話人一連串的話語中連續出現，這時候的“的話”也可以視為一個習慣用語。

五、結語

“語法化”是指一個詞匯性語素的使用范圍逐步增加較虛的成分和編程語法性語素的演化的過程。“詞匯化”則指一個非詞匯的成分演變為詞匯成分的過程，它與語法化的單向性原則相悖，看似違背了語言發展的規則。近幾年來，圍繞著語法化、非語法化、虛化、詞匯化等一系列概念和原則，語法學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根據原型理論，語法化可以分為“典型語法化”和“非典型語法化”，而“典型語法化”就是“虛化”，“非典型語法化”就是“詞匯化”。本文所探討的“的話”，是由原本使用在實詞后面的形態要素“的”與原本表示客觀性概念意義的“話”黏合而成的，這種跨層次而形成的話題標記助詞“的話”所經歷的正是非典型語法化，即詞匯化。

“的話”在語篇中標示話題的標記功能是其主要功能之一，而要研究這一功能則必須結合句法學和語用學，不僅要結合“的話”出現的句法環境，而且要考慮語境，特別是上下文。據此，本文首先考察了話題標記“的話”的形成動因，其次考察了“的話”形成的話題類型，最后考察了“的話”對話題的標記功能。本文的結論如下：

1.話題標記“的話”的形成動因有2種：鄰近選擇原則，經濟簡省原則。

2.“的話”形成的話題類型分為3種：篇章話題，主話題，焦點話題。

3.“的話”標示話題的標記功能分為4個方面：凸顯功能、激活功能、遲延功能、存續功能。

（本文屬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規劃基金項目，項目編號為[1 3YJA74 0021]；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項目編號為[12E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