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常見的是作為旅店的樹屋,最著名的樹屋旅館位于瑞典北部拉普蘭地區,在北極圈以南60公里處的哈拉斯村。旅館的構想來自導演Jonas Selberg Augustsen的紀錄片“T怕dlskaren”(Treelover),該片講述了三個從城市中逃離的男人在森林中建造了一座樹屋的故事。樹屋旅館共有六個房間,由瑞典知名設計師設計,從充滿自然氣息的“鳥巢”狀房間,到利用輕質鋁合金和玻璃建造的現代主義客房,再到極具未來感外觀如同UFO的房間。德國建筑事務所Baumraum設計的樹屋也別具一格。他們根據客戶的需求定制不同樹屋,在傳統樹屋的形式中加入現代主義元素,將木材與金屬材料混搭,輔以帶有未來主義特征的外形。樹屋內部空間開闊、采光良好,并配備各類如立體聲音響、淋浴系統、取暖設備等現代化設施。樹屋如今早已脫離原始社會,變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設計品。
除了商業旅館酒店之外,世界各地的藝術家、設計師們也創作了眾多以樹屋為題材的作品,如日本藝術家TadashiKawamata(川俁正)的長期項目“Tree Huts”(樹屋)。川俁正的絕大多數作品與建筑物及場所有關。在城市空間中利用不加挑選的廢棄木材及現成品搭建如同臨時工地一般的場景便是其作品的最大特征。系列裝置作品“樹屋”在紐約、柏林、巴黎、邁阿密等地均有展示。這系列中,位于紐約麥迪遜廣場的“樹屋”比較知名。這組“樹屋”創作于藝術家在紐約駐留期間,其十二個,由松木搭成。這些高懸在樹頂、無法進入其內部的“樹屋”成了召喚著觀者關于童年在樹屋中度過的嬉戲時光的回憶的物件,而它們孤立、封閉、同觀者顯而易見的距離感及與世隔絕的特征又意味著回憶無法回歸。同時,“樹屋”將私人空間置入公共場所,對于二者的探究在川俁正的作品中屢見不鮮。此外,“樹屋”的簡陋也容易令人聯想到無家可歸者搭建的臨時住所,由此關系到城市中無家可歸者的生存狀況。
來自荷蘭的藝術家、設計師DrO Wapenaar自90年代末起設計了一系列名為Treetent的作品。Treetent顧名思義,就是樹中的帳篷,設計成水滴狀的帳篷掛靠在樹干上。最初是為了英國一群抗議在森林中修建高速公路的人們設計,當時這群激進的活動人士將自己捆綁在樹上以防樹木被砍伐。Treetent不僅能為他們提供比較舒適的居住環境,同時,水滴狀的帳篷如同一滴滴淚水,表達著無聲的抗議。不過Wapenaar最初的設想并未實現,在設計完成之前,一位野營地的負責人看中并勸說他出售這些作品,此后,Treetent取得了不錯的商業成績。盡管最初的理想并沒有實現,Treetent成為了城市建設中一道獨特的風景,為城市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一項選擇。
德國斯圖加特的三位建筑師Ferdinand Ludwig、Oliver Storz和Hannes Schwertfeger是斯圖加特大學“Baubotanik”(植物建筑學發展協會)的成員,植物是他們作品的核心。他們的“樹屋”實驗性極強,不僅是建筑,還是一個個充滿生命的有機體,植物與建筑一同生長。例如“Baubotanik塔”這件作品,它占地八平方米,九米高,內有三層平臺,由100棵柳樹搭成。由于柳樹植根良好、形態細長、生長迅速且能借由插枝便可繁殖的特性,使得其成為良好的建筑材料。兩株柳樹排列成菱形并依次反復,同時加固各菱形的交叉點,并輔以臨時腳手架,即可搭成一個穩定的建筑網絡框架。平臺則搭建在交叉點同一水平面上。輔助支架在等柳樹完全長成后便可撤除。在“Baubotanik塔”之后,他們又創作了一件名為“Plane-Tree-Cube Nago”(樹立方)的作品,一座同樣由植物搭建起來的建筑,座落于德國NagoId市,同前者相比它空間更大、設計更加成熟。盡管嚴謹的設計使得柳樹的生長對這些“樹屋”的大體構架影響不大,不過它們未來依舊帶有幾分不確定性,這樣反倒令它們變得更加有趣并富有靈性。這些構成“樹屋”的柳樹不僅僅是一個個單獨的生命體,同時也是另一個生命體的有機組成部分;而當這些柳樹死亡之際,亦是“樹屋”最堅固之時。當人們在這些“樹屋”中漫步,享受植物帶來的愉悅之時,思考個體與集體、生與死之間微妙的轉換,亦可獲得一種別樣的生存體驗,同時也為這些“樹屋”增添了一層哲學意味。
幾萬年以前,人類從樹上走向山洞,再走向平原修建房屋;而如今,正如Ludwig的設想,人類將再度住回樹上,更準確地說,住回樹里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