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舞曲之王約翰·施特勞斯,總是讓人沉醉在舞池里,不愿醒來。而這位瘋狂的理查·施特勞斯,卻讓人在音樂廳里坐立不安。不過,再怎么瘋狂,理查·施特勞斯也還是走在古典音樂的康莊大道上,他大概無法預料他的瘋狂將被后輩更加瘋狂地創作、演繹和顛覆。今年音樂節將有三場音樂會在北京三里屯太古里的橙色大廳奏響,單從這個奇怪的場地選擇來看,這些音樂會就和以往高大上的古典音樂相去甚遠。
音樂節藝術總監余隆說:“我們希望古典音樂以更現代的方式走近年輕人,所以理查的音樂也會以跨界的形式在橙色大廳全新亮相,這種打破古典界限的演出對我自己來說也是一次全新的體驗。”這個瘋狂的施特勞斯,將在橙色大廳里變得更加瘋狂,音樂家們要讓他變清新、變爵士、變搖滾,你可能會聽到一個青春、性感或者暴戾的施特勞斯。
在這三場音樂會中,鋼琴演奏家尤瑞·肯恩將理查宏大的管弦樂縮減成只有鋼琴、電吉他和鼓手的爵士三重奏,邀請了爵士歌手即興演唱歌劇《玫瑰騎士》和《莎樂美》中的詠嘆調。用三個人的演奏完成一百人樂隊的效果,歌劇選段也變成了爵士味兒,這些混搭的風格足以引發人的想象。
大不列顛尤克里里樂團也會用八把尤克里里演奏施特勞斯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部交響詩根據尼采的哲學著作而創作,尼采的哲思和施特勞斯的音符,將在一起演變成尤克里里小清新的音樂。同時,從大衛·鮑伊的“火星生活”到“吹口哨”的巴赫,從阿黛爾和嘎嘎小姐的大熱歌曲到瓦格納“飛行的女武神”,樂團在后朋克和經典老歌的節拍碰撞中,展現了音樂的趣味。
另一場的樂團叫做“瘋狂四兄弟”,三個親兄弟加一個堂兄弟,他們把古典和搖滾玩出了充滿驚喜的跨界特色。“瘋狂四兄弟”可以四個人同在一把大提琴上同時演出,完成一首讓他們揚名世界的拉威爾的《波萊羅》;也可以在五分鐘內,從古典、電影配樂到搖滾、音樂劇再到流行音樂,用將近五十首樂曲串燒起整個西方音樂史。在這一曲串燒中,同樣將出現《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次這首曲子變身成為搖滾范兒的施特勞斯。

三場演出當晚,橙色大廳內將被布置成一個小型音樂廳,而門外的露天廣場也將成為演出的一部分,通過大屏幕全程直播音樂會現場。余隆表示:“橙色大廳大屏幕直播,是讓音樂直接走入生活最好的辦法。這里完全不需要像音樂廳里一樣正襟危坐,你端著一杯酒聽上一首歌,其實就夠了。而且我們選擇的都是跨界的演繹,無論你是喜歡小清新、喜歡爵士還是喜歡搖滾樂,在這里都能聽到。但又有一點不同,你可能聽到的是一部交響曲。”
說起來,作為德國浪漫派最后一位偉大的作曲家,理查·施特勞斯留下了許多偉大的作品,比如根據尼采同名哲學名著創作的交響詩《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和根據王爾德同名戲劇改編的歌劇《莎樂美》。同時,理查也是一位偉大的指揮家,曾經擔任過柏林愛樂樂團和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的指揮,也是著名的薩爾茨堡音樂節的創始人之一。
在中國,盡管理查并沒有約翰名聲在外,甚至連施特勞斯的姓氏也幾乎和圓舞曲畫上了等號。然而理查在世界音樂史上,顯然留下了比約翰更加濃墨重彩的一筆。單從他曾于1927年和1938年兩次登上美國《時代》周刊封面來看,這位傳奇音樂家所具有的世界范圍的影響力便是毋庸置疑的。
今年,全球古典樂壇獻上了一個“理查·施特勞斯年”,北京國際音樂節也將在十月把這位偉大的音樂家濃墨重彩地介紹給中國樂迷。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音樂節將以理查的作品為主線,邀請世界著名的樂團和音樂家相聚北京,上演他的兩部歌劇和十六部管弦樂作品,其中的歌劇《阿里阿德涅在拿索斯島》和《艾萊克特拉》都是作品在中國的首演。
理查的管弦樂作品,常常讓人感覺偉岸壯闊、哲思綿綿;而他的歌劇作品,則是有超拔特異之感。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理查好像是一位用音符書寫的哲學家、詩人和預言家,他既是現代派的偶像,也是保守派的批判對象。即使在一個世紀以后的今天,我們再聽他的作品時也難以想象,這位生活在一個世紀以前的音樂家,是如何能寫出如此現代的波瀾壯闊和奇思妙想。
和許多早期音樂家一樣,理查也是一位音樂神童。1864年他出生在慕尼黑的一個音樂世家,4歲開始學鋼琴,6歲寫出第一首波爾卡舞曲,第一交響曲首演時他才18歲。在1900年前,他創作了大量的交響詩,有充滿哲理的《死與凈化》和《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有長于敘事的《唐璜》和《堂·吉訶德》。而1900年以后,他將全部的精力投注于歌劇的創作,一共寫出了十四部偉大的歌劇,無論是劇情還是音樂,每一部都驚世駭俗,甚至有評論認為他專注于一種“惡作劇”風格的音樂創作。
這種“惡作劇”的風格,不僅將在此次橙色大廳的三場演出中得到瘋狂演繹,整個音樂節的節目策劃也可以說是一次瘋狂的嘗試。余隆說:“跨界演繹當然是最瘋狂的舉措,在本屆音樂節上,理查的音樂作品將在中國完成一次史無前例的集中上演。一個月內能聽到這么多理查的音樂作品,這在國際上都是不多見的,并且我們邀請來的都是世界一流的樂團和音樂家。”
作為晚期浪漫主義時期的杰出代表,理查·施特勞斯的經典作品,在音樂后輩們的改編和演繹中,風格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