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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寬容消解文革恩仇

2014-04-29 00:00:00楊繼繩
炎黃春秋 2014年4期

嚴刑逼供

楊:文革期間,您和您的家人遭受了嚴重的迫害。您文革前的職務僅僅是清華黨委宣傳部的副部長,而您受迫害的嚴重程度遠超過校一級領導,這其中有什么特殊情況?

羅:原因很多,但主要可能與1967年周泉纓的大字報《四一四思潮必勝》有關。當時學校分為兩派:井岡山兵團總部(因其核心的戰斗組以林彪指揮的“28團”命名,故自稱“團派”、“老團兒”)和井岡山四一四總部(因成立于1967年4月14日,故簡稱“四一四”、“老四”)。“團派”以蒯大富為首,因有中央文革和毛澤東的撐腰支持,是掌權的;“四一四”是比較溫和的一派,是在野的。大部分黨員干部和許多教師是傾向或支持“四一四”的。我也是支持“四一四”的。

1967年7月中旬,兩位支持“四一四”的政治課教師范德清、魏宏森告訴我,“四一四”“云水怒”戰斗組的周泉纓寫了一篇文章,有新意,但比較粗糙,需要加工,讓我幫助修改。參加修改這篇文章的有萬潤南、李兆漢。我們詳細研究了這篇文章,認為的確是有新意。

第一,用河南的“河造總”和“二七”的分歧、清華的“團派”和“四一四”的分歧說明大學和社會上的爭論及分歧,是與中央內部有分歧、爭論密切相關的。雖然有些話并沒有道出,但周泉纓在私下里卻明確指出,所謂無產階級司令部是中央文革把持的一個大雜燴,社會上,大學里這樣混亂,中央是不可能平靜的。

第二,全國各地、各大專院校里雖然各種思潮爭論很激烈,百家爭鳴,但究其實質無非是兩種,一種是以蒯大富即“團派”為代表的極左思潮,主張解放后到文革前的十七年,是黑線主導的,是要徹底砸爛的。這一派當時的勢力是比較強大的,因為有中央文革和毛澤東的撐腰支持。而另一種是以“四一四派”為代表的比較溫和,也比較實際的思潮,這一派沒有后臺,因此處境很困難。這就把清華以至于全國的看似混亂的“派性”爭論,上升到思潮乃至于文化大革命的目的、方向、前途等原則的、理論的分歧上了。

第三,“團派”思潮因其以極左的面目出現,而且有中央文革甚至最高領袖的強有力的支持,所以很可能一時取得勝利,能掌權。但掌權以后必然要亂,是不可能長久穩定地掌權的,這也就是毛澤東和中央所批判的:造反派只能打天下不能坐天下的所謂“四一四思潮必勝”的“要害”。其實,經過和周泉纓多次討論,我們認為,“必勝”還有一組潛臺辭,就是毛主席發動的這場文化大革命是極左思潮的。所以,是引起混亂,挑動群眾斗群眾的罪魁禍首。

周泉纓的稿子改動得很多,但主要是在邏輯和文字方面改動,其主要論點都保留了,盡管我們的意見并不十分一致。稿子改定后,由幾位文工團的同學抄成大字報貼了出去。這張大字報貼出后反響極大。周泉纓召集所有參加修改,抄寫的人開會,他說:“這篇東西由我來承擔責任,也確實是我寫的,是我的思想,我的專利。我是紅衛兵小將,不怕。今后不要說你們參加了,至死也不要說。”他當場把我們修改的底稿及所有文件資料全部燒了。

不久,就有很多傳說,其中最重要的是:毛澤東對《四一四思潮必勝》有看法。毛澤東和中央文革不喜歡“四一四”,他們是支持、甚至是偏袒蒯大富的。直至1968年7月27日蒯大富下令向工人解放軍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開槍,毛澤東于7月28日凌晨接見蒯大富等五大領袖的記錄稿公開之后,我們才看到記錄稿中毛澤東批評說:“《四一四思潮必勝》這篇文章,我仔細讀過了。它是否定文化大革命的,是不能必勝的。”“四一四是右的,四一四思潮必勝,我就不高興,說打江山的人不能坐天下,無產階級打天下,不能坐天下?”

