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先生是我高中時的校長,也是我很敬重的師長。二○一一年底,蔣昭先生的《末代彝族土司——嶺光電》付梓出版,我因為俗務纏身一直沒有機會拜讀,二〇一四年秋當我終于從縣文聯(lián)拿到這本書時,卻驚聞先生已于半年前駕鶴西去。從此不能俯首在先生面前聆聽教誨,不禁扼腕痛惜。
蔣昭先生的《末代彝族土司——嶺光電》是一本人物傳記,記錄了嶺光電這位在涼山彝族地區(qū)乃至整個彝族地區(qū)都頗有影響的末代土司傳奇的一生。蔣昭先生十余年間搜集了大量珍貴史料,積累素材,嘔心瀝血,三易其稿,終于完成了《末代彝族土司——嶺光電》一書的創(chuàng)作,填補了對嶺光電這位傳奇人物研究的空白。書中很多史料對于研究涼山彝族歷史特別是解放前涼山彝族的那段歷史彌足珍貴。
很多人說,嶺光電是一位有爭議的人物,但蔣昭先生在本書開篇就說:在推進歷史的行進中,凡對歷史的進步做過有益之事的人,誰都不該忘記他們。人的地位有差異,作用必然有大小,但不管怎樣,只要對歷史的進步有過貢獻的人,人們都應該實事求是地給予肯定,我為嶺光電作傳,正是這個原因。寫人物傳記必須把人物放在他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中來描述,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這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如果不顧人和社會關系的內(nèi)在聯(lián)系,不把人放在當時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之中,就不能寫出具有真實感的人物,甚至歪曲歷史人物的真實面貌。如杰出的法國作家維·雨果在寫《小拿破侖》時,由于不理解法國當時的社會局勢,讓一個平庸可笑的人物路易·波拿巴有可能扮演英雄的角色。所以蔣昭先生在著書的時候,十分注重對歷史背景的敘述,把嶺光電放在特定的歷史環(huán)境中,力求還原一個真實的嶺光電。一是一,二是二,功是功,過是過,不虛構渲染,不隱惡揚善,不拔高溢美,不貶責降低,據(jù)事“直書”,做到人真、事真、言真、情真、形象真,以真取信,以真感人。
同時,蔣昭先生也在本書中通過嶺光電這個傳奇人物的事跡,表述出了自己的價值取向。蔣昭先生一生從事教育,所以,他對于教育的關注從未停止。在本書中,他對于嶺光電在家鄉(xiāng)興辦斯補邊民小學贊賞不已,并不吝溢美之詞。不僅用大量筆墨去描寫辦學的艱辛,辦學的背景,也對辦學的結果予以肯定:盡管這些革新還無法促使整個彝人社會的根本變化,但它畢竟在局部地方推進了社會文明的發(fā)展。并且表達了自己對當今教育現(xiàn)狀的憂慮:試問,如今又有多少人,愿意自己掏錢為民族興辦教育、培養(yǎng)人才呢?……利用辦學撈錢,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
蔣昭先生對嶺光電在家鄉(xiāng)重視生態(tài)保護也進行了濃墨重彩的敘述,同時也表達了自己對環(huán)境保護的認識和關注: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這是文明社會的一大標志。這本書出版一年后,黨的十八大報告把生態(tài)文明建設擺在總體布局的高度來論述。蔣昭先生如果地下有知,亦可含笑九泉了。
《末代彝族土司——嶺光電》一書中,蔣昭先生還在字里行間,對酗酒、抽煙、紅白喜事浪費嚴重等陋習給予了批評,并將其上升到嚴重制約社會文明的推進,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阻礙社會的進步這個高度。當前,全州正在進行成規(guī)陋習專項整治,亦可告慰先生了。
《末代彝族土司——嶺光電》一書,語言樸實,通俗易懂,恰如蔣昭先生的為人,樸實、嚴謹、執(zhí)著,值得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