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早上七點半,遼寧寒冬的清晨還是略冷,我從被窩里爬起來,穿上棉鞋,走到前院。老媽的早飯已經做好,農村的飯菜雖然簡樸,但天然清潔,另是一番風味。簡簡單單吃了早飯,撤了炕桌,燒了幾大壺的開水,等村里的各位老少爺們光臨。老媽常說過日子就是過個人氣兒,我也樂得和各位胡侃大山。正是農閑時節,打打撲克玩玩麻將,看著毫無意義的電視劇。農閑的生活單純,但卻能讓人徹底的靜下心來想很多事情。
可能是《鄉村愛情》看的太多,很多人對東北農村都有一些奇怪的認識。著名笑星趙本山說:“電視劇也是藝術,藝術來源于生活但肯定高于生活。”有這么幾個小問題,可能很多人有所誤解。并非是要澄清什么或者解釋什么,答案也難說普適性,只是描述現狀。僅此而已。
一:農村人單靠種地收入能養家糊口嗎?
答:能。但有限制,比如想靠一畝地養一家人這純屬妄想。我所在的地區耕地量很足,如果一家多承包一些土地,再加上當年種植的作物銷量不錯(糧食作物一般銷量都不錯,比如東北花生),養活一家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加上農村自給自足的特殊情況,或許一年算下來,還能比在城里打工多賺些。
二:現在農村的青壯勞力留在家里的是越來越少了嗎?
答:確實是。看《鄉村愛情》里,青壯勞力基本上都選擇了外出打工,但實際上并非這么簡單。首先要看這一家有沒有耕地,耕地是否可以養活全家人(具體請看上一問),家里的青壯勞力是否有一門手藝,這很重要,比如幾代當鐵匠的,幾代養雞養鴨養馬的,多數還是選擇子承父業。總體上來看,外出打工的有兩種:純技術工種和純勞力工種。經過對幾十名村民的調查,純技術工種的收入一般在每年4萬到十幾萬不等,而純勞力工種有季節限制,一般農閑進城農忙回村,正常純收入每年也在四五萬到七八萬之間。總體來說,由于打工收入不菲,又沒有種地那么多的硬性限制,選擇打工的人有上升的趨勢。
三:城鎮化是否“毀滅”了許多村莊?“農民上樓”是否讓很多農民不適應?
答:談不到毀滅。從我所在的村莊周圍的自然環境來看,十幾年前還存在的幾個村莊,逐漸都在自然的合并過程中。這里面有很多復雜的影響因素,比如村鎮公路的修建,比如網絡的鋪設,比如現在在農村也普及的人手一部手機之后,哪個村莊的信號更好等等。總而言之,農民從一開始的客觀聚集,到現在開始追求生活品質,實際上是一種自然的進化過程。即使沒有城鎮化規劃,農村也是會緩慢的,自然的撤鄉并鎮。
至于農民上樓,對于東北的農民來說,除了沒了熱炕頭是個遺憾,其他的“看起來很美”的生活條件,現在都已經達到了。所以上樓不上樓,只是一個個人選擇而已。不過很多農民還是愿意住一樓—原因是可以搭炕。
四:農村人還是“土老帽”嗎?他們的孩子是否依然會是農民?
答:其實綜上所述,農民和城鎮居民從生活條件上已經沒有太大差別了。所不同的只是生活方式的不同而已。從我個人而言,可能還更喜歡農村一點。說到“土”或者說愚昧,由于上一代的農民沒有得到良好的教育,農民對孩子的教育投入實際上并不低于城鎮居民。年青一代大學生比比皆是。所以未來他們是否還是農民,可能僅僅是個戶口所在地的問題了。
五:農民的孩子談戀愛是否像電視劇里那么困難,或者說波折?
答:農民也是拿《鄉村愛情》當電視劇看的,和現實沒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