蒯大富的“團派”一直想抓出“四一四”后面的“黑手”,也一直懷疑我和一些人就是“黑手”,他們甚至懷疑我們背后還有更大的“黑手”,不然,怎能這么大膽,把矛頭直指中央文革甚至更高層。但他們沒有證據,而且雖然毛澤東多次批評了“四一四”,但并沒有定性為反革命組織和反動思潮。

“團派”得知毛主席批評《四一四思潮必勝》后,很高興,一方面在學校組織人大張旗鼓地批判這張大字報,說《四一四思潮必勝》是反革命宣言;同時,他們的專案組開始抓人,首先是抓我,1968年1月30日(春節除夕)專案組把我抓走了。后來陸續也抓了文(文學宓,統戰部副部長)、李(李康,教務處副處長)、饒(饒慰慈,黨辦副主任)、劉(劉承嫻,統戰部副部長)、徐(徐一新,科學處副處長,1968年我從三堡療養院逃跑以后,徐躲進四一四的據點科學館,幸免于難)。

楊:他們把你抓起來后怎么處置?

羅:“團派”的專案組長是孫耘(原名孫毓星),我的案子由他這個專案組負責。這個專案組里還有體育代表隊的政治輔導員李天麟等。審我的時候,常常是力學系68屆學生孫錚做記錄。專案組幾乎天天審我,直到3月27日我成功逃跑了。

專案組審我時動用了肉刑逼供。但實事求是地說,因為我被抓兩個月就成功地逃跑了,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所以還沒來得及對我用重刑。專案組中多數人沒動手打我,少數人打也主要用拳掌,動用工具打我只有一次,是我被關在化學館地下室時的一個星期天下午,突然來兩個彪形大漢,我從來沒見過(專案組當天沒有審我),他們戴著口罩,也不講話,手持手電筒,用布包著底部,用力朝我的肝、腹部擊打,很痛(后來有一段時間尿血),每人打了十多下,低聲商量了一會就走了。外面有守衛的人,但沒有進來。我被關在“團派”前哨廣播臺時,曾看到一本小冊子,專講打人和挨打的,用布包著手電筒底部打肝腹部就是這本小冊子里講的一種可以不留痕跡的打人方法。這本小冊子也介紹挨打時一定要放松,不要硬頂,或挨打時就大叫一聲,同時順勢倒下,就可以把打你的能量消融釋放。我后來就用這個辦法對付挨打,但后來被馮家駟發現了。馮家駟是專案組里打人最殘暴的學生,個子不高,寸頭(文學宓說,用老虎鉗拔牙的就是他;后來工宣隊告訴我,用帶釘子的木棍打饒慰慈的也是此人,但他打我時只用了拳掌,下手很重)。

我感覺到,“專案組”里面也不是鐵板一塊,有的人如孫耘,并不主張打人,但受壓力很大,有一次,孫耘正在審訊,孫錚擔任記錄,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進審訊室,孫耘馬上跳起來,左右開弓打了我十幾巴掌,并不疼痛,這說明他不會打人,但怕人說“右傾”,是打給別人看的。

虎口脫險

楊:聽說你從三堡逃跑了,這里山高路險,你是怎么逃跑的?

