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校史是一所學校發展軌跡的真實記錄,校史的研究與寫作是儲存歷史記憶、傳承學校精神的重要途徑。但在相同的歷史背景下,如何在面目相似的校史中寫出自己的特色,這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現以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為例,說明在校史研究中注重人文化的探究,以人為本,有利于彰顯學校特色、傳承學校精神、發揮以史育人的功能,對構建人文校園有著重要的作用和意義。
【關鍵詞】校史研究 人文化 功能
校史是一所學校發展軌跡的真實記錄,不僅是一所學校興建、發展、壯大的歷史,同時也是教育史、學術史、社會史、思想史的一個重要交叉地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校史還是透視一所學校的窗口或名片。校史研究與編纂的價值和現實意義已經越來越被人們所重視。我國歷來有“盛世修史”的傳統,目前幾乎所有高等學校都有一本校史,大部分中學也有自己的校史或校史展覽館。對于學校來說,尤其是對于具有悠久歷史傳統的知名學校來說,校史的研究與寫作是儲存歷史記憶、傳承學校精神的重要途徑。但在相同的歷史背景下,如何在面目相似的校史中寫出自己的特色,這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校史,不僅是物態化的史料的累積,更是人的活動與精神的凝結。注重校史研究中人文化的探究,在學校建設中將發揮怎樣的功能?本文從三個方面予以分析。
一、人文化的校史有利于彰顯學校特色
汪洪亮在《 略論大學校史研究與編纂 》一文中談到過,高等學校校史“大多千篇一律,寫法雷同,共性多而個性少,尤其是本校的辦學特色和思想理念沒有得到應有的體現。校名、校徽、校歌、歷史沿革以及教職員工名錄固然應有,教學科研亦不可忽略。教授學者固然赫然紙上,但多為類似表功行賞或表揚稿的簡略描述,無論任教時間長短,學術貢獻大小,都是平均用力,別無二致;其精神風骨及其學術地位,對讀者來說,就不甚了然了。這樣的校史,是沒有‘靈魂’的校史,是沒有生命的校史”。[1] 文章雖只言及高等學校,但也可視為目前校史編纂中的一大通病。
所謂“人文化”,顧名思義,就是以人為本的文化。文化都是涉及人的,在某種意義上講沒有人就沒有文化,但一般文化分支研究都是某一個領域內或某一個方面的文化,大多是把人和物聯系在一起的文化,不是主要以人為本體的文化。我們所通用的另一個詞“人文”,從詞源上來說意即以“人”為中心的文化,是指與“人類社會”、與“人”有直接關系的文化的統稱。當前校史共性多而個性少的主要原因就在于重“學術”而輕“人文”;重以史料匯編為經、以時序編年為緯的傳統型校史,輕以人物為經、以故事為緯的文化校史。眾多專家認為,校史研究首先是個學術問題,那么校史就應該是一部“學術化的校史”。在校史編纂中,必須強調其學術性,遵循基本史實,理順學術脈絡。但更重要的是還要從校史的鋪敘中總結出這個學校的人文精神和學術傳統,找出這個學校得以安身立命的精髓所在,而這才是一所著名學府與其他學校區別的重要特點和標志,所以校史還應該是一部“人文化的校史”。一部沒有記載該校學術傳統和人文精神的校史注定是殘缺的,沒有深度的,因為它忽視了這所學校安身立命的精髓所在。可見,學術與人文在校史編纂中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從當下校史編纂的現狀來看,校史應強調每所學校的治學傳統和人文精神,突出每所學校的學風和個性,這樣才能有自己的“靈魂”和個性特征。[2]
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創立于1936年,五易校名,生于貧瘠,長于艱難,成于奮斗,既與大時代同呼吸共命運,又見證著湘西少數民族地區的歷史發展。就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的校志來說,雖然突出了民族地區的特殊性,但是因為沿襲傳統寫法,所以豐富的人文化史料只散見于附錄的校友回憶錄中,沒有充分發揮其人文性的價值和功能。這為后來的新修校志工作留下了發揮的空間。
二、人文化的校史有利于傳承學校精神
