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銳看來,中國醫療資源緊缺的問題,不是單純的體制問題,而是資源分配不均衡的問題。以非專業醫療人士的身份介入這個行業,張銳所做的,一直都是搭建平臺、盤活資源的事。
在創辦《春雨掌上醫生》之前,張銳在網易新聞中心擔任副總編輯,選擇移動互聯網作為自己的創業方向,是他出走網易之前就認定的方向,而以移動醫療為最終目標,則與生活體驗有關。張銳的父親是一名兒科醫生,過去經常通過電話幫助親友進行簡單的診斷和用藥指導。張銳相信,如果能夠解決信任問題,輕問診其實可以是很多人的醫療選擇。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實現更廣范圍之內的輕問診在技術上成為可能,2011年,春雨基于這樣的想法而創建,在赴醫院就診之前,進行分流,通過在線咨詢,給一般患者以便利。
身體不適,問問看
在app store里,春雨醫生對自己的描述是“真實公立醫生解答健康問題”,每一個詞,都直擊“問診”的命門,廣播里以賣保健品為目的的虛假醫療節目、電視上播放頻率極高的私立醫院廣告,都極易讓人產生不信任感。在春雨,患者可以匿名出現,但醫生全都是實名解惑,在所有醫生的個人描述中,公開真實工作單位,配以真人頭像,使用者可以看到他們的職稱和研究方向,也能參考之前的評分。 這無疑是能大幅度增進信任感的設計。求醫方法并不復雜,可以按照科室,也可以按專長。
在這里,問診的價格豐儉由人,你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擇指定的醫生,以200元~400元的價格進行15分鐘左右的一對一電話或圖文咨詢服務,上傳自己的檢查資料供醫生參考,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用8元的價格,買一個包月的咨詢服務,在30分鐘之內,任何關于疾病的提問,都會由專業醫生解答,這樣的提問無法挑選醫院和醫生級別,但可以保證是匹配的科室,而這,就是一次輕問診。
這就是春雨的定位,便捷輕問診,相比線下排隊—掛號—等待—問診的復雜流程,輕問診符合快節奏生活的要求,大量關于母嬰、育兒、飲食、健美和心理的問題,諸如孩子吐奶怎么辦、怎么防治痱子或是輕微失眠,實際上都不屬于疾病范疇,即使去醫院,也未必能得到妥善解決。“我們把輕問診的需求定義成不用去醫院,但可以得到知識和可執行意見的需求。”張銳如是說。
婦兒輕問診的部分,一直是春雨做得最細致、也是用戶體驗最理想的產品。除了科學的提問解惑之外,春雨育兒醫生也按照寶寶月齡每周推送適合的產品和適當的實用資訊,早期教育、兒童營養、兒童教育等熱門知識的搜索,也讓使用者覺得貼心。
目前,春雨每天有3萬多條問題,100%的問題都可以獲得解答,在醫生的客戶端上,問題采用眾包的方式,以搶答的方式發布,也就是說,如果對醫生的職稱和就職單位沒有太多需求,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在30分鐘之內得到專業解答。快捷靈敏的反應,一向是張銳最得意的。靈活的輕問診當然也有自己的局限,醫學上常將疼痛分為10級,春雨幫助患者進行1到6級的輕問診行為,對于疑難雜癥的診斷,春雨則建議用戶赴醫院檢查。
二甲主力,盤活資源
三年來,春雨已經完成了兩輪融資,主投機構分別是藍馳創投和貝塔斯曼亞洲基金,對于一家創業公司而言,資本的進入是最直接的認可,盡管商業模式依然在探索之中,但大量的下載量和活躍用戶,依然是張銳和團隊成功的證明。與國外的類似產品相比,春雨的著眼點明顯不同,他們的主要功能,不是預約。“美國的醫療環境市場化充分,醫療資源過剩,很多醫生希望通過更過渠道獲得病人,但中國不一樣,好醫院永遠人滿為患。”
創業初始,春雨主攻的醫生群體是三甲醫院的醫生,而經歷兩年調整之后,平臺上回答問題的主力群體是二甲醫院主治醫生,這也是由國內醫療資源的現狀決定的, 張銳用一連串的具體數字給出答案,“中國的三甲醫院病床利用率是104%,多出4%在哪里?是在走廊上。但是中國的二級醫院病床利用率是多少呢?80%,有20%是閑置。互聯網精神的本質,就是調度現實世界中的閑置資源,所以我們的平臺聚焦在這批醫生身上,把他們接到線上來進行用戶輕問診服務。”
現在,超過15000名醫生在春雨平臺上回答問題,他們主要利用個人的閑暇時間—就診間隙,上班路上,下班之后,但就是這些碎片化的時間,給患者提供了相當的便利。
在張銳眼中,移動醫療最有魅力之處,是改變人的健康思維。在公開演講之中,他愛以極富有激情的語言,來描述移動醫療的未來,“幾千年來的醫療在我的眼中就像路燈下面的光影,醫生、患者都在光影下面,這個光影之外還有茫茫的黑夜,有需求,有生機,有動力,移動醫療就是針對這個茫茫的黑夜所做的一切。”或許,需要再過幾年,移動醫療的發展能驗證張銳詩意的描述。
但終究,在張銳心中,無論醫療以何種形式展開,總還有些神圣的味道,“投資人在移動醫療領域聞到了金礦的味道,而我們,卻始終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