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大蝦與提款機

最近有個段子，頗為耐人尋味：兒子吃了一盤煮大蝦，母親看剩了一只，就拿過來吃了。沒想到兒子大為不滿，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把盤子摔在地上。母親趕緊賠罪。

絕對無私的父母，培養出絕對自私的孩子，真是讓人不可思議！按過去的說法，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倘真是如此，絕對無私的父母不說帶出絕對無私的子女，也能影響他們的行為。可見，有時候我們還是太理想化了。

在一些孩子心中，享受一切理所當然，至于錢是怎么來的，父母要流多少血汗，他們不想知道。父母為了兒女舍不得買一件新衣服，而這一切，卻被兒女當成跟不上潮流。

被當作提款機的父母是可憐的，盡管他們不斷地“吐”出錢來，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可也是，誰見過人對提款機恭而敬之，誰會對提款機噓寒問暖？以致有人感傷而凄苦地說，過去是養兒防老，現在是養老防兒。

是誰讓父母變成了提款機呢？還是父母自己。老話講“家貧出孝子”，那是因為貧苦家庭的孩子深知父母生活和養育的艱難。這讓我想起里根1984年在復旦大學演講時說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那些通過艱辛勞作而擁有自己的一切的人更值得信賴。”由此看來，東西方價值觀在某些方面可以說是不謀而合。什么時候，我們的家長能讓孩子明白“通過艱辛勞作而擁有自己的一切的人更值得信賴”的道理，才會免于被當成提款機的命運。

記得看過一個笑話，說上大學的兒子給父親發了四個字的短信：“彈盡糧絕”。父親回了兩個字：“頂住”。其實當真一回能怎么樣呢？也許，那才是培養孩子的一條正道。

【原載2014年3月19日《中老年

時報·副刊》】

插圖/提款機/魯 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