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虛空

劇情 美國太空站發生爆炸，除了漂浮在艙外的兩名宇航員之外全部人喪生。面對著浩瀚無垠的宇宙和無邊無際的孤獨，兩人究竟能否重返地球呢？

《地心引力》（Gravity）由一段長達13分鐘長鏡頭開始：從太空拍攝的地球令人窒息地美，三名宇航員在逐漸顯露出被陽光照射的空間站周圍平靜的漂浮著。突然間，一枚爆炸的人造衛星產生大量殘骸飛速撞向那個空間站，其余同事全部喪命，只剩下宇航員Matt Kowalski（George Clooney飾）和醫療工程師Ryan Stone（Sandra Bullock飾）在太空中孤立無援。影片接下來圍繞著他們展開，兩人一面和所剩不多的氧氣抗爭，一面尋找最近的空間站求生。

3D特效被長鏡頭和流暢的攝影增強了，使觀眾置身于美麗但充滿危險的太空環境中仍然能體會到突破性的現實和細節感。這成果應歸功于導演Alfonso Cuarón、電影攝像師Emmanuel Chivo Lubezki、視覺特效總監Tim Webber以及他們卓越團隊長達五年的合作。Cuarón和Lubezki已經是老朋友了，他們至今為止合作過六部電影，包括《你媽媽也一樣》（Y Tu Mamá También）和《人類之子》（Children of Men）。Webber曾為后一部電影擔任過視覺特效總監。

《地心引力》的特技和審美造詣令人贊嘆，尤其是在攝像師Lubezki透露太空外景中只有宇航面罩后面演員的面部是真實的之后，讓人更覺得他們工作的偉大之處。太空外景中其他的所有東西，包括宇航服、太空站，還有地球全部都是CG制作完成。同樣，在影片中一處工程師Stone未穿宇航服在失重條件下漂浮著穿過一艘太空船的時候，Bullock是懸掛在舞臺上的繩索表演完成的，而她周圍的東西全都是用數字技術做出來的。

在很多方面，《地心引力》為擴展攝像師在電影中的與虛擬元素打交道的職能創立了新的典范，攝像師Lubezki深入參與了每一階段真實圖像和電腦生成的圖像的制作。另外在和導演Cuarón構思虛擬攝像機移動時，Lubezki利用數字技術做出了虛擬的燈光，用于拍攝真人實景并與CG片段相匹配，他還完成了微調渲染畫面，監督畫面從2D到3D的轉換，最終定案2D、3D和Imax版本的視覺效果。“我是作為一名電影攝像師來完成在《地心引力》中的工作的。”Lubezki說，“在這個過程中，攝像工作越來越需要用到新的工具來完成，而我在不斷學習使用這些工具，這激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Lubezki說，導演Cuarón一開始告訴他在失重條件下他們在攝像機的移動和燈光方面將有極大的自由，但事實證明這樣不行，因為我們希望最后電影看起來能盡可能地貼近現實。導演表示：“我們想完全遵從太空環境來拍攝，但我們不能真的到那兒去，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科技替代。如果可能，我們應該在太空中拍攝完成整部影片，這樣我們就不應該在視覺呈現的效果上有太大改動。”

太空環境中共有三處光源設計：遠處太陽的強烈光線、從地球反射的柔和一些的光線，還有時不時從月亮反射來的光線。Lubezki解釋：“演員基本上處在太空中黑色的背景下，有時會露出地球的一部分，有時是太陽或者月亮。這樣的視覺效果遠遠不能讓觀眾一直保持興奮，所以導演Alfonso和我決定讓光線不斷的變化。”

“處理光線的量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應該要多刺眼或者多柔和的光線，應該反射多少，顏色是什么，這些元素使得我們能制造出很多不同的環境。電影中光源的豐富和戲劇性的變化來源于攝像機和演員的不斷旋轉，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在軌道上運行的90分鐘的日落循環也不斷改變著光源。”