羅:這個地方我比較熟悉。首先修建清華三堡療養院時,我去過幾次,看望建工系參加勞動的同學,當時(1960年)正是困難時期,吃不飽飯,我和同學們常常在山溝里揀山里紅吃。又因為1964年暑假,清華學生在南口8321部隊當兵(實際是在部隊鍛煉一段時間),1965年暑假,清華學生又在昌平工程兵技校當兵,這兩次清華學生當兵都是我帶隊。后來清華武裝部長何介人讓我寫一篇總結報告,我就是在三堡療養所寫的,休息時常常在山窩里打小口徑手槍和步槍。所以,這一帶山窩里我都跑過,地形和路線都比較熟悉。有了這個條件,我一被關到三堡,就在考慮如何逃出去。

3月27日(陰歷二月廿九日)晚,無月光,晚上12點,我從二樓跳了下來,由于沒有看清地面,腳腕崴了,很疼。我忍著疼一步一崴地沿著公路往南口走。

到了昌平,我才坐上了公共汽車回到北京市區。先到人民大學找到我的姐夫和姐姐。從他們那里要了一輛自行車。當晚,我姐姐、姐夫的同學郁正汶(中國青年報記者)安排我住在他愛人弟弟在三里河的家里,然后他連夜騎車到清華“四一四”總部聯絡,通報我的情況。“四一四”總部于4月1日把我接回清華科學館。

楊:“團派”怎么知道你修改了《四一四思潮必勝》?

羅:我認為他們一直懷疑,但沒有證據。10月上旬,工宣隊在大禮堂前面草坪批斗蔣南翔。陪斗的左邊有高沂,右邊是我。校一級斗完了以后,再放到部、處和系級批斗。

“團派”在我被拉出去陪斗以后,就散布說中央已定性,認為“‘四一四’里邊有壞人,羅征啟就是壞人”。“四一四”這邊不知底細,不敢表態,還有人貼大字報,表示要跟我劃清界限,大字報只是表態性質,沒有實質性內容。萬潤南不表態,還明確說:“羅征啟不是壞人。”

這時,黨辦、宣傳部、政治部準備聯合批斗我。他們先要預審一下,李兆漢參加了預審,審我時他偷偷向我使眼色,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第二天在工字廳斗我,李兆漢坐第一排。主持人宣布:“批判會開始,羅征啟站起來!”我剛一站起來。李兆漢立即跳起來搶著第一個發言,他質問我:“羅征啟,我問你,1967年夏天在二號樓一樓一個大房間里,我一推開門看到你、萬潤南、周泉纓在里面,桌子上有一大堆稿紙,你們在干什么?”我遲疑了幾秒鐘,我覺得李兆漢在通知我什么事,昨天預審時沒有機會。其實,當時在二號樓干什么,李兆漢最清楚。他是修改人之一。《必勝》里引用的一些列寧的語錄就是他找的。我鎮靜地回答說:“我們在修改《四一四思潮必勝》。”批判會立即靜了下來,喊了兩個口號,就宣布休會,把我押返生物館。工宣隊表揚了李兆漢,說他一炮把頑固的羅征啟打啞了。只有一位同事告狀說,李兆漢是在通風報信。

過了一段時間后,我就自由了。李兆漢告訴我,工宣隊手里有材料,是周泉纓或者楊忌非(與周同一戰斗組的化工系的女同學,周和楊在《必勝》以后又貼了大字報《竊國大盜陳伯達》,就被抓起來了)在監獄里交代說:是羅征啟、萬潤南參加修改了《四一四思潮必勝》。他們不認識李兆漢,所以沒有把李兆漢交代出來。工宣隊給李兆漢看了周泉纓的交代材料,材料里說:主要是羅征啟改的《必勝》,萬潤南是羅的助手,稿子的主要思想內容是周泉纓的,但是重新組織修改了一遍。1974年,周泉纓回學校,我問他:“你在監獄是不是說我改了《必勝》?”他不置可否。他又說是楊忌非交代的。楊忌非是支持周泉纓,而且是比較了解我們這些人的情況的一位女同學,周泉纓被抓,她去跟公安局鬧,結果把她也抓了。我想實際情況可能是,知道修改《必勝》情況的人都被公安局控制在不同的地方,對這一位說:另一位交待了;對另一位說:這一位交待了。學生沒有經驗,聽公安局說別人說了,自己就說了。這些知情人中,只有萬潤南一直不承認。“團派”之所以抓我,是因為他們知道我是《必勝》這篇大字報的主要修改人。而毛主席又幾次批評了這張大字報。有了“最高指示”,他們當然來勁了。

弟弟被害

楊:你從三堡逃跑后,團派一定鬧開了鍋吧?

