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有關信息技術能力(Information Technology capability,以下簡稱為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受到了相關領域研究人員的極大關注,而已有研究在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有無、強弱以及作用路徑方面的研究存在很大分歧。文章采用元分析這種定量綜述方法,歸納IT能力對企業績效的作用,同時得出IT能力的測量類型、企業績效測量類型和文化方面的差異對二者關系有顯著的影響,而數據來源對二者關系無影響。
關鍵詞:信息技術能力;企業績效;元分析;平衡計分卡;文化差異
中圖分類號:F22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8937(2014)15-0072-02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理論界針對IT投資與企業競爭優勢展開了大量的討論和研究,甚至出現了“IT投資黑洞”和“IT投資悖論”等觀點。90年代開始,資源觀被用于解釋IT投資與企業競爭優勢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多的學者和經濟學家認識到,只有當IT投資與企業其他資源、能力相結合,形成IT能力(Information Technology Capability)時,才能為企業帶來持續競爭優勢,進而提高企業績效。目前多數學者都認同Bharadwaj對IT能力的定義,從資源觀的角度強調IT資源的調用和部署,并與其他資源的協調和集成,從而建立IT能力,以獲取競爭優勢。
近年來,對IT能力的理論和實證研究開始逐漸成為當前領域的熱點,而且已經出現了一定數量的研究成果。縱觀十幾年間的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發現:①該主題下存在一定數量的定量研究文獻;②已有研究對二者相關與否、相關結果的大小或路徑的研究結果不同,沒有一個定量研究可以得出更為普遍的結論;③各研究由于在IT能力的概念、企業績效指標的選擇、調查對象選擇等大相徑庭,這些測量特征與樣本特征差異是否會影響IT能力與企業績效之間關系的強弱,目前學術界還沒有定論。
1理論模型及研究假設
本研究旨在對20年來關于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相關實證研究的結果進行回顧,采用基于多水平分析技術的元分析(Meta analysis)方法整合現有的研究結果,從而在依托大量實證數據的基礎上,探求IT能力與企業績效的關系;同時對各研究的特征因素,如測量方法、數據來源、文化差異等,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影響進行分析,挖掘各定量研究結果存在差異的根源,為管理者指明特定策略適宜的條件和環境。
在此基礎上,研究測量因素(測量方法、測量條目等)和情景因素(發表年限、文化差異等)兩類潛在調節變量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影響,挖掘各定量研究結果存在差異的根源。本研究采用IT能力測量類型(連續型測量、類別測量)、企業績效測量類型(財務績效、非財務績效)、數據來源(一手數據、二手數據)、文化差異等因素作為本研究的調節變量因素。受限于目前搜集到的源文獻的數據有限性,對測量條目、數據收集年份(文獻發表年份不等于數據收集年份)、企業所屬行業、企業規模等因素無法準確衡量,本研究不予考慮。
據此提出本研究的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和假設。
假設1:IT能力對企業績效有顯著影響。
假設2:IT能力的測量類型差異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有顯著影響。
假設3:企業績效測量類型差異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有顯著影響。
假設4:數據來源差異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有顯著影響。
假設5:文化差異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有顯著影響。
2文獻查找與篩選
為確保Meta分析數據庫的代表性與完整性,本研究主要通過中國期刊網數字圖書館(CNKI),EBSCO,Science Direct,Springer Link等數據庫搜索中英文文獻。另外檢索MIS Quarterly、Journal of Management lnforntation Systems等六種信息技術和管理學科領域的重要期刊。最終納入的定量研究涉及6個國家和地區(中國大陸、美國、中國臺灣、新西蘭、韓國和泰國)的45篇文獻,包含53個子研究81個效應值,文獻納入率為65.2%,這已經符合了元分析研究的最低要求,即研究個數大于30,說明我們的研究有足夠的數據做支持。
3元分析研究結果與討論
本研究采用HLM軟件進行元分析,首先用第一層數據分析模型(截距模型)進行同質性檢驗和假設1的檢驗,結果見表1。
固定效應的結果表明,IT能力對企業績效關系影響顯著(回歸系數為0.4724,P<0.01),因此假設1成立;同時隨機效應的結果表明各研究結果間存在較大程度的差異(方差為0.0478,P<0.01),表明各研究結果是異質的,可能存在第二層變量,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這些變異。可以加入第二層變量進行分析。