準備工作的第一步，制片人按照劇情發展為每個角色繪制了一條簡易地球軌道，這樣Webber和他的特效團隊就能做出相應的地球景觀。導演讓演員在他的老家墨西哥上空作為故事的開始，從那兒之后，那條簡易軌道引導攝像師做出特定的光線和色彩。比如，在Stone位于非洲沙漠上方的時候，太陽正好出來，這時地球是暖色調的，所以在她臉上反射的光線也是暖色調的。

接下來， Framestore的animator根據制片人為攝像機和演員的每一個定位制造出簡單的預覽動畫。Lubezki和導演用了一個非常低端的方法去固定演員的位置。“相機的移動實際上非常復雜，但我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首先根據故事腳本，然后我們用一些木偶和做成玩具的空間站為演員定位。”Lubezki解釋：“用一些木偶作為開始，然后將他們做成黑白動畫，最后給動畫增加體積、顏色和光線。其實就是一層一層地增加工作。”

導演在談到在失重環境下固定角色讓他感到驚訝：“這真是個復雜的問題，因為演員在不停旋轉。假設你想先拍攝George的臉然后將攝像機轉向Sandra，但此時Sandra在另外一個不同的速度在旋轉。當你在她那里調整好攝像機的位置之后，又想回到George那里，但此時你可能會意識到如果這個時候轉回George你可能只能拍到他的腳！所以當你從零開始做起的時候，總能碰上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這時就得重新考慮整個畫面了。”

Lubezki堅信長鏡頭能很好地將觀眾帶入電影中。“最主要的是長鏡頭能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對我來說，它更真實也更直接。剪切得越少，你和角色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這就像你感同身受如同他們的事情發生在現實里一樣。這是我和導演在合作電影《你媽媽也一樣》和《人類之子》時發現的。”

有這樣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鏡頭移動，取景從Stone的視角開始，透過她宇航頭盔和它的反射，然后穿過頭盔的玻璃，最后落在外面的景物上。導演Cuarón解釋：“這樣做是有目的的，在電影的一開始，我們想展現一種客觀存在的現實。在災難發生后，我們繼續客觀地跟隨Stone直到抓到了她的視角，隨后我們便用這種主觀的體驗來完成影片的拍攝。最有意思的是從視角脫離她的頭盔的那一刻，攝像機不再是主觀或者客觀的了。它讓影片變成一種身臨其境的體驗，就像觀眾就在她旁邊。”

在做好預覽動畫和虛擬移動鏡頭之后，第三步就是完成前期燈光制作，即Lubezki和Framestore團隊共同設定CG光效。“和許多數字燈光師一起工作，我能夠為整部影片設計燈光效果。” Lubezki表示，“不同的場景都會有許多人一起工作。”

Lubezki強調《地心引力》中將真實人物的面部和虛擬的環境結合起來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最大的難題是整合人物動作和動畫上光線的使用。通常演員所受到的光線和動畫不同，如果燈光不對，我們就無法將他們復合在一起。結果是這會看起來非常奇怪，雖然接近真實，但直覺會告訴你這不對頭。避免這種情況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演員的面部使用較為中性的光源，然后使之盡量與演員和周圍環境相匹配。”

Lubezki設想了一個特殊的照明空間，最終稱之為“LED光盒”。他說：“我本來想建立一套LED燈光面板來為演員的面部照明，但經過大量對LED燈光的測試，最后Webber和他的特效團隊建造了這個20寸的立方體光盒，在內部燈光面板上生成虛擬的環境景象，這樣演員從他們的視角就能看到諸如太空艙之類的景象。當然，在建造這個光盒的同時，員工們也解決了LED燈光閃爍以及顏色不一致的情況。”

攝影指導Lubezki在回顧整部影片的制作過程時說，“目前為止我還真不知道哪部電影能夠如此制作，無論是虛擬燈光的設置還是對人物進行3D建模拍攝。我想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嘗試。能和這么優秀的團隊合作是極大的幸運，除了人人都有極高的稟賦之外，整個團隊都對新技術持開放的態度，這才使得整部電影能夠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