羅:我從三堡逃跑以后,“團派”專案組就急了。孫耘等人到我家把我父親抓走,把我愛人的同班同學林維南抓走了。林維南的愛人剛生孩子嚇壞了。他母親剛從印尼躲避反華浪潮回到祖國,她只會講印尼話和客家話,不會講普通話,無法和專案組交談。她阻擋專案組抓自己的兒子,專案組一腳把老人踢倒,摔傷了。過幾天就死了。從林維南和我父親那里問不出我在哪里,他們又到我家。我弟弟(羅征敷,第一機床工人)正在家里寫控告信,控告他們抓人。專案組就把他也抓走了。我弟弟拼命掙扎,他們把他扔到吉普車上。幾個人用腳踩,還抓了一把擦車的棉絲塞到他嘴里,再用麻袋套上。拉到清華甲所(“團派”總部)打開一看,人已經死了。他們就把尸體送到北醫三院太平間,說:這是反革命分子,被群眾打死了。北醫三院將死人事件報告了公安局。“四一四”的群眾也嚷嚷:說“團派”抓了三人,出了兩條人命。“團派”的孫耘和另一個姓王的同學只好到北京公安局自首,承擔責任。當時人多手雜,七手八腳,到底是誰打死的,也不好確定。就把孫耘當首犯,送到海拉爾關押,從1968年一直到1979年。這11年間,孫耘有6年是坐牢,其余時間是勞動改造。但是沒有正式判刑。孫耘是1962年考進清華,是當年河北省的理科狀元。在清華他是個好學生,平時表現也不錯,但不知為何加入了“團派”。粉碎“四人幫”后,孫耘事件就成了清華一件有名的大案。

寬容孫耘

1978年上半年,清華大學黨委書記兼校長劉達找我談話,讓我重新組建黨委宣傳部(文革前我是黨委宣傳部副部長),在宣傳部組建之前,要我先幫他抓落實政策工作(主要是平反歷次政治運動中的冤假錯案)。他說,在清華落實政策阻力很大。很多領導干部自己挨過整,也整過別人。我知道,他說的情況是事實,蔣南翔在文革中被整得很慘,但文革前他也整過不少人。何東昌在文革中也被整了,但從1949—1979年三十年間,除了文革中他和所有干部一樣被“群眾運動”沖擊和1974年反右傾回潮運動中批了他右以外,他都有整人的賬。所以,何東昌對平反冤假錯案總的來講并不積極。劉達說:“耀邦同志對平反冤假錯案很堅決。清華的冤假錯案很多,必須徹底搞清楚,否則撥亂反正是很難的。”他叫我在第一線,有困難,遇到問題可以找他,或者找張健,胡啟立、汪家镠,他們和文革前及文革中的清華沒有多大牽扯,會此較超脫一點。這時我才明白,劉達為什么一方面要啟用“清華牌”的干部,一方面又把這幾位非“清華牌”的干部調來充實領導崗位。用心可謂良苦。至于我自己,因為我在文革中是受害者,如今恢復工作怕別人說我搞報復,所以要求回避文革中與我自己有關的問題。劉達同意,說:“涉及你自己的事,你可以回避,但總體還得你來抓。”

