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剛下過,土地被潤濕,正是種花生的好時節。我和媽媽一早就來到姥姥家幫姥姥種花生,卻發現家門緊閉著。來到田頭遠遠一看,姥爺正在扶著拖拉機犁田呢!拖拉機突突地噴出一陣陣黑煙,又被清晨微涼的輕風吹散了。
姥姥緊跟在拖拉機后面,向土中一把把地撒著化肥。化肥是易溶的,姥姥手上已沾上了黑糊糊一層肥料。看著一排排齊整的壟,才知道姥姥和姥爺天未亮時就已經開始勞作了,他們翻出的土中似乎還有點點未滅的星光。我也不甘示弱地跑上前去,施肥、翻土、播種、夯實……當原本透明潔凈的地膜嵌滿了晶瑩的小水滴時,我們才收工回到家里。姥姥的臉上早已寫滿了疲憊,卻仍不顧坐下歇歇就走進廚房,給大家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我坐在桌邊看著姥姥不停地為我夾菜。最吸引我的目光的,并不是可口的飯菜,而是姥姥的一雙手。姥姥的手是那樣蒼老,皮膚粗笨、開裂,像路邊松樹的皮;青筋暴露,如盤虬的臥龍;蠟黃的皮膚上還點綴著幾點老年斑,像沙漠中干枯的胡楊;十指上遍布著交錯的開裂,像緊抓磐石不放松的根須,又像長久未逢甘霖而開裂的土壤。
就是姥姥的這雙手,這雙曾有過靈秀與細膩,有過靈活與生機,有過紅潤膚色的手,撐起了這個家的半邊天;就是這雙手,將三個孩子撫養成人,又從襁褓中帶大了姐姐與我;就是這雙手,種植出一季又一季新鮮的蔬果,縫起一件件四季服裝,做成一床床被褥床單……它一天天變得粗笨,逐漸失掉了靈秀的氣質,從圓潤到開裂,從紅潤到蠟黃,漸漸的,姥姥臉上也有了歲月無情的刻痕,但她用這雙手撫養了兩代人。
一聲親切的呼喚把我的注意力帶回,姥姥用這雙勤勞的手,將噴香的飯菜遞到了我的面前,
(指導教師 李曉)
(特約編輯 羅東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