在該截距模型中,同時加入IT能力測量類型、企業績效測量類型、數據來源差異和文化差異四個調節變量,結果顯示除了數據來源差異(回歸系數為-0.0289,P>0.1)之外,IT能力測量類型為連續型(回歸系數為0.2363,P<
0.01)、企業績效測量類型為非財務績效(回歸系數為0.1250,P<0.05)文化為金字塔結構(回歸系數為0.0972,P<0.01)的情況下,IT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更為顯著,因此假設2、假設3、假設5成立,假設4不成立。同時第二層的方差變為0.0408,表明被試的IT能力測量類型、企業績效測量類型和數據來源差異共解釋了14.6%的方差,但此時第二層的方差依然顯著,說明還存在當前分析沒有涉及到的變量可以進一步結束各研究結果間的變異。
4結語
首先,本研究得出了一般結論:IT能力對企業績效有顯著影響。該結論不僅澄清了理論界對IT能力研究的分歧,而且具有非常深遠的現實意義。強大的IT能力給企業帶來持續的竟爭優勢,進而提高企業績效,因此,管理者為了提高企業的競爭力,必須旗幟鮮明的支持創建企業級的IT能力,大力推進IT資源與其他資源和能力的結合。并且為了將IT投資內化為優秀的IT能力,管理者首先應對企業進行深度的自我分析、自我診斷,認識自身在IT資源和IT能力方面的強項和弱點。并重點加強對IT弱項的建設,把有限的人力和資金投入到此弱項上,但同時也要注意保持IT資源強項。但IT能力的形成卻并非一蹴而就,建立和培育IT能力需要企業長期的投資和經營,管理者必須持之以恒的支持IT能力建設,不能因為一時看不到成效就半途而廢。
其次,通過對調節變量的分析發現,在IT能力測量類型為連續型時,IT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更為顯著,因此當研究者采用不同的IT能力測量類型時,得到的相關結果的大小可能存在很大差別,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現有的定量研究存在差異的原因。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當管理者更加關注企業由內而外的和由外而內的IT能力,或者靜態IT能力和動態IT能力等IT能力的類型時,往往只強調了IT能力的這些修飾詞,而忽略了IT能力的內涵。因此管理者在衡量和分析組織IT能力的時候,首先要從IT基礎設施、IT人力資源和IT無形資產等資源(Bharadwaj)進行連續型衡量,僅有類別劃分是不夠的;另外建立強大的IT能力,需要強大的IT人員,可重復使用的技術設施,以及把自身獨有的IT資源與其他資源協調和集成能力。只有這樣才能獲得競爭對手難以模仿的IT能力,取得競爭優勢,進而提高企業績效。
再次,元分析的結果表明,相比于財務績效,非財務績效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更加顯著。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現有的定量研究存在差異的原因。在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定量研究的績效測量中,有的研究采用財務績效進行測量,有的研究采用運營績效、財務績效等多種績效進行測量,然而把IT能力對這兩類績效的影響結果進行比較其實是不對等比較,也有人稱為“桔子與蘋果問題”。許多學者指出各研究的對象、結果測量指標不同會影響最終分析結果,好象將桔了與蘋果拿來比較一樣,很難得出正確的結論。因此本研究采用平衡計分卡方法來測量績效,并將實證研究中的績效分別歸類到財務績效與非財務績效中,用統一的標準來比較這些結果。這樣不僅擴大了總體概念,提高了綜合能力,解決了不對等比較的問題,而且使結論更具實用性。同時該結論告訴管理者,在短期內看不到IT能力對財務績效的顯著提升并不代表IT能力不能為企業帶來競爭優勢,因為IT能力可能通過影響運營績效、IT支持的核心能力、成長性績效等最終影響財務績效,因此管理者應首先著重關注IT能力對這類非財務績效的影響,并致力于用這些績效輔助提升財務績效。目前大多數企業正在進行各種變革,這很容易使企業把精力集中在質量、客戶滿意度、創新和員工授權等非財務目標上,雖然這些目標能夠改善業務單位的業績,但是如果把改進方案本身當作終極目標,沒有與具體目標值掛鉤,則不可能真正改進業績。因此管理者還要重點發展量化績效措施,并與財務目標掛鉤,最終實現財務績效的提高。
另外,元分析的結果表明金字塔結構的文化對IT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更加顯著。因此不同的文化也是現有的定量研究存在差異的原因。這些特點告訴管理者不能盲目學習國外的經驗,要以自身的文化為特點來建設IT能力,并且盡量向金字塔結構的文化靠攏。在中國大陸的家庭型文化下,強調忠誠和層級制度,管理者的權力強大,決策容易實施,但由于不確定性規避低,可能存在諸多漏洞,使得實施結果與預期結果的分歧比較大。管理者應該保持適當的權力距離和層級制度,同時引入少數勇于變革和創新的IT人才,針對自己的企業給出IT能力的建設方案,并隨著環境變化定期進行調整,并允許其直接向高層匯報;同時鼓勵員工提出新的建議和想法,并允許其跨層直接向高層匯報;最重要的是及時加強和完善企業的規章制度,項目的實施說明,減少不確定性因素,彌補我們文化中不確定性規避低的不足,使員工能夠更好的把這些想法付諸實施,以促進IT能力作用的發揮,進而提高企業績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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