1978年下半年的一天,有人敲我家的門,開門一看是孫錚(她就是文革中整我的那個專案組的成員,后來和孫耘結為夫妻),她一進門就說:“羅老師,你認識我嗎?”我說:“認識,你是孫錚。”她說:“我代表孫耘來向你請罪。當時我們年輕無知,傷害了你和你的家人。很對不起你和你的家人。”我問她:“孫耘在哪里?”她說:“還關著。”我問:“為什么還關著?”她說:“他是罪犯,這十多年時間大部分被關著。”我問:“判刑了?”“沒有,但案卷上寫的是反革命殺人犯。”她的態度很誠懇。我問她:“你找我,希望我做什么?”她說:“我只希望你原諒我們。孫耘如果能出來,他一定親自來向你請罪!”我家里擠,就把她帶到辦公室,說:“你等一下。”我寫了一封信,寫完讓她先看了一下。信是寫給海拉爾公安局的,請北京市公安局轉。因為孫耘是北京市公安局送到海拉爾的。信中說,孫錚來向我道歉,態度是誠懇的,我代表被害人家屬,負責任地聲明不再追究這件事了,請你們釋放孫耘。孫錚看了這封信,當場淚流滿面。她說:“羅老師,我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做。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我代表孫耘感謝羅老師。”

孫錚走后,我將這封信通過清華辦公信箱送給北京市公安局。我還把這封信給我愛人、父母、姐妹們都看了,他們都同意我的做法。一個月以后,孫錚和孫耘來到我家,孫耘說:“羅老師的信一去,海拉爾公安局就把我放了。公安局看了羅老師的信也很感動。他們說我這十年改造態度好,沒有什么不同意見,就把我放了。”我說:“出來了就好,今后好好干吧!”他們說:“我們兩人想考研究生,不知行不行?”我說:“我贊成!你們準備得怎么樣?”孫耘說:“專業方面我在監獄里有準備,就怕政治課。”我說:“政治課好辦。”我立即讓政治教研室搞了一份研究生考試的政治課復習提綱給他們。

他們參加了當年的高考,報考的是哈爾濱工業大學。考試結果出來以后,孫耘、孫錚又來告訴我。孫耘總分第一名,孫錚也考得不錯。但是,哈工大看他檔案里面有“反革命殺人犯”的記錄,不敢錄取他。他們對我說:“即使哈工大不錄取,我們也滿足了,是我們有錯。”我考慮了一下,又寫了一封信給哈工大黨委和黑龍江省招生辦,并轉黑龍江省委。大意是:孫耘考試成績好,這不奇怪,他原來就是業務尖子。文革時期,他們二十歲左右,沒有人生經驗,犯了嚴重錯誤,這些年有深刻反省,態度很誠懇,現在劉少奇的問題都解決了,應當是化冤解仇,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的時候了等等。

我把寫好的信給胡啟立、汪家镠看了,他們也贊成,胡啟立還對我說:“看了你的信很感動,我和家說要向你學習。這樣一來,清華兩派的問題就好解決了。”我還把這封信給何東昌看(他當時是黨委副書記兼副校長)。他指著稿子說:“嚴重錯誤?是罪行!你怎么連‘罪行’兩字都不敢寫?難道殺了人還是嚴重錯誤?”我當場拿起筆把“錯誤”該成“罪行”。胡啟立說:其實你不必給他看,你自己表態就行,和他沒關系。后來我還是把“罪行”又改為“錯誤”(我當時想,如果這些學生是犯了“罪行”,那么發動文化大革命的算什么呢?)黨委書記和校長劉達當時出國了,事后我把原稿給他看。他說:“我不贊成,這些人當時都瘋狂了。應該讓他們坐牢坐到六十歲以后再出來,否則他們還會找我們麻煩。”我說,“如果說瘋狂,我要問,好端端的一個共和國、共產黨,搞成這個樣子,是誰先瘋的?”劉達不語,他的秘書王樂銘在旁聽我們交談,插話說:“是毛主席,毛主席先瘋的!”靜默了一會,劉達說:“那倒也是。”