學校精神是學校主流文化、先進文化的反映,是學校教育價值觀念的選擇。一個學校的成長,取決于“學校精神”的塑造和傳承。每個學校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都有豐富的文化積淀,這是一種重要的、不容忽視的教育資源。大凡世界名牌大學,都有自己獨特的校園文化精神和品格,并形成了巨大的教育輻射力,具有歷史的穿透力。例如哈佛大學的校訓是“以柏拉圖為友,以亞里士多德為友,更要以真理為友”,它的校園文化顯示出一種強烈的求是崇真、革故鼎新的精神。憑著自強不息的求真精神,哈佛大學才能歷經三百年而不衰,成為在世界上享有頂尖大學聲譽、財富和影響力的常青樹學校。[3] 校園文化傳承、校園精神的提煉與校史研究有著相互依存的關系。校史具有存史、教化、激勵、交流、資政等功能。從校史的研究中,獲取學校發展中的歷史經驗和教訓,傳承辦學過程中的教育理念與精神文化,從而達到“彰往而察來”的作用,這是它最為重要的功能和價值之一。而人文化的校史既是學校各方面工作成就濃縮的精華、一本生動的教科書,也是學校傳統精神的映射和風格特色的集中體現。
中學階段是一個人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初步形成的關鍵時期,應為在校學生一生精神的發展奠基,成為其成長之根。這一切的起點之一,就在于對學生進行校史教育。讓學生了解校史,了解母校的發展歷程,了解為學校建設與發展做出過貢獻的師長、校友,使其身心融入到學校傳統精神的傳承之中,就是陶冶其性情,培養其人文素養的重要一環。當一個新生已經在“學生證”意義上歸屬于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之后,他勢必渴望更快地在“心靈史”的意義上皈依于精神的校園。幫助一個學生完成從“新生”到“民中人”這一使命的,既有教師、學長的“口述歷史”,更有他自己的“感同身受”,當然最“普遍”的無疑還是人與校史讀本之間的深層體證。口述歷史、物態歷史與讀本歷史構成了立體化的校園精神傳承。相對于“物”的歷史,“人”的歷史是最具有生命力和感召力的,是校園精神的核心。校長、教師、學生三者構成了學校文化的主體,一個優秀的文化校史應該關注“人物”和“故事”。“人物”主要指的是曾經在本校工作、執教過的名校長、名學者以及就讀過的杰出校友,“故事”主要指的是一直或一度流傳于本校的老掌故、老傳說。一所學校,擁有銳意創新的校長、潛心育人的教師、眾多杰出的校友是它“可信”的資本;一所知名學校,在“可信”之外,因其令人感懷的遺聞軼事、經久不衰的校園傳說而“可愛”。“可信”塑造了學校的實力和標志,“可愛”演繹了學校的風格,更具有人文的溫度。[4] 正是因為有了高山景行的校長、名教師創業之初的可貴精神,有了后繼者的發揚創新,才讓“誠、樸、勤、勇”的校訓精神內化為民中人的氣質。
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有著獨特的人物歷史,是一所具有光榮傳統的學校。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羅盛教,1949年在這里就讀,1950年從這里考上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十七軍軍政干校,后參加抗美援朝。各民族學生以羅盛教為榜樣,樹立崇高的理想和遠大的抱負,三好學生和優秀共青團員不斷涌現。1952年,學校呈準建立羅盛教紀念亭,“以紀念校友、國際主義戰士羅盛教,并以之教育學生”。學校充分利用這一場所進行學生的思想教育工作。每逢新生入學和清明節時,學校組織學生清亭掃臺,緬懷瞻仰,講述先烈英勇業績,回顧先烈光輝一生,教育學生弘揚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精神,樹立遠大理想,為祖國發奮學習。為充分發揮榜樣作用,學校于1953年下學期設“盛教班”,號召廣大同學爭當先進。2011年7月25日,朝鮮平安南道成川郡朔川中學更名為“羅盛教中學”。2012年10月,羅盛教中學的校長及其代表們專程來我校瞻仰、緬懷羅盛教烈士,為兩校的友好交流拉開了序幕。
通過人文化的校史的教育熏陶,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的愛國主義精神傳統是一張獨特的名片,民中人的性格特征和氣質得以彰顯。當然,人文化的校史,并不意味著一味追求“名人”效應,針對“院士等杰出人才替學校寫校史,而普通勞動者是用校史來寫他的歷史”這樣的現象,我們也應該思考和擺正名人與普通人在校史中的作用和地位。否則,“今日你以州民中為榮,明天州民中以你為榮”的口號就未免失之偏狹了。
