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阿里上市,這一新聞引起全球關注。阿里上市后價值2383億美元。如果當天蘇格蘭脫離英國,它的GDP也不過2344億美元。換句話說,中國經濟一夜間長出一個相當蘇格蘭大小的龐然大物。阿里上市的意義還不在于錢,它很可能成為自法國大革命以來,以美國、英國為代表的繁榮創新模式,轉向以中國為代表的繁榮創新模式的一個象征性標志。清代、民國和當代中國一直在尋找“超車”機會,今天看到了一個亮光。
阿里上市當天市值14632億人民幣,超過深圳2013年GDP(14500億)。如果把阿里當作一個城市,僅次于北上廣之后,相當于全國GDP第四大城市。自鄧小平一手扶起深圳后,中華大地一夜間又冒出一個“深圳”。這是何等偉大的歷史事件。不過我們的新聞敏感實在有限,在播放了地方戲、演藝和體育等新聞后,把阿里上市消息列進“國內聯播快訊”,與“熊貓寶寶三胞胎首次全部睜眼”、“新大頭娃娃和小頭爸爸首映”等花邊新聞一起,在國際新聞前一閃而過。
不過,世界人民顯然沒有把大頭爸爸(BABA)與小頭爸爸等量齊觀。阿里的上市得到了各國極高的評價。美國《時代周刊》周五發表文章,徑直指出:“歷史將被創造”。
確實,阿里上市創造了一個蘇格蘭的GDP,創造一個深圳的GDP,只不過談笑間的小事一樁。關鍵在于這件事背后另有含義,正如《時代周刊》明確意識到:“不僅僅是在科技市場或股票市場,同時它還代表著一些正在塑造全球經濟的更大趨勢”。《時代周刊》深刻洞察到阿里上市象征著經濟上“傳統市場-新興市場”(西方-東方)主導權的一個分水嶺。
阿里所代表的創新,被稱為“中國式創新”。阿里上市對美國人不諦一次思想解放。《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安德魯.布朗準確描述出它對美國人思維的震動所在:阿里巴巴推翻了人們關于“中國不能創新”的迷思。中國式創新之所以產生震撼,在于它同歐美創造了三百年來大繁榮的創新,在類型上截然不同。
我把東西方創新的區別,比喻為大乘佛教與小乘佛教的區別。大乘佛教是低門檻創新,裴大鵬有句話說得到位,這其中的創新叫做“庶民的勝利”,“在阿里巴巴最重要的商業陣地——淘寶網上,集結的是平民的力量,它也為年輕人創業、就業提供了海量的機會”(按:免費,因而是零門檻創新的)。而歐美的前300年的創新相當于“小乘佛教”,無論熊彼特還是費爾普斯主張的創新,仍然還是高門檻的創新(需要企業家、研發、風投和知識產權等四大門檻)。再往下走300年,大乘(大車)拉的人多,小乘(小車)拉的人少。東西方就會見出差別。表現在現象上,就將是《時代周刊》預言的“正在塑造全球經濟的更大趨勢”:越來越多的全球最重要的公司將來自發展中國家;新興市場創造藍籌股;發展中國家消費者將主導世界;你的下一份工作沒準就在中國。
《時代周刊》不是怕阿里,而是怕阿里“它還代表著”的阿里爸爸,阿里媽媽,阿里弟弟、阿里姐姐……等中國人。我計算了一下,后面11年還可以至少出13.7個阿里、或123個馬云。因為按麥肯錫預測,到2025年僅互聯網中的移動互聯網一項,市場就可能達到10.3萬億美元,相當于66萬億人民幣。按現在形勢,中美兩國大概至少會獲得其中的51萬億(=中國GDP),按中美四六比例分,中國會得到其中的20萬億。按馬云1627億首富標準,相當于123個馬云,可以再出13.7個阿里。下一代馬云將密集分布在現在25歲到35歲的年輕人中間,這些新人一旦都祭起“中國式創新”的戰旗,他們可能走上一條不同于西方的中國式大繁榮之路。
我注意到在當天大頭爸爸(BABA)與小頭爸爸的花邊新聞前,比馬云行政級別高許多的一條完整新聞中,一位科技官員在努力且費力地落實上級關于創新驅動發展的指示。我真同情這些自上而下完成創新任務的人。歷史將被人民創造。一旦相信草根,當你數到第1001下時,芝麻將開門,阿里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