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某個時候,在某個城市機場的書店里,看到了一本余華的作品《活著》的新版本,就買了下來。其實我手頭應該有這部作品的其他幾個版本,之所以要買,根子里還是對這個作家和這部作品的喜愛。同樣喜愛的,還有他的另一部作品《許三觀賣血記》。在我的認識里,在現當代的中國作家里,沒有人能像余華這樣悲憫地對自己所置身的這個族群這樣慈悲和同情。這種慈悲,是等同身受的,又是上帝視角的,所以才既冷靜又客觀。
食、色、性,活著,活著吃,構成了這兩部作品的主題。福貴也罷,許三觀也罷,都在那里堅韌堅強地活著。在活著的宏大主題下,吃,是那么重要。
這很容易讓我想起劉德華早年主要的黑幫電影《雷洛傳》,在電影的結尾,晚年的雷洛在回憶了自己波瀾壯闊的人生之后,在黃昏的池塘邊,被他的仆人從回憶里喚回來請他去吃晚飯。他問仆人:你跟著我打打殺殺一輩子。是為了什么啊?仆人垂手說不知道。雷洛說,就是為了吃飯。
中國人的吃飯哲學,就是這樣樸實,活著的意義,就是吃飯,而吃飯,就是為了活著。
所以,當我在某一個夜晚,抱著ipad看完了央視紀錄頻道推出的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2》,在饑腸轆轆想尋找吃的沖動下,我突然悟道:其實,這部紀錄片,其實應該改名叫《活著》。
用8個月的時間去等候小花菇,爬40米高的樹去獲取蜂蜜,用5年的時間去學會捉跳跳魚……吃,是那么重要。
民以食為天,吃是頭等大事。千里做官為的吃穿,諸如此類的話,都在講吃的重要。
知乎網上有個很神奇的帖子,說漢民族有什么天賦。有個答案是種菜:
漢代跑去西域屯田,大家嚴格地種菜。中原先進園圃技藝在西域屯田方面也有運用和發展。“韭三畦,蔥三畦,葵七畦……城宮中亭園條,其出入多過條者勿減”“障卒十人……一人守園一人助”。《樓蘭尼雅出土文書》500號簡文也有類似的相關記述。“加澆種菜預作冬儲”,即反映出屯區蔬菜種植培育之數量、規模等狀況。
鄭和下西洋。大家在海上種菜(其實是發豆芽),參見“為什么中國古代航海隊很少得壞血病?”這個問題的答案。
出國搞外交,在大使館里種菜。由于盧旺達物產貧乏,所以它的物價非常貴,使館工作人員承擔任務繁重的對外工作,同時還要解決實際生活問題,很多時候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除了一些調味品從國內運過來外,大使館還得承擔自己種菜的任務。
跑出去維和,維和部隊種菜:為了抵御瘧疾等熱帶疾病,官兵們注重強化體能訓練,增強抵抗能力。他們還在營地旁邊開拓出一片“南泥灣”,用自己帶去的種子種植蔬菜。業余時間,官兵們就花點心思“經營”地里的南瓜、黃瓜,不但從勞動中得到了樂趣,也為自己以罐頭為主的日常飲食增添了新花樣,每周吃一次自己種的新鮮蔬菜“打牙祭”。
搞援建工程,晚上學種菜:當地物資非常匱乏,我們經常以餅干充饑。后來,援建人員白天工作,晚上還自力更生學種菜。
在伊拉克種菜:伊拉克到處都是駱駝刺,不是因為土壤不肥沃,而是因為洪水常年沖積,鹽堿沉積在土壤中,地下水成了鹽堿水,太陽一曬白色的積鹽面都會泛生在地表,植物很難成活。直到我們自己科菜,我才理解,這里的土壤實在是太肥沃了,只要你澆水,只要你能船鹽堿壓下去,植物自己就會茁壯成長,其生長之快,好像在靜靜的夜晚,你都能聽到它拔節的聲音。
在白俄羅斯種菜,在蘇丹種菜……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大家都努力地種著菜。
寫到這里,想起前幾天在蘇州,晚上逛山塘街,看見一賣鴨脖的小推車,上面的廣告語赫然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