三、人文化的校史有利于發揮以史育人的功能
校史文化是校園文化建設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只有在傳承與創新、充分發揮其作用和功能中,才能坐擁金礦,獲得源源不斷的發展動力。人文化的校史鑒古知今,以史育人,一是為今天的教育改革、學校建設提供經驗與借鑒,二是用人文精神傳統熏陶教育感化激勵師生。
首先,前輩在辦學過程中,積累了寶貴的經驗,形成了優良的傳統。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辦學之初的經驗一是思想開放,二是廣聘良師。1942年底,學校奉令改為湖南省立第十三中學,委派向長清為校長。向長清為北京大學畢業生,他效法蔡元培先生在北京大學推行的兼容并包的辦學方針,聘請了一批學有專長的知識分子來校講學,使十三中“良友成群,賢師薈集,精研學術窮心力”,在社會上頗負名望。由于向長清辦學思想開明,愛護并保護進步教師,使十三中在當時師資來源異常困難的情況下吸引了一批優秀的教育人才。學校在省內外享有盛名,成為湘西一所頗有影響的學校。新中國成立后,王成儒等校長均為學校的發展做出了自己的貢獻,同時也留下了可貴的精神財富。學校處于土家族、苗族、漢族等大雜居、小聚居的大山深處,創校之初就肩負化育邊胞之重擔,未有松懈,立志為少數民族地區培養優秀人才。從啟迪民智到促進湘西地區經濟進步、社會發展,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不忘歷史使命,以此為立足點,不斷發展壯大。
其次,用人文精神傳統熏陶教育感化激勵師生。人文精神傳統往往與校風聯系在一起。人文精神傳統突出精神的感召力、同化力。校風是經過積累、選擇、凝練、發展而形成的精神產品,是師生共認的價值觀、行為準則、思想作風與學風的集中體現,它是無聲的教育力量,可以使人滋潤心田、凈化思想和提高精神境界。良好校風的形成離不開人文精神的熏陶、繼承和示范。除了外在環境的約束,沒有比走進校史,與本校的前輩、師長、校友進行心靈的對話更能打動內心的了。[5] 例如,本校建校名人張炯。1939年,屯區中學與省立第九師范分開后,遷往乾州小溪庵,由湖南第九區專員公署專員兼乾城縣縣長張炯擔任遷校籌辦主任。為方便籌備管理,他搬進學校住宿,除想方設法籌款外,還動員師生動手,艱苦建校。雖年近花甲,也打赤腳穿草鞋參加抬樹、挑土等勞動,甚至勞累而至吐血。他事事帶頭、以身作則的品德深得師生欽佩。為讓師生課余有憩息娛樂之地,修建了“憩息亭”,存留至今。在治校方面也要求教師工作不能茍且,學生要尊師重道,并作出表率。翌年,楊清漳校長根據師生要求,為紀念張炯先生的建校精神,特建星舫亭、立“去思碑”,后因張炯婉言謝絕而拆除。但他節衣縮食、生活簡樸、艱苦建校的美德仍廣為流傳。而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也繼承了這種精神: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因體育活動場不夠,全校師生員工一齊動手,披荊斬棘,挖坡填坑,用3天時間就修出了寬闊的球場。[6]
說到底,教育是關注人的未來發展,校園文化是關注教師和學生生活、學習狀態的文化,以人為本的校史是既關注“過去”也面向“未來”的歷史,著眼點仍是人的繼承與創新。目前,湘西自治州民族中學的校志工作仍存在大量未開辟的新領域,例如挖掘、保護本校的人文化資源,系統整理人文化歷史資料等,使之在構建人文化的校園中發揮更好的作用。同時也希望這方面的研究工作得到更多的重視,校史研究成果得到更多的利用。
參考文獻:
[1][2]汪洪亮.略論大學校史研究與編纂[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5).
[3]蘇玉海.談校史在校園文化建設中的作用[J].延邊教育學院學報,2005(6).
[4]楊海文.另一種校史:文化校史[J].大學教育科學,2007(4).
[5]錢理群.中學校園文化建設:一項不可忽視的教育工程[J].教育參考,2004(2).
[6]熊中根.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中學志(1936—1989)[M].合肥:黃山書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