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程庭審

【摘要】遠程庭審是“數字化”的陽光審判。一個個莊嚴的法庭正借助現代IT“武器”，讓公平正義沐浴在“陽光”下，正義以“看”得見的方式來實現？。法官借助遠程庭審系統辦案，就象孫悟空長了“千里眼”、“萬里耳”，大大節省了辦案時間，提高了訴訟效率，節約了司法資源。因此，遠程庭審是用科技來“強審”的一種創新的刑事審判方式，必將被新刑事訴訟法所確認，是未來新刑事訴訟立法的發展方向。

【關鍵詞】遠程庭審 理論基礎 試點與展望

20世紀70年代以來，遠程庭審在美國、英國、俄羅斯、德國、新加坡、以色列、澳大利亞等國相繼開展。近幾年，在國內，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區人民法院、上海市第一、二中級人民法院，為緩解刑事案件中犯人押解中的安全保障及警力緊張問題等，已經嘗試部分刑事案件的遠程庭審。所謂遠程庭審又稱為遠程審理、遠程審判、網絡法庭、電子法庭、數字法庭，是指利用計算機網絡技術，通過數字設備和遠程音視頻傳輸設備等組成遠程庭審法庭，實現審判人員與關押在看守所的被告人，分別在法院和看守所兩地的遠程視頻室同步完成刑事案件的提審、庭審、宣判等審理活動。該遠程庭審法庭從結構上看由終端法庭（法院本地端法庭）與子系統法庭（看守所遠程端法庭）兩部分組成，終端法庭設在人民法院的辦公大樓，子系統法庭設在各地關押被告人的看守所里，兩端法庭通過數字技術和遠程會議技術將二者連成一片，組成一個遠程庭審法庭系統，在控辯雙方及法官與被告人物理隔離的情況下完成庭審程序。開庭時，審判人員、公訴人和辯護人在法院本地端法庭進行庭審活動，被告人在看守所遠程端法庭參加庭審。兩地音頻視頻進行實時傳輸，視頻畫面通過音控系統自行切換，物證和書證通過實物展示平臺舉示質證。庭審筆錄傳輸到看守所遠程法庭，打印并經被告人閱簽后，由司法警察帶回法院。整個遠程庭審過程同步錄音錄像。本文僅就遠程庭審的理論基礎、試點工作及其未來的發展，談些粗淺的看法，以求教于各位同仁。

一、遠程庭審的理論基礎

（一）遠程庭審的理論定位：速決程序

遠程庭審的理論定位應屬于刑事速決程序。所謂刑事速決程序是司法機關將特定的刑事案件迅速結案所適用的，比普通程序簡化的步驟、方式、方法的總稱。在英美法系國家，最獨特也最主要的提高訴訟效率的方式是適用認罪協商制度即辯訴交易程序。我國的刑事速決程序主要指基層法院所適用的簡易程序以及二審程序中的“調查訊問審”，另外還有我國近年來在實踐中所適用的普通程序簡易審制度。總之，我國的刑事速決程序分為開庭審理（直接審理 ）與不開庭審理（不直接審理 ）兩種方式。在開庭審理這種方式中，對提高訴訟效率的渠道，有三：簡易程序、普通程序簡易審、遠程庭審。因此，遠程庭審是速決程序的表現之一。

（二）遠程庭審的理論價值

1，遠程庭審的經濟價值：能降低庭審成本，提高訴訟經濟效益，有利于解決人犯押解過程中的安全保衛問題。過去，傳統的庭審法庭開庭必須到看守所提審被告人，長期以來花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而遠程的庭審法庭開庭，被告人雖然參與庭審，但不必離開看守所。這樣一來，不但方便人民法院提訊和提審被告人，而且可以少花車馬費，從而能夠降低庭審成本，符合訴訟經濟原則。例如，在美國西弗吉尼亞州最高法院為美國同類法院中受理上訴最頻繁的法院，采用了遠程審理方式審理上訴審，大大節約了人犯押解成本，僅在第一年，該州最高法院在轉送成本上為州里節省了3千萬美元的開支。另外，遠程的庭審方式，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不必將被告人提離看守所，則有利于解決人犯押解過程中的安全保衛問題。例如，在美國，出于被告“BTK扼脖狂魔”引起的更多安全憂慮，美國威奇托市的官員們決定在初次聽證會上使用視頻會議系統，讓在法庭的法官通過它來審判遠在城鎮另一端監獄里的被告。因此，遠程庭審能夠產生經濟效益。

2，遠程庭審的政治價值：體現能動司法，提高訴訟效率，有利于解決司法實踐中實際存在的案多人少的矛盾問題。2009年，針對新時期人民法院工作面臨的形勢和任務，最高人民法院王勝俊院長在寧夏、河北、江蘇等地調研時明確提出了“能動司法”的理念。遠程庭審正是體現能動司法，提高訴訟效率的一種方式，有利于解決司法實踐中實際存在的案多人少的矛盾問題。人民法院進行遠程庭審不從看守所外提被告人，可以省去提審被告人的路途往返時間從而能夠提高人民法院的工作效率和辦案質量，還能夠促進人民法院及時審結案件，有利于解決司法實踐中存在的案多人少的矛盾問題，符合訴訟及時原則。

3，遠程庭審的文化價值：體現程序正義，是陽光的審判

在西方思想史上，自從亞里士多德以來，有關正義的理論學說可謂學派紛立。但是，到現在，英美人的程序正義理念已經影響了世界各國，普遍認為程序正義是被視為“看得見的正義”，即來源于英美人的一句法律格言：“正義不僅應得到實現，而且要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加以實現。”而遠程庭審正是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來實現程序正義。如據報道，前不久，江西九江中院首次通過網絡直播了一起因感情糾紛引發的故意傷害案件的庭審的全過程，影響很大。記者評價認為遠程庭審是“數字化”的陽光審判。一個個莊嚴的法庭正借助現代IT“武器”，讓公平正義沐浴在“陽光”下，正義以“看”得見的方式來實現？。