信發出去后不久,黑龍江省委派來了兩個人找我,查詢這封信的事。我說:“這信是我寫。孫耘是個才子,年輕人犯錯誤,已經懲罰了十幾年了。像這樣的人,拉他一把,就成了人才;推他一把,就成了社會負擔,何必呢?”他們說,省委書記楊易辰看了信還是不敢定。送到中紀委王鶴壽那里,王鶴壽又送到胡耀邦那里。胡耀邦批示:“這是個好事,責成中紀委第二辦公室代中央起草一個文件,給黑龍江省委和哈工大黨委,這兩個學生可以錄取。這樣的人才應當愛惜。此事可以登報。”(當時我沒看到耀邦批示的原件,只看到了新華社記者唐賢美手中的一份文件)

一大群記者拿著有這個批示的文件找我,談登報的事。我當時在中央黨校學習(是“第一期中青年干部”培訓班,同期學習的有尉健行、田紀云等)。我認真考慮后,給耀邦回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感謝您對我的理解和支持。但您讓登報的意見,我認為不妥。當前全國打砸搶的遺留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如果這件事一登報,容易造成文革中的問題一風吹的結果,可能造成反復。如果您認為有必要,登個內參就可以了。

信寫好后,仍請那位新華記者唐賢美帶回去呈耀邦,聽說耀邦又立即批示同意。后來新華社“大內參”登出來了。

楊:這件事受惠的不僅僅是孫耘和孫錚吧?

羅:當然,不只是他們兩人。據我所知,北京航空學院造反組織“北航紅旗”的二把手井岡山也被哈工大錄取了。

孫耘和孫錚被哈工大錄取后,專程來看了我。此后他們每年都到清華來看我。1983年以后我調到了深圳,他們還常常到深圳來看我。他們寫的論文也都寄給我。

1982年孫耘找過我一次。說學校讓他去美國深造,想聽聽我的意見。我說:“這樣的事還問我干什么?”他說:“我今天的一切都跟你的寬容有關。我必須聽取你的意見。”我問他:“你自己的意見呢?”他說:“我不想去。”當時,我已經知道全國正要清理“三種人”,像他這種情況,估計出國審查這一關不好過,或者是出去了又要被叫回來。王炳璋等人就是叫他們回來時跑掉的。我說:“我同意你的選擇,你們先干出些成績再說吧。”

孫耘事件妥當處理好后,清華的派性問題也順勢很快解決了。1982年我回清華繼續擔任清華黨委副書記。我問車隊長:“小李現在怎么樣(小李是給校領導開小車的。抓我弟弟時他開的車,塞到我弟弟口里的棉絲是他找來的。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見我,他愛人為此事很緊張,一度精神失常)”車隊長說:“他還開小車。我不敢讓他給你開車。”我說:“我明天用車,你讓他來接我。”“不行吧?”隊長很猶豫。我說:“行!”第二天小李來了。我說:“孫耘問題解決了,這件事就算完了,你不要再背包袱了。”

2005年,孫耘夫婦帶著女兒在北京請我吃飯,共有12個人參加,有“團派”的,也有“四一四”派的,氣氛十分融洽。席間,孫耘請我和他們全家一起照相,并對他女兒說:“你要記住這位爺爺,他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們家,你一定要記住!”在場的人十分感動。

粉碎“四人幫”后,我同“四一四”的骨干及文學宓、李康、饒慰慈等人多次交談,他們都很贊成我寬厚處理孫耘一事,說文革中清華兩派殺紅了眼,仇越來越深,怎么辦?胡啟立到清華任黨委副書記時,讓我代表“羅、文、李、饒”等受害的干部控訴蒯大富,還說:控訴可以,點蒯大富一個人的名就行了,其他人都不點名了。蒯大富也只點一次。他們都是年輕人,是在文革那個特殊環境下犯的錯誤。

清華兩派的對立情緒消除得比較快,派性問題解決得比較好。兩派的頭頭都認為,這與耀邦同志對孫耘問題處理得好有關系。

(責任編輯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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