二、遠程庭審的試點與展望

（一）遠程庭審的試點

近幾年，我國的最高人民法院在《人民法院第三個五年改革綱要》中，明確提出科技強院工作方針，“遠程審理”成為法院司法便民工作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布署，遠程庭審的試點工作已經在我國的部分地區的部分法院進行了實踐，如福建、北京、上海、浙江、江西等地，即將在全國的所有法院全面鋪開。但是，從各地遠程庭審的試點工作來看，存在如下差異：

1，遠程庭審法庭的組成和設置的地點不同。有的人民法院的遠程庭審法庭由終端法庭與子系統法庭兩部分組成，終端法庭設在人民法院的辦公大樓，子系統法庭設在關押被告人的看守所里。其優點是既方便各級人民法院之間的科技法庭相連，又方便提審關押在看守所的被告人。即被告人不用外提，被告人就在設在看守所的子系統法庭里參與庭審，不必離開看守所；而有的人民法院的遠程庭審法庭沒有終端法庭與子系統法庭的劃分，只在人民法院的辦公大樓設一個科技法庭，沒有在關押被告人的看守所里設子系統法庭，其設置只能方便各級人民法院之間的科技法庭相連，不方便與看守所相連，即不方便提審關押的被告人。筆者認為后者不夠科學，應按前者的方案進行改進。如據報道，福建省刑事遠程庭審的試點工作是在2009年2月13日下午由福建高院首次進行了遠程視頻庭審刑事案件的實踐。據報道，2月13日下午3點，福建高院刑三庭采用遠程視頻方式依法公開審理原審被告人王軍故意殺人上訴一案。此次庭審的上訴人和辯護人安排在莆田市中級人民法院科技庭，出庭檢察員和合議庭成員在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科技庭，通過視頻同步完成庭審活動。從這篇報道可見，其遠程視頻審判僅改變了過去審判人員和法警等必須到上訴人關押地進行審判的情況，但卻沒有免除下級人民法院到看守所提審被告人的時間和成本。因此，我們應當及時總結遠程庭審的經驗與不足，為遠程視頻審判工作的開展與推廣奠定良好的基礎。

2，遠程庭審適用案件的范圍不同。重慶市江北區人民法院院長張曉川認為，適用刑事遠程庭審的案件應當進行嚴格限制，局限于簡單一審案件、對案件事實無爭議的二審案件和死刑復核案件。余姚市人民法院羅書君、葉鋒則認為，遠程庭審適用于死刑二審或復核案件開庭；適用于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簡便審的案件，以及其他事實簡單、被告人認罪的一審案件，筆者認為，遠程庭審適用案件的范圍應當由最高人民法院下發通知加以規范是比較適宜的。

3，遠程庭審適用的程序不同。有的適用于一審程序；有的適用于二審程序；有的適用于死刑復核程序；有的適用于減刑假釋程序。總之，遠程庭審在適用程序上的試點幾乎是全方位的。但是，筆者認為，遠程庭審在程序上的適用應當注意遵守刑事程序法定原則。所謂刑事程序法定原則是指國家刑事司法機關的職權及其追究犯罪、懲罰犯罪的程序，都由立法機關所制定的法律即刑事訴訟法（廣義上的）加以明確規定，刑事訴訟法沒有明確賦予的職權，司法機關不得行使；司法機關也不得違背刑事訴訟法所明確設定的程序規則而任意決定訴訟的進程。

（二）遠程庭審的展望：遠程庭審將被新的刑事訴訟法修正案所確認，是未來新刑事訴訟立法的發展方向。

這次《刑事訴訟法修正案》的修訂范圍十分廣泛。其中，在審判程序方面，明確和細化證人出庭作證制度，完善死刑復核程序。審判程序是裁判結果產出的最后一道程序，程序設計的合理與否對司法公正的實現至關重要。《刑事訴訟法修正案》對一審程序、二審程序、死刑復核程序以及審判監督程序逐一進行了修改和完善。如《刑事訴訟法修正案》明確規定死刑復核程序應當訊問被告人、聽取辯護人意見，且最高人民檢察院可以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意見，使死刑復核程序從行政化的內部復核程序逐漸走向適度訴訟化的程序，有利于實現權利保障和司法公正。完善證人出庭作證制度，該法第187條和第188條規定了證人強制出庭作證制度，提高證人出庭率；還完善鑒定人出庭作證制度，并建立專家證人出庭作證制度，有助于發現事實真相，實現司法公正。改革和完善發回重審制度，防止法院之間“踢皮球”，損害當事人訴訟權利。增加質證、交叉質證等規定，進一步強化審判程序的對抗性。此外，該法第208條規定，基層人民法院管轄的案件，符合：“（一）案件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二）被告人承認自己所犯罪行，對指控的犯罪事實沒有異議的；（三）被告人對適用簡易程序沒有異議”三個條件的，可以適用簡易程序審判，擴大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然而，現在正在各地如火如荼地進行試點的能節約司法資源，提高訴訟效率的遠程庭審沒有納入這次《刑事訴訟法修正案》的修訂范圍，但我相信遠程庭審是用科技來“強審”的一種創新的刑事審判方式，必將被下次《刑事訴訟法修正案》所確認，是未來新刑事訴訟立法的發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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